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个名叫殷穿穿的抽风女人-10 寻找令狐冲

目录:笑傲之穿越成林平之| 作者:雪里红妆| 类别:都市言情

    (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一个名叫殷穿穿的抽风女人

    明代。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华山绝顶。

    华山派某个不为人知的所在。

    偏僻的密室,昏暗暧昧的烛火。

    淡淡的灯光映照在屋内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上。

    少年特有的、清悦动人却充满痛苦的低吟,男子压抑不住的喘息混合在空气中,顿时给这个略显狭小的空间带上一种难以言喻的的味道。

    少年被他折腾得狠了,现在已经晕迷过去。

    也难怪,本来就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儿,几曾经历过这般阵仗。

    男子看着他那苍白的脸色、精致绝伦的容颜,以及那羽扇般静静地覆盖在眼睑上的长长睫羽,只觉心中的肆虐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

    只见少年的面色比方才更加惨白,男子不仅在心中冷笑一声:才这种程度就受不了了么?哼,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转过身走到密室的角落,弯下身打开那个早已准备好的箱子,从中取出一把闪着清冷寒光的短刀,然后又取出一个小小的酒坛,拍开泥封细心地将里面的烈酒浇在刀锋上。

    在这样极富技巧的挑逗下,少年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睁开双眸看清楚眼前之人,少年的身子忍不住轻轻一颤,再看到他手中那柄森寒的利刃,少年更是瞬间变了脸色,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猛然升起,使他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纵然再想强装镇定,声音也忍不住带上了几分抑制不住的颤抖:“岳不群,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应该能猜到吧。”岳不群淡淡一笑,那笑容儒雅已极,然而看在少年眼中,却凭空添了几分狰狞之色。

    “你、你干脆杀了我吧!”想到他接下来可能要对自己做的事,少年顿时脸色煞白,身子更是不住地轻颤着,显然心中恐惧已极。

    “平之,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岳不群轻叹一声,面上满是疑惑和被人误解的沉痛:“你明明知道师父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他口中一面说着话,一面将手中的利刃缓缓贴在了少年双腿之间,极其暧昧极其地轻轻摩擦着,顿时成功地令少年苍白了脸色身子微微战栗起来。

    片刻之后,他终于厌倦了这种游戏,那张堪称英俊的面上再度浮现出一抹儒雅笑意,只是双眼中的光芒却森寒摄人:“平之,你要相信师父,我是在帮你……帮你得到你梦寐以求的东西……”语声刚落,手中已然微微使力。

    下一秒之后,一声变了调的惨呼在阴暗的密室中响起……

    以上是删节版,要看完整版的来这里——

    ……

    2010年,X月X日。

    终于做完了手头的工作,林平推了推眼镜,低头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3点半,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于是便随手点开了桌面上的QQ,输入密码登陆。

    最近工作挺烦忙,应酬也蛮多,有段日子没有跟那些外地的老朋友联系了,想必现在QQ上的信息已经积攒了不少吧。

    也该和他们好好聊聊天,舒缓一下工作上的压力,免得他们都说自己是工作狂,除了工作其他事都不上心。

    果然,一上线信息提示音就响个不停,林平挨个回了信息,有两个在线的人回了过来,林平就和他们聊了起来。

    没过多久又有信息提示,点开一看,却是有人申请加为好友。

    林平点开资料瞄了一眼,昵称:殷穿穿性别:女年龄:3507岁职业:天庭穿越部门主管个性签名:想穿越?来找我!

    林平顿时扑倒,一面在心中暗叹着,看来这位和他那位上高中的,很喜欢上晋江网看文的表妹一样,也是一名穿越文的受害者,一面随手点拒绝。

    谁知鼠标在即将点到时忽然稍微移动了一下,以致他错手点成了同意。

    林平也未在意,继续回着的朋友的信息。

    这时一个对话框直接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将他原来的对话框覆盖了,林平仔细一看,竟是那个殷穿穿不知怎么直接发了个信息过来:“恭喜你被我选中,成为本月的第100名幸运的穿越者,你还有5分钟的准备时间,5分钟后,你将会穿越到一个崭新的时空,拥有一个全新的人生。”

    得,看来这位病得还不轻。

    不过,既然她能操纵自己的电脑,想必是个黑客高手吧。

    林平刚想检查一下自己是否中毒,那个对话框上又出现一行黑色的醒目字体:作为第100名幸运者,你有权选择自己要穿越的世界,下面给你三个选择,一金庸武侠世界,二HP世界,三猎人世界。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时空,不过,具体人物还是要由我决定。

    林平扶额唉叹一声,网文实在害人不浅,然后用鼠标点上对话框,想劝对面那位得了臆想症的朋友清醒一点,分清楚现实和虚幻,谁知却根本无法输入任何内容。

    他一面在心中暗赞对方的水平,一面试图查出哪里除了问题,这时那个对话框上又有新的字体出现:时间到,你失去了选择的机会。祝你在新的世界中一切顺利。

    然后电脑屏幕刷地黑了下来。

    于此同时,林平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然后边一头栽倒在电脑桌上人事不省。

    另一端,坐在天庭办公室的殷穿穿面露微笑,在最后的人物选择上输入了‘林平之’三个字,然后点了确定。

    “小子,我殷穿穿对你算不薄了,林平之可是《笑傲江湖》里最美型,最小受的人物呢!你穿越成了他,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殷穿穿一面低声说着,一面发出了一声和她那张精致面容毫不相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倒霉的穿越

    头好痛。

    这是林平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

    浑身都好痛,仿佛被车碾过去又碾回来一样,浑身的骨头都断了一般,总之是每个地方都痛得要命。

    这是林平恢复意识后的第二个感觉。

    然后他强迫自己张开了双眼。

    一道强光顿时射入眼中,使得他不得不闭上双眼,过了片刻后才再度缓缓张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世界。

    他能看到的所有家俱,都是几百年前才会有的式样。

    就连身下的床,以及床边垂着的幔子,都绝对不会是现代能够看到的东西。

    最为夸张的是,在他的床边,还坐了一个身着浅绿色古装的,容貌颇为秀丽的妙龄少女。

    此刻她正用一只纤纤素手托着下巴,头却依旧一点一点——赫然正在打盹儿。

    林平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仍在做梦,连忙下意识地揉了揉眼。

    ——眼前的一切仍旧没有任何变化,就连那位打盹少女的姿势都没有多大改变。

    林平心中疑惑到了极点,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在睡觉时被人整蛊,弄到了某个电影片场,然后又觉得可能性太小而自己否定了。

    然后,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看到的那个诡异的对话框,以及里面出现的内容来。

    心中顿时跳出了一个令他惊骇的猜测来。

    难道,真如那个对话框里所言,自己真的穿越了么?

    不,不可能。

    这太荒谬了。

    自己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也是个无神论者,怎么能相信穿越这种只能偏偏那些爱做梦的少女们的事情?!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眼前的这一切,以及自己浑身上下这要命的疼痛?

    林平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头绪来,看来要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问问眼前这位一身古装的少女了。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轻轻推了少女一下,开口问道:“请问……”

    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嗓子也疼得厉害。

    那少女一惊之下,几乎跳了起来,然后抬起头看了林平一眼,一双仍旧有些迷茫的美目中露出几分无法置信的神色,然后她做了一个和林平方才一样的动作——伸手揉了揉眼,又凝神仔细看了林平一眼,这才像确认了什么一般,眸中露出狂喜之色,同时伸手一把握住林平的手腕叫道:“太好了小林子,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这几天吓死我了,你忽然病这么重,还一直发高烧,我都以为你要熬不过来了,还好……还好……”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眼圈却慢慢红了起来,很快一滴晶莹的泪珠边凝结在了那浓密的长睫之上,将那双秀丽黑眸映衬得分外清澈动人。

    被她那样含泪带喜的目光看着,林平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然后才反应过来,惊讶地开口问道:“小姐,你认识我?”不然怎么会知道他姓林。

    少女微微一怔,忽然抬手搭在了林平的额头上,同时口中喃喃着:“咦,怎么又开始说胡话了?!明明已经退烧了啊?!”

    说完后,低头看着林平,然后忽然展颜一笑道:“哦……小林子,你故意跟我开玩笑的吧?连师姐都敢耍,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身子一探,竟然将手伸到林平腋下来,同时口中笑道:“呵你痒痒啊!”

    林平不虞她会忽然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顿时怔在当地,老半天才回过神来,将身子微微一侧,躲开少女在自己腋下挠痒的手,疑惑地问道:“小姐,你在说什么,什么师姐?”

    “小林子,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吧,”少女闻言,将俏脸一板佯怒道:“你再给我装的话,小心师姐我三天不搭理你!”

    林平看这少女的神情显然不像是在说笑,心中那种不好的感觉又强烈了一些,他竭力不让自己去想刚才那个荒谬的猜测,耐着性子对少女道:“这位小姐,我真的不认识你。请你告诉我这是哪里,我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女定定地看着林平,看着他脸上那茫然的神色,终于确认他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心中顿时慌了,一把抓住林平的手颤声道:“小林子,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也不记得你自己是谁了吗?”

    我当然记得我自己是谁,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谁啊。

    难道说……我、我真的已经穿越到某个未知的时代了吗?

    林平强忍着心中的惊骇,勉强控制让自己的声音平稳道:“小姐,请问现在是什么朝代?”

    “不是吧,你连这个都忘记了?”少女以手扶额,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神情:“我还是赶紧让娘来看一下吧。你等着,我去一下马上就回来……”说完她便急冲冲起身跑了出去,不过片刻她那清脆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娘,你赶快来看看小林子,他好像得了离魂症,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啊啊啊……”

    林平听她的声音渐远,这才强撑着虚软的身子下了床,摇摇摆摆地走到不远处一面放在架子上的铜镜前,去看自己的相貌有没有出现异样。

    这一看之下,他终于确定穿越这种离谱的事情确确实实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

    ——这个时代的制镜技术已经相当先进,虽然这面铜镜比之现代的镜子仍旧略为昏暗不清,然而镜中映出的那张俊美之极却也十分陌生的脸,很明显不是自己的。

    那斜飞入鬓的俊眉,微微上挑的凤眼,高挺的鼻梁,格外精致却略显凉薄的唇瓣,以及那犹如上等细瓷般白皙细腻的肌肤,和与生俱来融入骨血的高傲气质,都跟那个平凡的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只是,虽然这张脸看起来比之前的自己年轻了许多,也漂亮了不知多少,林平仍旧觉得很郁闷。

    毕竟,谁也无法接受自己好好的就变成了另一个和原来的自己完全无关的,完全陌生的人。更何况是稀里糊涂地就被丢到了明显比自己原来所在的世界落后了几百年的古代,只要想想自己今后再也接触不到任何现代化的用品,连照个明也必须要靠蜡烛,林平就觉得沮丧无比。

    ——谁来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自己的幻觉啊?

    他心中带着不真实的感觉,脚步蹒跚地刚挪回床上,那个少女又如一个火车头般急冲冲地冲了进来,不同的是这次她身后跟了一个年约四十左右气质颇佳的中年美妇。

    那中年美妇气度从容地走进来在床边坐下,然后伸手搭上林平的腕脉,半晌后两道秀眉便微微地皱了起来。

    那少女一见顿时紧张起来,口中连声问道:“娘,你说小林子不会有事吧?”

    中年美妇放开了搭在林平手腕上的手指,道:“珊儿你别心急,平之他的脉搏虽然虚弱,倒也还算平稳,心脉也完全没有问题,并不是离魂症的症状,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也许休息几天情况就会好转了。”

    ……平之?

    这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忽然林平脑中灵光一闪——

    ——等等,平之?!

    联系到刚才那少女好像叫他小林子,那么按照她的说法,自己的名字应该是……林平之?!

    林平浑身一震,这不是前几年热播的武侠电视剧《笑傲江湖》中的一个反派角色的名字么?

    说起来林平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以前上学时也是心无旁骛一心学习,业余爱好可以说少得可怜,平时别说看武侠小说了,就连电视剧也不怎么看,尤其是武侠电视剧。因为他觉得那些一大堆人手持刀剑在空中飞来飞去的片子看着特假,那种无聊透顶的东西只有无聊透顶的人才会看吧。

    他之所以会对林平之这个名字有印象,完全是因为当年张大胡子拍的那部《笑傲江湖》实在是太红了,几乎每个台都在播,虽然他不喜欢看,不过他那爱看金庸剧的老爸总是每天守在电视机前一集不拉地看,声音还开得老大,这才导致他无意中也对那部戏的剧情,以及剧中的几个重要人物有了些模糊的印象。

    不过这记忆实在太模糊,所以他才会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想起来。

    只是,凭借着他脑海中对林平之这个人物仅存的少得可怜的记忆,貌似林平之好像和那个鼎鼎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东方不败一样,为了修炼绝世武功而挥刀自宫了吧……

    林平被脑海中浮现的资料吓了一跳,抬手抹了抹额头浸出的冷汗。

    他不会刚好那么倒霉穿越到这么一个悲剧人物身上吧?

