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梦姑?”飘然子见孟戈提起一千五百年前往事,神情惨伤,不由也为之心动。
孟戈点点头,望着东北方向:“楚大哥,我请你同行,是想请你帮忙,看看能不能救出觉兴。”
“我试试!”飘然子愤愤不平。“我尽力而为。这桩公案,和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一样,都是佛门恣意妄为,有情人难成眷属,给世人造成了伤害。”
“楚大哥,咱们赶路吧。”孟戈道。
飘然子起身,他与孟戈急急而走,争取早点赶到嵩山,看看这个化成了石头的和尚。飘然子理解孟戈的心情。
这回他们顾不得再休息,一直到了中岳地界,空中遥遥望见了峻极峰,周围的七十二峰,如同百鸟朝凤,簇拥在峻极峰周围。
“少室山!”孟戈又回到了他的出身之地。“楚大哥,那边就是觉兴!”
飘然子顺着孟戈的手指,果然看到少室山东北,半山腰上,一尊石人。二人降落云头,孟戈几步上前,双手按住石头和尚的双臂,泪如雨下。
“一千五百年了,你还是这个样子!”孟戈哭泣道。
飘然子打量这尊和尚,面目清秀,二十来岁,双手合十,低着头,样子似忧似怒,好像满怀悲愤。
“楚大哥,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他吧。”孟戈两只泪眼,看着飘然子道。
“好,带我用掌力,将要击碎!”飘然子运起精气,一掌打去。石人纹丝没动,身旁的草木,倒被刮得东摇西晃。
“楚大哥,听说你一洞箫打死的大白鬼王,你将石人打碎,觉兴的魂魄,就会出来。”孟戈道。
“带我试试。”飘然子抽出洞箫,右臂一用力,就要朝石人打下。胳臂轮到半空,他又停下了:“孟戈,不行。我这洞箫万钧之力,恐怕伤到觉兴的魂魄。”
“那怎么办?”孟戈看着石人,百感交集。
“孟戈,或许觉兴的魂魄,不在这里了。”飘然子劝慰道。
“我在孟婆庄,时时留意打听,没见到觉兴哥的魂魄归去。”孟戈道。“要不然,你还是将石人的肩头击碎,他的魂魄若在,请从肩膀出来。”
“好,也只能如此。”飘然子又抡起洞箫,打在石人肩膀上,顿时裂开了一个大洞。
“觉兴,觉兴,你亡魂还在身内,请从肩膀上出来吧!”孟戈冲着石人喊道。
半晌,还是不见觉兴的魂魄飘出。
“楚大哥,你将他打碎吧!”孟戈咬着嘴唇道。“看来他的魂魄,早就离去了,我只要证实一下。”
“好!”飘然子站在石人对面,冲它道:“觉兴和尚,你若亡魂还在的话,请闪避,我将你头部击碎,你好出来和梦姑相见。”
飘然子嘱托完,抡起玉箫,将石人脑袋砸开。
石块四分五裂,但是没有魂魄飘出。飘然子、孟戈呆呆发愣,看来,觉兴的魂魄,一是早就离身飘走了,一是四下飘散、消亡了。
“觉兴!”孟戈喊了一声,终于支撑不住,坐在地上。
“孟戈,孟戈,我看,觉兴的亡魂未必飘散。”飘然子急忙蹲在地上安慰她:“很有可能做了孤魂野鬼,没去地府。你们日后还有相会之日。”
“楚大哥,你不要安慰我了。”孟戈哭泣着说道。
“不不不,你想一千五百多年了,这里经过多少得道神仙,或许被他们救走,也未可知。”
“我在地府,就为了等他。这次行军,我托孟婆老人家,才得意随军调用,就是为了跑来看他。”孟戈止住了泪水。“现在寻不见他的亡魂,咱们怎么办?”
“我看,还是回到军中。”飘然子想想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也帮你寻找这个觉兴,你还是安心等着。”
“那我先谢谢你了。”孟戈站起来,将四下的碎石块捡起来,复原到石人身上。
“这是干什么?”飘然子不明白:她还要将石人留作纪念不成?
“楚大哥,你好好看看觉兴的模样,记住了。将来遇到,一定转告他,我还在地府等候着他。”孟戈道。
“原来是这样。”飘然子赶紧仔细端详起这个石头和尚,将他的面目记牢。
“楚大哥,咱们现在怎么办?”孟戈没有寻到心上人,没有了主意。
“当然要回军营。”飘然子道。“咱们私离大军,罪过不轻。只有现在赶回去,多杀几个恶鬼,争取戴罪立功。”飘然子道。
“可我???????可我不会什么武功、法术。”孟戈道。
“没关系。等我杀了五通等恶鬼,全算在你的名下。”飘然子道。
“太谢谢大哥了。”孟戈很感动:“楚大哥,我在阳世没有亲人,而今又得你帮助,见到了觉兴。你这大恩,我??????如何报答?!”
