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约会-31 田伯光的怨念

目录:笑傲之穿越成林平之| 作者:雪里红妆| 类别:都市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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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令狐冲和蓝凤凰二人喝得酩酊大醉,互相搀扶着各自回房间休息。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而林平之,却在回房之后继续修炼起昨晚练了一半搁下的,辟邪剑谱的第三层心法。

    他本来以为又要失败几次,谁料这一次居然成功了。

    林平之有些难以置信,于是又重新试了一次,终于确定这第三层心法自己已经练成了。

    这时候林平之还没什么困意,于是索性再接再厉,继续修炼起第四层心法来。

    这第四层内功心法相当繁琐,好在修炼起来难度并不大,林平之花了半个晚上的功夫,总算勉强将前半部分的功课做完。

    这时街上传来打更声,已经是三更天了。

    林平之生怕自己老是起得太晚了,令狐冲会对自己起疑心,连忙洗漱一下上床睡了。

    由于睡得太晚,第二天他毫无悬念地又一次睡到了中午时分。

    林平之睁开眼睛看看那升的老高的太阳,心里顿时暗呼一声不好,连忙光速起身收拾干净,开门走了出去,这次出乎意料的,令狐冲并没有在门外等自己。

    林平之问了负责送热水的客栈伙计,这才知道令狐冲还未起身。

    林平之不禁微愕,要知道以往令狐冲总是一大早就起床的。

    估计是昨晚喝太多酒醉了吧。

    林平之心中想着,不自觉地走过去敲令狐冲的门。

    果然,片刻后屋内传来令狐冲仍旧带着浓浓醉意的声音:“谁?”

    “大师兄,是我,林平之.”

    “林师弟啊,”令狐冲的声音有了些微的慌乱:“你稍等,我很快就出来给你开门。”

    林平之依言站在门口,里面很快传来梳洗的声音。过了一小会儿,令狐冲从里面开了门,把林平之请了进去。

    林平之看见令狐冲的房间内一片狼藉,床上被子衣服乱成一团,只有桌椅是干净的,看得出是临时收拾过。

    令狐冲冲着林平之露出略带尴尬的笑容:“林师弟坐吧,我的屋子乱,你可别见笑啊。”

    “怎么会。”林平之随口敷衍着坐了下来,令狐冲才开口问道:“林师弟,你来找我有事吗?”|

    林平之想想,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有点好奇令狐冲今天怎么这么晚起才来敲门,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没事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嵩山还去不去了。”

    令狐冲答道:“既然盈盈已经被释放下山了,那嵩山就不必去了。我打算去看看恒山派那几十名师姐妹有没有事,然后再把她们安然送回恒山,林师弟,你呢,你打算去哪里?”

    林平之心知岳灵珊一定会跟着自己,自己若想要撮合她跟令狐冲,必须要让这两个人有机会接触,换言之,也就是自己必须跟着令狐冲才行,于是便道:“左右我也没什么事,不如就跟着你一起去,大师兄你看

    可好?”

    令狐冲心中也盼着能和岳灵珊多相处几天,闻言连忙点点头道:“也好。”

    然后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就在这时,蓝凤凰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你们两个都在啊?令狐大哥起得倒早,我还以为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今天不睡到天黑都不会起床哩!没想到林少侠也在,你那位红颜知己呢?”嘴里说着话,人已经

    飘然闪了进来。

    林平之知道她问的是岳灵珊,连忙摇摇头道:“不知道啊,我也是刚起来的。还没有见到灵珊呢。”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岳灵珊那甜脆的声音就在三人耳边响起:“累死我了,今天镇上有庙会,逛得我脚都要断了……死小林子,今天早上我敲你的门,你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本来还想拉你一

    起去的!”

    林平之等三人抬眼一看,只见岳灵珊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可见收获颇丰。

    林平之不禁莞尔,看来喜欢逛街购物果然是女人的通病,无论到了什么时代都不会变啊。

    不过她早上有敲自己房门?……自己睡得天塌不惊的,居然都没有听到。

    也幸好没有听到,否则肯定被抓去当免费的脚夫。

    林平之正神游物外,岳灵珊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跳到他身边,把一块小小的碧绿色玉佩献宝似的送到他面前,巧笑嫣然道:“小林子,你看这个好看不?”

    林平之对于这些东西是门外汉,不过既然岳灵珊问起,他自然点点头说:“好看。”

    岳灵珊闻言,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了几分,一面将捏着玉佩的那只纤手伸到林平之腰间系在他腰带上,一面甜笑道:“这是我专门为你买的,看看,跟你多配啊,带上还真漂亮。”

    林平之不虞她忽然举止如此亲密,不禁吓了一跳,一张俊脸不由得发起烧来,与之相对的是,令狐冲的脸色忽然煞白了几分。

    一旁的蓝凤凰看在眼里,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这一声顿时惊醒了林平之,他连忙身子微侧,不动声色地和岳灵珊拉开些距离,然后转向蓝凤凰道:“午时到了,我要下去吃饭,就打扰蓝教主和大师兄说话了。”说完站起身子准备出门。

    岳灵珊连忙道:“我也去我也去!我也什么都没吃呢,逛了一下午都饿死了!”边说边跟了上去。

    令狐冲眼看着二人走远,方才收起脸上的黯然之色,道:“大妹子,你来找我有事吗?”

    “我是来向你辞行的。”蓝凤凰仍旧有些气鼓鼓地道:“五仙教事务繁忙,我可没时间一直在这里看着那一对小情人儿卿卿我我,你却在一边黯然神伤,看得我肝儿都疼。你自己保重,我走了。”

    令狐冲知道她性子直爽,说话向来直来直往,尽管每个字都在不经意间碰到自己痛处,却也并非有意之举,连忙笑笑道:“如此大妹子你多多保重,我就不远送了。”口中这么说着,人还是下了楼梯将蓝凤凰送出

    了客栈之外。

    送走了蓝凤凰,又变成了林平之、令狐冲和岳灵珊三人结伴同行的局面。

    岳灵珊明知令狐冲对自己并未忘情,为了让他死心,就刻意靠近林平之,跟他林平之做出种种亲密举止,这种情况令林平之头疼不已,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岳灵珊才好。

    三人就这么晓行夜宿,因为知道恒山派众人在几百里外的城镇上等着自己,因此倒也没有刻意赶路。

    晚上林平之照例又开始修习辟邪剑谱上的内功心法,不过接连修习了两夜,却停在第五层就没有什么进展了。林平之不想浪费时间,同时也为了在万一遇到为难时能有几招功夫防身,所以便提前去练习下半部的

    剑招。——他白日在集市上买了一柄青钢长剑,待到晚上三人歇下时,他便偷偷起来,溜出客栈找空旷处练习剑法。

    也不知究竟是林平之天赋异禀,还是这具身体多年习武的本能,总之林平之手上握着长剑时,就如同自己穿越前坐在电脑前一般,有股从心底流露出来的熟悉和自信。

    也正因此,他学习那些繁复巧妙的剑招之时,丝毫没有像辟邪剑谱中所记载的那般困难,相反,他每一招学起来都如吃饭喝水般容易,遗憾的是,因为内功心法上的缺陷,他无法将每一招都使得行云流水浑然天

    成,而是在上一招和下一招的转换之间,会有极其微小却确实存在的滞碍。

    林平之知道这便是辟邪剑谱中所记载的,内功心法未成就强行修习剑招的副作用,不过他也没办法,无论如何,现在这般半桶水总比以前对于武学一窍不通要好得多,尽管遇上高手还是必败无疑,不过如果碰上

    些庸手起码不会受人欺负。

    他现在最最缺少的便是自保的能力,因此,只要是可能能提高自己实力,让自己变强的法子,他都不介意去试一试。

    三人走了三天,终于跟恒山派那几十名女尼会合。

    然后令狐冲等人便踏上护送她们回恒山的路程。

    一路上岳灵珊依旧刻意和林平之举止亲昵,结果不禁被恒山派众人集体鄙视,更导致林平之尴尬不已。

    一来二去的,岳灵珊心中不禁也有了些怨愤之意。

    本来嘛,她跟小林子好是他们俩的事,连大师兄都没说什么,那些个小尼姑干嘛一个个都给自己脸色看?

    岳大小姐越想就越觉得不爽,连带着林平之也受了她不少气。

    不过林平之这人向来很绅士,看在对方是女孩子的分上,总是尽量包容。

    到了晚上,林平之依旧会抽时间勤练武功,只是限于内功心法始终没有进展,他只能郁闷地去练习下部的剑法,希望熟能生巧,稍补内力的不足。

    这天早上,林平之正坐在客栈大堂内,和令狐冲岳灵珊以及恒山众女尼一起用饭,本就坐在他身边的岳灵珊忽然将身子挨得更近了些,然后将声音压低到只有林平之一个人能听到的程度:“小林子,半个时辰后

    ,我在镇西十里处的密林等你。”

    “啊?”林平之闻言微微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岳灵珊说了什么,连忙也压低声音道:“灵珊你要做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岳灵珊说,然后又补充道:“记得那好你的包袱,别拉下了东西。”

    林平之不知道岳灵珊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只好闷闷地点头。

    心里却不由猜测:岳灵珊不会是不想和令狐冲同行,又不好意思跟他辞别,因此想偷偷拿了包袱拉着自己走人吧?

    林平之食不知味地吃完了这顿饭,然后便来到了岳灵珊说的地方。

    果然远远地就看见岳灵珊等在那里。

    林平之走上前去,岳灵珊大老远就看见了他,一直向他招手,等到林平之走到她面前时才微微皱皱眉头:“小林子,你怎么没有拿包袱?”

    林平之不解道:“拿包袱做什么?”

    岳灵珊一双杏眼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道:“干什么?当然是离开这里了!不然我们两个天天跟着大师兄,不仅让大师兄不开心,还要受那些小尼姑的气,我都憋屈死了!”

    林平之一心想找机会重新撮合岳灵珊和令狐冲,自然不愿就这么走了,于是边拼命在脑海中想着借口边道:“不行啊,灵珊,我们必须跟着大师兄一起走。”

    “为什么?”岳灵珊不解地问:“我们两个一起走不行吗?”

    “当然不行。”林平之终于想好了理由,正色道:“你忘记我现在已经没了武功,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现在我连自保能力都没有,更别说是保护你,所以,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我们也该跟着大师兄啊。”

    “我以为你在顾虑什么,原来是这个。”岳灵珊连忙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小林子你放心,你没了武功,我的武功还在呢,万一遇上坏人,我这个大师姐自然会好好保护你的!”