    这应该是重名吧……应该是吧?

    心里这么想着,手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双腿之间的私处探去。

    下一秒,他便眼前一黑,犹如五雷轰顶般怔在当地。

    以前他老是看到小说中形容某人听到噩耗时‘宛如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开’,当时他只是觉得这是个空泛的形容,哪里会有那么夸张。

    然而,此刻他却真真切切地有了晴天霹雳的感觉。

    因为,他的手碰触到的地方空空如也,那原本应该存在的,男性的象征,根本完全不存在。

    林平感觉实在难以置信,又重新用手摸向那里,终于确定那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抬起手,狠狠地在嘴边咬了一下,一阵疼痛传来,让他终于确定了这一切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他竟然真的穿越了到了林平之,一个已经残缺不全的人身上。

    这个打击实在太过沉重,使得他眼前一阵眩晕,险些当场晕厥过去。

    他死死地握紧双手,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掌心,这才使得混乱成一片的脑海稍稍恢复清明。

    这时那中年美妇见林平之忽然面色惨白,嘴唇似乎也在微微颤动,似乎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一般,连忙一脸关切问道:“平之,你怎么了?怎么脸色忽然这么差?”

    林平之仍旧沉浸在自己已经变成太监的打击中,整个脑海中变得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

    那少女珊儿,也就是岳灵珊终于也看出了林平之的不对劲,忙一把抓住林平之的肩膀用力摇晃着,一脸紧张道:“小林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林平之终于回过神来,惨然地摇了摇头,却实在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思说任何话。

    岳灵珊见他的惨痛神情,心中想起林平之受伤之前心中最记挂之事,以为他是为这件事焦虑难过,于是安慰道:“小林子,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找到大师兄,帮你找回那被他抢去的辟邪剑谱。大师兄以前最疼我了,我出面问他要,他一定会还给我的。”

    不是,根本不是因为这个……

    林平之只觉万念俱灰,也懒得去辩解什么,只是无力地闭上了眼,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也许等他睡醒了,他会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他熟悉的那个世界中,而他现在所经历的这一切,只是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

    岳灵珊见到林平之消沉的模样,心中不由一阵疼痛,越发坚定了要帮他找回辟邪剑谱的念头。

    岳夫人心思敏锐细腻,自然也看出林平之情绪低落,于是对林平之说道:“平之,你先好好静养,我和珊儿先出去了。我让你三师兄在门口照看你,有事的话招呼他一声就可以。”说完,伸手拉了拉岳灵珊的衣角,两人一起出去了。

    只留下林平之一个人在房间中,心情纷乱,彻夜难眠。

    期间无数次伸手摸向双腿之间,满心希望自己前不久所感受到的都是幻觉,自己下身那男性的骄傲仍旧是存在的,可惜换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每一次碰触到双腿之间那空荡荡的、仍旧带着伤,还时不时隐隐作痛的地方,想到自己后半生的性福很可能就这样化为泡影,林平之的心都像刀割般地疼起来。

    这种疼越来越强烈,到最后全部都凝聚到一起,化作深深的绝望,那些深刻浓重的绝望逼得他喘不过气来,最后他都有些歇斯底里,忍不住从床上爬起身冲到窗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清新微冷的空气,免得自己当真被心底的重压压到崩溃甚至发狂。

    “自宫”真相

    就这样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直到天色微亮时,林平之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中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公司,坐在电脑前兢兢业业地工作,身边是忙碌的同事,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淡而美好。

    等到林平之醒过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林平之张开双眼,发现自己仍旧躺在那个古色古香的房间中。

    看来他期望的奇迹并没有发生。

    这个认知使得林平之十分沮丧。

    然而沮丧之余,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面对显示。

    既然惨剧已经发生,那他就不能逃避,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设法补救。

    最好是能想办法回到那个自己熟悉的世界中,回复自己原来的身份。

    只是,究竟要怎么做才能重新穿越回去呢?

    他是因为在网络上遇到了那个自称天庭穿越部门主管的女人,才会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鬼地方,拥有这个倒霉的新身份的。

    如果他想回去,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设法找到那个女人。

    可是,很明显这里是古代,根本不可能有网络这种东西存在。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的有网络,如果那个女人不想见他的话,那么他也无法寻觅到她的踪迹。

    林平之越想越觉得希望渺茫,想到自己可能此后一生都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以林平之,一个身体残缺,不能人道的人的身份活下去,他就觉得万念俱灰。

    而对于那个为了学什么狗屁神功而不惜狠心自残,结果却一命呜呼,致使自己不幸穿来的林平之本尊,他更是恨到了极点。

    一阵强烈的烦躁涌上心头,林平之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顺手抓起床头的瓷枕朝门口狠狠丢了出去。

    预想中的清脆响声并没有响起来,林平之心中微愕,转头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四十出头,身材高瘦相貌清俊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手中稳稳地捧着他刚才丢出去的瓷枕,一双深邃不见底的黑眸凝注在自己身上,面上带着一丝温和儒雅的笑容:“平之,我听珊儿说你情绪低落,怎么,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有接受眼前的事实么?”

    林平之见到来人的模样,已经大略猜出他的身份,此刻听他的口气,似乎知道‘自己’自宫的事情,而且其中好像还什么不为外人道的隐情,心中顿时疑惑大起,嘴上却顺着他的话道:“当然,沦落到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心平气和地接受?”为避免出现破绽,他这话刻意说得十分模糊。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在不出现任何有可能穿帮的措辞的情况下,还不动声色地套问对方的话。

    男子果然没有丝毫疑惑,缓步走到林平之身边,轻轻把瓷枕放回床头,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语重心长地说道:“平之,你的心情师父能体会。你正当少年,当然不想令自己变成残缺之人。可是,平之你好好深思一下,你尚有血海深仇未报,而那余沧海的武功,又比你高深了不知多少倍,以你现在的武功,如果不修习辟邪剑谱的话,你就算再练十年,也万万不是余沧海的对手。如果我不帮你做出决断,你又如何才能习成家传的辟邪剑谱?!如何为死去的父母复仇?将来又有何颜面去见林家的列祖列宗?!”

    林平之听他自称‘师父’,这才确认自己之前的猜测不假,眼前之人确实是《笑傲江湖》中有名的伪君子岳不群。

    林平之于《笑傲江湖》的剧情不甚了了,唯一知道的是,眼前这个岳不群是个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卑鄙阴险,严重表里不一的伪君子真小人,因此在确认此人身份时,他心中便警惕起来,此刻听得岳不群说是他帮自己做出决断,换言之,那‘自宫’一事,很有可能不是这具身体之前主人的本意,而是遭到岳不群强迫的后果。

    想到了这个可能,林平之心中愤慨不已,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口中幽幽地道:“师父这话虽然有道理,可是,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弟子尚未娶妻生子,从此后却变成了废人,令我林家一脉的香火从此断绝,却又如何对得起逝去的父母,以及林家的列祖列宗?”

    岳不群听他语气虽然仍有怨愤之意,却似乎不若先前强烈,态度也比之前好转了不少,暗忖他果然对辟邪剑谱上所载的绝世武功动心,虽然仍旧对自己身体残缺心有不甘,可是只要他有修习辟邪剑谱的,那么他就仍旧能为自己所用。

    看起来他的心思已经松动不少,估计自己只要稍加劝说安抚,要说服他也并非难事。

    心念电转之间,岳不群立刻决定继续说服林平之修习辟邪剑谱。当下对林平之温和一笑道:“平之,你这话倒也不错。之前是师父太急躁,没有为你考虑到这一层。不过事已至此,已然是无法挽回。平之你放心,师父早已知道你和灵珊情投意合,自然也不会拆散你们。待你修成绝世武功,大仇得报后,师父自然会将灵珊许配给你为妻,至于子嗣,到时收养一个便是。到时我们师徒就变成一家人了,只要我们两人齐心协力,整个江湖都在我们掌握之中,只要师父能坐上这五岳派的总掌门,我们自会呼风唤雨风光无比,受到所有正派人士敬仰,也算多少弥补了你的损失。”

    他这番话虽然说得及其动听,然而林平之却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以岳不群的精明,怎舍得将女儿许配给自己这个不能人道的废人,葬送她一生的幸福?

    由此可见,他这番话不过是想安抚自己,让自己听命于他,自愿修习辟邪剑谱上的武功。

    只是,有件事林平之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便是岳不群为何一定要让自己学那辟邪剑谱上的武功?

    要知江湖中人莫不嗜武如命,为了一本神功秘籍不惜豁出性命去抢夺,一旦得手自然是要独占,自己修习上面的绝世武功,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跟别人分享,更不欲任何人学成神功超越自己,为何岳不群却与众不同,千方百计地哄着自己去修习那辟邪剑谱?

    难道说他是身边缺少人手,想将自己培养成他身边的得力助手?

    不对,即使是这样,他应该也不会愿意将神功秘籍与自己分享,其中一定有别的原因,而那个原因,他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推测不出来。

    岳不群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除了他自己之外,别人当然谁也猜不出来。

    事实上,林平之的推测也算得上合乎常理,意欲独占神功,幻想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乃是所有江湖人都有的通病,岳不群自然也不能免俗,然而他生性谨慎,在确定手中的辟邪剑谱真伪,以及修炼之后究竟有何后果之前,他自然不会贸贸然就甘冒奇险挥刀自宫,于是就想到先找个人来做试验品,看看试验品修习辟邪剑谱的成效如何后,再决定自己究竟要不要自残身体去修习这门功夫。当然这个试验品的资质必须绝佳,否则的话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看出来效果如何。

    而要说到资质,所有华山弟子中,要数林平之的资质最为上层。

    因此,岳不群才向林平之挑明了辟邪剑谱在自己手中,并威逼利诱其修习这门大伤身体的神功绝学,在遭到林平之坚拒之后,不惜将其囚禁,并强行切除了他男性的骄傲,以造成木已成舟的后果,好让其乖乖的修炼辟邪剑谱。

    而对于之后林平之可能会有的反应,也都在岳不群的掌控之中。

    他既然决定了这么做,自然就有办法控制林平之,使其乖乖听令于己。

    早在林平之昏迷不醒之时,岳不群便给其服下自己珍藏的,一种得自苗疆五毒教的慢性毒药,这种药必须每个月服一粒解药,否则便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

    他深知林平之性情,知道他为了复仇几乎不惜一切代价,定会千方百计保住自己性命,因此绝对不敢在背后偷偷搞鬼。

    更何况,岳不群为人谨慎,也不会将辟邪剑谱全部传给林平之,顶多将前三层秘诀拿给他看,让他自行修习,只要能看出修炼后的成效,他便立刻将之除去,以免辟邪剑谱全的内容外泄。而在这段时间内,自己不妨趁着身体健全时抓紧时间及时享乐多要上他几次,毕竟这具身子是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极为的极品。

    反正林平之的性命在自己手中,量他也不敢有所反抗。

    事实上,自从那日强要了林平之之后,岳不群便迷恋上了那具纤细柔韧、给自己带来难以想象的强烈快感的身体,每每夜深人静时,他都会忍不住回忆起那个蚀骨的夜晚,那昏暗的灯光下,削瘦单薄的少年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颤着声音发出极其痛苦却极其动人的吟哦的情景。每次想着想着就心火上升,下身忍不住硬了起来。

    事实上,如果不是顾忌到林平之最近失血过多,导致身子极度虚弱的话,恐怕岳不群早已经按捺不住地将他压在身下强要了多少次了。

    林平之看着岳不群在自己身上扫过的意味不明的目光,只觉后背上一阵阵的发寒。

    虽然他不知道岳不群脑子里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然而,直觉却告诉他,那一定是对他相当不利的。

    他努力忽视那令自己犹如芒刺在背的目光,尽量装出平静的神色,语气平淡道:“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弟子也只有遵照您的吩咐去做。只希望师父别忘了你今日对弟子做出的承诺。”

    ——尽管这些承诺他半个字都不相信,然而既然岳不群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一步,那他也只有虚与委蛇,先装作应承下来稳住对方,然后再设法离开此地。

