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答应下来?开玩笑,赏金猎人当家教,教的还是中国话,说出来,有人会信吗?
不答应?对方盛意全全,态度诚恳兼且楚楚可怜,不答应的话,又未免太不近人情。
答应还是不答应?
“松本小姐,不要说什么教不教,我虽然很喜欢钱,但并不是一个贪财的人,如果你想找一个练口语的对象,大可以象今天这样约个时间大家在一起坐坐聊聊,这样不是很好吗?”思索片刻,我决定以模糊的态度待之,即不接受,但也不完全拒绝。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意见,还是由小林喜三郎答话,“江先生是不是因为不好开口报价而不愿答应这个请求?呵,如果是这样,于松本小姐的立场当然很欢迎,不过劳其力,必有其利,让江先生免费出力,是不符合我们日本人做事为人的原则。如果江先生真的不便开口,还有另外一种变通的方法,是这样,除了松本小姐的私人要求外,此次请江先生见面还另有一件公事,江先生不便在做口语老师提出报价,不妨在公事上报价高些,这样,松本小姐才会感到心安。”
公事?终于谈到正题了。
“是什么样的公事?”我问道。
“是这样。”小林喜三郎推了推他的眼镜,“是这样,江先生既然是做赏金猎人的,在寻人找人方面自然有独到之处,我们就是想委托江先生找一个人。”
找人抓人,这倒是赏金猎人常接的任务,我点了点头,“找什么人?”我问道。
“一个中国人,这个人曾经在日本生活过一段时间,数年前返回中国,据听说,有人曾在北平见到过他,我们希望江先生能够帮忙找到这个人。”
小林喜三郎向我说道,随后朝松本小百合点了下头,示意自已已经把话讲明,于是松本小百合从随身带的小包中取出一张照片递到我的跟前,“拜托了。”她非常郑重地说道。
接过照片,我低头察看——这是一张很有些年头的照片,相纸都有点儿发黄了,相片是在一个院子里拍的,背景是一棵盛开的樱花树,树前并肩站着三个人,三个人穿的都是宽大的日式和服,脚踩木屐,其中两个个子比较矮,头顶只到第三个人的肩头,一看即知是货真价实的日本人,第三个人负手站在中间,身形微侧,目光直视着镜头,留的是分头,唇上有一撮小胡子。
照片拍摄的时间很早,拍摄的距离较远,拍摄者的技术也不是很好,总之,照片不是很清楚,不过即便如此,面目依稀还是能看的出来。
怎么是他?......
仔仔细细看着这张照片,我心中暗自吃惊——不能说有十成十的把握,但至少有八成以上,照片上的中国人就是我的那个同门师兄苏逸生!
我知道,苏逸生曾经去过日本,他的那身不伦不类,不中不洋的特色打扮,就有着非常浓重的日本风格。
松本小百合为什么要找他?又或者说,森田城一为什么要找他?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不过话说回来,苏逸生是以赌为生的人,森田城一又是日本赌王,苏逸生既然到了日本,这两个人之间有交集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时候回到北平的?你们的人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到这个人的?”
我不动生色的问道。
“他的日本名字叫做山田规三,中国名字叫做苏逸生。什么时候回的北平我们并不清楚,但是失去他的消息是在五年之前,至于什么时候我们的人见到他,大约是在七八个月前吧。您还记得大前天和您见面的那个酒屋吧?酒屋的老板娘是我朋友,是她告诉我山田规三曾经到她那里喝酒。”松本小百合答道。
“山田规三是一个人去的还是和别人一起去的?”不管他们找苏逸生是出于什么原因,此时我都不能表示自已认识这个人,完全是以接受任务,了解资料的态度,我继续询问着情况,而对苏逸生的称呼也是顺着松本小百合的习惯。
“他是一个人去的,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他的下落。”松本小百合答道。
“春酒屋的老板娘是原先就认识山田规三?”我问道。
“不,他们俩并不认识,是我拿照片给她看时,她才记起来的。”松本小百合答道。
“唔,如此说来,自到北平以后,你一直在找山田规三了,不知现在查到了什么程度?”我问道——苏逸生现在应该还在兴隆县,至于是死是活,是押在监狱里坐牢,还是被填命判死,又或者已经被青云道长救出躲在什么地方休养,那我就不清楚了。
“是的,我们一直在找,只不过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却一直没有山田规三的下落,所以我们才想借助江先生的才能早日找到他。”松本小百合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