“孟戈,我没觉得对你有恩啊。”飘然子笑道。“报答二字,从何说起。”
“大哥,你对我这样好,胜似亲哥哥。我想与你结为异性兄妹,请你不要嫌弃。”孟戈低头说道。
“有你这样的义妹,我很高兴。”飘然子道。
“义兄,请受义妹一摆!”孟戈见飘然子答应了,慌忙跪下磕头。
飘然子屈膝搀扶:“孟戈义妹,你行如此大礼,咱们就生分了。”飘然子托着孟戈手臂,将她搀起。“咱们还是快些赶到上方山,随军效力为是。”
二人离了嵩山,往西南方向飞去。
一路上,无心观赏人间景色。这日,赶到了海宁府,离上方山不远了,降落云头,沿途行走。
“义兄,以后咱们对外,以亲兄妹相称。”孟戈道。“我听说,上方山群鬼作乱,殃及数百里。特别是??????特别是五通鬼,乃是天下至淫凶鬼,看见漂亮姑娘,非抢即偷。”
“哦,那咱们可要小心了。”飘然子看义妹长得花容月貌,为她担心。“看来,咱们只能同食同宿,一刻也不能离开。”
“嗯,大哥,我想化一下装束,我这样,太招人眼目了。”孟戈道。飘然子连连说对。
二人来到一个大镇子,见街面萧条,人迹稀少,很觉诧异。找到一家店铺,店主见他们兄妹进来,顿时眉开眼笑:“二位客官,远道而来,是吃饭还是住店?”
“店主东,我们想找个房间歇歇脚。”飘然子道。
“好好!里面有上好的客房。”店主东给找个一见干净的上方。孟戈急忙道:“店主,请给我买些破烂衣服。”说罢递给他一块银子。
“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要破烂衣服何用?”店主东两只眼睛,盯着孟戈看,看得孟戈极不自在。
“噢,我和妹妹去做客,唯恐这好衣服半路脏了。先买两身普通衣服穿穿。”飘然子解释道。
“好好,小二,你到对面估衣铺,买几身女人穿的破旧衣物。”店主道,小二结果银子去了。
“店主,请问这个大镇子,咱们没有多少人,一点也不繁华。”飘然子问道。
“你说这海阳镇,”店主往街上指指。“全是上方山的五通神闹的。看二位是外地的吧?你们路过上方山,可要注意了,如今五通神、五煞神、五瘟神作乱,附近几百里的人家很多都逃亡了。”
“哦,难道你老人家不怕吗?”
“怕有什么用。”店主两手一摊,“我这店铺带不走,又没人接手,好在我没有什么亲眷,也不怕了。”
二人说着话,店小二拿来两身破旧衣服,递给飘然子。孟戈开了房门,请飘然子进去。
飘然子站在门外:“孟戈,我外面等你。”
“大哥,你就屋里等着。”孟戈示意飘然子进屋。飘然子十分窘迫,进来道:“咱们就算亲兄妹,也要避一避呀。”
“大哥,我害怕。”孟戈道:“这店主的眼光怪怪的,不像好人。”
“哦,他可能是没见过你这样的美女。”飘然子笑道,背转身去,孟戈换上了破旧衣衫。
二人出了客房,要算房钱。店主东道:“这么大会儿,免了吧。”又道:“不知二位要去哪里?”
“到上方山苏城投亲。”飘然子胡乱应道。
“看样子,二位不像夫妻。”店主又道。
“我们是兄妹。”飘然子道。
“大哥,快走吧,明天还要早些赶到呢。”孟戈不愿飘然子多说。
“店主东,告辞了。”飘然子和孟戈,离开了客店,往镇子外走去。
刚走不远,就听路旁一所宅院,哭声震天。飘然子路过大门口,见里面几个道士正在做法,摇着法铃,端着宝剑,念念有词,围着房屋走转。
“大哥,这户人家正在赶煞鬼。”孟戈道。“你听,院子里还在边哭边唱丧哥,那是在哭煞气。”
“哦,这是怕煞神前来危害。”飘然子点头道。他家在水城,风俗还有些相同之处的。
二人出了镇子,看到一群穿白戴孝的人家,拿着衣物铺被,像在逃亡。“大哥,这户人家死了人,是在举家避煞。”孟戈道。
二人出了镇子,不敢飞行,问问路人看没看见有大军开过。路人皆摇头。
天近黄昏,二人来到一个小村庄,想找户人家歇息一夜。正在这时,一个披麻戴孝的年轻人走来:“二位,速速走开吧!”
“这时为何?”飘然子道。
“今天是我家父亲亡故,接煞之人,唯恐煞神误伤二位。”
“煞神?我们不怕!”飘然子笑道。“我们想到你家,看看煞神什么样子。”
“呵呵呵!还有真不怕死的!”那人道:“请吧,我家正在接煞,也不少你们一口饭吃。”
飘然子随着那人,进了家院。只见天井当中,白幔飘挂,里面设有灵堂,香烛、供品遍布,道士念着《度人经》,木盘、镜子、琉璃灯,摆放不远。
年青人将他们兄妹,领到偏房,交代了几句,离开了。
“孟戈,你睡床上吧。”飘然子道。孟戈还要推脱。飘然子开门出去转转。
傍晚,二人吃过晚饭,一同睡在屋里。
半夜,万籁俱静,飘然子猛然惊醒,抬头往窗棂一看,吓了一跳。
窗户上,三只怪鸟拍打这翅膀。接着,有人道:“两个鬼魂死鬼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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