    至于离开以后要怎么做,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岳不群见他终于答应下来,心中顿时暗喜,面上却毫无表情,探手自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交给林平之道:“这是师父抄录的辟邪剑谱的第一层,平之,你拿去好好修习,等练得差不多了,师父自然会将第二层交给你。”

    林平之伸手接了过来,就听岳不群状似不经意地说到:“至于那七虫七花散的解药,师父并未带在身边,待得回到华山之后,师父自会拿给你,反正距离毒发还有二十几日,一定赶得及的,而在毒发之前,你的身体状况就和正常人一般无二,所以这点平之你就不必太忧心了。”

    林平之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他背地里还搞了这么一手,心中顿时对这老狐狸恨得咬牙切齿。几乎忍不住当场发起飙来。

    幸好他也知道,贸然流露自己的情绪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使岳不群对他心生防备,破坏自己的逃跑大计。

    所以他只是在肚子里将岳不群的十九代祖先挨个问候了个遍,嘴上却恭敬地说道:“弟子明白,师父还有别的吩咐吗?”——这句话明明白白就是在赶人了,因为林平之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再让他跟这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呆在一起,他会不会下一秒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岳不群何等精明,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心里也明白,林平之心中对他仍旧有怨恨,于是展颜笑道:“没有了,你好好休息,等恢复了元气,再好好修习辟邪剑谱。”说完他又探手入怀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林平之道:“这个是师父珍藏的伤药,对你的伤大有益处,你拿去每天早晚各服一粒,身体就会很快痊愈了。平之,你是师父最最器重的弟子,这华山派掌门的位置,甚至师父将来统一了五岳派,五岳派掌门的位置,师父都准备在百年之后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师父的期望才好。”

    林平之闻言不由又在心底大骂这该死的老狐狸,一面将自己害得如此之惨,一面还用花言巧语来企图拉拢自己,口上却不得不恭恭敬敬地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岳不群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施施然离开了。

    传说中的令狐冲出现了(改BUG)

    岳不群前脚刚走,岳灵珊后脚就来了。一来就拉着林平之的手嘘寒问暖。

    若是在以往,平时最注重自己的言行的林平之在这样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孩子面前,自然会保持最好的礼仪,一定会表现得落落大方风度翩翩,好给人家留下最好的印象。可惜此刻正值情绪最为低落的时候,所以对她也就难免有些带搭不理,岳灵珊说三句话他才回一句,而且一般还是一个简单的‘哦’或者‘嗯’。

    岳灵珊当然看出了林平之心情不好,还以为他是因为丢了辟邪剑谱而忧心,越发坚定了要帮他要回剑谱的决心。

    当然她心里想什么林平之并不知情,他回过神来时,刚巧看见岳灵珊眼神落寞地低下头去,俏脸的脸庞上有着难掩的失落。

    他知道是自己冷淡的态度令这个单纯痴情的女孩子感到难受,心中不由地生出几分歉意来,不禁对着她安慰地一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冷落你,只是今天心情实在很差。”

    “我知道。”岳灵珊点点头道:“我明天,不,马上就去找大师兄,让他把辟邪剑谱还给你。”

    说完,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小姐……”林平之刚开口,却发觉不对,连忙改口叫道:“岳姑娘,你别去。我不是因为丢了辟邪剑谱才……”

    可是岳灵珊并没有听见他的话,就在他开口之前,岳灵珊已经跑出了房间,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准备去寻找令狐冲了。

    林平之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起身想去追,可是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伤拖累了他,等他追到门口时,只看见岳灵珊那身着淡绿衣衫的背影远远消失了。

    林平之重新回到房间,从怀中掏出岳不群交给他的辟邪剑谱放到桌上,一双眼睛虽然盯在剑谱上,其实却已经神游物外了。

    毕竟他是个现代人,对这些武林中人为之疯狂的神功秘籍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这辟邪剑谱还是害得他落到这等悲惨境地的罪魁祸首。

    林平之真正关心的,当然不是怎样去练习剑谱上记载的武功,而是自己如何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本来他想的很简单,只要自己在这里多住几天,并且装出安分守己、乖乖听话的模样,待岳不群对他放松了戒备,然后他就可以在夜深人静时,趁着大家不备偷偷离开这里。谁料岳不群竟然如此阴险,暗中在他身上下毒,逼得他不得不留在这里,乖乖地受制于人,任人摆布。

    想来岳不群给他下的毒肯定是很难寻到解药的刁钻古怪的毒药,说不定除了岳不群自己以外,别的任何人都没有解药。

    而且岳不群为人谨慎,武功想必也极高,自己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自然没有办法从他身上将解药偷回来。

    林平之愁眉不展地思索了半天,除了乖乖听话之外,竟然没有想到任何有用的办法。

    可是,以他现在的情况,恐怕即使是老老实实听从岳不群的命令,去学习秘籍上的神功,恐怕也是力不从心吧。毕竟,他只是个只在影视剧中见过所谓的武功的现代人,对于他专业的计算机领域自然是精通,可是要他去学习那些见鬼的所谓神功,可真是要他的命了。

    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岳不群究竟在打着什么鬼主意,自己若是当真听了他的话去修习辟邪剑谱,还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林平之一时间心乱如麻,索性什么都不去想,闭上眼睛静静地休息了一会儿,这才重新睁开眼睛,目光再度落在那本薄薄的辟邪剑谱上。

    淡淡扫了那淡黄色纸张上用优雅流畅的行书写着的《辟邪剑谱》四个字,林平之对这本令无数江湖人士趋之若鹜的秘籍不禁也生出几分好奇之心,忍不住伸手翻开一页看了起来。

    结果一眼就看见第一页中那恣意张扬的‘武林称雄,挥刀自宫’字样。林平之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厌恶愤恨的情绪,几乎忍不住要将那辟邪剑谱撕个粉碎然后付之一炬。

    总算他还留有几分理智,知道这东西对自己至关重要,或许将来还能派上什么用场,才勉强压下了这个念头。

    不过也没有了接着看下去的心情,于是林平之索性将那小册子重新塞入怀中,然后继续回到床上去蒙头大睡。

    反正岳不群说了,让他这几日好好静养,等身上的伤好了再修习剑谱。

    只是他的人虽然躺回了床上,心中却静不下来,满心都是烦躁郁闷的情绪乱窜。

    林平之也知道自己这种状态相当不好,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索性默背起那些枯燥无味的计算机知识来。

    也不知背了多久,一阵困意袭来,他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足足睡到金乌西坠,明月东升,他方才睁开双眼,只是仍旧懒得起身,于是继续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又过了盏茶功夫,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林平之轻轻地掀开被子,就听到门吱呀一向,岳灵珊垂着头走了进来,脸上满是失望歉意的表情。

    林平之心一软,连忙问道:“岳姑娘,你怎么了?”

    岳灵珊闻言微微一怔,要知道平时林平之都是叫她师姐的,不过现在她也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只是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师兄他不承认拿了你的东西,说剑谱在他昏迷的时候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以前从未骗过我……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说着说着眼圈一红,一颗晶莹的泪珠沿着那白玉般细腻的脸颊上滑落。

    林平之最看不得女孩子掉眼泪,见此情景心头一热,忍不住冲口而出道:“不是你大师兄拿的,我知道不是他……”

    岳灵珊闻言霍然抬头道:“小林子,你怎么知道不是他?”

    林平之这才恍然醒悟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摇头强笑道:“我只是觉得他为人光明磊落,不是随便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的人……”

    “你撒谎,”岳灵珊盯着林平之的眼睛一字字道:“小林子,你肯定知道了什么对不对?你赶快告诉我啊!”

    “不,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而已。”林平之连忙说道。

    他可不想在岳灵珊面前说她父亲的坏话,所谓疏不间亲,人家是嫡亲的父女,他不过只是一个外人而已,只怕即使他说了,岳灵珊也未必会相信。

    而且,就算岳灵珊相信了,恐怕她也会很为难很伤心,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所以,不如索性什么都不告诉她,自己的事情,就让自己去伤脑筋吧。

    然而,岳灵珊这时候却出奇地心细,还是看出了他有所隐瞒,紧追不舍道:“不对,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小林子,你知道我最恨别人骗我了,如果你敢骗我,小心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小嘴一撅,把头扭了过去。

    林平之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说,也只好装作没有看见,重新将自己缩回了被子里去装睡。

    岳灵珊佯怒了一会儿,见林平之竟然一反常态地没有来哄自己,反而钻到被子里睡去了,心中不由生气起来。

    她一向娇纵任性,加之最近一段时间林平之对她又百依百顺,使她的大小姐脾气越发见长,此刻被林平之刻意冷落,面子上挂不住,当下重重地哼了一声,跺跺脚走了。

    林平之听她的脚步渐渐远去,这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呆呆地望着窗外那一弯银月,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说不出是苦还是咸。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忽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开了半扇的窗户下,然后就跳了进来。

    林平之大惊,刚想出声,那人脚步一错,转瞬间就到了林平之身前,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道:“林师弟,别出声,是我,大师兄。”

    林平之定睛一看,只见这人剑眉星目,相貌英挺,一身黑色夜行衣将他的身形衬得格外挺拔颀长,下摆衣袂随风飘飞,在淡淡的月光下越发显得他的人潇洒倜傥、风流不羁。

    原来,这就是令狐冲啊,可比电视上的那位好看多了。

    林平之不禁为这一瞬间自己脑海中冒出的念头感到一丝好笑,连忙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出声。

    令狐冲这才放开手,然后转身走到窗外将窗户关好,重新走回来低声道:“林师弟,刚才小师妹找过我了,我告诉她剑谱不是我拿的,可是看上去她并不相信。”说到这里,他那张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黯然之色,然后他看着林平之的眼睛,深黑的眸子中满是坦然之色:“虽然我知道你未必肯相信我,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那记载了辟邪剑谱的袈裟的确不在我手上。那夜我确实从那两名夜行人手中抢回了袈裟准备还给你,可是片刻后我就因为伤势过重昏倒了,等我醒来后就被带回了你外公家里,身上的袈裟也不见了。”

    林平之见令狐冲为人直率坦诚,对他不禁生出几分好感来,于是点点头道:“我相信剑谱没在你手中,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真的相信我?”令狐冲闻言,双目中不禁露出几分喜色来。

    最近他已经受了太多了冤枉、太多的委屈,甚至就连他最爱的小师妹都不肯相信他,咄咄逼人地令他交出剑谱,没想到林师弟竟然肯信赖自己。

    这份全然的信任令他情不自禁地心生感激,同时竟对这个抢走小师妹的人莫名地生出一丝歉意来,觉得自己不应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林平之肯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竟然不自觉地继续说道:“林师弟,没想到你竟然是唯一一个肯相信我的人,就连师父他都怀疑剑谱是我偷的,逼我把剑谱还给你……师父他养了我十几年,竟然丝毫不了解我的为人,以为我是那种会贪图别人东西的人!”说到后来,声音中已经不自觉带上几分激动。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话中隐隐带着的怨愤之意,于是又磕拌着解释道:“林师弟,我不是在怪师父,师父他对我恩重如山,无论他对我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怨恨他,我只是心里太难过了,那种被全天下人冤枉误会的感觉,实在是……”令狐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会说这么多,只觉得对着林平之那双明澈的,带着理解和信任的目光,他就情不自禁地有种想要向对方打开心门倾诉的……或许他只是压抑得太厉害了吧。

    令狐冲无法理解自己的异常,只好在心里这么解释。

    林平之没想到岳不群竟然卑鄙至此,一面偷了剑谱一面嫁祸给自己的徒弟,看来这人的人品实在是没有下限了。看着令狐冲难过的表情,他忍不住义愤填膺,一时按捺不住心中对那个伪君子的恨意,愤然道:“你师父当然会问你要剑谱,他这么做,也不过是在贼喊抓贼罢了。”

    “什么?”令狐冲闻言一震,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说道:“林师弟你说什么?”

    既然话已经说开,林平之也就不再对令狐冲隐瞒,道:“那本辟邪剑谱其实是师父拿去的,他觊觎林家的剑谱,就从你身上拿走,然后再诬蔑你,说是你偷走的,他好摆脱干系……哼哼,好一个君子剑,竟然连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实在是够‘君子’了!”这些事虽然不是他亲眼所见,不过想到辟邪剑谱确实在岳不群手中,再联系令狐冲的话,真相便不难推测了。

    “不,”令狐冲闻言神情激动,低声叫道:“我不相信师父是这样的!师父他为人正直,是个谦谦君子,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令狐冲的反应早在林平之的预料之中,见他神情激动,林平之也不以为意,当下冷笑道:“不过这件事千真万确,我手上有证据,要不要拿出来给你看看?”