    “可是……”林平之还想说什么,忽然看见岳灵珊紧紧地盯着他身后,一张俏脸刷地一下便没了血色,仿佛他身后有着什么让人恐惧的东西突然出现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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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擒

    林平之心中诧异,不禁转过身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四十上下,身材矮小的中年道士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一双精光四射的三角眼正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一张微微发黄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容。

    被他用这种目光盯着,林平之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只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一般,后背忍不住一阵发寒。

    他连忙问岳灵珊道:“这个道士是谁?”

    “啊?”岳灵珊闻言,一张樱桃小口顿时张大得几乎能竖着放下一个鸡蛋:“平之你怎么忽然犯糊涂了?这个人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杀你全家的仇人!”

    ——余沧海?这名字有点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林平之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想起自己刚穿越来时,曾经听岳不群提起过,当时岳不群也是说余沧海是杀死他全家的仇人,让他学好辟邪剑谱好报血海深仇。

    那时候林平之只想着脱身,也就没有去注意这个余沧海,如今看这人看着自己的神态,看来至少在这件事上,岳不群并没有说谎,余沧海确实杀害了林平之的全家。

    就这片刻功夫,余沧海便又上前了两步,嘿嘿一笑道:“呦,这不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大公子和华山派掌门的掌上明珠岳小姐么?先前我得到消息时,还以为是人杰看花了眼,错把一对私奔的小情人儿误认成

    了你们,没想到还真是你们二位。嘿嘿,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这辟邪剑谱转来转去总归要转到我余沧海的手里……”

    林平之听他的话意很明显是要对自己和岳灵珊不利,情急之下也来不及多想,刷地一下抽出了腰间防身的长剑,同时伸手推了身旁的岳灵珊一下道:“快走!”

    岳灵珊一惊问道:“那你怎么办?”

    “你先走!我来拖住他!走一个是一个!”林平之一面全神戒备地看着余沧海,一面急切地道。

    他之所以这么做倒不是因为他有多高尚多伟大,只是岳灵珊是女孩子,他一个大男人,遇上了危险自然要挺身而出保护女生。

    “我不走!”岳灵珊摇摇头,神情有些惊慌,眼神却坚定无比:“我不会丢下你的!”说完也抽出了悬在腰间的宝剑。

    听到岳灵珊这么说,林平之不由得在心里苦笑,眼下这幅情景这么看都像极了九点档的八流狗血武侠剧的常见场景,可是没办法,现实就是这么喜剧,老天爷就他妈这么爱整人玩儿。

    “你们遇上了我,还妄想能逃脱么?”余沧海冷笑着徐徐拔出长剑:“多日不见,我倒要看看岳不群这老小子能把你这个只会些花拳绣腿的废材调教成什么样子!”

    林平之只看余沧海那双神光内敛的眸子就知道对方绝对不是善茬,而且对方是冲着辟邪剑谱而来,也就是说,他的目标是自己而不是岳灵珊,只要岳灵珊别犯糊涂感情用事,那么她逃走的几率也是很高的。

    想到这里,林平之上前一步挡在岳灵珊身前,低声对她道:“你赶快去请大师兄过来救命!迟了就来不及了!他是为了我林家的辟邪剑谱而来,自然不会杀我。如果我们两个都被擒,那就半点逃生的希望也没有

    了!”

    岳灵珊何尝不明白林平之说的话,可是要她丢下心爱之人独自逃生,这种事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余沧海急着想将林平之擒下逼问辟邪剑谱的下落,自然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交谈,见林平之挡在岳灵珊身前,不由冷笑道:“看来林大公子是想硬充英雄来救美了?!也好,就让我来拈拈你的分量够不够吧!”

    口中说这话,手中长剑一挺,又急又狠地刺向林平之的要害。

    林平之见到眼前白光闪动,心知不妙,本能地使出辟邪剑谱的第一招来,顺手刺向余沧海的咽喉。

    这一招毕竟是辟邪剑谱上的功夫,委实端妙无方,只是碍于林平之功力不足,又没有临敌经验,因此速度就不够快,剑势也失于凌厉。因此这本来威力无穷的一招,竟然对余沧海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饶是如此,却也足以令余沧海瞪大了眼睛,口中微微‘咦’了一声,轻敌之心顿去,连忙挥剑招架,紧接着使出青城派的绝学招招抢攻,几招之间就占尽优势。

    林平之毕竟是第一次与人动手过招,再加上事先就知道对反乃是青城派的掌门,一代武学宗师,心底本就存了几分怯意,又一心要保护身后的岳灵珊,动起手来难免束手缚脚施展不开,自然是手忙脚乱左支右拙。

    岳灵珊见林平之处于下风,心中大急,立刻挺剑来援。

    只是碍于功力太浅,几招之内就被余沧海震飞了手中长剑。

    所幸余沧海并未将主意力集中在她身上,所以也未趁胜追击,震飞她手中长剑之后剑招一转,又朝着林平之招呼过来。

    林平之忧心岳灵珊的安危,连忙趁着余沧海分心对付岳灵珊的刹那间厉声对岳灵珊道:“灵珊,不想我死就赶快回去搬救兵!否则今日我俩都休想幸免了!”

    岳灵珊和林平之相处这么久,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疾言厉色地对她说过话,此刻听他声色俱厉,岳灵珊忍不住愣了一愣。

    被林平之这么一声低喝,岳灵珊终于脑子一清,清楚地认识到现状确实如林平之所言,看来若想林平之能脱险,唯有自己及时脱身去向大师兄求助方才能有一线希望。

    认识到这一点,岳灵珊抬头深深看了林平之一眼,然后郑重地点点头,飞身朝着密林外扑去。

    余沧海看着岳灵珊飞身疾掠,自然知道她是要去搬救兵,连忙身形展动想掠过去截住她,不料他身子一动,本来自顾不暇的林平之立刻拦在他身前,也不去管余沧海刺向他咽喉的长剑,抬手一剑刺向余沧海的胸

    膛,竟是用上了拼命般的打法。

    余沧海见此情景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这小子不要命了自己还想活。情急之下硬生生顿住前冲的脚步,提气飘身后退三尺,这才免去了破胸之祸。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被林平之这飞来一剑弄得火大,余沧海心里发誓要尽快拿下这小子给他点颜色看看,于是故意借着后退之势假装脚下被地上枯枝绊了一下,身子猛地一歪,肋下便露出老大一个破绽来。

    林平之果然上当,抓紧时机一剑朝着余沧海肋下破绽刺去。

    他这一剑使得急了,腋下不免有少许空门露出。

    余沧海身经百战,既然已经诱使对方露出破绽,如此良机自然不会错过。

    当下右手长剑长剑斜挑,闪电般刺入林平之剑招的破绽,狠狠一剑刺进了林平之的右肩。大片猩红立刻泉水般涌了出来。

    林平之只觉眼前白光一闪,猝不及防之下肩头一阵剧痛传来,林平之不由得一声痛呼,长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余沧海立刻欺身而进,左手骈指如刀,在林平之胸前重穴上重重一戳。

    林平之顿时浑身一麻,人也软软倒了下去。

    余沧海一指点倒了林平之,抬目向密林外望去,只见远处杳无人踪,岳灵珊早已逃得远了。

    余沧海心知追不上了,便也不再白费力气,反正自己已经抓了林平之,只要随便寻个地方一躲,就算岳灵珊真的搬来救兵,早不到自己也是无济于事。

    想到这里,余沧海弯下身将失去反抗能力的林平之夹在腋下,然后身子一闪,消失在了密林的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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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开虐,哦耶!

    小林子(郁闷地蹲角落画圈圈):你就不能表虐吗?

    某红(很认真地):貌似不行耶,不虐偶怎么开展剧情?再说了,读者都喜欢看你被虐,偶当然要顺因民意了!

    小林子(恼怒地抽出问岳不群借来的皮鞭):我抽死你这个不虐就不会写文的家伙!

    某红身披麻袋头顶锅盖光速闪人……

    逼问

    余沧海夹着林平之一路疾奔,途中遇到一个破旧荒弃的山神庙,便闪身掠了进去。

    他在路上时便已经搜过林平之全身,并未发现有任何疑似辟邪剑谱之物,因此才打算躲在这个破庙里逼问林平之辟邪剑谱的下落。

    余沧海走进庙里,返身将破旧的大门关起,然后弯腰将林平之放在地上,抬手解了先前点上的哑穴,然后沉声问道:“你先前用的剑招不是华山派的,岳不群那个老家伙根本不会那样巧妙的剑招——你用的是辟邪

    剑谱上的剑法对不对?”

    林平之此刻已经镇定下来,闻言也不抬眼看余沧海,只是长睫低垂,低声道:“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么?”

    “当然不信!”余沧海阴沉着脸道:“我余沧海自认也是一代剑术宗师,对天下所有门派的剑招都略知一二,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古怪的剑招,除非你用的是辟邪剑法,否则我不可能看不出丝毫端倪!”

    林平之闻言冷笑:“如果我用的当真是辟邪剑法,又怎会轻易败在你手上?!”

    余沧海一怔,似乎觉得他这话有些道理,但随即说道:“或许是你修炼不得法,总之你不要妄想蒙蔽我,乖乖地将辟邪剑谱交出来,我就答应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最后一句

    话已经带上些阴森森的意味,可见他这句话不仅仅是威胁。

    林平之看着余沧海那阴沉的脸色,狠毒的眼神,自然不会对他的话表示怀疑,然而,他虽然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却也不是呆子,知道只要自己不说出辟邪剑谱的秘密,那么余沧海为了得到辟邪剑谱,便不会下手

    取他性命,如果自己真的说出来的话,那么余沧海听完之后,肯定立刻就会对自己下毒手。

    只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如果自己不说的话,那么定然会吃不少苦头。

    想到这里林平之心中不禁大呼倒霉,为什么自己总会遇见这种倒霉事?!

    早知道的话,今天就不来赴岳灵珊的约,也不至于被余沧海的人盯上,遭受此无妄之灾。

    余沧海并没有给林平之什么思考的机会,伸出一只手狠狠扣住林平之纤细的颈项,边缓缓使力收紧边冷声道:“小子,你说不说?不说的话,信不信我立刻扭断你的脖子!”

