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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诸葛叙夫妇二人,咋闻鼓声,心知便是曲端已然到了大散关,不由喜极而泣。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忽听得人群中爆出数声惊呼:“大将军回来啦!大将军回来啦!”
诸葛叙循声望去,但见人群之中,有数个中年男子,正互相拉扯,神情激荡。这几人身材魁梧,面带彪悍之色,打着赤膊,隐隐无数伤疤。诸葛叙眼光高明,一看之下,便知这几人历经沙场,乃是百战之士。但听得这几人惊呼完了,百姓愣了半响,忽的便如沸油滚水,逐浪飞波一般,焉靡之气顿无,皆奔走相告,说道:“对!对!是大将军的鼓声!是大将军的鼓声!”
诸葛叙拉住曲湘双手,喜道:“湘妹,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啊!”曲湘泪眼婆娑,笑道:“是啦,是啦,有哥哥在,大散关定能守住的。”诸葛叙哈哈大笑,说道:“真是天不绝我大宋,湘妹,咱们走罢。”
诸葛叙飞身上马,揽过曲湘,便要纵马前行。忽听人群中有人惊叫道:“军师!”诸葛叙心中一动,这个称呼,自打他离了大散关,便再未听过。咋闻之下,还道是听错了。诸葛叙环顾四周,却见人群中飞奔过一人,近到马前,上下打量一番,喜道:“军师!果然是军师!兄弟们,军师也回来啦。”他这一嗓子,诸葛叙马前顿时呼啦围了数圈,无数激荡之声:“军师!军师!”
诸葛叙细看眼前这人,身材瘦小,满面胡须,双目精光闪动,依稀便有些面熟,心中一动,说道:“你······你是卫国?”那人惊喜道:“军师大人,小的正是二狗。”此人姓卫,名二狗,这卫国的名字,倒是诸葛叙起的。诸葛叙心中也喜,说道:“卫国兄弟,你不在大散关驻守,跑到此处作甚!”卫国叹口气,说道:“军师大人,您有所不知。自打您走后,不长时间,大将军也奉命进京。京里遣来个新将军,叫甚么陈镇,好似是张俊的侄子。这个陈镇,真不是个好鸟。咱们这些老兄弟们,看不惯他作威作福,用不上两年,大家伙儿都散了。”
诸葛叙叹口气,说道:“这个陈镇,我是听说过的。果然是张俊的内侄,无德无才,那堪为将!当年大哥与我,倒是甚为佩服张俊,谁知这厮面善心恶,居然弃国家安危于不顾,真真是可恨之极。”卫国也道:“军师说的是!这个张俊,这些年掌权西北,就没干过好事,还把大将军调走。索性这些年金贼并未犯关,否则大散关早就丢了。”
诸葛叙默然半响,如今大宋飘摇如叶,偏生这许多奸臣当道,凭着区区数人之力,也不知能不能保得平安。大散关上,鼓声依旧,轰轰震彻人心。诸葛叙仰头啸道:“兄弟们,如今大散关危在旦夕,大将军擂鼓聚将,咱们去是不去?”
人群哄哄爆喝道:“去!大将军在,咱们去杀金贼!”
