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刑讯

目录:名探千王| 作者:不语楼主| 类别:历史军事

    “刁民!在我面前还敢花言狡辩!来人!”陈万仁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叫道――一个小小的货郎敢在自已面前撒谎,把自已当成那些七老八十,愚昧糊涂的乡下老农民吗?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要是不让你尝尝厉害,你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门外守着的两名陈府家丁闻声马上冲了进来,这两个人是从十几名家丁中特别挑选出来的,膀大腰圆,横肉满脸,袖子高挽直到肘弯,露出棒槌一般粗壮结实的手臂。

    “给我教训一下儿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陈万仁吩咐道。

    “是!”

    吃着陈家的饭,就得听陈家的话,陈家花钱养活他们这些人,就是让他们做这种粗活的,东家让他们往东,他们就不能往西,东家叫他们打狗,他们就不敢去骂鸡,陈万仁吩咐下来,两名家丁马上动手,一个象拎小鸡一般把五花大绑的孙二柱拎起来,另一个则抡起巴掌左右开弓,嘴巴象不要钱似的落在孙二柱脸上。

    “啪,啪,啪,啪......”,家丁是干什么的?不劳不做,吃的就是这一碗饭,每天除当班站岗,巡经守夜外,就是打拳踢腿,抛石锁,打沙袋,虽大多半路出家,练得又是最粗浅的笨功夫,一辈子也成不了高手,但扇一个被绑得象只粽子且又被人抓住胳膊连动也动不了一下儿的普通人,那还不是掌掌到肉,毫不含糊?

    和刚才的挨打不同,那时孙二柱还可以双手抱头,蜷缩起来,以尽量减轻受到的伤害,而现在,他却是连半点儿防御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嘴角再一次破裂,鲜血又流了下来,没过多久,他的脸已经肿得连五官都变了形,但孙二柱却咬牙忍着,一声也不吭。

    李茹男不忍的把脸扭向一边,她虽然气这个孙二柱不说实话,证据面前还要狡辩抵赖,负隅顽抗,但她终究是一个女人,眼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一转眼就被人打的不成人形,不由得生出恻隐之心。

    孙福堂则是面无表情,审问犯人就是这样,所谓人是苦虫,不打不招,那些做奸犯科的罪犯有几个不是穷凶极恶的死硬分子?跟那些人柔声细语的讲道理,哪辈子才能把案子破了!扇耳光,这种程度的用刑不过是小儿科,回到兴隆县警察局的审讯室,什么老虎凳,辣椒水,夹棍,烙铁,哪一样不比这个更狠更毒?司空见惯,自然不会把这当成一回事儿。

    他为什么要这么强撑着呢?

    望着孙二柱紧紧咬住的牙关,还有眼中执拗的眼神,我知道孙二柱没那么容易松口。

    对于孙二柱是不是杀害胖丫的真凶,我是有一点怀疑的,胖丫是颈骨被扭断致死,手法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由此可以推断,凶手必定是一位功夫高手,因为单靠力气大扭断颈骨不难,难的是手法如此利落,没有练过的人是很难做到的,换言之,孙二柱若真是凶手,以他的身手,会那么容易被陈家人抓回来?

    当然,我也不认为孙二柱和这个案件无关,首先,那支发簪看情形应该是他的,既然出现在凶案现场,他就摆脱不了嫌疑;其次,他曾经进过陈家,对陈家的环境有一定的了解;另外,时间证据对他也不利,到雾灵山庄的当天晚上陈家就发生命案,而张老汉一家只能证明孙二柱当晚是住在他家,却不能证明凌晨两点到五点之间,他有没有离开张家去陈家犯案。所以,这也是我在发现发簪以后将情况告知警方的理由,因为不管他是不是真凶,他都必须给出一个发簪出现在那里的理由。

    孙二柱在来时路上曾经说过,那支发簪是他打算送人的,至于送给谁,他却没有说,看外表,孙二柱不象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如果凶案不是他做的,那么他这么坚持是为了什么?把事情说清楚不就完了?是丢了,是送人了,还是被人买去了,警方自然会去查最后拿到那支发簪的人,陈家冤枉了他,以陈万仁的行事作风,应该给他相应的赔偿,委屈是委屈了些,但谁让陈家财雄势大,他惹不起呢。他这样的表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是在维护那个他送给发簪的人。

    那个人是谁呢?

    扇耳光扇不死人,但扇人也是要花力气的。几十个耳光过后,家丁也累了,耳光声也没那么响亮了,陈万仁这才叫两个人退在一边。

    没人扶着,孙二柱根本无法站立,扑通一声坐倒在地,那几十个耳光不仅把他打得口鼻出血,而且耳中嗡嗡做响,眼前金星乱冒,半晌回不过神来。

    “孙二柱,招是不招?!”陈万仁沉声喝问。

    孙二柱无力地低着头,喘着气,他怕,他很害怕,他知道陈家既然找到了自已,就不会轻易放过,但他更知道,如果自已说出实话,受得苦只会更大。

    “孙二柱,我劝你还是早点招供的好,隐瞒狡辩是没有用的,早招供早安生,你要是实话实说,又何必受这皮肉之苦呢。”孙福堂劝道――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是审讯时惯用的手法,陈万仁扮了白脸,他就扮起了红脸。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警官,您总不能逼着我说谎吧。”孙二柱委屈地说道,他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敬酒不喝喝罚酒,用鞭子,给我狠狠的打!”陈万仁火往上起,人证物证具在还敢嘴硬,这样的刁民,不打怎么会老实,他倒要看看,是他陈家的家法厉害还是你孙二柱的骨头硬!

    孙二柱的脸都白了,他不是江湖中人,也并非大奸大恶亡命之徒,这样的阵仗他哪里见过?恐惧再加上伤痛,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鞭子拿来了,三尺多长,四股牛皮编绞而成,一尺左右的硬木把手,因经常使用,本把中间部分的红漆被磨得油光发亮,象打过蜡一般,鞭子泡在水桶里,一名家丁提起皮鞭,手腕一抖,在凌空甩了个鞭花,啪的一声脆响,鞭梢末端的水珠被击成了一蓬水雾,在孙二柱面前不到二尺的空中缓缓落下。

    孙二柱的脸色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