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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诸葛辰一番话说来,方易听了,顿时呆滞,口中喃喃,浑似走火入魔一般。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便在此时,但听林外樊瑞一声喝,走了进来。
诸葛辰见了薛荣,虽是面无血色,却是精神尚好,不由心中欢喜。当下退到薛荣身边,便要细问伤势,却瞥见樊瑞挥起手掌,猛向方易脑门拍去,不由大吃一惊。人身诸**,尤以头部为要。头部诸**,却是百会为先。任督二脉,便是始于百会,终于会阴,实乃是人身第一重**。若是此**受了重击,轻则昏迷不醒,或是变傻痴呆,重则气脉皆废,神散气消。想樊瑞功力何等深厚,若是这一掌击的实了,方易哪里还有命在?
当下诸葛辰情急之下,却也忘了礼节,大喝一声:“不可!”忍着双腿酸胀,飞身上前,便要阻住樊瑞。却见斜地里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诸葛辰手腕脉门。此人正是孙二娘,意欲阻住诸葛辰上前。诸葛辰手臂已然被方易以截脉手法制住,此时拿他脉门,哪里还能有用?却见诸葛辰手臂猛甩,孙二娘不察之下,居然被诸葛辰挣脱开去,反倒被带了一个踉跄。
孙二娘“咦”一声,却见身影一闪,杨茄茹轻飘身形,便赶超了诸葛辰,横剑吒道:“不许过去。”诸葛辰只道樊瑞要对方易痛下杀手,哪里还会听她劝阻,也不答话,揉身便撞了过去。杨茄茹倘若定不让步,难免要被诸葛辰扑到怀里。她一个大姑娘家,哪里能让陌生男子做出这等事来?若是要她真的出剑相阻,势必要伤了诸葛辰,却也非她本意。只得收剑侧身,由着诸葛辰冲了过去。
但这眨眼功夫,樊瑞大手,已然拍到方易脑门。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诸葛辰心中一痛,飞起一脚,直踢樊瑞手臂,要将那只手臂,从方易头顶踢开。
却见樊瑞似是浑然不觉,由着诸葛辰一脚踢上。但听砰的一声,诸葛辰闷哼一声,跌倒在地。樊瑞却似无事人一般,手臂纹丝不动。诸葛辰一击不成,反倒被樊瑞反震之力,震的浑身酸痛,躺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樊瑞自在方易身上,拍来点去,运功不停。
且说樊瑞清早起床,下人来报,道是薛荣已然醒了过来。薛荣乃是行者武松嫡传弟子,与武松的关系,自是非同寻常。孙二娘却是武松的结拜嫂嫂,丈夫菜园子张青过世之后,对叔叔武松暗生情愫。她本是江湖儿女,好汉当头,俗世的繁文礼节,她那里放在心上。何况武松毕生未娶,又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对她也算是门当户对。可惜她自落花有意,武松却是流水无情。武松重情重义,江湖闻名,纵然知晓孙二娘心意,却也难以放下心中执念。断臂之后,心灰意冷之下,索性隐身寺庙,不再出山。也不知甚么原因,却让武松到了渭州,机缘之下,收了薛荣这个徒弟。
樊瑞自是知晓孙二娘心意,心中却也直埋怨武松没个担当,不似当年英雄之时,敢作敢为,让孙二娘空白花发,一等经年。他与孙二娘情同兄妹,眼见孙二娘日日愁容,心中却是没个计较。他也曾多次遣人寻访武松,只是武松武艺高强,他若有心要躲,寻常人等,那里能寻得到?如今有了薛荣这个便宜徒弟在手,想来揪出武松,该不会很难罢,那里还能不上心的。
当下樊瑞知会了孙二娘,一同去瞧薛荣。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二人尚未到薛荣住处,便听闻薛荣那硕大嗓门,远远便传开了。樊瑞招了个小厮过来,问道:“怎么了?”那小厮道:“回老爷,薛大少爷吃的多,正要小的们给加饭。”樊瑞笑道:“哦?那果然是好很多了,能吃能喝,嗓门也不小。受了那么重的伤,不过一天,便能恢复至此,身子骨果然很了得啊。”又道:“他要吃多少,尔等只需给他加便是,务需多问。”那小厮道:“是,老爷。”一溜小跑,去厨房寻饭去了。
樊瑞、孙二娘二人说说笑笑,走进房内,却见薛荣正自手忙脚乱,擦拭鼻子。那白色睡袍之上,猩红点点,不是血滴,又是甚么?二人吃了一惊,孙二娘抢上几步,关切问道:“你······你怎么了?”