    “证据?”令狐冲一愣:“是什么?”

    林平之探手入怀,将那本手抄的辟邪剑谱拿了出来递给令狐冲:“你看看,这是不是师父的笔迹?”

    令狐冲伸手接了过来,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拿着剑谱的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这,这剑谱你是从哪里弄到的?”——他从小在岳不群身边长大,对于岳不群的字迹自然再熟悉不过,此刻自然一眼就分辨出这剑谱确实是岳不群手书,当下心神巨震,几乎无法维持往常的镇定。

    只要一想到有可能是师父把剑谱偷去再诬赖到自己头上,令狐冲心中就如有刀剜般疼得紧缩了起来——那毕竟是他从小最最尊敬的、几乎当神一般敬仰崇拜爱戴的师父啊!

    “自然是师父亲手交给我的!”林平之看到令狐冲的反应,就知道这剑谱必然是岳不群亲手所写——想来也是,如此重要的东西,岳不群当然不放心交给别人抄录,当然会亲自动手了。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师父当真为了一己私欲从我身上将剑谱拿走,”令狐冲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平稳使之听上去不那么颤抖,然而心中的惊异却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住:“那他又为何会将剑谱交给你,而不是自己悄悄练习?”

    “这个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林平之说着,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脱口道:“或许是因为修炼这剑谱代价太大,又不知道练成后效果如何,是否当真有传说中的那般威力,师父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想让我来当试验品?”

    “代价?什么意思?”令狐冲不明白。

    林平之冲着剑谱努努嘴:“你翻开第一页看看。”

    令狐冲满腹狐疑地照做,然后他就看见其上醒目的‘武林称雄,挥刀自宫’八个墨汁淋漓的大字,令狐冲一眼看清楚,这才对林平之的话相信了个成。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毕竟自宫可不是件小事情,如果不是笃定这辟邪剑谱上的武功确实天下无敌的话,任谁也不会轻易自宫的,更何况是一向为人慎重的岳不群。

    想到要学这邪门功夫需要付出的代价委实不小,令狐冲的眼睛忍不住朝着林平之的身上某处瞟去,口中紧张地问道:“那么林师弟,这门功夫你已经开始练了么?”

    林平之连忙摇头道:“没有!这么变态的功夫我才不会去练呢!我只是为了敷衍师父才答应了他会考虑而已。”开玩笑,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男人了这么丢人的事情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

    所以这个秘密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兴许将来有一天他会离开这个残缺的躯壳,重新回到现代自己的身体里去呢。

    “那么,”令狐冲有点忧心地看着林平之道:“如果师父问起来,你要怎么应付呢?”

    这也正是林平之目前最最担心的问题,事实上,他之所以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令狐冲,除了心中的正义感发作,想要揭穿岳不群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不让令狐冲继续受其蒙蔽之外,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也想找个帮手,一个能够帮他脱离岳不群魔掌的人。

    而令狐冲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尽管自己不欲拖他下水,可是事已至此,除了向令狐冲寻求帮助之外,他已经完全没有别的办法可想,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令狐冲确实如同小说和电视剧里讲述的那样,是个为人正直有着侠义心肠的侠客了。

    而且令狐冲既然是《笑傲江湖》的主角,那么根据主角不死定律,他一定无论遇上什么事情都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喂喂,小林子,貌似现在你才是主角吧~)

    退一万步说,即使他真的有什么事情,他身后不是还有位神通广大的魔教圣姑撑腰么。林平之相信那位盈盈姑娘一定不会让令狐冲陷于险境之中的。

    至于自己欠他的这个人情,自己一定会想方设法还给他的。

    林平之想到这里,就对令狐冲道:“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如果我不照师父的话去做,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令狐冲想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实在不行你就离开这里吧,只要师父找不到你那就没事了。”

    林平之顿时狂汗,还以为他有何高见,谁知道憋了半天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以为我没想过要走啊?可问题是现在我的一条小命还捏在人家手上,根本不能走啊!

    林平之摇了摇头:“不行,师父逼我服下了剧毒,每个月必须按时服下解药,否则的话就有性命之忧。”

    令狐冲闻言一愣,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岳不群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今晚他遇到的出乎预料的事情实在太多,多到让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在梦中了。

    被自己的师父揩油了(改错字)

    林平之看到令狐冲的反应,就知道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本来自己也只是抱着一丝希望才告诉令狐冲这些,此刻见他也无计可施,倒也不以为意,当下摇头苦笑道:“看来你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还是自己想对策好了。”

    令狐冲看到林平之眉宇见隐隐流露的一分无奈,心中突地一热,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林师弟,你不要太过忧心,解药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我现在就去求师父让他把解药给你。”

    林平之闻言,不禁暗笑令狐冲实在太过天真,岳不群岂会轻易将解药交给他,到时不定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于是摇头道:“师父肯定不会给你,还会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设法打发了你然后再找我为难。”

    令狐冲也知道林平之的话有道理,当下急道:“实在不行的话,我就是偷也要把解药给你偷出来。”

    林平之没想到令狐冲真的这么说,不禁愣了一愣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就是偷也要把解药给你偷出来的。”令狐冲重复了一遍,“我绝不会眼看着你有事而坐视不理的。”

    虽然这正是林平之的期望,可是令狐冲真的这么说了,林平之反倒有几分担心起来。毕竟这位令狐大侠看上去似乎正直有余智慧不足,如果他真的去偷解药的话,万一中了埋伏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就不妙了。

    自己虽然迫切地想要逃离岳不群的掌控,可是他也不想连累无辜。毕竟他不确定那个主角定律是否真的在令狐冲身上有效。

    万一到时候他盗药失手,那自己岂不是害了他。

    想到这里,林平之连忙摇摇头道:“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你就不要参与了。”

    “不,林师弟,”令狐冲摇摇头:“我们好歹同门师兄弟一场,我一定会设法帮你的。你这几天就哪里也不要去,等我的消息。”说完也不等林平之开口,就转身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跃了出去,施展轻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林平之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悄然浮上一丝感激之意。

    无论令狐冲是否真能拿到解药,单只他这份心意,就值得自己心生感激。

    林平之默默走到窗户边,伸手把敞开的窗子关好,然后转身走回了屋内,吹熄了蜡烛之后,重新心事重重地躺回了床上。

    无论是他,还是离去的令狐冲,都没有发现那隐藏在窗下不远处花树下的一抹淡绿色身影。

    这个身影自然是属于岳灵珊的。当时她本来一气之下离开了林平之的房间,后来又不放心林平之的情况,这才去而复返,结果却无意中听到了林平之和令狐冲的对话。

    见到林平之屋内的灯火灭了,岳灵珊才从花树后面站了起来,一张俏丽的脸庞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爹爹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定是小林子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一定是!我去找爹爹问个清楚!”说完,她身子一转,朝着岳不群所居的房间疾步走去。

    “什么?我拿了平之的辟邪剑谱,还强迫他服下毒药?”岳不群阴沉着脸,沉声问道:“珊儿,这些谣言你是听谁说的?”

    “我是听……”岳灵珊刚想说出自己是听林平之和令狐冲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你别问我是听谁说的,你只要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就行了!”

    “放肆!”岳不群脸色越发难看,冷声道:“这是你对父亲该有的态度么?”

    “爹爹,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见到岳不群恼羞成怒,岳灵珊心中越发怀疑起来。

    “这些自然都是一派胡言,爹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岳不群怒道:“珊儿,这些话是不是平之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自己听别人说的!”

    虽然岳灵珊立即摇头否认,不过岳不群自然可以猜测出是林平之告诉她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林平之会将这些事情告诉岳灵珊,他原以为以林平之的性格,一定会乖乖地照自己的吩咐去做,也不会把这种事告诉任何人。……难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让珊儿向自己讨要解药?他就不怕这样做会触怒自己么?!

    不过听珊儿的口气,她知道的似乎也只有这么多,看来林平之毕竟还是顾及到自己的颜面和身为男人的尊严,没有将最重要的那件事说出来。

    想到这里岳不群暗中松了口气。

    只要那件事不败露,其他的事情他自然有办法圆过去。

    事实上,岳灵珊确实不知道林平之现在的状况,更不知道修炼辟邪剑谱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她当时只是在窗外听了个大概,知道了岳不群拿走了辟邪剑谱,并且强迫林平之服下慢性毒药,逼他修炼而已,其他的事情她都不甚了了。

    “珊儿,”岳不群尽量将口气放柔和:“爹爹最近确实对平之太过严厉了一点,又要求他尽量和你保持距离好避免闲言闲语,可能因为这个他才对爹心存怨恨,又不想照我的话去做,这才编了这样一番话来博取你的同情。等有时间爹爹回去好好开导他,他那些话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以后他明白了爹爹的良苦用心,一定会向你澄清的。”他口中信口胡掰着,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

    岳不群如意算盘打得极好,可惜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些事并不是林平之告诉岳灵珊的,而是岳灵珊偷听林平之与令狐冲对话的结果,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疏忽,导致向来心思单纯,对他的话从来都深信不疑的岳灵珊第一次对他产生了怀疑,从而引发出了令他预料不到的严重后果。

    岳灵珊心中虽然怀疑岳不群的话,然而既然爹爹都那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带着满腹的狐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算趁着爹爹不注意时自己去调查事情的真相。

    而另一边,送走了岳灵珊后,岳不群立即来到林平之的住处,敲开了他的门,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质问他,为何要将这些事告诉岳灵珊。

    林平之这才知道岳灵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部分真相,并且也隐隐猜出她偷听到了自己和令狐冲的谈话——幸好看上去岳不群并不知情——林平之一面庆幸着,一面装出一副无辜表情道:“师父你说什么?弟子不明白。”

    “平之,你既然有胆子告诉珊儿这些事,为何却不敢在我面前承认?”岳不群面沉如水,一字字冷声道:“虽然你很聪明,可是这步棋你还是走错了!没错,我是很疼珊儿,可是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听她的话把解药全部交给你!我劝你趁早绝了这个念头,乖乖地听我的话去做,否则到你毒发身亡那一刻,莫要怪师父狠心见死不救!”

    林平之被他那森冷的语气震慑得后背微微发寒,同时也知道现在和他翻脸实属最不明智的举措,只好点点头道:“弟子谨遵师傅教导,今后一定会听你的吩咐去做,不敢有违!”

    “你知道就好!”岳不群的语气缓和了些,接着道:“关于珊儿的质问,我已经随便搪塞了,明天你就去跟她解释,说那些话都不是真的,都是你因为对我不满才编造出来哄骗她的,明白么?”

    林平之点点头道:“我会照你的话去做,不过究竟相不相信,就是她的事情了。”——她肯定不会相信的,因为那些话根本不是自己告诉她的,而是她自己偷听去的。

    当然这件事林平之绝不会告诉岳不群的。

    “只要是你说的,她肯定会深信不疑。”岳不群暧昧地笑道:“平之,我真不知道你身上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哄得我那个傻女儿团团转,事事都对你言听计从,一片痴心都托付到了你身上——你这个小妖精,还真是男女通杀呢!就连我也……”岳不群自己都没有听出来,他这话中竟然带着浓浓的醋意,对自己亲生女儿的醋意。

    然后他忽然和林平之拉近距离,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态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平之,自从那一夜后,你这身子的滋味,可着实令师父夜夜都魂牵梦绕呢!我想,那一夜平之也有爽到吧,不如,今晚我们再重温旧梦可好?”

    他说话时口中的热气喷到林平之的耳廓,林平之顿时身子微微一僵,心中警铃大响。

    他足足愣了好几分钟,才勉强弄明白了岳不群话里的意思,一张俊脸顿时红透,心中却不禁暗骂,没想到岳不群这个老混蛋竟然还有这种变态癖好,更加没有想到,丫竟然连强上自己的徒弟这种龌龊事也做得出来。心中这么想着,脚下忙后退几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第一次沉下脸对岳不群疾言厉色:“师父,我们以前的事就不说了,从今以后,我希望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师徒关系,再也不要牵扯上其它乱七八糟的关系!弟子自会照你的要求去修炼辟邪剑谱,可是,师父若有其它非分要求,请恕弟子不能答应!”

