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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几颗子弹又从土坡上射来……
冷枪不断在鬼子周围响起,战士们打完就跑,还经常在原地留下地雷、陷阱之类的东西。鬼子不得不前后戒备、左右提防,行军速度大大的减低了。
村落地道刚刚开挖,也就能称之为地洞,但在村外却由七星营士兵挖了不少道沟,其实这也是抗日战争时期地道战的前身。人在沟里跑,外面却看不到,这极大地增加了战士们行动的隐蔽性,限制了日军的行动。
东边一枪,西边一枪,地上还不时有地雷爆炸,这对鬼子的体力和意志来说,是一个全新的考验。
鬼子军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断的示意部下从两边包抄。前面几百米外的几个人影忽隐忽现,还不时飞过来一两颗子弹打着招呼,追击到现在,连射带炸已经倒下了七、八名帝国的勇士。无论如何今天不能放过这几个卑鄙无耻、专打黑枪的支那人,哪怕是追到富士山也要抓住他们,然后一刀刀慢慢的砍死!
可是他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在平地上分兵包抄本来是没有错的,可是这里地形复杂,他们根本不熟悉,不考虑实际情况就盲目下令,天知道包抄的人马什么时候能够迂回成功。
经过近一天的奔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鬼子追击的队伍散得很开,满山遍野都是乱七八糟的枪声。追在前面的鬼子一个个东倒西歪,几乎连枪都抓不住了,而鬼子军官早就不叫唤了,这全是累的!最后他恨恨地停下脚步,收兵休息。
西天上的一弯新月挂在天空,朦胧的月光下,想好好休息的鬼子,却发觉连想睡觉都变成了奢侈的想法,他们更加没有赏景的怡然心情。
夜晚是袭击者的天堂,夜幕降临后,鬼子感到压力骤然增大,偷袭者的冷枪不断,似乎还从多处不断的向他们压缩过来,而且人数似乎也在不断的增加。一波接一波,整个晚上都没有停止。
川畸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听着四周断断续续的枪声,心烦意乱。他憎恨这样的战争,因为这样一点也不能施展帝**队的威力。他简直为自己感到羞愧,不能在战场上树立功勋,却要在这穷山沟里与一伙暴民武装纠缠不清。
他点了一支烟,只吸了半截,就不耐烦的扔到地上。他现在还保持着冷静,知道由于不熟悉地形,在夜晚出击是很危险的,只下令严密监视,否则他早就亲率部队出营而战,消灭这伙该死的暴民。
“情报工作太差了,总是没有确切的情报,更找不到一个老百姓。”川畸很愁闷的摘下军帽,挠着脑袋,面对现实,他隐隐发现此次讨伐与他的想象相差太大,却又得不出一个合理的结论。
啾,一声尖啸让川畸霍然站起,大吃一惊,炮击,暴民竟然要炮击宿营地。这个念头刚起,炮弹已经落地爆炸,宿营地内立刻一片喧哗和惊呼。只打了两炮,七星营士兵便拉着山炮趁着夜幕跑掉了,留给日军的是彻夜的紧张和戒备,还有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大铜锣这个地方名字很怪,地形也很怪,开始是相距不远的两道山梁,南边通向一个圆形的小谷地,中间的通向山顶,如果从山顶要到达小谷地,却只能绕着走,不能直接扑下来。据山民讲,圆形的小谷地就是锣,中间的山梁加上山头就是敲锣的棰。虽然人们从来也没有用铜锣引出藏在山里的传说的金鸡金牛,但它在人们心目中却总是那样威武神奇。
所以把此地叫大铜锣倒也贴切,这里地形复杂,看似离得很近,但沟深路陡,敌人一旦分开前进,就很难互相支援。没到过这个地方的人不会了解这里面的秘密,鬼子就更不会知道。骚扰部队徐徐向此地后退,醉翁之意不在酒,七星营的主力便集结于此,准备给日军一个沉重的打击。
洞口火堆噼噼啪啪的燃烧着,映得王德标的脸色忽明忽暗,他有些出神的望着辽阔的夜空。一轮月亮挂在山顶,水一般的清光静静的洒落下来。星星也因此减了颜色,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将军,您还未休息?”武曲营营长张臭头轻轻走了过来。
“你不也没睡吗?”王德标微微一笑,拍了拍坐着的大石,示意张臭头也坐下说话。
张臭头长得圆眼,肉鼻子,眉毛很短很粗,头上剃得发亮,脖子几乎与头一般粗,颧骨与右耳之间有一块不小的疤,听说是打盹时,被母驴啃了一口留下的印迹。一想到这个,王德标就想笑,被母驴啃,倒不如说被母驴亲更加形象有趣。
虽然张臭头貌不惊人,抵抗日军却是比较早。1895年10月,张臭头、张犁便组织义民,开始不断攻击日军及警察。自投奔王德标以来,也是尽心尽力,执行命令,参加训练,率兵出战,都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毛病。
虽然说张臭头在思维上可能缺少创造性,但王德标对他却也没有特别不满意的地方。的确,有些天才将领不需要别人出主意,而是自己思考问题,自己定下决心,周围的人只是执行他的意志而已。但这种巨星一百年也难得涌现出一个。在大多数情况下,军队指导者都需要顾问,所以,他很早便开始组建参谋部。到目前为止,虽然只是略具雏形,但随着参谋们素质和知识的提高,发挥作用只是时间的问题。就以此次反扫荡为例,制定计划时,王德标便有意少说话,给参谋和将领们充分发挥的空间,自己只是在旁指点提醒,最后再加以归纳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