    ——从他以前跟林平之见过的少数几面,余沧海判断出他惜命如金,只要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不怕他不乖乖说出实话。

    然而余沧海却万万没有想到,此刻他面前的林平之,早已不是数月前他见过的那一位,现在的林平之性子犟得狠,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就算真的扭断他的脖子也休想他改变主意。

    更何况林平之早已笃定余沧海问不出辟邪剑谱的秘密就不会杀自己,自然是更加咬紧了牙不开口。

    余沧海用力掐着林平之的脖子,阻止了任何一丝空气进入他肺部的可能。林平之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胸口也一阵阵烦闷,窒息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就在他以为自己判断错误,余沧海已经下定决心要他的命的时候,掐在脖子上的那只手忽然毫无预兆地松开了。

    大量的空气蓦然涌进林平之的肺部,逼得他不由得呛咳了一阵。

    好容易等到那阵呛咳过去,林平之抬起眸子,就看到余沧海那张颇有些气急败坏意味的脸。

    “好小子,几个月没见变狡猾了啊?!”余沧海黑着脸冷声道:“你吃定了我拿不到剑谱就不会杀你对不对?……你最好现在说出来,不然我就在你身上用上分筋错骨手,让你尝尝浑身筋脉逆转、骨头一节节被错开

    的滋味!相信那一定会让你终身难忘的!”

    林平之听他说什么分筋错骨手就觉得不妙,虽然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但也大概猜出是一种逼供的手段,听余沧海的口气,估计是很厉害的残酷刑罚。估计比起那天岳不群抽他的那顿皮鞭来说也是有过之无不

    及。

    想到那一天自己被岳不群惩罚,用鞭子抽得死去活来的情景,林平之心里不禁一阵发寒,连脊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脸上不由得就露出一抹惧意来。

    虽然他确定自己性命无忧,但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被人刑求逼问啊,天知道这个一看就心狠手辣的余沧海会用些什么样的变态手段来折磨自己,那种情况林平之连想都不敢想。

    看到林平之脸上的惧意,余沧海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嘿嘿一笑道:“知道怕了吧?怕了的话就乖乖地说出你将辟邪剑谱藏在何处,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也许人在危险的时候都会生出急智来,至少林平之就是这样。

    就在马上被酷刑加身之时,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以前看过的《射雕英雄传》里,黄蓉也是遇到类似的情景,被欧阳锋逼问九阴真经,然后她故意倒背九阴真经给欧阳锋听,欧阳锋依之修习,结果走火入魔

    ,变成了个神智不清的疯子。

    或许,自己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眼前的余沧海,至少能躲过眼下的危机。

    想到这里,他连忙装出畏惧之极的模样,道:“你……你别用分筋错骨手对付我,我……我告诉你便是。”

    余沧海哈哈一笑道:“算你小子识时务,说吧,说了我便饶了你。”

    林平之道:“辟邪剑谱已经被我烧掉了。”

    余沧海闻言一怔,不过他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节,道:“你一定事先就把辟邪剑谱背下来了对不对?“

    林平之点点头,道:“没错,所以我是当今世上唯一知道辟邪剑谱内容的人,你要想知道辟邪剑谱的内容,就得对我客气点,别小子来小子去的,我又不是没有名字,”

    余沧海没想到林平之竟然有胆子和自己讲条件,不过他想到自己即将洞悉辟邪剑谱的秘密,心情一时大好,便笑道:“那好吧,林平之,你快将辟邪剑谱的内容详细告诉我,如果敢有半点遗漏,看我怎么整治你!”

    林平之见他果然上当,便故意又道:“我伤口好痛,伤口一痛脑子就迷糊,辟邪剑谱也记不了那么清楚。不想我背错的话,至少先给我的伤口上上药包扎一下吧。”

    他这句倒基本上是实话,他的右肩被余沧海那一剑伤得不轻,很是流了不少血,余沧海自然不会心疼他,只是随便点了伤口周围穴道止血,反正他只要保证林平之不会因为失血过多死掉就行。

    余沧海闻言,随意扫了一眼林平之鲜血淋漓的肩头,从怀里掏出一瓶金创药给林平之敷在肩头上,又将林平之的衣袖扯下一片草草给他包扎了伤口,这才满脸不耐地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林平之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道:“肚子好饿啊,饿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怎么办?”

    余沧海此刻心急如焚,哪里有时间和心情跟林平之这么蘑菇,立刻冷哼一声,一把握住林平之的手腕狠狠一捏:“你是不是骨头痒了,想尝尝分筋错骨手的滋味?”

    林平之只觉骨痛欲裂,连忙痛呼一声道:“别,我现在就背给你听还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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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子:这就是你说的虐?也太小儿科了!亏我还真以为你是后妈呢!

    某红:你小子别太嚣张,厉害的还在后面呢,你就等着哭着向我求饶吧啊哈哈哈哈……(被愤怒的小林子顺手抄起一块板砖狠狠拍晕……)

    桃谷六仙

    余沧海闻言,一张阴沉的脸这才缓和下来,捏着林平之腕骨的手也终于放开。

    林平之皱着眉揉了揉手腕,然后开始背起了辟邪剑谱的内功心法。

    余沧海立刻凝神细听起来,一边听一边用心默背。

    当然,有件事是余沧海绝对不知道的,那就是林平之方才之所以会故意跟他一阵胡扯,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好仔细想想自己怎样篡改辟邪剑谱才能既不被余沧海识破,又达到让他修炼失败,走火入魔的效果。

    其实按照辟邪剑谱总纲所言,欲修习辟邪剑谱必须事先挥刀自宫,否则修炼内功心法之时便会被自身欲念干扰,导致走火入魔。也就是说,只要林平之不告诉余沧海这一点,那么他就算把整部辟邪剑谱都一字不

    拉地背给余沧海听,那余沧海以之修习也只会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只不过林平之还是没什么把握,万一奇迹发生,余沧海不自宫也练成了怎么办?

    所以,还是要将关键处不着痕迹地修改几句才万无一失。

    所以,他才故意让余沧海给自己包扎伤口,然后趁着这段时间在脑海中飞速将辟邪剑谱的内功心法回忆了一遍,然后将其中最最重要的几句心法改了一下。

    他在现代时就常常听公司里几位擅长说谎的前辈讲,说谎话若想不被人识破,最好的办法就是十句话里必须有九句是真话,只有一句是假话,这样别人才容易相信。当然,那句假话往往是十句话里最关键的一句。

    因此林平之也是这么做的,整部辟邪剑谱,除了隐瞒欲修习辟邪剑谱必须自宫这个最关键的地方以外,他只将第八层和第九层心法其中两句的意思反了过来,相信这样就足够让余沧海付出惨痛的代价了吧。

    而余沧海为人也不可说不谨慎,只是他自认于武学一道浸淫颇深,如果林平之胆敢背假的辟邪剑谱来糊弄自己,相信自己肯定能看出破绽来。

    因此,在林平之背诵辟邪剑谱时,余沧海便只分了一半心神用以记背,另一半心神却是在判研林平之所背的辟邪剑谱真伪。

    只是他一听完辟邪剑谱总纲,便觉其中内容精深浩瀚,绝非林平之这么一个弱冠少年可以瞎编乱造出来。当然这时候余沧海还没有放松警惕,在林平之继续逐层背诵辟邪剑谱内功心法时,他仍旧在用心分析其中

    是否有什么违反武学至理之处。只是任他怎么推敲,都觉得那些内容玄妙无方,绝对是真正的上乘武学。他根本找不出任何被人为修改过的痕迹来。

    因此余沧海便断定,林平之所背的辟邪剑谱确实是真的。

    而在林平之背到第八层心法时,这个判断已经在余沧海脑海里根深蒂固,导致他完全没有觉察出这心法有任何异样。

    约莫盏茶功夫后,林平之已经将辟邪剑谱上部的所有心法都给余沧海背了一遍。

    而余沧海这人也颇有天分,只听了一遍就记了个七七八八。

    然后他要求林平之再重新背一遍给他听,林平之依言照做。

    如此三次后,余沧海便已能将上部的所有内功心法尽数牢牢记住。

    他又背了一遍给林平之听,确定自己所记丝毫无误后,这才催促林平之将辟邪剑谱下部的剑招传授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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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距离林平之被带进破庙之时,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期间林平之一直翘首期待着令狐冲能及时赶来,谁料直到现在也没有看见令狐冲的人影,看来他尚未找到这里来。

    这个认知使得林平之一阵郁闷,他知道一旦自己将辟邪剑谱全部授予余沧海,下一秒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取自己性命,好保证他是世间唯一懂得辟邪剑法的人。

    因此,林平之知道,自己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在遇上救兵之前,绝对不能将下部的剑招全部传授给余沧海,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林平之把身子一歪靠在旁边红漆全都掉光了的脏兮兮的柱子上,用手指指肚子道:“不行了,我今天没有吃早餐,又背了一个多时辰,这会儿真的饿坏了。我一饿就没办法集中精神,一没办法集中精

    神就可能会记错招式,所以如果你不想我教错你招式的话,最好先让我填饱肚子再说。”

    余沧海虽然心急,不过也担心林平之因为饿肚子而记错了教错自己,无奈之下只得从身后的包袱里翻出自带的干粮,黑着脸递给林平之:“快点吃完!”

    林平之没想到他竟然还自带了干粮,顿时愣了一愣,他本来想的是让余沧海带着他到外面集市上的酒店去吃饭,这样被发现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林平之故意皱着眉看看那块又干又硬的干粮,撇撇嘴嫌弃道:“这东西是人吃的么?我看了就胃疼,更别说是吃下去了。你别妄想拿这种喂猪的东西糊弄我,快点带我到外面买些能下口的食物,否则别想我会教

    你辟邪剑法。”

    余沧海虽然知道林平之出身富贵之家,一直锦衣玉食地生活了十七八年,却没想到他的少爷脾气竟然在这时候发作起来,听到他竟然评价自己带来以备不时只需的干粮是‘喂猪的东西’,余沧海顿时火大,再加上

    他想学到辟邪剑法的心情委实急切,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狠狠一把抓住林平之的手腕,冷声道:“我身边只有这个,你最好乖乖地吃下去然后给我演示辟邪剑法,否则就试试我分筋错骨手的厉害!”嘴里一边说着,

    一边运起真力在林平之的腕脉上狠狠一点,林平之顿时觉得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沿着手腕直向上臂窜去,经过手肘之后,那疼痛又增加了数倍之多,且疼痛中又夹杂了些麻痒,仿佛几千万只蚂蚁在筋脉中爬动啃噬

    一般的痛痒难耐感觉,顿时成功地令林平之煞白了一张俊脸惨呼出声。

    “唔……快停……我教你……就是……”林平之颤抖着嘴唇吐出几乎不成句的声音,余沧海这才得意一笑,顺手在林平之手肘上的筋脉处点了一下,那种奇怪的痛痒立刻就消失了。

    林平之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擦去额头浸出的冷汗,脸色终于好了一些,还未来得及缓口气,就听余沧海阴测测地道:“小子,我警告你,最好别耍花样,乖乖地把辟邪剑法一招招演示出来,否则我会让你尝到比

    刚才更惨痛百倍的滋味!”