诸葛叙大笑三声,当先纵马而走。路上但遇逃难百姓,闻说大将军、军师复归,皆呼喝一声,扭头便往大散关跑。不过两个时辰,便到了大散关城下。诸葛叙身后,赫然跟了数千人马。诸葛辰大叫一声:“城上兄弟,劳烦通报大将军,说是诸葛叙回来了!”那城头上多是新军,那里识得诸葛叙,看到城下人头攒动,还道是乱民闹事,急急张弓搭箭,喝道:“管你是何人,先退后百丈!”一边遣人通报曲端。
忽听城头上一声叱喝:“你这小兔崽子,连军师都不识呢!开城门!”这人却是曲端亲卫中一人,自然是识得诸葛叙。当下城门大开,诸葛叙领着人马,浩浩荡荡开进城内,直奔校场而去。方走过将军府,但见眼前忽的灯火通明,当先一人,身着墨黑盔甲,手提一杆铁枪,满脸乱糟糟的胡须,倒似猛张飞一般。诸葛叙见了那人,锃溜溜勒住宝马,呆了半响,大叫道:“大哥!”那人正是曲端。
诸葛叙抱了曲湘,飞身下马,快步走上前去,方要跪倒,曲端已然拽住了他双臂,颤声道:“兄弟······妹子······”
大散关外安林,隐隐兵马攒动,正是诸葛辰所率常胜军。此时,诸葛辰紧皱眉头,正细细思索。常胜军于午时到了大散关外,奈何关下金兵如蚁,绵延数里。凭着区区四百余人,便是常胜之军,要冲进城去,那也是休想。金兵一日不下城关,扎营十里之外。此时偷偷进城,倒是可行。只是常胜军皆精锐骑兵,无益于守城,诸葛辰心中一动,却是有了计较。
是夜曲端校场点兵,城中百姓闻说大将军、军师皆在,齐聚校场,皆要死力效之。曲端责令五旬之上、十六之下者,皆散;家中独子者,散;兄弟者,兄留弟散;一夜之间,得精兵三千余。又有城中无家可归者,或是将士之后,皆跪泣不起,誓效死力,以保家园。曲端无奈何,令亲兵收之,得千余人。至天亮之时,整军足足五千之数,皆百战死士。
曲端皆令着了衣甲,领了兵器,饱餐一顿,当下率兵杀出城来,留城中原有五千余人驻守。宋军虽是一夜未眠,然士气高涨,杀气腾腾,如出笼猛虎一般,直**金军大营,见人便杀,逢旗便砍,其势若洪流,不可挡也。其时金军前锋大将撒离喝,帐下五万余人,拿下大散关势在必得,却未曾想到曲端复归,区区数千人马便胆敢杀出城来,一时不察,被曲端杀个正着。
撒离喝闻惊出帐,但见营中乱哄哄一片,士卒皆抱头鼠窜,那里还有一战之心,不由心灰意冷。急急招起亲兵近卫,要趁乱杀出大营,寻了完颜娄室前来绞杀。不想杀到半路,正巧遇到曲端。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曲端大叫一声,舞枪便杀了上来。撒离喝吓了一跳,双股一抖,差点便摔下马去,领了亲兵,掉头便跑。曲端那里肯放,一人一骑,直追的撒离喝数十人抱头鼠窜。如今营中乱兵如麻,撒离喝转圜不便,数次堪堪擦着曲端枪尖儿保命,更是心惊胆战。
撒离喝东窜西窜,好容易逃出大营,溃兵如潮,皆向中军涌去,一时心苦,不由放声大哭。却远远听到曲端哈哈大笑,喝道:“撒离喝,!啼哭小儿!何颜为将!哈哈哈!”宋军大胜一阵,放声大笑,叫道:“啼哭将军!啼哭将军!”
撒离喝羞恼无地,拔剑便要自刎,被身边亲卫拦下,随着溃兵,逃命去了。
再说曲端烧了金兵营帐,聚齐人马,便要回城。忽听一声炮响,边见西线黑压压一片,正是金兵大队人马,杀了过来。曲端暗暗叫苦:“不好,不想金贼主帅如此果断,此时回城,只怕有些晚了,只得死战啦。”当下当机立断,整军迎敌。
不过盏茶功夫,金兵大军便掩杀过来。宋军苦战一场,正自疲累交加,那里能挡得住这伙儿生力军。仗着士气高昂,挡了一阵,便被金军重重包围。曲端左冲右突,却是无法。
完颜娄室身在后军,看着军阵之内的曲端,冷笑道:“可惜!可惜!”不一时,亲兵将撒离喝带上。撒离喝面色惨白,伏地请死。完颜娄室握着双拳,杀机顿起,良久良久,叹口气,说道:“撒离喝,你起来罢!”撒离喝不敢答话,起身站在完颜娄室身后。完颜娄室一指战阵,说道:“撒离喝,阵中那人,可就是曲端?”撒离喝低声道:“大帅,正是!”完颜娄室哼一声,说道:“不过如此。”大喝道:“全军压上,有斩曲端者,赏美女百人,官升三级。”传令官喝令下去,金军士气,更是高涨,围着曲端大军,层层杀了上去。
眼见曲端兵马,已然折损过半,完颜娄室嘴角冷笑。忽然后军一乱,杀声顿起。有棋牌令飞奔前来,说道:“启禀大帅,后军不知何处,杀来一队兵马,请大帅示下。”完颜娄室心中一惊,说道:“有多少人?”那旗牌令道:“约有四百人。”完颜娄室哈哈冷笑,斥道:“区区四百人,也想破我后军,曲端也忒小觑俺啦。”又道:“传令下去,格杀勿论!”那旗牌令道:“是!”传令去了。
不一时,那棋牌令折回,此时却是身负重伤,叫道:“大帅快走,那伙蛮子凶悍,俺们挡不住啦。”完颜娄室面色一变,心知不妙,后军有一千余人,却连区区四百人都挡不住,自己身边,已是无兵可用,若要就此逃了,却是挂不住脸面。正踟蹰间,后军败兵已然不住逃来,皆大叫:“大帅快逃!”