薛荣抬头一瞧,却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他自昏迷进庄,却是未曾见过樊瑞、孙二娘二人,只当是两个年岁大些的管家嬷嬷罢了。他是公子哥儿出身,虽吃的劳苦,练了一身武艺,却也是被伺候惯了的人,当下捏着鼻子说道:“无事无事,只是人参吃多了些。老管家,劳烦端盆水过来,咱要洗把脸。”
樊瑞听了,心中暗笑,却也不点破,依言把水盆端了过来。薛荣止了鼻血,净了手脸,又将衣服穿戴停当,往堂中一站,倒也是一副好汉的模样。但见他国字大脸,严方端正;身长八尺有余,身材魁梧雄壮;手足撩动之间,更是虎虎生风,威风凛凛。可惜重伤失血,大失元气,一双铜铃大眼,如今也似有眼无神了。
樊瑞、孙二娘皆在心中暗赞:“果然是个奇才,如此方不负了二郎一身所学。”薛荣方收拾停当,几个小厮便依次进房,将那一碟碟的汤水点心,一一摆在桌上。那桌上却早有了七八个空白碗碟,想来是一大早便吃完的早饭。樊瑞、孙二娘对望一眼,均想:“好大的肚量!武功虽不知如何,单这饭量,却也有了二郎八分真传了。”
那几个小厮见樊瑞、孙二娘皆在此处,忙忙将碗筷摆放停当,便要上来叩拜。樊瑞摇摇手,说道:“你们下去罢,薛大少爷若有所需,再传你们便是。”那几个小厮听了,躬身说道:“是,老爷。”
却见薛荣大马金刀往桌旁一坐,顺便左右开弓,拉出两个凳子,哈哈笑道:“二位老管家,还未曾吃饭罢?”樊瑞笑道:“确还未吃。”薛荣拍拍凳子,说道:“正好正好,一个人吃饭,也没甚意思。二位来的却是巧了,相逢不如偶遇,咱们便一起吃罢。”孙二娘道:“咱们三个,那里能吃的下这么多。”薛荣满不在乎,说道:“区区几个小菜,那里能吃不完?便是再来一桌,嘿嘿,咱也吃的完了。只怕是这里的庄主,倒是先小气舍不得了。”
樊瑞听了,哈哈笑道:“这里的庄主,可不是个小气的人。你要吃多少,开口要便是,难不成你还能把这庄子吃喽?”薛荣也笑道:“听你这老头说话,倒似是个管事儿的人。怨不得这许多人都要叫你老爷。”樊瑞道:“叫我老爷,我便就是个管事儿的?”薛荣道:“那可不是!想我爹爹手下那个师爷、县丞、游击,甚至那几个衙役,但凡管点儿破事,那个不是自称老爷?”
樊瑞、孙二娘听了薛荣这话,却是脸色一变。他二人当年分属梁山好汉,扯着替天行道的大旗,劫富济贫,更是杀了无数的贪官污吏,凶绅恶霸。听薛荣这话,他爹爹乃是一县之尊,一方父母。自古大盗侠士不与官府为伍,梁山好汉虽受朝廷招安,却也是朝廷无奈之举。归根结底,梁山中人,终究是难以与官府中人相处。只是武松如今却不知为何转了性子,居然收了县令之子做了徒弟。
当下樊瑞问道:“敢问令尊名讳?治下何在?”薛荣道:“我爹爹名讳倒是不尊,也姓薛,名纲,就在通县做县令。”樊瑞道:“唔?你是薛大脑袋的儿子?”
薛荣听到樊瑞直呼他爹爹外号,非但不怒,反是高兴的很,说道:“原来老人家也知道俺爹的名号,看来俺爹倒是比俺有名气的多了。”樊瑞、孙二娘听薛荣直认不讳,不由送了口气。这个薛大脑袋,在渭州一带,也算是名气鼎盛。据说此人为官清廉,更难得的是他一介文人,却多次领兵北上,边关抗金。可惜他脾气又臭又硬,虽是政绩颇佳,功劳素著,官场上打拼多年,却也不过县令之职,倒是教人惋惜的很。只因他脑袋硕大,平日里官帽都带不进去,久而久之,老百姓也就直呼他为薛大脑袋,他自己听了,却也不恼,反倒是沾沾自喜,尝言道:“百姓夸言,便如父母之恩,皆如再造一般,不可轻易舍弃。”为人为事,可见一斑。武松收了他儿子做徒弟,倒也是一件美事。
樊瑞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孙二娘知其何意,只是抿嘴露笑,却不说话。薛荣那厢只道是樊瑞夸他爹爹,顿时心花怒放一般,招呼道:“老人家,咱们也别光说话啦,饭菜再不要吃,可就要凉的透了。”
樊瑞哈哈笑道:“是极是极,二娘,咱们就在此吃饭罢?”孙二娘道:“好。”大大方方坐下,取了碗筷,慢慢吃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