    当他严肃起来时,自有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势自身上发出。

    岳不群不禁微微一怔,要知道他这个弟子出身富贵之家,表面上虽然有些富家公子的娇纵任性,其实骨子里却有些懦弱,这种义正词严的态度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但是岳不群却也没有放在心上,相反,看到林平之那因为气愤而显得越发漂亮动人的黑眸,和那被怒火烧出一片红晕,因而更加焕发出一种别样魅力的俊脸,他更觉下身一股火焰窜起,于是变本加厉地伸出一只手揽住林平之的腰肢,另一只手隔着单薄的中衣贴在林平之胸前,极其地揉捏抚弄着,口中低笑道:“平之又何必假正经呢?那天晚上你不是很享受么?放心,虽然你的身体缺了一部分,不过师父照样有办法令你爽到的!”他口中说着话,一条腿欺近双腿之间,在那敏感的大腿上轻轻摩擦着。

    林平之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同性非礼,感受到对方动作中的猥亵之意,一股怒火不自觉直冲头顶,林平之不由大力将岳不群狠狠一推,霍地站起身子道:“请师父你放尊重些!如果师父还想让弟子照你的话去修炼辟邪剑谱,就不要在这件事上强迫弟子!否则,弟子宁肯玉石俱焚,也不会令师父如愿的!”

    岳不群冷不防之下,竟然被林平之推开,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林平之的态度竟然会如此强硬,因为害怕林平之真的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坏了自己的大计,因此倒也不敢再用强了,当下只讪讪一笑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师父也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如果哪天平之改变主意了,不妨来找师父,师父一定会让你很快活的!”他看着林平之那双怒火越发狂燃的眼睛,识趣地及时住口转身离开了。

    看到岳不群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林平之这才松了一口气,重重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岳不群竟然对自己的身体存有这种龌龊的念头,看来他不得不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免得一时不察被那只老色狼给那啥了,那他可就真的要恶心死了。

    毕竟他是个性向正常的男人,只要想想和一个同性发生关系这种事就足以令他觉得浑身发毛心里发憷。

    至于身上的毒,等离开了这里再想办法吧。

    就算是离开这里后真的毒发身亡,也比留在这里被那个老玻璃随时揩油,甚至还有可能‘’的要好。

    只是,自己现在一身的伤不说,身体也尚且虚弱,以他这种情况,要在不被岳不群发觉的情况下离开这里简直是难比登天。

    起码也得养好身上的伤才有逃跑的资本吧。

    而养伤的这几天,自己也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才是。

    林平之叹了口气,心中不禁为自己竟然会落到要为自己的‘贞操’担心这一步而感到悲哀。

    ‘私奔’了

    翌日,林平之开始认真地吃饭,认真地用岳不群给他的那瓶伤药,以期能尽快养好身体,然后好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穿来这里已经两天了,此刻已然知道他们正住在洛阳的一家客栈里。

    之前他们一直住在林平之的外公家中,后来林平之弄到了辟邪剑谱,就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本来岳不群打算带着全体华山派弟子赶回华山的,不过因为林平之忽然‘生病’,这才耽搁了下来。

    中午的时候岳不群派弟子来通知他,说让他准备一下,明天就动身继续赶回华山,好准备下个月在嵩山举行的五岳派合并大会,还有不要忘记师父交代他的事情。

    林平之告诉他自己知道了,然后就回到了房间,拿出了那本辟邪剑谱仔细地看起来。

    尽管他心里对这本剑谱厌恶之极,然而表面功夫却还是不得不做一下的,否则的话到时候岳不群问起来,自己无法交代。

    林平之翻开剑谱,跳过第一页那令他极不舒服的‘武林称雄,挥刀自宫’八个大字,直接去看下面的内容。只见里面用蝇头小楷密密地记载这初入门的内功心法。

    他虽然是理科生,不过繁体字还是认识的,因此剑谱上的内容他也看得明白。

    加之他上大学时曾经看过几本医书,于那些经络穴位倒也大致还记得,结果一看之下,就不自觉地按照剑谱上所记载的法门练气。

    足足练了半个时辰,林平之才醒悟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心中顿时后悔不迭。暗忖这辟邪剑谱也当真邪门得紧,就连他这个不懂丝毫武功的人一看之下竟然也被之吸引,不知不觉地沉溺其中,更何况那些嗜武如命的江湖中人。也不知岳不群究竟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勉强克制自己不去修习上面的内功,转而找上自己的。

    林平之烦躁地将那本邪门的辟邪剑谱丢到一边,忽然听到门发出轻轻的‘吱呀’一响。

    他转头看去,只见进来的人竟然是令狐冲。

    林平之一惊,连忙大步走过去关上门道:“你怎么大白天的就过来了,也不怕给师父发现。”

    “不会被师父发现的,”令狐冲道:“师父带着三师弟他们去拜访洛阳的武林大豪‘银枪方慕仲’,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林平之一听之下,第一个反应便是岳不群定然不会如此放心地将自己留在这里,一定派了人监视,连忙问道:“那你有没有发现有人在暗中监视我?”

    令狐冲点点头道:“四师弟和五师弟守在附近,不过被我点了昏睡穴。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昨天趁着师父来找你时,偷偷溜进了他的房间四处都找遍了,既没有记载辟邪剑谱的袈裟,也没有看起来像是解药的药物。”

    林平之闻言不语,令狐冲所说的情况早已在他预料之中,像辟邪剑谱这般重要的东西,岳不群若非贴身存放,那就一定会放在一个极其隐秘之处,岂会让令狐冲轻易找到。

    不过林平之对那辟邪剑谱的原件半点兴趣都没有,至于他身上毒药的解药,虽然他很想偷回来,不过他也知道这并非易事。

    然而他委实不想再和岳不群此人有任何瓜葛,此刻听到令狐冲说监视自己的人已经被他点倒,正是他溜之大吉的大好时机,那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林平之就伸手拉了拉令狐冲的衣袖道:“大师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令狐冲闻言一怔:“我们?”

    林平之点点头:“没错。我留在这里太危险,必须马上离开。”免得再被那老色狼性骚扰。

    “也好。”令狐冲点点头:“我们先离开这里,让师父先死了逼你连那门断子绝孙的功夫之心,至于解药再慢慢想办法。”

    见到令狐冲首肯,林平之也就不再耽搁,草草拿起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些碎银塞到包袱里,然后随着令狐冲一起离开了客栈。

    两人出了客栈大门口,令狐冲拉着林平之来到集市上,买了两匹马,然后令狐冲问林平之打算去哪里。

    林平之初来咋到,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才好,于是就问令狐冲道:“大师兄你准备去哪里?”

    令狐冲道:“盈盈为了救我被困少林寺,我要上少林寺解救于她。”

    林平之心想,横竖自己也无处可去,不如索性就听天由命,跟着令狐冲一起走吧。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就说道:“大师兄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能遇上你实在是那位盈盈姑娘的福气。不知大师兄是否介意我跟着你一起上少林寺救人?”

    令狐冲想了想道:“林师弟要去的话,我自然是欢迎的,不过此去凶险之极,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搭上性命,林师弟真的想去陪我冒险么?”他本来因为林平之夺取了自己的心上人,就在心底不自觉地对其生出抵触情绪,可是也不知为何,最近几次见到林平之时,他心中那种抵触情绪竟然莫名消失了,反而对其升起几分好感,情不自禁地想要亲近这个人。

    令狐冲也说不出这究竟是何原因,他只是隐隐觉得,现在这个林师弟,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至于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他只知道,当林平之开口向他提出要求时,只要这要求不算过分,他都下意识地想要一口答应。

    林平之道:“反正我现在也无处可去,倒不如跟着大师兄你一起去嵩山,就当是游山玩水好了。只是近日小弟连遭大变,武功几近全失,大师兄应该不会介意多我这个累赘吧。”

    “什么?林师弟你的武功废了?”令狐冲闻言大惊,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他转头去看林平之的表情,见到林平之说得云淡风清,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是看他的神色却又不像。

    “呃……我病了一场,脑子有点浑浑噩噩,或许内力还在,不过究竟该怎么运用,以及那些武功招式,都忘得七七八八了。”这句倒也算是实话,林平之能隐隐感到自己体内的内息流动异于穿越之前,看来这具身体的内力仍旧蛰伏在体内,只是他不懂得如何运用罢了。

    令狐冲见他说得郑重,这才相信了他的话,心中不禁对这位小师弟起了几分同情,当下忍不住拍胸脯道:“林师弟你放心,只要有我令狐冲在,就没人能伤害你。”

    林平之没想到自己竟然凭空多了个免费保镖,这倒也是意外之喜了,至少今后跟着令狐冲,就不用怕会有强盗土匪之流的了。

    然后令狐冲潇洒利落地飞身上马,回头示意林平之跟上。

    林平之有点发憷地看着那匹高头骏马,小心地抬起一只脚伸进马蹬,然后有些费力地跨上马背,右手拉紧了缰绳。

    那匹马倒也还算温顺,老老实实地撒开四蹄跟上令狐冲的坐骑。

    令狐冲见林平之动作有些笨拙,不禁微微一愕,但随即想起林平之大病初愈,于是也就没有心生怀疑。

    林平之双腿紧紧夹着马背,同时不禁心中暗暗庆幸,还好自己以前曾经学过骑马,如今虽然生疏了许多,但好歹还记得一些,否则只怕当场就要穿帮了。

    两人一路策马狂奔,朝着嵩山方向而去。

    遇见田伯光

    傍晚时分,两人来到一个不算大的镇上,令狐冲抬头看看天色不早,就转头对林平之道:“林师弟,我们就在这镇上寻个客栈休息,你看可好?”

    林平之骑了一下午的马,早已累得腰酸背痛半死不活,正巴不得他这句话,闻言心中大喜,面上却做出无所谓状道:“也好。”

    于是两人在镇上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

    结果没想到这一住却遇上了熟人,而且还不止一拨。

    他们走进客栈时,就看到几十名年轻的尼姑正分散坐在客栈大堂中的几张桌子上吃饭,其中有两个眼尖的一眼看见二人,立刻大声招呼起来:“令狐大哥,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好几天了!”

    林平之闻言,不禁诧异地看向令狐冲,不明白他怎么和一帮小尼姑扯上了关系——毕竟他对于笑傲江湖的剧情并不熟知,只是约略知道几个主要人物和一点点少得可怜的剧情,还是当年老爸看电视时无意中钻进耳朵里来的。

    因此他并不知道,这些小尼姑都是恒山派的弟子,而令狐冲和恒山派的仪琳有那么一段不深不浅的交情,就在前不久,他还数度拯救这帮小尼姑于危难之中,因此才深受这帮小尼姑的崇敬甚至依赖。

    几日前令狐冲说要去拜访师父,在洛阳和她们分了手,没想到这帮小尼姑知道令狐冲要前往嵩山少林寺营救盈盈,竟然事先在他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接触到林平之疑惑的目光,令狐冲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对他一笑,然后转向那两名出声向他招呼的小尼姑道:“仪清,仪和,你们不回恒山,在这里耽搁什么?”

    仪和是个心直口快之人,立刻回答道:“我们在等令狐大哥你啊。本来我们打算回恒山的,可是一路上一直被那些伪装成魔教的嵩山派弟子偷袭骚扰,好几个师姐妹都受了伤,我们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能遇上你,这才转道来此的。——不知这位少侠是……”说完一双犀利的眼睛淡淡地扫了林平之几眼。

    令狐冲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小师弟,林平之。平之,这些都是恒山派的师姐妹。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都如同门师兄妹一般,今后如果同门有难,我们一定要伸出援手互相协助。”

    仪清仪和等人闻言不禁张大了双眼紧紧盯在了林平之身上,心中均不由自主地想,原来这就是抢走了令狐大哥小师妹的人,没想到竟然生得如此俊美出色,也难怪那位岳姑娘会变心。

    毕竟只看相貌的话,这林平之确实有资格成为无数春闺少女的梦中情人。

    只不过仪清仪和等人先前便对林平之有了成见,觉得他趁人之危抢走了令狐大哥的心上人,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这时候戴了有色眼镜看人,自然不待见他,因此也就没有怎么给他好脸色看。同时心中也正暗暗奇怪令狐冲好好的怎会忽然和自己的情敌搅和到一起。

    林平之心中疑惑这些小尼姑为何对自己面色不善,不过表面上当然不好把这种疑惑表露出来,当下只是向她们点头示意。

    仪和故意装作没有看见,转向令狐冲问道:“令狐大哥,我们也陪你一起上嵩山好不好?”

