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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o;喂喂喂,小个子,往这儿看,咱们在这儿呢,快快过来坐啊!&rdqo;便在田丰举步上台之际,一个突兀的声音,冷不丁的响了起来。发出这音儿的不是别个,却正是那颜家二兄弟中的老二颜俊。
他两人一直向钟阳招手致意,却见钟阳只是左顾右盼,目光并不往自己这边转。几次三番之下,再也耐不住性子,也不理现下是哪一个在说什么了,心中想兹念兹的,便是定要这个唯一有见识的小子拖过来,好好听听二人说叨说叨,免得时间久了,万一被他人蒙蔽了,自个儿两人便连这唯一有见识的知己也是葬送进去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钟阳被他这么一喊,再也没法假作不见,眼见台上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自己,不由的大是尴尬,心中已是恨的牙根发痒,恨不得找块胶布,直接给那两个浑人把嘴巴封了算完。
&ldqo;颜俊!我冀州月旦会何等场面,怎可如此粗声大叫,真真是有辱斯文!此番更当着元皓先生之前大叫,更是失礼之至!还不收声坐着!这坐席安排,自有定数,安能随意而排,你兄弟若不是身为颜家代表,又安能坐于此席?这会儿竟还呼朋唤友的,可还知礼仪二字乎?&rdqo;姓尚的老头儿气的胡子颤抖,戟指点着颜家兄弟,怒声斥道。
台下此刻也是一片声的怒斥声,都是纷纷指责颜家兄弟失礼云云。台上李历暗暗叫苦,他自是知道钟阳身份,若不是路上遇着颜家兄弟这档子事儿,本打算一到这儿就跟几个老者言说的。但偏偏钟阳搞怪,将颜家兄弟骗走,害的二人进场便忙着躲开二人,一时之间,却是没来得及通气儿,如今眼见那尚姓老者将钟阳当做颜家兄弟之流,语中毫无敬意,不由大感惶恐。
心中焦急之下,正待要起身说明,那边颜家兄弟吃了训斥,却那容他说话。老大颜英见自家兄弟挨了喝斥,心下不忿,当即也是站起身来,和兄弟并肩站好,翻着白眼嗤道:&ldqo;喂喂喂,尚世叔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咱们不过是代表颜家才有位置的啊?这月旦会本就是聚集名士的地方对不?那么咱们兄弟难道没有名吗?你且问问看,有谁不识得咱们兄弟的?子将先生和元皓先生咱们自然也是敬重的,但大家都是齐名当世,不分轩轾的。为何你们厚彼薄此以至于此?再说了,这席位又怎么了,为何你们说坐的就坐的,咱们说就坐不得了?这也名士,那也名士,安知咱们兄弟所邀之人就不是名士了?哼,这番世叔可是错了,咱们此番邀请的,偏偏就是名士,还是大有见识的名士!你可知这般说法,已是大大得罪了那位名士?你得罪了名士,可不知道以后月旦会还会不会再有名士肯来,哎呀哎呀,这下坏了,你这么一来,可是将咱们月旦会搞砸了,这以后月旦会真名士不肯来了,而那来的,却又要非得世叔你们认可,嘿嘿,可不知世叔认可的标准是个什么样子,这外人不知,会不会胡猜要以银钱衡量?咱听说皇帝陛下的官儿都是用钱算的,可不知世叔这儿又是个什么价儿?罢罢罢,要不然,咱们也帮兄弟交上就是,免得被你们刮燥,听着烦心。&rdqo;说着,挤眉弄眼的摆出一副怪相。
旁边老二连声附和,老大每说一句,就在旁边大点其头,跟着再强调一遍。这月旦会刚刚开场,便因着这两活宝一闹,顿时全然走了味儿,直如后世菜市一般,喧闹噪杂起来。
尚姓老者听着颜英一番言语,初时是被他的恬不知耻搞得瞠目结舌,及至后来,却是越听越怒,一个身子微微发抖,直要气的晕倒了。抬手怒指着这俩活宝,满面铁青之际,已是摇摇欲倒。
旁边几人大惊,急忙上前扶住,纷纷怒目瞪向二人。颜英颜俊却是恍如未觉,二人并肩而立,洋洋自得,对着四下里的呵斥之声连连拱手,满面笑容。参加这等规模大会,一跃而成众人焦点,所谓英雄人物便要被众人瞩目,这是那个有见识的小子说的,如今看来,虽说有些差异,却果然与往日少有人相陪的那种冷清不同。二人大是享受,径自将呵斥当赞美,甘之如饴起来。
&ldqo;二位世兄既说此公乃是名士,却不知其人姓甚名谁,可能告知否?若是果如世兄所言,妾等自当当面赔罪就是。&rdqo;
正在场中一片哗然,吵闹不休之中,一个清冷的语音忽然响起。声音虽不大,却让场中喧闹顿时戛然而止,纷纷静默起来。
台上一侧,黑纱女子孑然而立,妙目淡淡的看着颜家兄弟,不显丝毫波动,仿佛刚刚说话的便不是她一般。
