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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方易执意要在竹林之中,与诸葛辰切磋武艺。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二人一番争执,诸葛辰却不过,只得应了下来。当下方易自缚了双臂,恭恭敬敬说道:“请师叔指教。”
诸葛辰也自收敛面容,肃然说道:“方大哥,请!”退后几步,拉开架子,凝神盯住方易。方易也不与他客气,双腿弯曲,大喝一声,猛的用力弹起,直窜起丈余高,双脚猛踢诸葛辰面门。诸葛辰暗喝一声:“来得好!”却将身子一侧,避其锋芒,身形急转,猛得平踢出一脚,恰恰指到方易腰间。他自小跟随母亲曲湘,练功习武,却是从未与人对练,江湖经验,亦是少的可怜。然深山之中,狼虫虎豹颇多,平日狩猎之时,近身搏斗,也是频繁。想那狼虫虎豹,身形之迅捷,那个不甚于江湖一般高手?诸葛辰与兽类争锋,尚且不落下风,何况是人?故而打起架来,倒也不是束手束脚。更兼诸葛辰眼力之准,已然不下于一流高手。只消将方易当做山中畜生对待,腾挪闪转之间,伺机伤敌便是。
方易一招落空,见诸葛辰转身之间,便可避招伤人,不由心中暗悔:“到底还是大意了些。”只是身在半空,苦无着力之处。眼见腰间便要中脚,只得猛提一口气,将右脚在左脚背上点了一点,借力稍扭身形,避开腰眼儿要害,却又腰间运劲,内力运转,将那铜皮铁骨的功夫,运到后腰之处,便要硬生生接下诸葛辰这一脚。
只听砰的一声,诸葛辰一脚中的。入脚处却似踢钢板一般,坚硬非常,直震得小腿酸麻,诸葛辰吃了一惊,心道:“好厉害的功夫!早上看时,只道是铁砂掌,想不到腰上居然也是如斯硬朗。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方易被诸葛辰一脚踢出三四步远,踉踉跄跄几个步子,方才站稳。他回转身来,也不气恼,拱手说道:“师叔好身手!”诸葛辰面色微红,揉着小腿笑道:“方大哥,承让承让。你的武功厉害的很,小弟现在腿还疼呢。”方易道:“这套练筋骨的功夫,乃是义父的不传之秘。若是师叔有心要学,他日得机,我定去求义父传授师叔。”
诸葛辰摆摆手,说道:“武功秘技,乃是看家本领,岂可随意外传?这个道理,小弟是知道的,方大哥倒不必如此。学与不学,全看天意,强求不来。”方易看诸葛辰一片赤诚,不似作伪,心中不禁佩服,当下笑道:“师叔倒是看得开。”诸葛辰也笑道:“爹爹常说,武学一道,但看天分机缘,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贪多嚼不烂,学的多了,未必便是好的。”
方易听罢,却好似有所明悟一般,顿了一顿,方才恭恭敬敬说道:“师叔所言,我记下啦。”礼罢,又道:“来来来,师叔,咱们还没比完呢。”诸葛辰双臂早就麻了,却也并不着急,他也是觉得与人比试,比跟山中那些畜生争斗,要强得多了,当下也道:“那咱们就打个痛快!”
方易叫道:“好!”他知晓了诸葛辰本事,心中不敢小视,当下打起精神,使出浑身解数,将那一身所学,施展的淋漓尽致。诸葛辰毕竟江湖经验极少,先前两次稍占上风,不过仗着身法灵活,方易轻敌,捡了个便宜。而今方易全力施为,铜皮铁骨的功夫,使将出来,浑身上下,顿时坚如铁石一般。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诸葛辰双臂力大,精练的亦是拳法,于腿上的功夫,却是不甚精熟。双腿每每踢到方易身上,反震之力,也足以使得腿骨刺痛,脚膝酸软。如此一来,诸葛辰越打越是落在下风,不过二十余招,诸葛辰便被逼的手忙脚乱,处处受制于人。
两人来来回回,又斗了十余个回合,方易愈打愈是轻松,诸葛辰却是额头见汗,浑身发冷。却见方易忽的弹起三尺有余,双脚连踢七八下,他踢出一脚,诸葛辰便退一步,待得那连环踢腿完了,诸葛辰也退了七八个大步,直退到了空地边上,眼看后背便要顶在竹身之上,方易双脚点在诸葛辰脚上,借力后翻,落下身形,已是在七八尺之外了。那一点之力,却是让诸葛辰又退了两三步,方才站稳。
