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连下了月余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几日下来,茫茫雪原也是一片静谧气氛。【 ]
薛延陀王庭外,近万的帝**队骑马而行,很快便形成了一条巨大的菌道,而这时那些王庭内外的各部牧民们都是争先恐后地挤着。
大汉皇帝,对于这些草原上的牧民来说,无疑是最尊贵的人,哪怕是草原上所有的什么可汗英雄加起来都不及大汉皇帝尊贵。
薛延陀的贵族们这时候也都伸长了脖子等待着,谁都清楚自己的命运全在这位尊贵的天子的一念之间。
李平蛮和呼延雄此时都是换上了帝**中的盔甲衣服,虽说只是列于一群将校的末尾,但也足够叫那些本和他们同族的薛延陀贵族眼红不已,李平蛮和呼延雄如今已经不再和他们一样,摆脱了蛮人的身份,便是他们如今只不过是大汉军中的区区小校,也比他们尊贵得多。
此时正是朝阳初升,金色晨曦洒遍大地的时候,李秀行和程务挺并肩而骑,俱是眺望着前方的茫茫雪原,昨日已有虎贲营的骑士抵达王庭,皇帝陛下今日会率领大军的前锋精锐抵达,他们方自挑选了十万大军里的有功将士前来迎接皇帝陛下。
“陛下不知道何时到达?”李秀行回身朝那名虎贲营的骑士问道,他等得有些心急,如今这草原上,薛延陀人已经近乎覆灭,剩下的便只是回鹘人,皇帝陛下亲自率军到达,显然是要对回鹘人直接用兵,这其中要是有一点差池,便是天大的事情。
“少安母躁。”程务挺朝李秀行沉声道,李秀行平时深沉每处大事也是杀伐果断反倒是现在到有些急躁了。
“是,大都护。”李秀行应子一声,却是强自压下了心头的急躁,菲立在一旁等候起来。
不多时,程务挺和李秀行眼中都是露出了一抹喜色,因为他们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条红黑相间的长线他们不需要仔细辨认,就可以确定那是皇帝陛下亲自率领的虎贲营。
晨曦下,一千名虎贲营的帝国士兵擎着赤红色的军旗,如同一条直线般舟前不紧不慢地前进着,他们后面是阵列森严的两千名同袍护卫的皇帝本阵,之后则是紧随的羽林第一军团。【 ]
这时候雪原上的各部牧民和贵族们也都是看到了赫然跃入视线的煌煌军阵,虽然肃穆无声,只能听到那些旗帜在北风中猎猎而起的啸声,但是他们仍然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压迫感,那是钢铁般的军队在行进时散发出来的刑杀气势。
程务挺是军中宿将最是清楚眼前皇帝亲自率领的帝**队比起当年景武皇帝的河中大军也不遑多让,尤其是虎贲营上下散发出的那种骇人的杀气,几乎尤有过之,不愧是皇帝亲自在北方用无数鲜血尸骨磨砺出来的强兵。
“想不到羽林第一军团这次出来,也是变得强悍不少。”程务挺最为感概的还是自从修文年以来便一直驻扎于长安城的羽林第一军团,这支军团虽然有着羽林第一之名,但是在他和几个太宗皇帝时代的老将眼里,完全不能和他们那时相比。
就算士兵是帝国各地挑选的精锐,训练强度也不比虎贲营差但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血战,就算不得什么强军,从修文年间开始便一直承平的羽林第一军团,在程务挺和王方翼他们眼中,未必比得上边境的帝国边军,不过现在随着皇帝亲自率领的军阵逼近程务挺却忽然发现羽林第一军团已然隐隐有了几分当年的铁血杀戮气息。
“陛下带兵之能,果然是我朝之冠。”程务挺回顾四周身边的将校,却是忽地叹道皇帝能战,是帝国之幸,不过却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想当年太祖皇帝开国立朝要不是当时百废待兴,前朝隋室滥用民力汉家元气不复,只怕太祖皇帝会亲自领兵征伐四海,便是太宗皇帝也是因为和白衣大食争霸河中时,帝国势力当时只是在安西一隅,又得了太祖皇帝遗训,否则的话只怕也会去国万里,讨伐天下。
如今这位皇帝不但年轻,更是强悍不下太祖,太宗皇帝,民间甚至有人冠以小太祖之称,再加上帝国官制成熟,程务挺最担心的便是这位皇帝会不管国事,一心征伐四海,这是好是坏,他也说不上来。