    方才那种痛苦实在太难以承受,林平之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无奈之下只得缓缓站起身子,拖拖拉拉地把那块难吃的干粮硬咽到肚子里,这才伸手接过余沧海递过来的长剑,开始给他演示辟邪剑法。

    所幸那辟邪剑法的招数有近二百招,每一招又有不少变化,也不至于短时间内就演示完毕。

    而且林平之又刻意拖延时间,到了快天黑的时候才演示了十几招。

    当他演示到第十九招时,内功精湛的余沧海忽然听到庙外不远处传来人声,仿佛是有几个人不停地争辩着什么。

    听那声音的方向,正是朝着这山神庙而来。

    余沧海当机立断,立刻几步掠上前,伸手就去点林平之的穴道。

    刚好林平之此刻也听到了那渐渐接近的人声,心中顿时升起一抹希望来。

    看到余沧海飞掠过来欲点自己穴道,林平之第一反应就是提剑刺向他的咽喉。

    虽然余沧海事先封住了林平之的内力,不过眼看着明晃晃的利剑朝着自己咽喉刺来,余沧海也不敢掉以轻心,连忙身子一侧躲开剑锋,紧接着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去夺林平之手中长剑。

    就这么一耽搁,紧闭的庙门已经被人推开,而推门的几个人口中仍在争执不休。

    就在那几人推开庙门的那一刻,林平之已经从他们争吵的声音里判断出来人是谁——只因为这六个活宝实在令见过他们的人印象深刻——这六个活宝自然就是桃谷六仙了。

    忽然六仙中有人叫了一声:“快看,那不是令狐小子的漂亮小师弟林平之么?和他动手的那个老家伙是谁?”

    立刻有人接口道:“管那个老家伙是谁,林平之是令狐小子的师弟,我们可不能眼看着他有难坐视不理,大哥你说对吧!”

    余沧海刚一指弹飞了林平之手中长剑,正打算趁胜追击制住林平之,忽然见到几个奇形怪状的老人开门走了进来,不由得微微一愕,下手便缓了一缓。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林平之连忙趁机后退,躲在了桃谷六仙身旁。

    余沧海听到这几个年纪明显比自己大得多的老人管自己叫‘老家伙’,顿时心头火起,再加上他听这几人的口气很明显是要相助林平之,心中更是不悦,转身怒视桃谷六仙,沉声道:“六位朋友,在下青城派掌门余

    沧海,和这位林公子有些过节,六位不想惹麻烦的话,还是早早离去的好。”他从未见过桃谷六仙,更未听说过这几人,以为他们只是籍籍无名之辈,于是抬出了自己青城派掌门的身份,希望能令他们知难而退。

    孰料桃谷六仙闻言只是嘿嘿一笑,然后其中四人忽然窜了出来,两人闪电般伸手去抓余沧海双手,其余两人则去抓他双脚。

    余沧海从未见过这等古怪招式,不由微微一怔。

    好在他反应极快,一发现情况不妙立刻飞身后退,这才勉强逃过被四仙合力揪住一撕四片的噩运。但饶是如此,余沧海的手腕足踝处仍旧被四仙的手指甲抓破了皮,一阵火辣辣的疼。同时因为他后退时使力过度

    ,后背狠狠撞在破庙的墙上。

    那墙早已岌岌可危,如何经得起他这么一撞,顿时被他撞塌了半堵,连带着破庙也塌了一半,一阵灰尘立刻面粉般飞扬而下,迷住了众人的视线。

    余沧海见这六人来路不明招数怪异,自己再继续跟他们斗下去未必能讨得了好去,而且对方人数众多,自己却只有一人,若是单打独斗自己自然不惧,可是对方若是六人齐上,再用些自己见所未见的古怪招数,

    那自己肯定必败无疑,甚至可能性命不保。

    余沧海心思转了几转,最后还是很不甘心地自那半堵塌墙处掠了出去。

    毕竟辟邪剑法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性命来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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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态

    见余沧海逃得远了,桃谷六仙才凑上去围住林平之,七嘴八舌地询问他的伤势。

    这时林平之方觉得右肩一阵剧痛,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经过方才一番折腾,之前草草包扎的伤口再度裂开了,大片的鲜血涌出,几乎将身上好好的一件白衣染成了‘红’衣。

    不过除了肩头受伤外,别的地方倒无甚不妥之处,林平之一面用手按住伤口,一面对桃谷六仙道:“多谢六位相助,在下并无大碍。”

    桃根仙跳上前来,闪电般抬手封住林平之肩上的伤口为他止住血,然后问道:“刚才那老家伙为何找你的麻烦?你究竟是刨了人家祖坟,还是抢了人家的小老婆?”

    林平之不虞这老人竟会如此一问,一张俊脸不由通红,口中呐呐道:“前辈说笑了,晚辈怎会做出那种事情?是那余沧海觊觎我家的武功这才劫持了我。”

    桃根仙立刻道:“林兄弟你不该叫我们前辈,我们和令狐小子是好兄弟,他都管我们叫桃兄的,你是他的小师弟,自然和我们是同辈,所以你不能以晚辈自居,不然给令狐小子听见了,还以为我们故意沾他便宜

    呢!”

    这一次,其他五仙第一次没有争执不休,而是纷纷赞同地点头。

    林平之见他们完全找不到重点,倒也不以为意,反倒觉得这六人纯真烂漫,比江湖上那些伪君子真小人不知要可爱了多少倍。

    不过,他可不想继续站在这里听这六人聒噪,毕竟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设法找到岳灵珊和令狐冲等人。

    之前被余沧海截住时,他让岳灵珊去搬救兵,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岳灵珊的消息,也不知道她究竟找到令狐冲了没有,有没有遇上什么危险。

    自己毕竟答应了岳夫人要照顾岳灵珊,万一她有个好歹,自己如何对得起那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岳夫人?

    想到这里,林平之就对桃谷六仙道:“既然六位桃兄这么说,那平之就不客气了。不知六位桃兄是否见过灵珊和我大师兄?”

    桃干仙道:“岳大小姐没有见到,你那大师兄我们倒是知道他的下落。”

    林平之闻言心一沉,忙道:“灵珊没有跟大师兄在一起?”

    “没有,她不是该和你在一起吗?”桃枝仙很疑惑地看着林平之:“我好像记得她总喜欢跟在你身边的。”

    林平之知道这桃谷六仙不会撒谎,既然他们说没有看见岳灵珊和令狐冲在一起,那么定然是岳灵珊没有找到令狐冲.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危险?

    林平之虽然担心岳灵珊的安危,却也清楚只有自己一个人要寻找岳灵珊相当困难,更何况此刻自己身上还带了伤,因此寻找岳灵珊的事情还要着落在令狐冲身上。

    他心里这么想着,还未及开口,就听桃谷六仙中不知第几仙说道:“林兄弟你伤得不轻,不如咱们把他送到令狐小子那里吧。”

    立即有人反驳道:“不行,绝对不行。你也说了林兄弟伤得不轻,怎么好让他一路奔波劳累?不如我们派人去给令狐小子送信,让他来这里接人,岂不更好?”

    林平之闻言忙道:“我的伤不碍事,我们还是赶快上路一起去找大师兄吧,只有尽快找到了他,才能设法找到灵珊的下落。”说完便率先转头朝着庙门外走去。

    桃谷六仙见到林平之往外走,连忙一个个跟了上来。

    林平之刚走到庙门外,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蓦然一黑,就此人事不省。

    “你是说,林师弟只是失血过多才会发烧昏迷,并无其他不妥之处?”令狐冲关心地看着客栈病床上昏睡着的林平之,一面问着他刚刚连夜从镇上请回来的老大夫。

    ——不久前桃谷六仙把昏迷的林平之送回来时,着实把令狐冲吓了一跳。

    他一大早发现林平之和小师妹都失踪了,小师妹的房间甚至连行李都没有了,便猜测是他们不辞而别,心中虽然有些难过,更多是却是对小师妹和林师弟的祝福。

    谁料才过了不到一天,桃谷六仙便深夜敲开了他暂居的客栈,将昏迷不醒的林平之丢给了他照顾,然后就走得干干净净。

    老大夫点点头:“没错,他肩头的伤口很深,所幸没有伤到骨头,只是伤口裂开过失血过多,我给他开几幅药服下应该就会退烧了。”说完,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文房四宝,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张药方出来。

    令狐冲连忙接过来,付过诊金送老大夫出门,然后把药方交给仪和嘱她去抓药,这才转手走回了房中,呆呆地看着床上那发烧发得昏迷不醒的俊秀少年。

    只见林平之俊眉微蹙,似乎昏迷中仍旧在承受着什么痛苦,一张绝色的脸庞因为发热而带了病态的嫣红,看上去竟有分说不出的……妖艳?

    尤其是那微张的精致唇瓣,那么脆弱无助又那么美丽诱人,竟似在无声地引诱着别人侵入品尝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令狐冲觉得脑中一热,心跳也一阵失速,整个人仿佛中了魔魇一般,鬼使神差地低头向那双诱人唇瓣覆了过去。

    就在即将接触到林平之双唇的那一刻,令狐冲忽然脑袋一清,及时察觉了自己正在干什么混账事情。

    他立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仿佛在躲避着什么一样退了好几步,心中更是连骂自己犯糊涂:眼前的人明明是林师弟,是个和自己一样的男子,自己方才是怎么了,怎么迷迷糊糊就吻过去了?!