诸葛辰喘息连连,说道:“方大哥,多谢手下留情啦。你要是再不停下,只怕小弟就要趴在地上啦。”方易长嘘口气,摇头说道:“我倒是看得出来,师叔并不擅长腿法,故此落了下风。师叔年方十岁,便是自小习武,又能练多少年?我苦练此功十余年,自以为小有所成,却也不过与师叔打个平手,实在是愧颜无地了。”
诸葛辰退了几步,靠在树上,说道:“方大哥的武功,的确是非同小可。小弟只是踢在方大哥身上,反震之力,便足以让小弟站立不稳,倘若这门神功练得成了,那岂非是刀枪不入?”方易叹道:“那是自然,唉,只是不知要练至大成,还要苦练多少年呐。”呆了片刻,又道:“义父他老人家,当年纵横江湖,冲锋陷阵,所向无敌,便是靠着这门奇功。寻常刀剑砍到身上,便如隔靴搔痒一般,纵然身上衣物砍得七零八碎,身上却不着半点痕迹,这才是真的神功无敌呢。”
诸葛辰眼睛一亮,说道:“那练成了这门奇功,遇到了虎狼猛兽,岂不是再也不必怕了?只消护住了要害,随它如何抓啃,我自岿然不动,那是何等威风?哈哈,想当年武师兄打老虎,若是练成此功,想必也不会那么辛苦罢。”方易听了,心道:“师叔终究还是小孩子脾气,天下哪有如此道理?”当下却也不反驳,说道:“师叔说的却是有理,只是虎狼猛兽的利爪,堪比锋利刀剑,若要真练到那种刀枪不入的境界,终其一生,也不知能不能练得成呢。”
诸葛辰搔搔脑袋,说道:“方大哥说的是,倒是小弟想的幼稚了些。天下武学,皆非一蹴而就,都需脚踏实地,经年苦练,方才能有所成就罢。听妈妈说,有些歪门邪道的功夫,倒是进境神速,只是不知甚么样的功夫,倒是想见识见识。”方易撇撇嘴,说道:“外门邪道的功夫,终究是不入流。初期进境神速,却是根基不稳,待得功力深厚,难免走火入魔,到了那时,轻者武功尽失,重者怕就要当场丧命罢。便是能侥幸活下来的,要想大成,却也难入登天。正统武学,最重根基,根基扎实,功力练到高深处时,天下武学,触类旁通,皆可信手拈来。”
诸葛辰道:“对对,还是方大哥有见识。爹爹也是这么说的,小弟却是不大明白,方大哥跟爹爹一样,都是天下绝顶聪明的人啦。”方易干笑两声,说道:“师叔见笑了,这哪里是我的见识,都是平日里义父教导有方,我只知埋头苦练罢了。”诸葛辰又道:“话虽如此,方大哥终究还是聪慧之人,不似小弟一般。”方易道:“这些道理,你还有不明白的?”诸葛辰想了一想,说道:“天下武学,殊途同归。既然如此,当无正邪之分罢。”诸葛辰解下背上强弓,说道:“正如这弓箭一般,可以猎杀狼虫虎豹,或是除奸斩恶,射杀恶人,亦可锄强扶弱,扬善抑恶。故此好恶之分,又岂关弓箭之事?用之善则善,用之恶则恶。”
方易心中一震,喃喃道:“用之善则善,用之恶则恶?用之善则善,用之恶则恶?用之·····”但见方易目光呆滞,口中喃喃不止,却又似悟到甚么一般。良久良久,方易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询问诸葛辰,低声说道:“难道去学歪门邪道的功夫,也算不上错么?”
诸葛辰看了方易神情,却也不知该不该回答,口中欲言又止,又是担心不已。忽听林外一声大喝:“歪门邪道,又能如何!”却见方易猛的一震,附和道:“歪门邪道,又能如何?歪门邪道,又能如何?”
话音落毕,只听脚步声响,樊瑞自林外走进。身后跟了孙二娘、杨茄茹、薛荣三人。诸葛辰见了薛荣,顿时欢喜不已。薛荣却是神情委顿,眼中虽满是喜色,却也只是点头示意,打个招呼了事。有樊瑞在前,诸葛辰也不敢造次,先躬身失礼,说道:“老哥哥早!”自站在一旁。
杨茄茹冲诸葛辰狠狠瞪了一眼,低声说道:“你叫老哥哥,却又要让本姑娘喊你甚么!”樊瑞耳朵一动,却也不去管她。倒是孙二娘心下不悦,吒道:“茹儿,伯伯在此,不得胡闹!”杨茄茹撇撇嘴,又瞪了诸葛辰一眼,方才哼一声,收回目光,乖乖站到孙二娘身后,一对妙目,却也滴溜溜不时瞅着诸葛辰,惹得诸葛辰好生不自在。
只见樊瑞走到方易身前,忽的举起手掌,猛的拍向方易头顶。诸葛辰骇了一跳,大叫一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