    令狐冲心中觉得不妥,本待拒绝,但是眼看着这几十个女孩子眼巴巴地看着他,那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又怕她们没有自己保护被衡山派的人欺负,只好点了点头道:“那你们好好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说完就走到客栈正前的柜台前,让掌柜开两间上房。

    这时门口忽然走进一个年约三十上下,身材魁梧面有虬髯的男子,一眼看见房中的林平之和令狐冲,一双深黑的眼睛立刻瞬也不瞬地盯在林平之身上,眼光亮得都有些怕人。

    林平之接触到他异样的目光,不禁觉得有些后背发麻,正有些不知所措时,那人却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看向柜台前的令狐冲,边大步走过去边口中熟络地道:“呦,这不是令狐兄弟嘛,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也对,江湖传言说你要到嵩山少林寺去解救圣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他口中说着话,脸上十分配合地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我倒忘了,令狐兄弟向来对美人儿都有情有义,以前是仪琳小师父,现在是魔教圣姑盈盈姑娘……”

    也不知是不是林平之的错觉,就在这人说到‘美人儿’这个词时,目光忽然转到了自己身上来,若有深意地停了一停,这才转了开去。

    令狐冲这时已经付过账转过神来,看见男子面上神情微微一愕,笑道:“原来是田兄,好久不见,不知最近在忙些什么?”

    “还能干什么?”男子豪爽地一笑道:“还不是流连在花街柳巷。”说到这里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又偏偏把音量控制在能让林平之听到的程度:“哥哥我这点爱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日答应了你不再去招惹良家女子,事后可把我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啊,那些风骚放荡的青楼女子哪有深藏闺中的大家闺秀有味道啊……可惜哥哥我这人向来一言九鼎,一旦答应了别人,那是无论如何也要信守诺言的啊……”

    令狐冲和林平之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谈起限制级的话题,不禁都闹了个大红脸。

    令狐冲更是在心中暗暗懊恼自己交友不慎,怎么好好的就跟田伯光这个十恶不赦的采花贼成了生死之交,以致现在闹得如此尴尬。

    还好田伯光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目光转向林平之道:“不知这位风神俊秀仪表出众的公子又是哪位?好像令狐兄弟你总是艳福不浅,总能认识到些绝色美人啊,啧啧,真是令兄弟我艳羡不已。”

    林平之闻言默默流下一滴冷汗。

    他怎么也没有办法把绝色美人这个词和自己划上等号,更何况这田姓男子语气又这么轻佻,让自己情不自禁生出一种被他调戏了的感觉。

    令狐冲也同样被田伯光的惊人一语震撼,怀疑这位仁兄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林师弟的确很漂亮没错,可是他再怎么好看也是个男的,怎么这位仁兄就一口一个‘绝色美人’地叫上了,而且听口气还对自己羡慕不已?!

    难道他真的弄错了林师弟的性别?!

    令狐冲不禁下意识地看了林平之一眼,那张脸仍旧如自己记忆中一般精致绝伦,而且的确微微带了一丝女气,就是用姣若好女来形容也丝毫不算过分,莫非是田伯光误以为林师弟是女扮男装的?

    想到这里令狐冲连忙澄清道:“田兄误会了,这位可不是女子,而是在下的小师弟林平之。”转头又对林平之道:“林师弟,这位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万里独行田伯光。”说到这里他的脸微微一红:“呃……虽然他以前曾经做过了不少错事,不过他最近已经迷途知返、改邪归正了,希望你不要对他抱有什么成见才好。”

    林平之对田伯光这号人物没什么印象,不过从方才他们二人的对话当中也大概猜出这人以前是干啥的,自然对这位脑袋被精虫占领的仁兄没有什么好感,于是也就点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田伯光一双发亮的眼睛却始终毫无顾忌地盯在林平之身上,那种热切的犹若实质的目光,让林平之有种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被这人用目光一件件脱下来的错觉,顿时老大不自在起来。

    田伯光这才若无其事收回目光淡淡一笑道:“原来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兄弟啊,果然是人中龙凤,幸会幸会。在下是令狐兄弟的生死之交,以后我们也是好兄弟了,有时间一定要多亲近亲近,林兄弟今后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来找大哥我,只要能为你效犬马之劳,大哥我一定义不容辞。”

    林平之见他口中说着话,那色迷迷的目光始终胶在自己身上,终于无法再忍受田伯光的视奸,慌忙地丢下一句:“大师兄,田兄,在下身上不舒服,要先回房间休息,失陪了。”说完就逃一般地抬脚朝着二楼的楼梯走去。

    令狐冲见他上楼,连忙匆匆对田伯光道:“田兄,天色不早,在下也要上楼休息了,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便跟着林平之上楼,边上楼梯口中边叫道:“林师弟,你的房间在左边天字号第六间,你怎么向右走了?”

    林平之大囧,连忙转向左边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洗漱一下自去休息。

    令狐冲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田伯光站在楼下,静静看着二楼的林平之走进房间中,再看着房门关上,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真是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竟然撞到稀世珍宝了呢!

    看来这趟嵩山之行还真是赚到了!

    被采花贼劫持了

    林平之奔波了一个下午,感觉全身上下困乏到了极点。

    虽然说骑马这种运动对于江湖人来说简直比现代人坐宝马还要轻松,不过对于林平之这个用惯了先进平稳的现代交通工具的现代人来说,无疑是一项相当耗费体力的运动。

    因此,感觉疲惫不堪的他只是匆匆沐浴之后就上床休息了。

    到了半夜时,林平之迷迷糊糊地听到窗外人声嘈杂,不过这时他实在太过劳累,就算是打雷也未必能惊动他。因此他只是嘟囔了一句“好吵”,然后再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

    谁知道他还没睡片刻,就听到有人敲窗户,同时外面传来令狐冲压低了的声音:“林师弟,快醒醒,有人来找恒山派的麻烦了!”

    “有人来找恒山派的麻烦,跟我有什么关系?”林平之模糊地想:“反正我也不会武功,就算真的跟着令狐冲去了也只会成为他的累赘,还不如干脆抓紧时间补眠。”

    想到这里他就勉强集中精神对着窗外提高声音道:“大师兄,你去帮恒山派解决麻烦吧,我武功尽失帮不上忙,还是留下了继续休息吧。”

    “也好,”窗外传来令狐冲的声音:“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我会尽快回来。万一有麻烦你就向隔壁的田兄求助,他是我的好兄弟,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林平之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令狐冲听到他答应了,这才放心地冲出了客栈,去追那一帮劫持了几名恒山派女尼的贼人。

    林平之则继续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可是没过多久,他的好梦又被人打扰了。

    ——林平之睡得正香甜,就感觉到脸上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不耐烦地伸手拨了一下,翻个身准备继续睡,却发现那种微痒的感觉已经开始沿着脸部下滑到颈部在到肩头,然后在锁骨附近流连。

    他清楚地感觉到那里传来的热度,似乎是人的体温……是有人再用手摸自己?!

    林平之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张开惺忪的睡眼,就对上一双燃烧着灼热火焰的黑眸,以及一张长着大胡子的脸。

    ——田伯光?

    林平之一惊,正要惊呼出声,却被田伯光用手在身上轻轻戳了两下。

    然后林平之便惊觉自己失去了发声以及动作的能力。

    他拼命张开嘴想喊救命,喉咙中却完全没有一丝声音泄露出来,无奈之下努力地想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

    心中惊骇的同时,林平之脑中不自觉地闪现起白天时田伯光那暧昧的话语和猥亵的目光来,不禁为自己接下来的际遇而担忧不已。

    ——他不会怎么倒霉又遇上一个GAY吧?

    不对,从先前令狐冲和田伯光的对话中所透露的信息来看,田伯光喜欢的应该是女人才对啊。

    林平之脑中胡思乱想着,田伯光也没有闲着,眉花眼笑着弯腰一把将林平之抱在怀中,俯首在他耳边低低笑道:“美人,你让我想得好苦啊。总算让我等到了机会,令狐冲那小子不在,你就乖乖地跟我走吧。”口中边说着话,边伸出舌头色情地舔噬着林平之的耳廓。

    林平之觉得耳朵里有条又湿又热的条状物轻轻蠕动着,想到那是同性的舌头在对自己做这种轻薄的动作,心中顿时一阵说不出的恶心感。努力想转过头躲开对方的动作,偏偏却完全无法移动分毫。

    想到自己这次居然落到一条死色狼的手里,也不知将要被怎样对待,他心中不禁又急又气。

    如果他现在能开口的话,恐怕田伯光的十九代祖先都要被问候个遍了。

    看着林平之惊怒交加,却越发黑亮动人的眼神,和那张在月色中更显清丽出尘的面容,田伯光更是心痒难搔,当下一把抱紧怀中人柔韧温热的身体,几步走到窗口跳出窗外,然后施展轻功掠上对面屋顶,眨眼间就离开了这家小客栈,进入了一条幽深的小巷子中。

    见到田伯光带着自己专拣偏僻的地方走,林平之的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本来还指望令狐冲能赶快回来,说不定来得及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可惜他能想到的事情,田伯光这样老江湖又怎会想不到,因此他带林平之去的地方,绝对是令狐冲根本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田伯光在一家很普通很不起眼的门口停下,然后伸出手指扣了扣门。

    片刻后门被打开了,一个伙计模样的人看了看田伯光以及被他抱在怀中,只露出一头黑亮长发的林平之,一张麻子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田爷你好久没有光顾我们金钩赌坊了,今晚来试试手气赌两把?”

    林平之听他说完话,才知道这原来是一个地下赌坊。

    田伯光大步走了进去,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子丢过去道:“今儿个晚上就不赌了,爷有更重要的事情办。你去给爷准备一间干净的上房,越快越好!”

    那伙计收了银子,立马笑了个见牙不见眼,口中连声说道:“好好,小的马上就去!田爷就是豪爽,难怪我们老板老是念叨着您呢!”

    “快去快去!”田伯光不耐烦地催促:“你没看爷正心急火燎的么?告诉你们老板,爷下回给他捧场!”

    那伙计看看被他怀中抱着的林平之,除了一头长发外,只能看到那低垂的小腿下露出一抹白皙精致的足踝,光润得宛如玉雕一般令人错不开眼,心中自然雪亮雪亮,面上便露出了然的笑容:“田爷放心,小的办事一定会让你满意的!”说完就一溜烟跑前面去准备了。

    没过片刻他就折了回来,恭恭敬敬地把田伯光请进了精心准备好的房间内。

    林平之此刻心中不住地祈祷,希望能有奇迹出现,令狐冲能及时找到这里来,可惜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这希望是相当渺茫的。

    他拼命在脑中转着念头,然而遇上这种情况,却完全想不出半点法子来。

    田伯光一走进房间,那伙计立刻从外面关好了门。

    田伯光大步走到床边,将林平之小心地放在床上,然后才伸指在他身上戳了一下。

    林平之下意识地想挣扎,结果却还是无法行动,又急又怕之下忍不住开口叫道:“田伯光,你想干什么?”一语出口,他才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原来之前田伯光在他身上那一指,正是解开他穴道的。

    “干什么?”田伯光邪邪一笑:“那还用问么?当然是要干你了!”

    “你别忘了我是令狐冲的师弟,如果他知道你这样对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林平之急急道:“他的武功那么高,你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你现在放了我,我保证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你看这样可好?”

    “没错,我是打不过令狐冲,”田伯光笑道:“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我保证你绝对不会有机会告诉他这件事。今晚过后我就找个隐秘之处将你藏起来,到时候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休想找得到你。我田伯光别的本事没有,藏个把美人不让人找到对我来说却是再简单不过了。”

    田伯光说完,就俯首到林平之耳边,含住了小巧的耳垂。

    林平之心中顿时警钟大响,危急中倒闪过一丝急智,张口叫道:“田伯光,你答应了我大师兄今后会改过自新,不再招惹良家女子,你自认一言九鼎,又怎能自食其言?!”

    “美人儿你倒是聪明,知道我这人一诺千金,所以就拿话来激我,”田伯光低下头看着林平之明明慌乱却强自镇定的神情,简直越看越爱,当下痞笑道:“不过我只答应了令狐冲今后不再招惹良家女子,却没有答应他以后不再招惹良家男子,所以我这么做也不算是破了誓言!”

    说完他便低下头,毫不客气地吻住那觊觎已久的精致薄唇,肆意地啃咬吮吸着。灵巧的舌头霸道地挑开细密的贝齿,窜进那温热的口腔中细细地扫荡着。

    林平之的大脑空白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被一个男人强吻了。

    被那条滑腻的舌头在口腔中到处乱舔着,脑海中意识到这条舌头是属于一个同性的,林平之只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恶心,终于忍无可忍地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可惜那条舌头却在他咬下来之前狡猾地逃逸了,害得咬到了自己的舌尖,顿时一阵阵火辣辣地疼,同时口腔中泛起了咸腥的味道。

    “美人你真狠心,竟然真的用这么大力咬啊?”田伯光伸出手来,手指暧昧地轻抚过林平之的唇,“看,

    都出血了,一定很痛吧!真让我心疼呢!”