皇帝本阵里,郭虎禅此时已经看到了薛延陀人的王庭前,列队相迎的巨大队伍,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他并非圣贤,虽然不喜欢讲究排场,可是男人天性里喜欢那种磅礴大气在他身上也是一样。此时随着郭虎禅亲自率领的军阵越发逼近,那些草原上的牧民和贵族们就越发能感觉到草原和大汉的天地之差,那些大汉天子手下的一个士兵所骑的战马,所披挂的铠甲,便是他们中最富有的贵族也不一定能具装得起,他们毫不怀疑大汉士兵的勇猛,此前的战斗里,强悍的回鹘人如同孱弱的羔羊一般被屠杀就足以证明。
李平蛮和呼延雄脸上都是露出了激动的神情,而他们身边那些将校也是一般,这其中有曾经拜褐过皇帝的,但更多的都是军中新提拔起来的年轻军官将领。
“臣等恭迎陛下圣驾。”程务挺率先下马,接着便是身后无数的将士一起下马,随他一起高声大喝起来。
万人同声,那种整齐戈一的宏大气势,震撼着每一个草原牧民和贵族,草原上从来没有严密的强权,部落之间的强盛衰亡此起彼伏,便是那些曾经称雄整个草原的霸主也不曾将草原上的勇士整合成万人同心的强大军队过。
大汉军队那种钢铁般的军纪更是他们无法想象的,天性里崇拜强者,敬畏强权的草原牧民和他们的贵族跪倒在了雪地里,大汉皇帝的威名早就响彻整个草原,而从太祖皇帝的时代开始,大汉便始终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帝国,没有人可以挑衅它的威严。
数万人一起跪倒在雪地里,整个天地间似乎一下子没了声音,裂开的黑红色铁潮里,郭虎禅在身边亲卫的护卫下,策马而出,到了程务挺和李秀行等一众将校面前。
“大都护不必多礼。”郭虎禅笑着说道,然后抱着儿子从马上下来,却是朝面前的一群将校道,“全都抬起头来,让联看看你们。”
随着郭虎禅的声音,那些原本折身拜竭的将校们都是昂首挺胸,看向了面前的皇帝和太子,郭虎禅的目光扫过了每一个人的面孔,这一次程务挺和李秀行以完胜的姿态拿下了薛延陀王庭,全灭两万回鹘精锐,可以说是超出他的预计之外。
李平蛮和呼延雄虽然是在末尾,但他们还是能感觉到皇帝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一下,两人到那间都有一种激动莫名的感觉。
郭虎禅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短地几句话之后,便和程务挺,李秀行一起进了薛延陀人的王庭,如今这处王庭已是大汉的疆土,他会在此处设立都督府,以管辖整个草原东部的游牧民族。
原本的王帐里,那些近乎奢侈的布置已经被李秀行换矫了肃穆而大气的军帐,他很清楚皇帝的喜好,皇帝不喜奢华,但是却喜欢威严和实用。
进到帐中之后,郭虎禅看着那此以红黑二色为主的布置,便知道是出自李秀行之手,也只有李秀行才清楚他喜欢什么,同时也会花心思去布置。
能够进入大帐的将校们都是面带兴奋,谁都清楚皇帝陛下让他们进帐,一来是论功行赏,二来也是代表着他们已经被皇帝陛下当成是亲军一系。
帝**队虽然自成体系,但是却始终没有在内部形成过于复杂的派系,便是因为皇帝在军队里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当然如同文皇帝那样的“暗弱之主,并不在其中,郭虎禅在帝**中享有的巨大威望,全是靠他自己在战场上拼杀出来,对于那些底层的将士来说,便是军神,也是皇帝。
郭景隆坐在父亲身边,看着帐子里黑压压的一片帝国将校,却是完全没有半分孩子样,看上去倒像是个小大人一样,叫那些帝国的将校们都是个个心中称奇,同时也都是对这位尚不满五岁的太子有一种近于神异的敬畏。
论功行赏,自然用不着郭虎禅亲自一一褒奖,他只需要按照程务挺呈上的名单,对那些可堪造就的将校进行褒奖就行了,一众将校里,能够获此殊荣的并不多,每一个被郭虎禅亲自点到名字的人俱是几乎难以自持。
李平蛮和呼延雄二人从未想到自己也会被皇帝点到名字,当两人被郭虎禅一起点到时,两人仿如做梦一般,直到边上的几人提醒,两人方自慌忙上前,匍匐于地,诚惶诚恐。
“既然皎我汉统,便是联的子民,你们二人,起来答话。”郭虎禅朝跪倒在地的李平蛮和呼延雄二人道,他心中自有蛮汉之别,但他也没有狂妄到要杀光一切汉人以外的民族,这两人便是他要在这草原上树立的皎依汉统的榜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