李茹男明白我是在卖关子,要的是让她服软认错,说一声‘对不起’,只不过,这三个字虽然简单,但以李茹男的性格,又哪儿那么容易服软?可她不服软,我又怎么会给她答案?又急又气,李茹男干脆耍起赖来,抓住我的胳膊死活就是不撒手。
被抓着就被抓着好了,李茹男此时的‘气’和刚才的‘气’并不一样,我不用担心她会为这向她老爸告状。
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指抓在胳膊上并不会让人感到疼痛,至于因心急而涨得有些潮红的脸则另有一种诱人的美丽。
不能阻止,那就享受吧,此时此刻,我倒希望她不要太早认错了。
“驾,驾”,正在我和李茹男僵持不下,比拼着谁更有耐心的时候,耳边忽传来车把式驱赶牲口的吆喝声,而在车把式的吆喝声中,隐隐似乎还有女人的哭泣声,声音嘶哑,断断续续。
不约而同地扭头向声音传来处望去,大道上,一辆马车正快速奔来,车轮滚滚,在乡间土路上扬起一股烟尘,虽然如此,赶车的把式似乎仍嫌速度太慢,不时挥动着马鞭。车是农村常见的平板大车,除了赶车的把式外还有四个人,看衣着都是普通农民,三男一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另外一男一女是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女的靠在男的身上,手捂着脸,我们听到的哭声就是她发出来的,另外几个人虽不似她那么失态,看神情也是十分伤心,特别是那个年轻人,双眼红肿,泪痕还挂在脸上。
马车的速度很快,从出现在视野到驶进雾灵山庄,中间甚至没超过一分钟,车辆过后,扬起的尘烟很快便被秋风吹散消失,除了路面上多出的两道车辙印,一切便恢复为原样,田野还是田野,山峰还是山峰。
“好了,不要闹了,咱们该回去了。”
注意力被那辆马车所吸引,李茹男的手放松了一些,趁此机会我把手收了回来,一抬腿,从巨石上跳了下来。
“喂,什么意思?你说我是在胡闹!”李茹男一愣,旋即也跟着跳下巨石来抓我。
只不过这一次我可没那么老老实实站在那里让她抓,身形一晃,避过她的五指绕到她的身后,右手按住她的右臂,左手抓住她的手肘。双臂被制,一时间动转不灵,情急之下,李茹男抬右脚踢向我的小腿,想趁我闪避的机会摆脱控制。但正所谓棋高一招,处处受制,她的拳脚功夫跟我的差距实在是太远了些,她右肩一抬,我就料到她要用腿,没等她的脚抬起,我先曲膝顶在她的腿侧,有些一顶,她支撑腿站立不稳,自然也就没办法抬脚发力了。
“放开我,放开我!”李茹男挣扎着,反抗着,活象是一条刚刚被钓离水面的美人鱼,为了不让她有机会摆脱控制,我只能把她揽在怀中,连肩膀带胳膊一起夹住,这下她就真的一点儿也动弹不得了。
“哼!有本事你就这样一直抓着我!”挣了几挣,完全没有效果,李茹男也就不再做无用之功,只有气哼哼地威胁我。
“呵,大小姐,只要你答应我松开以后不再动手打人,我就松开手,怎么样?”我笑着问道。
“哼,威胁我?!本大小姐不吃这一套,我就要打人,怎么样,怎么样!”大小姐的脾气发了,李茹男知道我不能拿她怎么样,吵得反而更响了。
“呵,那你说,怎么样你才不再打人呢?”怪不得说女人不能惹呢,耍起蛮来,还真让人有点儿头疼。
“除非你告诉我胖丫为什么会半夜出来!”李茹男想也不想就说道,其理直气壮哪里有半点儿求人解惑态度。
“唉,真拿你没办法。其实你只要不去想得过于深奥,很容易就猜到为什么。”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不把答案告诉她,她会一直纠缠下去,让我什么事儿都办不了。
“呃......什么意思?”李茹男一愣,难道自已真的是想得太过复杂,反而犯了只见树木,不见泰山的错误?
“人有三急,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吗?”我笑笑说道。
所谓三急,是屎急,尿急,屁急的简称,当然,具体的内容各地说法不一,但大多是指饮食生理方面的问题,他人面前直接说起有时会觉得不雅,故以三急代称。
“三急,你是说......,你怎么会想到是这个的呢?”
话不说不明,事不点不穿,有时候,解开问题只需要换一个角度,便能峰回路转,水落石出。
李茹男头脑不差,只是实践经验太少,所以思考问题过于自我,以至于搞错方向,现在经我提醒,马上便恍然悟通,不过,这个结论尽管最符合常理,但也只是众多推测中的一个,为什么我会那么自信呢?
“这就是我为什么上房顶的理由了。陈家很大,院子里看不到的情况,在屋顶就一清二楚了。胖丫所住的那个院子里没有厕所,内急的话,需要到其他院子去方便,而最近的一个,就是柴房所在的那个院子。另外,胖丫穿的内衣是深色的,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裤裆部分有一片的颜色更深一些,看色泽和形状,应该是尿渍。胖丫是一个很勤快的小姑娘,她穿的内衣虽旧,洗得却是非常整洁。所以,那片尿渍不会是以前留下,而是案发当晚,小姑娘被害时被吓得小便失禁造成。怎么样,这个答案还满意吗?”我微笑问道。
“嗯......,还算满意。”转了转眼珠,李茹男答道。
“呵,满意就好,那还打人吗?”我问道――女人耍赖不需要理由,所以我一定要先问清楚了。
“哼,你要早说出来,我又干嘛打你!还不放手,你捏的人家很痛知不知道!”猪八戒倒打一耙,李茹男哼声催道,听这意思,合着她打我还是我自找的!
“真有那么疼吗?”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就不要再在这种小问题上较真了,见好就收,我于是把手放开。
李茹男白了我一眼,低下头把左臂的衣袖捋开,在其白如雪,吹弹得破的小臂肌肤上赫然有几个红红的指印,证据确作,无可辩驳,那是我给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