    嗯,自己一定是想小师妹想迷糊了,把林师弟当成了小师妹,这才一时失态的。

    令狐冲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当然,他在低头吻过去的那一刻,脑子里根本就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小师妹的影子。

    不过这一点令狐冲却没有发现,当然就算发现了他也绝不会承认的。

    就在令狐冲心中懊悔连连的时候,床上的林平之忽然不停地发起抖来,口中也模糊地喃喃着:“好冷,我好冷……”边说边拼命抓紧了身上的薄被。

    令狐冲连忙四下寻找,想找一床多余的被子出来,然而时下正值初夏,天气已然颇热,屋内根本没有多余的被子,大半夜的所有人都休息了,也不可能让店伙去给自己找,想到这里令狐冲不由有些忧愁,这时林

    平之已经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林平之伸手一搭他的额头,顿时被那烫手的热度吓了一大跳。

    无奈之下,令狐冲只得一面将浸了冷水的毛巾盖在林平之额头上为他降温,一面将林平之发烫的身子紧紧抱紧怀里,希望能借由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让他不那么觉得冷。

    反正两人都是大男人,也用不着什么避嫌的。

    此刻的林平之正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冰窖之中,忽然觉得身边有个热源,正在源源不断地将体温输送到自己的身上,带来一阵说不出的暖意,他便本能地向那热源靠近些再靠近些,几乎将身子全部窝进了令狐冲怀

    里,好寻求更多的温暖。

    感受道怀中人的动作,令狐冲立刻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被身上人过高的热度传染了,令狐冲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也有些发烫,就连心跳都似乎微微加快了些,不过粗神经的某人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来,只是努力稳定着混乱的心跳和呼吸,尽职尽责地

    做好自己人体暖炉的工作。

    林平之在令狐冲怀里呆了一会儿,感觉没有那么冷了,原本混沌一片的脑子也似乎清醒了一些。

    虽然眼皮仍旧沉重地抬不起来,却能够感觉到自己此刻应该是被一个人牢牢抱在怀里,脸正贴在那人结实的胸膛上。

    而那个人的怀抱很温暖,紧紧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也很结实,给人一种无比踏实、无比安心的感觉,仿佛就算是天塌下来,只要自己还呆在这个人的怀抱里,就能安全无恙一般。

    林平之忽然觉得很依赖甚至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依赖和喜欢虽然并不明显,却有确确实实地存在着,以致于迷迷糊糊地察觉到自己这种心态的林平之在心里鄙夷起自己来:他又不是女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只有

    女人才会有的,想要找个胸膛依赖,找个港湾停靠休息,好让自己不再漂泊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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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邪

    林平之只略为清醒了片刻,很快就再度陷入一片漆黑的混沌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平之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然后他就被从那个温暖安心的怀抱中推开,重新放回到床上去。身子骤然一凉,林平之不满地嘟囔了一声。耳边却模糊听到令狐冲略显慌张的声音

    说着:“进来”,紧接着门一响,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似乎是有个女子的声音在说些什么,又过了片刻,便有人将他的身子扶起来半靠在床头,用汤匙撬开他的嘴,将一勺极苦的药汁灌了进来。

    林平之虽然神智昏沉,却也隐约知道是令狐冲他们给自己喂药,虽然那药汁苦得无法下咽,但他还是勉强自己顺从地将药汁喝了下去。

    令狐冲看着林平之把一小碗药全都喝了下去,一直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些。小心地抱起林平之重新放回床上,给他掖好被子,看着林平之因为发热而依旧通红的俊脸,令狐冲始终无法放下心来,于是就坐在床

    边守着他,重新用毛巾沾了冷水敷在他额头上。

    不过这一切林平之并不知情,被人灌了一碗药下去后,他的意识越发混沌起来,很快就又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林平之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中午。

    他一张开双眸,映入眼帘的就是令狐冲那张满怀关切的俊脸。

    见到林平之终于醒了过来,令狐冲脸上紧张的神情终于消褪了一些,冲着林平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林师弟你终于醒了,昨晚你烧得好厉害,我都被吓坏了。你现在感觉还好吧,烧好像已经退了……”他一

    边说着,一边伸手抚上林平之的额头去试温度。

    被令狐冲那只宽厚温热的手搭在额头上,林平之心里忽然窜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异样感觉。似乎在令狐冲手指接触到自己肌肤的那一瞬间,有一股微弱的电流窜过被他碰触的地方。

    林平之不由身子一颤,脑海中也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那个紧紧搂着自己,给自己带来安心感觉的温暖怀抱。没来由的一阵面红耳热,竟然罕见地连耳根都泛红起来。慌忙抬起手猛地将令狐冲的手拨开。

    令狐冲顿时一头雾水,有些奇怪地道:“林师弟,你怎么了?……咦,你的脸好红……不是已经退烧了么,怎么还会这样?”

    被令狐冲这么一说,林平之越发觉得难为情,脸上也更加烫了起来,心中也一阵阵慌乱,生怕令狐冲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张口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不会欲盖弥彰,一时间只能呐呐着道:“不是,

    没有……我……你……”说来说去都没吐出完整的句子来,林平之懊恼得几乎把舌头咬下来,连连暗骂自己没用。

    令狐冲见到林平之的异样,还以为他大病初愈,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连忙一拍自己脑门道:“你看我多糊涂,你才刚退烧,我该去请大夫过来给你看看才对,你好好躺着别动。”说完转身飞快走出去请大夫了。

    看着令狐冲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林平之那狂乱的心跳才平复下来,脸上的热度也退了下去。

    他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方才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奇怪,就跟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简直就不像是平时的自己,想想都有些恶心吧唧,希望令狐冲没有觉察出不对来,不然他可真的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由于林平之身体不适,本来打算赶路的令狐冲一行人就在客栈里暂住下来。

    也许是因为修炼了辟邪剑谱的关系,林平之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得比想象中快得多。到了下午时,他的体力和精神就恢复了不少,到晚上时,他已经觉得精神焕发,竟然完全恢复到平时的身体状态了。

    用过晚饭后,林平之便开始继续修炼辟邪剑谱上部的内功心法。

    说来也怪,这晚他的进境异常神速,原来接连几夜都停滞不前、毫无进展的第五层心法,竟然之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完全融会贯通了,那种情况,就仿似体内原本郁结着的真气仿佛都瞬间豁然开通,半点滞碍也

    无。

    相信如果按照这个进境发展下去,修炼成第九层心法指日可待。

    修成第五层心法后,林平之只觉神清气爽,不禁感觉比以前敏锐许多,就连耳目都比往常更加灵敏,甚至室外那些细小的虫鸣都无法逃过他的耳目。

    林平之不禁一阵欣喜,连忙再接再厉修习第六层,这次又是势如破竹毫不费力,修成之后,林平之只觉体内内力激荡,整个人更是精神抖擞,完全没有半丝本来应有的疲惫感,心中暗暗惊奇的同时,也被这玄妙

    无方的辟邪剑法深深吸引,情不自禁地练了下去。

    直到天色大亮,林平之才心满意足地收工。

    此刻他已经顺利将第八层内功心法习成,接下来就只剩下那据说最难练也最危险的第九层心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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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平之起床梳洗完毕,然后下楼用早餐。

    令狐冲已经坐在楼下大厅内,看见林平之走下来,不禁怔了一下。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最近林师弟貌似很喜欢赖床,就是身体无恙时也一定要睡到大中午才肯起床,怎么今天大病初愈,反倒转性勤快了?

    看见令狐冲发呆的神情,林平之很惊奇地发现他竟然觉得他那犹如呆头鹅般的表情说不出的可爱。发现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诡异想法,他不由得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

    ——自己肯定是不小心在那个山神庙里撞邪了,不然怎么自从被桃谷六仙从那里带回来后,自己就变得如此反常?

    看来自己有必要请个大师什么的来给自己看看,想法子驱驱邪才好。

    林平之心里这么想着,脚下慢慢地走到令狐冲所坐的桌子前,在他对面坐下。

    他心里自然知道令狐冲究竟在奇怪什么,不过却故意装作没看出来,自顾自地叫小二准备饭菜。

    在小二上菜的间隙,令狐冲转头问林平之道:“林师弟,你可知道小师妹她究竟去了哪里?”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桓了许久,只是碍于林平之身体未恢复,令狐冲才一直忍着没问。此刻见林平之已无大碍,令狐

    冲再也憋不下去,连忙找机会问了出来。

    毕竟小师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此刻她不见踪影生死未卜,令狐冲自然忧心忡忡。

    听到令狐冲提起岳灵珊,林平之忽然觉得心底一阵不悦刷地一声冒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负面情绪,他只是听到令狐冲提起岳灵珊就觉得极度不爽。

    林平之一面暗自奇怪自己的反常,一面强制压下自己心底翻涌的负面情绪,故作平静地开口道:“灵珊本来和我在一起,后来我们被余沧海截住,我便让她去找你求助,难道她竟未找到你?”

    令狐冲闻言大惊失色,刷地站起身子失声说道:“什么?你让小师妹来找我?可是我根本没有见过她啊!”

    林平之闻言也是微微一怔,道:“难道她是遇上什么危险了么?”

