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寒不再拍打房门,卧室那边静悄悄的,沈重阳反倒不安起来。
她会不会撞墙?
脑海中刚一冒出这个念头,沈重阳便打消了。谢胭寒经受过很多困厄,如果要崩溃,早就发生了,可她并没有痛哭失声,更没有精神错乱,甚至有着不屑一顾。她是一棵美丽的小草,有那么多毅力,即使是踩她,粉碎她,咬她,她仍然倔强地承受着。面对她,最好的策略,是用柔情浇灌。沈重阳把这当作一次挑战。
石屋的门铃忽然响起来,秀桂来了。进门便说:“重阳哥哥,我姑母和菲嫂子正在找你。”
沈重阳并不感到惊讶,淡淡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了。”
“我觉得她们是在寻找胭寒嫂子。去了胭寒嫂子以前的房间,却没有看到,正往后院赶来。”秀桂看着沈重阳。
沈重阳侧身坐进沙发,预料接下来将发生的一切。
石屋的门被推开了,邓菲先一步进来,说:“母亲来了。”
沈重阳从沙发里站起身,迎上几步。郑碧月已经恢复到冷静庄严的神态,缓缓踱入书房。秀桂忙去沏茶,但邓菲拿过了杯子,不露声色地看一看她。秀桂识相,知道是赶她走,便鞠躬告辞。
郑碧月开门见山地问:“胭寒呢?”
沈重阳说:“在卧室。”
一旁的邓菲抿了抿唇。刚回来,就进了卧室!
郑碧月没工夫想那么杂七杂八的事情,接着说道:“重阳,你觉得家里还不够乱吗?”
沈重阳低垂头颅。默然片刻,说:“胭寒回家,并不影响其它。”
“怎么不影响?”郑碧月的手掌在膝头拍了一下,显示内心的巨大不满。“她三番两次要逃跑,每次搅得家里鸡犬不宁。这次趁你病重,她逃了出去,我由着她了,不去过问。谢胭寒离开沈宅更好,沈家是不可能容下她的,早晚我要赶她走,现在她走了,为什么你把她接回来?”
“胭寒在外边不安全。”沈重阳说,“毕竟,她是峤峤的妈妈。”
“她是死是活我不管,可她若是妨害我的孙子,我绝不答应!”郑碧月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