    林平之也没心思听他唧唧歪歪些什么,自顾自地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叫道:“大师兄,救命啊!”——事到如今,除了喊救命之外,他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好想了。

    听到他喊救命,田伯光忍不住噗嗤一笑道:“美人儿,你以为在这种地方你大叫救命会有人理你么?”

    林平之自然也知道希望渺茫——如果真的有可能被人发现的话,田伯光也不会肆无忌惮地解开自己的哑穴了,可见他是有恃无恐。

    见到林平之沉默,田伯光更是心情大好,一双放出灼热光芒的眼睛紧紧盯着身下人那略显单薄的、似乎在微微颤抖的身子,低下头贪婪地舔噬着那白天鹅般优雅纤长的颈项,一面低声道:“小美人儿,你就从了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很温柔,让你领略到欲仙欲死的神仙境界的!”

    口中说着话,手里也没有闲着,随手一把将林平之身上的中衣撕成两半,然后伸手贴在那暖玉般温热的细腻的肌肤上,暧昧地游移着。

    忽然他发现林平之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就连嘴唇都微微颤动着,似乎发生了什么令他极度恐惧的事情一样。

    田伯光心中不禁露出一丝疑惑,不过在欲火攻心之下,他也没有想太多,伸手急不可耐地探入最后一件亵衣中,那紧抿双腿间的私处……这时他终于意识到不对,猛然停下手来,低头看向身下之人,却见林平之双目紧闭,似乎在害怕着什么一样,那长长的睫羽不住地清颤着,上面赫然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田伯光顿时觉得心脏一紧,似乎是被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划过一阵不轻不重的疼痛来。

    还没等他弄明白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就听林平之的声音低低的响起:“不要,求你……别……”声音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惊恐和脆弱。

    即使是阅人无数的田伯光,在听到那微带颤抖的声音时,心在那一瞬间也忍不住软了一下。

    但是他很快就忽略了那种会使人变得脆弱的情绪,伸手将林平之身上最后一件衣物扯了下来。

    在完全看清身下人的身体时,田伯光终于明白了林平之为何会如此惊惧慌乱的原因。

    虽然方才他已经猜到,然而,在亲眼看到的那一刻,田伯光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这样一个清丽优雅,近乎完美的人儿,身体竟然是残缺不全的?!

    是谁如此狠心,毁掉了他身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尊严?!

    在看见林平之私处那刚刚痊愈的恐怖伤痕的一霎那,就连自认铁石心肠的田伯光也不禁心生怜惜,不自觉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那刚刚愈合的伤口,声音也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还疼么?”

    林平之默然不语,只有身体不住颤抖,紧闭着的双眼之下,泪水抑制不住地滚滚而下。

    尽管他也知道一个大男人流泪不但没用而且恶心,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不从眼眶里溢出来。

    看着那张因为流泪而显露出几分脆弱,却越发美得惊人的脸,以及那虽然有了残缺,却依旧诱人之极的美丽身体,田伯光在掠过一阵心疼的同时,下腹的火焰也燃烧得更加旺盛,烧得他下面都硬得发疼。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嚣着:他要占有眼前的这个人,完完全全地占有!他要将他拆吃入腹,让他永远都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尽管田伯光是个采花大盗,以前见识过美人无数,可是能激起他如此强烈的占有欲的,这还是第一个。

    “别哭,”田伯光伸手轻轻抹上林平之的眼睑,逝去他眼角的泪水,柔声道:“你这么哭我会心疼的。宝贝,你乖乖地跟着我,我答应你无论谁把你弄成这样,我都会帮你报仇雪恨的!”

    口中柔声安慰着,双手却在做着和他的温柔话语完全不相称的动作——将身下人的双腿分开架在自己肩头,然后伸手探向那隐秘处……

    就在这时,田伯光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冷笑。

    他不禁身子一僵,停下动作转头看向窗外:“谁在那里鬼鬼祟祟?”

    一个略微低哑、却富含磁性颇为动听的声音在窗外道:“你祖父!”

    林平之本已完全绝望,此刻听到窗外有人声,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希望,然而更多的,却是自己这副身体有可能被其他人看见的恐惧。

    获救了

    田伯光此刻正值欲火焚身难以自持,却被人坏其好事,心中正自窝火,又听到窗外之人占自己便宜,更加火冒三丈,立刻跳起身子一把抽出腰间的宝刀怒吼道:“哪个王八蛋敢自称我爷爷,老子的爷爷早就去地下陪阎王爷喝茶去了,你个龟儿子胆敢打扰老子的好事,看老子不一刀把你送到地下去和我爷爷作伴!”

    “好啊,”一个声音在窗口懒洋洋地响起,“我正嫌活得太长不耐烦了,如果你能送我去地下,我自然感激不尽。”

    随着声音,一个身材颀长的蓝衫人在窗口晃了一晃。

    田伯光立刻跃出窗外,稳定身形后,才看到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相貌俊美的年轻男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田伯光这人生性好色,只要一看到美人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然而此刻看着对面这名男子,他非但没有冒出丝毫色心,反而不自觉地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虽然这人的容貌极其俊美,几乎不下于自己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美人,甚至比之屋内的林平之也毫不逊色,然而,他身上所散发的那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势,以及他星眸流转间那傲然睥睨、仿佛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神色,都使得田伯光由心底不自觉地产生出一种敬畏心理。

    察觉到自己气势上输了一筹,田伯光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没用,居然还没有交手就对对方心生惧意,这可不是他倚仗一柄快刀横行天下的万里独行田伯光会有的作风。

    田伯光吸了一口气壮壮胆色,然后对着面前的蓝衣人癖笑道:“你这小子长得还不赖嘛,不过大爷我这会儿只对屋里那位美人儿感兴趣,如果你现在乖乖地立马在大爷我眼前消失,我就看在你勉强还算个美人的面子上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不识趣的话……哼哼,田爷我这把快刀,可是管杀不管埋的!”

    “是吗?我真的好怕啊!”蓝衫人口中微笑地说着,面上满是戏谑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害怕的模样:“可惜我这人向来不识趣,而且我也想看看你这江湖上有名的快刀究竟有多快,不如你就耍两下给我瞧瞧?”那轻蔑的、满不在乎的语气,简直就是把田伯光当成了江湖上耍把式卖艺的。

    田伯光好歹也是成名已久,怎能受得了他如此的奚落,当即气得哇哇大叫,手中长刀一挥,冲着蓝衫人当头砍下。

    只见一片雪亮的刀光将蓝衫人罩在当中,那森寒的刀气甚至在数尺之外就能感觉得到,更遑论是身处其中的蓝衫人了。

    ——这田伯光毕竟也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就连令狐冲在未曾练就独孤九剑之前,也曾数次摆在他那柄快刀之下,此刻他怒极出手,威力自然更增数倍。

    然而蓝衫人却浑然未将那凌厉的刀锋放在心上,只是在刀锋离体数寸之前,身子微微一晃后退三尺,然后只听呛啷一声龙吟,他手中便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这时候田伯光刚好一刀向他左肩砍来,如此迅疾的刀势,纵然是六大门派的掌门亲至,只怕也要避其锋锐,谁料蓝衫人却只是满不在乎地把长剑划了个圆弧,那动作也不见得有多快,田伯光便觉得自己的手腕一沉,手中的宝刀竟似粘在了蓝衫人的长剑上。

    田伯光出道数年,也从未遇上过如此古怪之事,当即心头大慌,连忙发力想将刀撤回,谁料蓝衫人却手腕微微一转,长剑紧贴着田伯光的刀滑了上去,削向他的手腕。

    这一剑看似不快,也没有什么花招,田伯光却偏偏想不到任何的破解之法,无奈之下只得撒手丢了兵器,口中怪叫一声:“阁下好俊的功夫!请问阁下是武当派哪位高人门下?”口中问着话,脚下却闪电般退出了十几仗——只因他已在方才交手数招间看出了对方用的正是武当派的太极剑法,而且其剑术之精绝已经足可跻身武当几大高手之列,而他素知这些名门正派弟子对自己恨之入骨,他可不想被这人顺手给‘为民除害’了。

    蓝衫人闻言冷冷一笑:“我的师承你还不配问!今后如若再让我看见你作恶,小心我取你狗命!”

    田伯光急着脱身,自然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对方说了些什么,全力施展起轻功远远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蓝衫人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淡淡一笑,口中低声道:“这人刀法虽然不怎么样,逃命倒算得上第一高脚,难怪会叫‘万里独行’,倒也当真称得上名副其实了。”说完,转身走到房门前伸手轻轻一推,那原本从里面插上的房门就被这么看似轻描淡写地一推给推开了,然后他便施施然走进房间中。

    他们两人交手时,林平之的一双眼睛便紧紧地盯着窗外,心中更是乱成了一团。

    内心深处他自然是希望那蓝衫人获胜,好使自己不必受到田伯光的凌辱。

    可是如今这蓝衫人当真赢了,林平之看着他推开门走进来,心中顿时又升起一阵阵惶恐窘迫和羞耻的情绪来。

    毕竟他长了二十几岁,还从来没有在陌生人面前赤身过。更何况此刻这幅身躯上还有着要命的缺陷,根本无法算是真正的男人。只要一想到这一点,林平之心中就情不自禁地升起一股说不出的难过和自卑。

    他宁可死也不愿让别人看到这样一个残缺不全的自己,可是那蓝衫人的目光却偏偏毫不客气地朝着这里看了过来。

    林平之顿时又是窘迫又是难堪,下意识地地想要抓起床单遮住自己的身体,奈何穴道仍旧被点,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步步走进来,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漂亮黑眸用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

    被人用这样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林平之顿时更加难堪,一张俊脸早已熟得如同虾子一般。

    他正打算开口提醒对方非礼勿视,却听那人用懒洋洋的,漫不经心中又带了些许戏谑的口气道:“身材果然不错啊,小脸儿也挺俊俏,难怪就连那个传闻只对女人感兴趣的采花大盗田伯光也被你迷得晕晕乎乎,忍不住对你下手了啊……”

    林平之听他话语轻佻,又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似有几分轻蔑,心中不禁浮起几分怒意。

    又见他举步朝自己走来,林平之顿时又惊又急,一脸警惕地盯着他道:“你想干什么?”

    蓝衫人并未答话,只是一步步走到床边,然后在林平之充满紧张警惕的眼神中随手扯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林平之身上,然后伸手解开了他的穴道,勾唇一笑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对男人没兴趣。”

    林平之行动一恢复自由,立刻起身手忙脚乱地穿上那件宽大的外袍,这才勉强将外泄的春光遮住。又弯腰在床下找到自己的鞋子换上。

    只是那宽大的衣袍上并没有扣子,而只有两根细细的带子,一根用来系襟口处,一根用来系在腰间。

    林平之的里衣早就被田伯光撕碎,完全不具备遮体的功能,此刻身上穿着的那件外袍下摆又敞开着,导致那纤细白皙的小腿仍旧没有办法被遮掩住,就这么大方地露在了外面,白晃晃地耀人的眼。

    幸好蓝衫人似乎并没有去注意,只是转头看着屋内的陈设,似乎那些陈设比眼前这个衣衫不整的俊美男子还要好看上许多。

    此时他已然看出这蓝衫人对他并无恶意,一颗提在嗓子眼里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当下学着那些江湖人的礼仪对蓝衫人拱手道:“多谢大侠相救。”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蓝衫人淡然一笑:“不过你既然要谢我,只有口头上说那可不行,总得在行动上有所表示吧。”

    林平之听他这么说,本来已经放松的警惕之心顿时又重新提起,戒备地问道:“你想要我干什么?”

    “你那么戒备干什么?我又不会让你主动献身,更不会让你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蓝衫人挑眉一笑,一个慵懒满不在乎的,却又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独特魅力的微笑在他那张俊美脸上缓缓绽开,耀眼得令人错不开眼:“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罢了。”

    “找一个人?”林平之闻言微微皱眉问道:“谁?”

    “你的大师兄令狐冲。”蓝衫人仍旧保持着那种懒洋洋的微笑道。

    ——方才林平之和田伯光的对话,他也大概听了个七七八八,知道林平之是令狐冲的师弟。

    林平之却仍旧没有放松心中的警惕:“你找他干什么?”