    令狐冲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两道俊眉几乎皱到了一起:“一定是的,小师妹她这么关心你,不可能不来找我求助,除非她出了什么事情没办法前来……”

    看见令狐冲如此反应,林平之只觉心中不悦更加强烈,他也不知道究竟为何会这样,只觉得一阵说不出的自责。

    毕竟岳灵珊会出事自己也有责任,更何况自己还答应过岳夫人要照顾她,此刻明知道她可能会有危险,自己不但不担心她的安危,反而在这里胡乱闹情绪,真的是太对不起那位深明大义、且有恩于自己的岳夫人

    了。

    林平之勉强控制着情绪安慰令狐冲:“不会的,灵珊武功不弱,不会出什么事的,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或者是被师父他们带走了,总之你别太担心,我们边走边慢慢打探她的消息。”

    令狐冲听了,知道目前除了按照林平之的话去做也别无他途,只得叹了口气,然后坐下喝闷酒。

    林平之静静地看着令狐冲那紧皱的眉头和忧虑的神情,忽然觉得心脏好像被一根尖针狠狠地刺了一下,又痛又麻,似乎还夹带着一股莫名的酸意,一瞬间说不出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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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火入魔

    不过多时,恒山派的众女尼也都一个个走了下来,各自找地方坐下。

    待她们用过早饭后,令狐冲便拉着林平之上前向她们辞行。

    他因为忧心岳灵珊的安危,便决定四处寻访她的下落,至于恒山派众女尼,只能让她们自行回恒山,反正定逸定静两位师太已经启程来接应她们,想来过两日也应该到了。

    众女尼虽然对令狐冲依依不舍,然而她们也知道岳灵珊在令狐冲心目中的的地位极其重要,只得一一向令狐冲辞别。

    向众人辞别后,两人便离开了客栈,四处打探岳灵珊的行踪。

    令狐冲甚至还花钱托了丐帮的人帮忙,可惜要在人海茫茫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他们跑了整整一天都没有任何关于岳灵珊的消息,甚至连丐帮的人都没有消息传来。

    到了晚上,一无所获的两人只得悻悻地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

    奇怪的是,林平之昨晚一夜未眠,今天又奔波了一天,仍旧觉得精力充沛,丝毫没有任何疲惫的感觉。看来这辟邪剑谱果然神奇无比,练过之后竟然连休息都不用,消逝的体力过一段时间似乎自己就能悄悄地回

    到身体内。

    用过晚饭后,两人各自回房休息。

    因为没有什么疲累的感觉,林平之自然而然地开始修习起第九层心法来。

    虽然辟邪剑谱上说,修习第九层心法时极其危险,必须有人在身边护法以防走火入魔,可是林平之身边可以信任的只有令狐冲一人,而他又不想让令狐冲知道自己正在修习辟邪剑谱的秘密——只因如果被令狐冲

    知道这个,那就等于变相告诉他,自己已经被咔嚓一下,再也不是完整的男人了。

    而这件事正是林平之宁死也不愿被别人知道的。

    林平之小心地按照心法所示,将己身真气沿着奇经八脉运转,结果意料之中的,修炼过程很不顺利,每当真气运转自接近心脉处时,林平之都会觉得心里不自觉地涌起一股烦躁感,原本流畅的内息也郁结起来,

    被堵住的真气在经脉内横冲直撞,林平之只觉浑身火烫犹如被丢入火炉之中,几乎整个人都要被熊熊烈焰燃烧殆尽,片刻后那火烫又化作冰冷,仿似坠入冰窖之内,全身冷得不住发抖,就连牙关都开始咯咯作响。

    那种时冷时热的的感觉实在难挨,林平之一面咬着牙硬挺,一面拼命催动这体内凝滞郁结的真气,希望能顺利听过这一关。以他以往修习的经验,只要把最艰苦、最难熬的时期熬过去,接下来就会顺利多了。

    然而他终究是小看了辟邪剑谱第九层心法的凶险,随着他催动内力更急,体内的真气激荡得也就越发厉害,那种冰冷和灼热交替的感觉也就越来越鲜明,体内汹涌激荡的真气在经脉内疯狂奔流着急欲寻找一个出

    口却终究不得,林平之开始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全身筋脉爆裂而亡。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承受不住那种强烈的煎熬,颤抖着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紧跟着一双原本墨黑的眸子毫无预兆地化为暗金色,人也失控地从床上跃了起来,冲到窗前直接撞破窗户冲了出去。

    令狐冲住在林平之的隔壁房间,因为找了一天都没有关于岳灵珊的任何线索,忧心忡忡的他自然彻夜难眠。

    正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大饼之际,令狐冲忽然听见隔壁房间传来林平之那压抑着痛苦的、几乎都变了调的低吼声。

    令狐冲霍然一惊,猛地从床上跳起,随便披了件衣服套上鞋子就冲了出去。

    他刚冲出门外,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方一掠而过,不是林平之又是谁?

    只是林平之的速度委实快得惊人,根本不像是平时的林平之应该有的速度。令狐冲不由得愣了一下,但旋即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提气运起轻功朝着林平之身影消失的方向掠了过去。

    此时的林平之已经被体内一冷一热两道激流折磨得脑子都不清醒了,只是盲目地在大街上飞奔着,如果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相信过不了片刻,他便会走火入魔全身筋脉逆转而亡了。

    所幸这时候令狐冲已经追了过来,他当然已经看出了林平之不大对头,身子一落到林平之身前,立刻转过身牢牢扣住他的双肩急急问道:“林师弟你怎么了?”话一出口他就愣在那里,只因他已经看见了林平之的

    双眸。

    那双眸子此刻已经变成暗金色,其中还隐隐有火焰在燃烧着,而他手中扣着的肩膀传来的温度更是诡异无比,一边烫热如火,另一边却寒冷如冰。

    令狐冲就是再笨,此刻也看出林平之的情况极为不妥,八成是快要走火入魔的征兆。

    林平之正值痛不欲生,却被人扣住双肩动弹不得,心中顿时冒出一股无名火来,狠狠一跤朝着令狐冲踢出。

    危急之下令狐冲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拼命将身子一侧,继而并指如刀,闪电般点了林平之的软麻穴。

    看到身前人毫无反抗能力地倒下,令狐冲这才松了口气,抬手将人抱起,转身朝着客栈方向掠去。

    林平之被令狐冲点中穴道,完全无力动弹,可是体内的真气依旧失控地疯狂流窜,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强烈痛苦。

    “放开我!放开!”林平之失控地怒吼着,暗金色的双眸中燃烧着诡异的火焰,身子却痛苦地不住颤抖,吼声中更充满了抑制不住的痛苦之意:“好热!……好冷……啊啊啊……”

    令狐冲知道情况不妙,生平林平之有任何闪失,连忙用最快的速度奔回客栈,然后将林平之盘膝放在床上,这才坐在他身后,一面用手牢牢地抱着林平之的腰身,一面压低声音凝重地说道:“林师弟,清醒一点!”

    令狐冲那略带磁性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似乎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使得狂暴中的林平之稍微恢复了一些神智,眸中的暗金色火焰也退去了一些。

    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颤抖得没有那么厉害了,令狐冲才压低声音道:“林师弟,你听我说!你快走火入魔了,我必须先解开你的穴道,才能帮你疏散体内郁结的真气!不过你千万不要乱动,更不要随意运功,否

    则你我都有性命之危!”

    林平之强忍着体内筋脉逆转的痛苦折磨,用尽全部毅力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认真地听完令狐冲的话,知道他是冒着性命危险在为自己运功疗伤,林平之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感激,暗下决心一定要忍住不

    让自己发狂,就是拼着自己一死也不要连累令狐冲。同时艰难地点了点头,从齿缝中硬挤出几个字来:“明白,我会……照做的!”

    听到林平之回应,令狐冲才略略放心,一面单手仍旧紧紧抱着林平之的腰身,防止他发狂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一面用另一只手飞速地解开了林平之的穴道,紧接着就用手贴在林平之后心,将己身内力强行灌注

    到林平之已经乱成一团的筋脉里。

    本来辟邪剑谱里的内力极其霸道,若是换了别人,肯定会被反弹回来弄个不死即伤,好在给林平之输送功力的是令狐冲而不是别人,令狐冲因为无意中修习了吸星,更无意中吸取了不少高手的内力,刚好能

    与辟邪剑谱的霸道真气相抗衡。

    饶是如此,令狐冲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强压下林平之体内失控激荡的真气,使之逐渐平缓下来,终于使得林平之不再受筋脉逆转的痛苦折磨。

    被令狐冲强行将真气灌入体内,压下筋脉中乱窜的真气后,林平之方才觉得体内那种火热与冰冷交织的感觉逐渐消褪,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身后那一双宽厚的手掌紧紧贴着自己背后的肌肤,带来一种异常烫人

    的温度,使得林平之不由得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想起自己高烧畏寒的那夜,那个紧紧拥抱着自己,让自己能放心依靠的温暖怀抱。

    一想到那夜的情景,林平之只觉背后手掌的热度更加明显,使得他不由自主地一阵面红耳热,心跳加速。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渴望,渴望身后的令狐冲能像那夜一般,再度将自己拥入怀中。如果那双手能再碰触、

    抚摸自己,那就更好不过。

    惊觉自己的异常,林平之心中一惊,连忙在心中暗骂自己变态,怎麽会有如此不要脸的想法。

    他拼命地命令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怎奈他越是强迫自己别去回忆那一夜的情景,脑海中就越是回忆起那一夜的情景来,甚至就连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

    ——令狐冲那有力的、铁箍般环着自己腰身的双臂,那坚实温暖的胸膛带给他的舒适触感,以及,自己倚在他怀中时,宛如今夜般失控的心跳。这一切的一切,当时虽然因为神智不清而一片模糊,如今却又在近

    乎相同的情况下,一点一滴地在脑海中清晰地重现,和现实渐渐融合在一起,使得林平之越来越无法自控地耳根发热,心脏狂跳,几乎分不清回忆现实,今夕何夕。

    身体虽然渐渐无碍,林平之的心绪却纷乱成一团。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唯一清晰的,只是正紧贴在身后给自己输送功力的那双几乎能烫伤肌肤的大手。

    只不过他身后的令狐冲却完全没有察觉到林平之的异常,只是一心一意地协助身前人疏导内力,

    渐渐感觉到怀中的身体终于不再颤抖,知道林平之终于暂时摆脱了走火入魔的危机,令狐冲一颗提在嗓子眼里的心才落回到肚子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调动着体内的真气缓缓输入林平之体内,将他逆转的真气导入正途然后再以己身内力慢慢疏解,使之重新缓缓流回奇经八脉。

    期间林平之也勉强压下心慌意乱和那些忽然冒出的诡异情绪,强迫自己稳定心神,随着令狐冲的引导慢慢地调动着体内的真气运行,这样循序渐进,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后,林平之终于在令狐冲协助下,将郁结的

    筋脉全部打通。

    g

    变态

    奇经八脉被打通之后,林平之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只觉周身每一个毛孔都舒泰无比,不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地自经脉流转入丹田,带来一种从未体验的轻盈而充足的感觉,就连五感都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

    状态,他有自信此刻身周数十丈内有任何异常动静都无法逃过自己的耳目,难道这就是一个绝顶高手的状态?

