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1、真爷们

目录:蹈刃| 作者:菅会龙| 类别:历史军事

    211、真爷们

    “我想桂香。”王大贵说。

    王大贵使劲儿一咽下去了嘴嚼着的那一口喷香四溢的蚂蚱,就一脸幸福起来。甚至,由于刚才黑脸大汉王树军问他想不想桂香,王大贵的脸上,还瞬时就出现了那种类同女人一样的羞涩。

    于是,王大贵就又像在自言自语地说:“可我想人家桂香,也知不道人家桂香到底想不想咱啊!”

    王大贵说了,又觉着挺不好意思,就拿手摸了一把额头,挠了一下子腮帮子,划拉了一手下巴颏子,就扭头问刘二峰说:“二峰,你也比我更想贞儿吧?”

    王大贵其实很鬼。他这样问刘二峰,意思很显然,就是在替自己解围,他怕黑脸大汉王树军在一旁听了拿话调侃、刺弄他。

    “想就想吧?还用得着扭扭捏捏,娘娘们们,想说又不敢说吗?”黑脸大汉王树军显得很是看不惯王大贵做派地道。

    说了,黑脸大汉王树军就又把话锋转向刘二峰,说:“队长,刚才大贵也再三地问过你了,那你到底想不想贞儿嫂子啊?”

    刘二峰一听就笑了,寻思片刻,说道:“树军,这个嘛,其实你连问都不要问。”

    “不要问?那就证明队长你就是在想贞儿嫂子啦,是吗?是不是啊!”黑脸大汉王树军追问说。

    “行了,好了,咱不罗嗦啦,走吧。”刘二峰没有正面回答黑脸大汉王树军问话,却显得有些表情急切地道:“咱还得赶着去见那个里谷连长呢!”

    刘二峰这样说过,就带头起身,把那本就装在枪套里的一把匣子枪再往枪套间使劲儿掖了掖。然后,却又像意识到了什么,就弯腰下去,伸手拣起地上放着的一根一端已经被烧焦了的看上去黢黑了的像烧成了木炭的火棍,朝着刚才烧过蚂蚱的那一堆柴灰挑了挑,扒拉了好几扒拉,就说:“好,灭啦,都灭啦。”

    刘二峰说:“咱都走了,可不能留下火。要是留下火,风一刮,万一把咱老百姓地里的庄稼都给引着啦,那麻烦可就大啦,那咱老百姓辛辛苦苦种下的粮食,可就付之一炬——都得烧成灰啦!而那样,咱这些为老百姓做事的人,罪过可就大啦,那咱了可就不再是老百姓的靠山,那咱可就成了祸害咱老百姓的罪魁祸首啦!”

    黑脸大汉王树军见刘二峰起身要走了,就也不再鼓墩在地上跟王大贵耍贫嘴,瞎调侃了,却先是把一只看上去形如蒲扇的大手铺展在地上,然后,就拿那颜色黑若炭黑一样粗壮的手指,在地上狠力那么一撑,就把那像一座黑铁塔形状的身子给弹起来了。

    黑脸大汉王树军一起身,就冲着好像还在鼓墩在地上苦思遐想着的王大贵说:“爷们儿,走吧?”

    黑脸大汉王树军像很是看出了王大贵心思,就戳破谜底似地说:“你不走,你就是蹲在地上想破了脑仁,可是你也想不来人家桂香啊!”

    黑脸大汉王树军又话语很是露骨地说:“咱老家不是早有那俗话说嘛,叫远水解不了近渴!”

    黑脸大汉王树军说:“要是你光靠着想就能想得来人家桂香,那你就接着想吧。你啥时候想得来桂香了,你跟桂香也亲热够了,那你再走!”

    黑脸大汉王树军又扑拉着由于久坐在地上而粘上去的一屁股尘土说:“你不走,那我可跟着咱队长先行一步啦!”

    说了,黑脸大汉王树军就又调侃道:“待等我跟咱队长一离开,你再能把桂香给想了来,那可就叫你逮着啦,那可就是你跟桂香的天下啦!对吗?是吧?我王树军没说错吧?我是替你说了心里话吧?啊?哈哈哈……”

    王大贵一听黑脸大汉王树军连珠炮似地说了一大通近乎不假思索的调笑话,就显得很是有苦难言地从地上一腾身就爬了起来,却边抖搂着一身的尘土,边表情尴尬地冲着黑脸大汉王树军说:“你这个家伙,就跟我有本

    就知道拿我开涮,就会满嘴里跟我胡言乱语,信口开河!”

    “哟?哎呦?爷们儿,这可是一日不见如过三秋啊!想不到,爷们儿你现如今也开口闭口都是词儿了啊!啥时候学的?说说!”黑脸大汉王树军又跟王大贵逗乐起来,说:“爷们儿,你是昨夜里做

    遇见了好几千年前出生的咱山东曲阜的孔老夫子了

    是孔老夫子给你专门补习过一堂功课吧?”

    黑脸大汉王树军说:“要不,你咋就一下子就出口就成章,满口净是些好词儿了呢?!”

    王大贵当然知道黑脸大汉王树军是在跟他调笑,玩闹,内心里也并无恶意,于是,当他看见这时他们的特战队长刘二峰已经开始赶路了时,就又显得有些瞧不起黑脸大汉王树军地拿老家鲁西北一带的方言说:“少说多做。知道吗?知道不知道啊?”王大贵说:“再说了,就是你装哑巴不说,也没人把你当成傻瓜给卖了啊!”

    说了,看上去王大贵也再也无心跟黑脸大汉王树军斗嘴下去了,就把肩背着的一杆从日军那里缴获来的三八大盖的背带往肩膀内侧提了提,显得精神抖擞又昂首挺胸地说:“树军,你有脑子,有本事,别光惦记着跟我王大贵使啊,等咱见着了人家那个连长里谷,你再充当英雄好汉也不迟啊!”王大贵说:“你真要是在人家里谷连长跟前厉害得要命,能拿出点儿真本事来给我王大贵看看,那我服你,真正地服你!那样,也不用你王树军多说话,那我王大贵就得从内心里承认,你王树军就是王树军,你王树军才不亏就是王树军啊!”

    “好,行,爷们儿,即使你有这个话,那我王树军保准不会做孬种,保准会做给你看看,保准不会给咱八路军丢人!”

    黑脸大汉王树军也许是被王大贵的话给激越得很不服输了,就又说:“他里谷,只要是敢把他的人拉出来跟我王树军比试比试,那我王树军绝不打退堂鼓,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王树军说:“真要是那样,爷们儿,你就看我王树军的吧,看我叫那个王树军到底算不算爷们!”

    “爷们儿,好!爷们儿,你是真爷们儿!”王大贵说:“真到那时,我王大贵可不能光听你眼下咋着跟我说了。”王大贵说:“真到了那时,我王大贵倒要看看,你王树军到底是不是说得跟做得一样,你到底算不算个真爷们儿!”

    “行,一言为定!”黑脸大汉王树军铿锵有力地说。

    “好,我就看你的啦!”王大贵期待已久地说。

    却眼下,黑脸大汉王树军跟王大贵说着说着,就看见他们的特战队长刘二峰,似乎对他们热火朝天的争论并不感兴趣,却独自一人早已出现在头前的一片看上去金黄金黄的不知是哪家百姓栽种下的亟待着收割的豆子地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