    “听说他剑术超群,曾经大败华山剑宗数一数二的高手,还一剑刺瞎过十几个人双目,甚至就连衡山派几名隐居多年的前辈高人也败在他手下,这等剑术高手,在下身为用剑之人,自然想要向其讨教一番。”蓝衫人口中说着话,修长有力的手指下意识地轻抚着手中长剑的剑鞘。

    原来如此。

    又是一个武痴,江湖上这一类的人就是多。

    林平之心中想着,口中说道:“那你来晚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大师兄在哪里。本来我们是在一起的没错,可是现在他去追踪那些骚扰恒山派的贼子,此刻已经不知所踪了。”

    蓝衫人闻言眼中神光闪烁,道:“你们就没有什么联系方式么?”

    有才见鬼呢,这个时代连个手机都没有,难道真要用鸽子啊?

    心中想着,口中一本正经地答道:“没有。不过你可以到我们先前一起住的客栈找一找,或许他现在已经回去了呢。”

    “也好。”蓝衫人傲慢地点点头:“带路。”

    “啊?”林平之足足怔了半分钟才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虽然对蓝衫人命令式的口气很不满,不过看在方才他救了自己的份上,林平之也就没有跟他计较太多,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出门外。

    蓝衫人立刻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这个地下赌场,蓝衫人的目光始终不离林平之身周,深邃的眸子中带着些判研的神情,似乎想从林平之的一举一动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林平之没走出多远,蓝衫人那双浓密的剑眉就微微皱了起来,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皱得越发厉害。

    片刻之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怎么回事?明明身有内力,却偏偏下盘虚浮,步履轻飘,完全不似身有武功之人。你师父好歹也是五岳剑派的掌门,怎么教来的徒弟如此脓包?你这些年的武功都练到狗身上了?!难怪就连田伯光那样的二流角色也能制服得了你,还能把你拖到他的床上去。”

    他的话虽然刻薄,可是林平之偏偏却没法反驳。

    ——他总不能告诉蓝衫人,自己并非正版的林平之,而是一个现代的灵魂住进了这具躯体里吧?

    因此林平之也只能在心里郁闷,不过为了去掉蓝衫人的疑心,他还是淡淡地解释道:“我不久前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脑子就有点混乱,以前学的武功都忘记怎么运用了。”

    蓝衫人听了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他究竟相信了没有。

    又过了片刻,蓝衫人皱眉忽然道:“你这样慢腾腾走下去的话,恐怕走到天亮都走不回去。不如我就吃点亏,大发慈悲帮帮你好了。”

    然后林平之就觉得自己身子一轻,紧接着就被弄成了头下脚上,却原来竟然是被他一把抱起来,就如扛一个大口袋一般扛在肩上。

    紧接着蓝衫人就施展起轻功,全速向着前方飞奔而去。

    林平之被他这么扛在肩上一路飞奔颠簸,那种失重的感觉顿时使得他一阵阵难受,林平之心中气恼,连声叫道:“快停下,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蓝衫人却充耳不闻,只是一路飞奔。

    林平之只能看见路两边的景物飞速地倒退着,可见这蓝衫人脚程极快。被人抗麻袋一样扛着飞奔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不一会儿他的胃里就难受起来,

    过了好半天功夫,蓝衫人终于停了下来,林平之才得以稍稍喘息。

    他正伏在蓝衫人背上不住喘息,就听蓝衫人那毫无感情的冷淡声音响起:“哪边?”

    寻找令狐冲(改错字,新增章节背景)

    林平之一愣,半天才发现原来到了路口,蓝衫人是在问自己方向。

    “咳,你先放我下来再说。”这样头朝下倒栽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蓝衫人立刻顺手将林平之往地上一放:“说吧。”

    林平之喘了几口气用手指指左边。

    蓝衫人点点头,然后立刻顺手一把捞起林平之的身子重新扛在肩膀上继续前行。

    “喂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明明答应了把我放下来的,怎么又……”

    “我又没答应等你指完路后还让你自己走。”蓝衫人毫无起伏的平淡声音响起:“我可没工夫陪一只蜗牛慢慢蘑菇……”

    “你……”林平之被他气得够呛,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不讲理的强盗讲道理。

    所谓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还在没过一小会儿,蓝衫人就又停了下来。林平之艰难地转过头看着旁边的街道,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自己先前住的客栈门口。

    “就是这家客栈吧?”蓝衫人并没有把林平之放下来,仍旧保持着把他扛在肩膀上的姿势问道。

    林平之见他问话时声音仍旧平稳,连半点喘气都没有,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这位仁兄的好体力。

    自己这幅身板虽然瘦了点,不过好歹也是个成年的男子,这位仁兄竟然扛着自己一路狂奔了数十里还跟没事人一样,看来武功这东西还真有点门道。

    林平之心中胡思乱想着,就没注意到蓝衫人的问题,直到蓝衫人等得不耐烦了,冷着声音又问了一次,林平之才回过神来,道:“你放我下来,并答应别再这么把我当麻袋扛,我就告诉你。”

    蓝衫人不耐烦地顺手将林平之丢到地上:“说吧。”

    林平之冷不防之下身体就落到了地上,自是无可避免地摔了一跤,虽然并不怎么疼痛,却是颇有些狼狈。

    他一边揉着摔疼的腰一边没好气道:“没错,就是这一家。”

    话音刚落,蓝衫人就一脚踹开客栈大门大步走了进去。

    这时正值深夜,客栈里的人听到动静,还以为来了强盗,一个个都不敢出门,只是躲在屋子里偷偷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哪个房间?”蓝衫人脚下不停更没有回头。

    不过林平之已经习惯了他的行为模式,心想最好现在令狐冲已经回来了,也好赶紧赶走这个瘟神好让自己清清静静地休息,于是就抬手指向二楼,道:“左边天字号第七间。”

    话音未落,林平之的身子就腾空而起,却是被蓝衫人一把抓住后领飞身直接掠上了二楼。

    林平之大惊之下险些惊呼出声,还好及时反应过来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否则肯定又要被蓝衫人嘲笑一番。

    “这一间?”蓝衫人指着前面一片漆黑的房间,头也不回地问道。

    林平之刚刚从当了一次空中飞人的惊险中回过神来,点点头道:“是的。”

    蓝衫人这才走上前去,伸手敲了敲门。

    屋内却半点动静也没有。

    林平之走上前两步,也跟着在门上敲了敲,同时提高声音道:“大师兄,是我,林平之。你在里面吗?”

    屋内仍旧半点动静也没有。

    蓝衫人俊眉微皱,终于等得不耐烦,一脚将房间门踹开。

    淡淡的月光照进屋内,只见床上的被子掀开,却是空无一人。

    “看来大师兄还没有回来。”林平之有些失望。

    他本来还指望令狐冲能教训一下这个狂妄无礼,还一直把自己当麻袋扛的家伙的。

    蓝衫人终于回过头来问道:“那你知道他会去哪里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林平之想了想道:“他本来说是去嵩山解救任大小姐的,不过现在恒山派又出了状况,我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往嵩山走吧,兴许路上能遇上他。”蓝衫人道。

    “我们?!”林平之问道。

    他可没有打算跟这个讨厌的家伙一路同行。

    尽管这人救了自己一次,但这依旧不能改变他是个讨厌鬼的事实。

    “没错,我们。”蓝衫人理所当然地道:“你不是也要去找令狐冲吗?我们刚好同路,正好一起走。”

    “谁跟你同路了,”林平之想也不想地开口反驳:“我又没说我一定会去找大师兄。”

    “你不打算去找他?”蓝衫人仿佛为了确认一般地问。

    “没错。”林平之转过头去,不打算再理会这个烦人的家伙。

    既然找不到令狐冲了,那他就独自闯荡江湖好了,反正天大地大,什么地方不能去。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还能遇上那个把自己弄来这里的女人,让她把自己重新送回现代呢。

    林平之边想边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打算收拾收拾后就离开这里。

    这时身后却想起蓝衫人那懒洋洋的声音:“既然你坚持要自己走,那你就走吧。我也正好甩掉一个累赘。不过那个田伯光可能还没有走远,说不定就埋伏在附近,你可要多加小心了。不要一个不留神又被他弄到床上去了。”

    林平之闻言,立刻转过身来道:“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告诉大师兄,所以我们还是同路吧。”这个人虽然有点惹人讨厌,不过相比起遇上田伯光那只可恶的大色狼来,自己还是宁愿跟着他。

    起码跟着他自己的人身安全会有保障。

    想到这里林平之不禁有些为自己悲哀。

    他好好的一个大男人,什麽时候竟然沦落到要依靠跟着强者狐假虎威来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这个该死的弱肉强食的武侠世界,没有武功的普通人在这里难道就无法生存下去了么?

    林平之的转变完全在蓝衫人的预料之中,他在林平之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口中却故意用勉强的口气道:“既然你执意要跟我一起走,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接收你这个包袱了。只希望你一路上不要给我添什么麻烦才好。”

    林平之听着他那欠扁的口气就觉得不爽,不过此刻自己有求于人,自然不好表现出来,只能把气咽回肚子里去,无声地叹口气道:“那么就说好了,你稍等一下,我去房间里拿一下东西就好。”

    “这倒不急于一时。”蓝衫人转过身瞥了一眼以手掩嘴悄悄打哈欠的林平之,语气仍旧轻蔑得让林平之有想抽他的:“我看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再走吧。不然我担心你路上会睡着了。华山派的弟子真是差劲到家了,就连熬个夜都能变成这幅熊样。真要遇上什么大事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你……”林平之为他这么轻视自己的话气结,自己明明是这些天都没有休息好才会有点困倦的,哪里有他说的那么不堪。他正想反驳回去,却被蓝衫人淡淡一句话堵了回来:“赶快去睡吧,不然明天你起晚了别指望我会等你。”说完转身就进了原来令狐冲租好的房间,转身关上了房门。

    这下林平之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十分郁卒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听到林平之走进隔壁房间的声音,蓝衫人才转过身来,好整以暇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同时也暗中平复着自己微乱的心跳。

    尽管他在林平之面前表现出一幅从容自在,什么事都漫不经心的模样,还故意时不时说上几句话来刺激林平之一下,好像自己心里当真对他很轻蔑很看不起似的。

    不过他内心中那汹涌的波澜,却只有他自己才能感觉到。

    事实上,从他无意中经过那间地下赌场的窗外,听见林平之在屋内那带着啜泣的、如甜甜的糯米般温软动人的声音向田伯光哀求着,说着:“不要……求你不要……”时,他的脚步就被那诱人的声音给生生地勾住,连移动都困难了。

    待得再从窗外窥见房内的浑身眼泛泪光的林平之,蓝衫人更加就感到自己那颗古井不波的心开始有了异样的律动。

    他行走江湖数年,见过的美人也为数不少,其中也不乏姿色绝佳之人,可是像林平之这样,有着一双湖水般澄澈动人、还似乎会说话一般漂亮眸子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虽然当时林平之的目光并没有放在蓝衫人的身上,可是看见他眼中那凄楚的柔光,蓝衫人的心仍旧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再看到床上那美丽的玉体横陈,然而那纤长笔直的双腿之间却失去了属于男性的骄傲时,他不由越发从心底对那个既美丽又可怜的人儿生出几分怜惜之情。几乎忍不住想要将他抱在怀里好好地抚慰他,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保护他不受伤害。

    尽管他也为自己忽然生出这样的念头而感到荒谬,然而蓝衫人向来是个率性而为,不计对错也不喜欢理会后果之人,既然体会到自己的心动,他便不愿无动于衷。更不想让这个唯一令自己生出心动感觉的少年在自己面前被毁掉。

    也正因为如此,一向很少管闲事的他终于忍不住出手将林平之救下,并且以找令狐冲比剑为借口缠上了他——尽管他此行的目的也确实是要找令狐冲这样的剑术高手一较高下。

    不过更重要的原因,却是他想要以此来接近这个无甚心机的单纯少年。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只有先接近林平之,并令他逐渐适应身边有自己的存在,才有可能逐渐打开他紧闭的心门,走进他的世界,从而最终让自己在他的心中拥有一席之地。

    不过从他先前看林平之面对田伯光时的反应,显然不但不近男色,而且还对男男之恋有着一定的反感抗拒心理,因此他绝对不能让林平之知道自己对他有着那样的绮思,否则的话效果肯定适得其反。

    所以他才故意对林平之丝毫不假以辞色,好让他无法揣测到自己的真实情绪。

    而这一切,林平之自然毫不知情。

    他现在所想的就是尽快找到令狐冲,然后甩掉这个虽然对自己有恩,自己却看他相当不顺眼的家伙,然后再设法寻找能解自己体内剧毒的解药,至于结果如何,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一夜,两人就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沉沉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