    林平之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这些微妙的转变,就听得身后咕咚一响,连忙转头看去,却是他身后的令狐冲栽倒在地。

    林平之心头蓦地一慌,他当然知道自己刚刚险些因为行功时真气走岔而走火入魔,是令狐冲不惜耗费自身真气帮他运功调息,才使他得以逃过一劫。

    对于令狐冲舍身救己的行为,林平之心内除了感激之外,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可是有确实存在的微妙情绪在心底滋生出来。尽管他努力将那种情绪压在心底不敢正视,可是当看见令狐冲晕倒在地的一瞬间,

    林平之再也无法保持心境平静无波。

    眼见的令狐冲双眼紧闭,一张俊脸前所未有地苍白,林平之心中第一次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恐惧感,生怕令狐冲出现任何的意外。那种恐慌害怕的心情,他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如果以前别人告诉他,他

    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慌乱失神,林平之自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可是现在这种荒谬的事情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只是林平之也无暇理会自己的异样心思,只顾着慌乱地伸手扶起令狐冲,一面用力摇晃着他的肩头一面口中急呼:“大师兄,大师兄你醒醒!”

    被林平之一阵摇晃,令狐冲终于恢复了些许神智,勉力张开双眸对着林平之虚弱地一笑道:“林师弟,我、我没事……就是、就是方才耗费了太多功力,休息一下就、就好了……”说完,双眼一闭早度陷入昏迷之中。

    林平之怔怔地抱着令狐冲,低头看着那张刀削般俊朗的面容,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片刻之后,他终于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搭上了令狐冲的额头,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纤长的手指沿着令狐冲英挺的剑眉一点点抚

    摸下去,抚过那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沿着线条硬朗的俊脸细细摩挲着,一股心疼中带着些许甜意,又夹杂着少许慌乱的复杂情绪在心底油然而生。就连心跳都莫名其妙地加快了许多。

    片刻之后,他终于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指,一颗心依旧跳得飞快,那种窃喜雀跃的感觉就跟小时候偷偷吃了母亲藏好的大白兔奶糖时一般无二。

    林平之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这种心理是不是变态,他只知道,对着眼前这个人,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陷下去了,而且陷得那么深,深得连他自己都意识到无力自拔了。

    林平之很厌恶这样的自己,觉得对着一个男人动心的自己实在是恶心到极点了。

    可是,他又无法抗拒床上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那种奇异的吸引力。

    他不知道这种吸引力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仿佛突然就那么一下子,他就对身边这个男子产生出一种夹杂在依恋和爱慕之间的情绪。

    不行。

    这种感情是病态的,是绝对不应该有的,自己绝不能对令狐冲产生出这种感情。

    毕竟他们两个同为男子,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做出爱上一个男人这样荒谬的、违背世俗的事情来。林平之想。

    也许,他该从令狐冲身边逃离。

    只要离这个男人远远的,他就不用担心自己被这种变态的情绪困扰了。

    嗯,等令狐冲身体恢复了,自己就立刻离开他身边,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可能恢复正常。

    林平之边想着,边起身将令狐冲放置在床上,拉起薄被小心地给他盖好,然后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他现在的心情实在太纷乱复杂,他需要个安静的环境让自己冷静一下。

    站在苍茫的夜色中,被冷风一吹,林平之才觉得一片混沌的大脑好像清醒了些。

    然后他就想起方才令狐冲昏迷过去时,自己那反常的心态和举动,心中不由开始暗骂自己混账。

    他一向自认性向正常,怎么会忽然被一个同性迷得晕晕乎乎、失了常性?

    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难道……是因为修炼的辟邪剑谱的原因?!

    想到这里林平之的心猛然一跳,连忙努力地回忆着,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对令狐冲生出依恋的清醒,以及动心的感觉的。

    ……好像……是那夜自己发烧过后才有的吧,林平之不确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绝对是在他修炼辟邪剑谱之后。

    或许问题真的出现在那本辟邪剑谱上。

    想到是那本辟邪剑谱让自己迷失了理智,对一个同性产生了禁忌的感情,林平之心中不禁一阵阵窝火。

    早知如此,当初就是杀了他,他也绝不会修炼这种邪门功夫。

    只是他此刻才知道,此刻才后悔,是不是已然太迟了?

    不知道自己现在悬崖勒马,有没有可能再恢复以前的正常?

    如果自己一直对令狐冲怀着这种病态的感情,自己该怎么办?

    他只想做一个正常人,半点也不想变成同性恋啊啊……

    林平之郁闷地想着,慢慢地重新走回令狐冲的房间。

    只见令狐冲仍旧在熟睡之中,林平之的视线一对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庞,立刻又有些情不自禁地失神。

    他不禁在心里暗自唾弃自己,明明只是不放心令狐冲一个人在屋里,所以才来守着他,毕竟人家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当然要知恩图报,照顾他是应该的。可是为什么一看见他,自己就控制不住地

    升起那股迷恋的感觉了呢?

    看来,自己必须要尽快离开这个人远一点才是,否则天知道事情会变成怎样糟糕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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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露锋芒

    林平之离开了令狐冲之后,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毕竟这个江湖对于他这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

    不过有一点林平之可以确定,那就是他必须要尽快掌握辟邪剑谱下部的剑法,这样他才能有自保的能力。

    毕竟江湖上觊觎辟邪剑谱的人不在少数,如果他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迟早会被那些人抓去严刑逼问辟邪剑谱的秘密,之前的余沧海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林平之不知道江湖上见过自己真面目的有多少,只好先在集市上买了个大斗笠戴上,然后找了间小客栈住下。幸好之前令狐冲怕他身上没银子不方便,给了他一些碎银,否则他离开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为生计发愁

    了。

    解决了饮食起居的问题后,林平之开始躲在小客栈中,白天睡觉,晚上则寻个偏僻的树林练习辟邪剑法。

    有句俗语叫做‘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句话用在林平之身上再合适不过。

    他认为自己已经够低调够隐蔽了,谁知道就这样也能引来祸事上身。

    这一晚他正在小镇旁密林中练剑,忽然听到附近似乎有人的脚步声,然后十几条人影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周。

    为首的一人正是他的旧相识——青城派的掌门,那个又矮又挫的道人于沧海。

    看清来人的模样后,林平之心中又惊又怒。

    上次他落入余沧海手中时,很是吃了点苦头。

    此刻见到对方竟然阴魂不散地找了过来,还带了十几名帮手,显然是志在必得,林平之的心里不由得掠过一丝恐惧,毕竟他先前曾经败在余沧海手上,如今自己虽然勤练剑法,可是却不知道究竟有多大威力,要

    说他一点也不慌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是林平之当然不会傻到把这种情绪放在脸上,而是勉强做出一副镇定的模样道:“余沧海,你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余沧海嘿嘿一笑道:“小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上次你运气好,被那六个老东西救了,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说完便自腰间抽出明晃晃的长剑,抬手向林平之狠狠刺到。

    事已至此,林平之也只能接招。

    眼见对方的剑招又快又毒、精妙绝伦,林平之心下暗惊,连忙挥剑还了一招,目标正是对方所必救的要害。

    ——辟邪剑法讲究的是以快打快,以攻制攻,这一点对于没有实战经验的林平之来说正是最大的好处,他根本不必要去观察对方的破绽何在,只需用最快的速度攻击对方的要害便可。

    果然余沧海见到林平之手中长剑的去势脸色就变了,他见对方剑招来势委实太快,自己这一剑如果继续刺下去,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同归于尽。余沧海还不想死,只好速速回剑挡驾,总算勉强接住了那凶险的

    一剑,还未来得及松口气,林平之剑招又一变,狠狠刺向他的咽喉处。

    这一剑比之先前那一剑更快更狠,余沧海大惊失色,只得拼命挥剑去挡,谁知这时林平之的剑锋忽然玄妙无比地一转,刷地一下刺入余沧海右肩。

    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余沧海心中惊惧交加,连忙后跃丈许,扬声呼道:“快结剑阵,围住这小子,记住要抓活的!”

    林平之在他喊出第一句时就心知不妙,自己绝对不能让他们把那劳什子剑阵结出来,否则肯定是凶多吉少。

    既然余沧海是这帮人的首领,那么自己只能擒贼先擒王,只要把余沧海擒下,其他人投鼠忌器,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林平之心中这么想着,手中下意识地就用了一招辟邪剑法朝着余沧海攻去。

    余沧海右肩受伤,只得剑交左手,抬剑刺向林平之.

    他也准备用以攻制攻的打法,可惜林平之的剑法实在太快,余沧海的剑招刚刚递出,眼前就出现一道寒光,紧接着胸口一痛,低头一看,只见半截长剑正插在自己胸前,鲜血正泊泊涌出。

    余沧海心中惊骇已极,下意识地飞身后掠,那柄长剑便被抽了出来。

    林平之怔怔地看着手中带血的长剑,再看看丈许外摇摇欲坠面无人色,胸前还多了一个血洞的余沧海,心中的惊骇委实不下于他。

    自己只是按着先前练熟辟邪剑法出招,怎知道竟然会造成这样的战果。

    他根本一点都不想杀人啊,他只是想打败再擒下这个人而已,可是看这余沧海的伤势,估计要活下来很困难了。

    意识到自己变成了杀人凶手,林平之的胃里一阵阵地不舒服,脸色也变得煞白,握剑的手更是忍不住开始一阵阵发抖。

    而对面的余沧海则用一副见了鬼般的表情看着他,过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怒吼一声朝着林平之扑了过来。

    林平之还沉浸在自己双手沾了血腥的震惊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就被余沧海狠狠地扼住了颈子。

    他大惊之下,下意识地挣扎起来,混乱中不知道踢打到余沧海哪里,只见对方忽然重重地跌在了地上,胸前鲜血犹如泉涌一般。

    先前林平之那一剑已经刺穿余沧海的心脏,他方才这用力一扑已经是极限了,此刻潜力用尽,自然很快就气绝身亡。

    这时余沧海手下那些弟子才反应过来,纷纷嘈杂着叫道:“这个人杀了师父,大家快结剑阵,杀了他为师父报仇!”