忽听一声大喝:“贼子那里逃!爷爷来也!”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常胜军中嗓门奇大无比的阮久灿大将军。阮久灿手提鬼头大刀,呼喝冲杀。撒离喝见事不妙,提了大锤,迎上阮久灿,二人杀做一团,阮久灿嗓门儿虽大,武艺却是不敌撒离喝,只得且战且退。撒离喝败了一阵,正想着将功补过,那里肯放了这条大鱼。当下奋起神勇,穷追不舍。
完颜娄室正松一口气,又是一声大喝:“贼子,爷爷来啦!”完颜娄室一哆嗦,循声望去,心里直叫苦,这人他却是认识的,乃是岳飞帐下大将,顾道强。完颜娄室在北方时,与岳飞大战数十场,无一胜绩。如今咋见顾道强,还道是岳飞亲来,顿时唬得魂儿都没了一半。这下便是没有溃兵,完颜娄室也不顾了颜面,纵马便逃。顾道强追了两箭之地,见追之不及,只得大骂道:“晦气!晦气!原来是完颜娄室这老小子!”他在北方,数次打败完颜娄室,奈何完颜娄室马好,都被完颜娄室跑了,跑的多了,他倒是习以为常。
顾道强一刀砍断完颜娄室大纛,大叫道:“完颜娄室已死,降者不杀!完颜娄室已死,降者不杀!”顾道强大喊数声,那围攻曲端的十余万大军,眼见大帅大纛倒下,顿时乱了军心。曲端觑见时机,领着残兵杀出重围。金军副帅完颜亮,见事不可为,大叫可惜,只得率部往西退却。金军虽败,却是人多势众,曲端诸军而今筋疲力尽,也是无法趁胜追击。
却说完颜娄室逃出数里,身后没了追兵,方才大出口气。正庆幸时,忽听一人笑道:“大将军逃的可辛苦?”完颜娄室一惊,回头看时,却见一半大娃娃,正在自己不远,挡住去路。完颜娄室知中原奇人异士众多,不敢小觑了这个娃娃。只是看这娃娃年纪,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而今时机紧迫,他不敢久停,当下也不答话,拔出随身佩剑,便向那娃娃冲撞过去。
那娃娃不是别人,正是诸葛辰。他本已定计,要偷袭金兵后军。本不过是骚扰之意,谁知天赐良机,完颜娄室托大,喝令全军围杀曲端,后军空虚,常胜军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居然杀得完颜娄室落荒而逃。冲击之时,因诸葛辰不善骑战,被诸将士留在林中,却不想正堵上完颜娄室。诸葛辰不识得完颜娄室,不过看他装束,便知是个大大的将军。
诸葛辰见完颜娄室冲杀过来,不敢大意,提了铁枪,迎了上去。那完颜娄室武艺平常,诸葛辰不善骑战,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只是完颜娄室心中忐忑,二三十招过后,不免有些心慌,被诸葛辰一枪刺中**战马,战马吃痛,一声长嘶,将完颜娄室摔下马去。诸葛辰大喜,飞身下马,要挑了完颜娄室。
没了战马,完颜娄室那里能挡得住诸葛辰?不过三五合,便被诸葛辰杀得浑身是汗。诸葛辰枪花舞动,一枪挑了完颜娄室手中剑,回身一扫,将完颜娄室扫倒在地,举枪便扎。眼见这一枪下去,完颜娄室必然是个透明窟窿,完颜娄室已然闭目待死,却听一声大吼:“住手!”喊得却是女真话,诸葛辰自然听不懂,却被吓了一哆嗦,手中枪没把持住,扎的反倒更快了。但听嗤一声响,诸葛辰一枪穿完颜娄室胸而过,完颜娄室眼一翻,顿时死的透了。
诸葛辰大口喘息,却听得身后哇哇怪叫,一阵恶风响起。诸葛辰心知不妙,拔枪挡在胸口,回身便看。忽的眼前黑影一闪,砰的一声,诸葛辰但觉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