颜英颜俊听她这么一问,相互对望一眼,却是有些傻眼。貌似早上走得急,还真忘了问那个小子的名字了。两人抓耳挠腮,两张憨态可掬的面上,急的通红,偏偏一时不得计,嘴巴张的几张,也终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ldqo;二位世兄为何不答?莫不是有何难言之隐?若有为难处,大可上前告知小妹,小妹绝不会泄露片言只语出去就是。&rdqo;那女子面纱轻动,眼见两人不答,心中了然,当下又是紧逼了一步。
钟阳原本气这俩夯货莽撞,后来见两人一番胡说八道,将那尚姓老者气了个发昏十三章,不由又是好笑。这俩夯货说傻不傻,明明胡诌八扯的,却硬是让他们从中挑出些道理来,让人大是无语。
正自看的有趣儿,不想那女子却是个厉害角色,竟似是极为了解两人脾性,一出口就抓住了两人的七寸。眼见这两人眼珠子乱转,不知如何对答了,心下大乐,当下打定了注意不动,倒要看看两人如何解套。
&ldqo;咳咳,那个,我说孙家妹子,谁说名士就一定要人人都知道的?我听说很多高人都是隐居在山野之中,并不显耀于世的。这位小兄弟安知不是这样的?你这么非要让我们说他的名字干啥?可是嫉妒独独咱们识得高人吗?哼,咱们便偏偏不说,你能奈我何?&rdqo;老大颜英被逼的没法儿,索性耍起赖来,众人不由的绝倒。
&ldqo;哦?竟是如此吗?&rdqo;那女子眼眸中忽的划过一道笑意,顺即隐去,臻首微摇,金步摇上的明珠轻晃之际,轻轻叹息一声,点头道:&ldqo;若真如此,小妹不问也罢。只是,怕只怕便连二兄也是不识,传将出去,空惹人笑,道是颜家兄弟果然草包,随便寻个人便喊高人名士,如此,岂不累了当日二位颜家娘子名声?只怕如此一来,颜家主一旦归来,须是容不得二兄的了。&rdqo;
她清清冷冷的说着,众人耳中听着,便如一道清泉叮咚,缓缓流过,极是悦耳。只是这一番话听到颜英颜俊耳中,却是不由的面色大变。
家主自来不待见他们,要不是看在二人与昔日颜家二位娘子至亲的份上,只怕日子多半难过许多。二人向来对那位家主大恨,偏偏又打不过他,只得老实忍着,久而久之,这性子便变得在外张扬,在家窝囊了。如今,听那孙姓女子提起家主来,顿时如同被踩到了尾巴。这且不说,单只她口中说自己二人会成为他人笑柄一事儿,便让二人难以容忍了。
面色憋得通红之际,这憨人却也有憨人的急智。老二眼珠子转了几转,忽的凑近老大耳边嘀咕了几句,颜英先是一愣,随即满面眉花眼笑,连连点头不已。待得再次回头看向那女子时,已是智珠在握的笃定神态。
嘿嘿一笑,哧然道:&ldqo;你莫来激我,我说了不说就是不说。不过我不说,不代表别人不可以说。哼哼,这位兄弟的名姓来历,咱们李治中却是清清楚楚的,他二人一同来的,嘿嘿,妹子这么瞎猜胡说的,只怕李治中那儿却是大大的得罪了。你孙家虽然名望素著,但如此藐视官府,却不知李治中会不会轻易饶过呢。&rdqo;
他此言一出,场内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众人目光再次看向钟阳时,已是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份畏然。钟阳目瞪口呆,全没想到这俩夯货竟还玩了这么一手,一时间不由大是无语。
台子上,孙姓女子闻言也是心中轻震,妙目微微一转,已是看向满面无奈的李历。眸光一闪之际,对着李历裣衽一礼道:&ldqo;不想李治中竟是携友同来的,妾等不知就里,多有得罪,还请治中大量海涵了。&rdqo;
她语音清冽,并无半分指责,只是俯首赔罪。但在场之人,又有哪个是傻子?李历身份特殊,尤其在党锢之祸才过不久的时候,他身为官府中人,明明带着人一起来了,却让人在下面安坐,不正大光明的介绍给众人,其中之意,暗访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了。难不成朝廷又要故技重施,打压天下清流名士吗?
众人心中想的清楚,面上均是显出忿忿之色。便连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许劭,还有立于一旁静观其变的田丰都是不由的面沉如水,目光齐齐看向李历,大有冷意。
李历这个冤啊。狠狠的瞪了一眼仍是不知闯了祸的那两兄弟,先是起身对着众人环环一揖,这才又转头对人群中的钟阳深深一揖,叹道:&ldqo;先生,此番你可是害死历了。唉,这般时候,你如何还在安坐?还请上来,且跟诸位家主见过,也好说清楚啊。&rdq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