    林平之呆呆地看着余沧海的尸体半晌,等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一个由十几人组成的剑阵已经在自己身周结好,那些人杀气腾腾兼小心翼翼地瞪着他,每个人脸上都是如临大敌的表情。

    林平之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杀人,只得冲着身周的人叫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想要杀我……”

    那些人群情激奋,又怎会听他解释,立刻有人挥剑朝着林平之刺来。

    林平之无奈,只得用辟邪剑法与其对攻。

    而这辟邪剑法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他使出了第一招,第二招第三招就连绵不断地使了下去,仿佛是有人在抓着他的手臂强迫他用下去一般。那柄长剑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丝毫不受林平之控制般,毒蛇般地

    袭击着周围人的要害,无情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很快林平之身周就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仅剩的几人看着浑身浴血犹如杀神降临般的林平之,一个个骇破了胆,哪里还敢上来攻击他,纷纷吓得转身朝着远处逃去。

    这时候林平之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只是无意识地拼命地挥剑出招,直到身周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再也没有一个活人了,他才喘息着停下手来,茫然地看着手中染血的长剑,以及那一地横七竖八死相难看的

    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恢复神智,方才失去理智拼命挥剑杀人的一幕幕犹如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重现出来。意识到地上这些人都是自己杀的,林平之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然后一股恶心的感觉就从胃里翻了

    上来。

    林平之拼命地捂着嘴,这才勉强克制住那强烈的想要呕吐的,心里却开始不住地狂呼起来:不,谁来告诉我这些人都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我不是杀人狂,我一点都不想杀人啊啊啊……

    可是,无论他内心里有多么不想承认,他杀了人的事实都血淋淋地摆在眼前,他根本无法欺骗自己这一切都于自己无关。

    想到自己亲手夺去这么多鲜活的生命,不知让多少人失去亲人,林平之心中的懊悔自责就排山倒海般涌了上来,将他完完全全地淹没灭顶,使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

    林平之昏昏沉沉地站在十多具尸体边,也不知过了多久,混沌一片的大脑才稍微清醒了一些。只是,他仍旧无法正视自己杀人的事实,心中感觉沉甸甸的如同压了一块千钧巨石,压得他完全喘不过起来。

    再也无法面对地上那十几具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尸体,林平之失控地惊叫一声,然后丢下手中的长剑朝着远处跑去。

    林平之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先前暂居的客栈,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悄悄地缀了一条脚步轻盈身手利落的黑影。

    田伯光的怨念

    令狐冲清晨起床后没看见林平之,便到他的房间去找人,这才发现房间门大开着。

    令狐冲疑惑地走了进去,只见房间内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显然林平之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令狐冲心中越发疑惑,无意间转头一瞥,才发现桌子上用镇纸压着一张纸条,好像是林平之留给他的。

    令狐冲伸手拿过来一看,才知道林平之已经撇下他自己走了,顿时愣在当场,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然后他才仔细反思,自己昨夜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恼了林平之,才令他一怒之下丢下自己离去了?

    这么一想他才恍然惊觉,昨夜他确实有质问林平之是不是偷学了其他门派的功夫,抑或是修炼了辟邪剑谱,难道林师弟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一怒离去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

    如果换做是自己被人这么质问,心里也一定会着恼的吧,都怪他不好,竟然不相信林平之,怀疑他偷学其他门派的武功,还理直气壮地去当面质问他,难怪林师弟会气得离开自己。

    这么一想令狐冲便觉得对林平之歉疚已极,毕竟林师弟是那么骄傲矜持、那么爱面子的人,自己昨天晚上实在太不应该了。

    现在好了,把林师弟气跑了,他昨晚毕竟曾经走火入魔,尽管自己帮他运功疗伤,却也不能确定他的身体有没有问题,更何况林师弟年纪尚轻,心性又单纯,兼之毫无江湖经验,江湖上还有一大堆觊觎他家辟邪

    剑谱的人,他这么贸贸然独身离去,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样的危险。

    令狐冲越想越觉得林平之会有危险,一颗心刷地一下就提在了嗓子眼里。

    不行,自己必须想办法把林师弟找回来,否则万一他有何意外,自己便难辞其咎了。

    令狐冲这么想着,就草草收拾了一下,然后离开客栈去四处查探林平之的下落。

    也不知是不是他太好命,竟然真的被他从一个丐帮弟子口中打探到了一个身形外貌疑似林平之的人在百里外的某镇上出现,令狐冲一得到消息便立刻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

    而此刻的林平之,正独自一人呆坐在客栈的房间里,心情低沉到了极点。

    尽管他极力想让自己不去回忆昨夜那一场单方面的屠戮,可是只要他安静下来,昨夜他挥剑杀人的那一幕幕便会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一遍遍出现,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尽管他内心极力想逃避,内心深处却依旧有个细小的声音在低叫着:林平,你杀了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你这个杀人狂魔!你这个刽子手!你白白受了那么多的高等教育,竟然还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你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白皙、纤长、秀美如处子,仿佛是出身最高贵的贵族公子才会有的一双手,可是他却似乎能嗅到那双手上隐隐传来的血腥气。

    尽管他昨夜犹如患上强迫症般反复地洗了十几次澡,但他还是觉得他身上仍旧充满了血腥味。

    而且他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惨死在他剑下的人的脸就在他眼前晃动,他们一个个扭曲着带血的脸孔不住地呼喊着叫嚣,提醒着是他杀了他们,他们一个个阴魂不散地在他眼前晃动,在他耳边惨号着狂呼着要让

    他偿命。

    “不!不是我的错!”林平之睁开眼,边拼命地驱赶着眼前那些幻像边叫出声来:“我根本不想杀你们,是你们自己冲上来的!我根本一点都不想杀人啊!我只是想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这样也有错么……”说到最后

    ,林平之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些许哽咽。

    心绪越来越纷乱,林平之终于坐不下去,匆匆出了客栈,在附近找了一家酒楼大步走了进去。

    心乱如麻的他根本没有心思留意身周的动静,更加不会注意到,在他进入酒楼之后,一个一直在他身后悄悄跟着他的人影在酒楼附近停住,脸上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后,那人便悄悄闪去了酒楼的后堂。

    如果林平之看见这个人的话,一定不会继续在这里喝酒,而会抽出宝剑好好地教训这人一顿,因为这个人是以前曾经觊觎过他的美貌,甚至企图强占他的采花大盗,田伯光。

    林平之拣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然后便让小二准备酒菜来,菜的好坏无所谓,酒必须要最烈的酒,他的心情实在太过糟糕,除了借酒浇愁之外,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也许,让自己沉浸在酒乡之中能暂时麻痹自己,让自己抛开那繁重的心绪吧。

    田伯光躲在酒楼大堂后面,将林平之和小二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等到小二答应着转身走入后堂,田伯光立刻悄悄跟了上去。

    那小二身无武功,自然不知道有人在身后跟着,兀自吆喝着让人去酒窖里取酒。

    田伯光隐身在暗处,等到负责拿酒的人从酒窖里把酒坛搬了过来,那小二接过去之后,忽然现身跳出,闪电般点了那小二的穴道,然后拖到一个无人主意的角落,扒下小二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又摸出身上的长

    刀三下五除二地将脸上那标志性的大胡子刮了个干干净净。

    这么一改头换面,田伯光估计连他自己都未必能认出自己,林平之肯定更加认不出来。

    天知道自从那晚之后,他的整个心魂都扑在了林平之身上,夜深人静之时,脑海里晃动的都是林平之那诱人的身体,甚至就连做梦都想着怎样才能一亲芳泽。

    他出道江湖近十年,见过美人无数,可是真正令他魂牵梦绕、无法忘怀的却只有林平之一个.

    田伯光是那种重色如命的人,心仪的美人得不到手,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所以在摆脱了殷子涵之后,他就千方百计地寻找起林平之的下落。

    这人江湖经验丰富,也颇有些人脉,竟然真给他找到了林平之的下落。

    只是林平之身边还跟了个剑法通神的令狐冲,田伯光生怕被令狐冲发现,只能强自按捺着不敢动手。

    直到林平之离开令狐冲身边,田伯光才觉得机会来了,连忙悄悄地跟上了林平之.

    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到手的美人再此溜走了。

    虽然经过昨晚一役后,他发现林平之现在的武功已经高得不可思议,完全不在令狐冲之下,可是色胆包天的田伯光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就是要死,他也要死在美人身上做个风流鬼。

    更何况,对付美人他淫侠田伯光有的是手段,武功高强又如何,他照样有办法能把那个小美人摁在床上为所欲为!

    田伯光穿上店小二的衣服,然后将毛巾往肩上一搭,再把放酒坛的托盘拿在手里,如果不注意他那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的话,活脱脱便是个店小二的模样。

    把被他剥得赤条条的店小二随手丢在酒楼后巷的垃圾堆里后,田伯光就光明正大地从后堂走进了酒店大厅,然后走到林平之的桌边,从托盘里拿出自己事先在里面加了作料的酒坛放在林平之的桌上,压低声音道

    :“客官,您要的酒来了。”

    林平之抬起头,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看着田伯光,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田伯光顿时心跳加速,想着莫非是他认出了自己?

    正自忐忑不安时,却听到林平之那好听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怎么没有酒壶酒杯?”

    ——他虽然准备借酒浇愁,却仍旧做不到如令狐冲那般豪爽,能拎着酒坛嘴对嘴地灌。

    见他这么说,田伯光才暗自松了口气,连忙一拍大腿道:“瞧我都忙糊涂了,也怪今天生意实在太好了,客官您稍等,我马上去拿酒壶酒杯。”说完立刻转身去了后堂找酒壶酒杯。这时正是酒楼生意最好的时段,

    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因此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面生的店小二。

    眼看着那个‘店小二’转身又走进了后堂,林平之不自觉地盯着眼前的酒又开始发呆。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声音中满是欣喜之意:“林师弟,果然是你!”

    林平之惊愕地抬头,才看见令狐冲大步走了进来。

    一看到那双漆黑发亮的眸子,林平之不由一阵心跳加速,面红耳热。

    但他很快收敛心神,俊秀的眉头也随之微微蹙起。

    自己为了躲避令狐冲才刻意来到这个不知名的小镇,谁料他竟然阴魂不散地跟了过来。

    天知道自己半点都不想跟他纠缠不清啊!

    令狐冲大步走到林平之身边坐下,然后深吸了口气道:“好酒,我隔着泥封就闻到香气了!……赶了一天的路又渴又饿,林师弟,你不介意我先尝尝吧?”说完,不等林平之开口,就顺手提起酒坛,另外一只手拍

    开泥封,然后嘴对嘴豪爽无比地一通猛灌。等到林平之反应过来的时候,酒坛中的酒已经被令狐冲喝掉了一大半。

    与此同时,出现在大堂门口的田伯光五官扭曲抽搐着,一双眸子中满是郁卒和心疼之色。

    要知道他在酒中下的可是千金难买的极品媚药‘’,本来是拿来对付林平之的,如今竟然被令狐冲这小子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那一瞬田伯光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不住地滴血。

    ——什么叫牛嚼牡丹,暴殄天物,分明说的就是眼前这种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