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翻动着,遇到感兴趣的就停下来看看,西弗勒斯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粗线条的女子,其实有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纤细、敏感,与温柔。就像她的日记只给他一个人看一样,她的温柔,也从来只让他一个人知道。
【1979年12月8日阴未雪
昨晚守着ily一夜没睡,现在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眼前挥之不去的,是她那温柔甜美的笑脸。暖得人心里发烫。
格兰芬多们的爱,总是如此明亮地外放着,不介意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快乐。
但是,想想看,不久之前,纳西莎也是这样笑着的。
好吧,她们恰好是我所知道的,最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可眼前再次出现更多温馨满足的甜美笑脸,安多米达、韦斯莱夫人……甚至是伊万斯夫人,还有照片上的布嘉妈妈。
这就是所谓的,母性么?
也许,是我对待这种事的态度,太过冷静了。顺带着,也为难了你。
又想起你所说的讽刺画面。两锅魔药,一左一右,一冷一暖,一苦一甜。
你在熬这样两剂魔药的时候,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呢?保养着别人的孩子,扼杀着自己的孩子。
只为了迁就我的自私和任性。
说自己绝不在意孩子,只是认为我会有母性,也只是你现在的想法。内心温柔和敏感的你,是渴望有一个正常而完整的家庭的。如果当初,你因为我不要“你的”孩子而生气,非要归于男人的占有欲的话。那么得知伊万斯先生和夫人的噩耗的时候,你眼中无法隐藏的痛惜和感慨,也足以出卖你的内心。
原谅我,西弗勒斯。我只在意你。就像你更在意我。
这才想起来,前天晚上……你终于说出口,尽管那么硬戳戳凶巴巴的,让我不要离开你。
一直以为,我的忽冷忽热若即若离,都只是独角戏呢。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看穿,知道自己把我吃得死死的,根本不怕我会离开你,啧啧,我多怕自己欲擒故纵的伎俩只是在娱乐你,让你看戏啊……
好吧,既然你主动示弱服软,我就收了这项神通吧,以后再不这样了。
反正我已经知道了你怕什么,就没必要再吓你了。
哦呀,我可真善良。】
西弗勒斯无语,他觉得这一整页上,写着的只是一个大大的“误会”……
【1980年1月16日雪后晴
从六年级走向黑魔王的时候起,我就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作死”。
但从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怕。世上可怕的事太多,这唯一已知的,每人生下来就已经注定的“死亡”,是最明了也最不可怕的一样了。
和你在一起之后,最让我感到自己软弱的,是变得畏惧死亡。不是我的,而是我们两个的。是因为日子太过美好,令人无法割舍?我开始更加谨小慎微地面对一切。
从没想过,我会像昨天那样害怕,怕自己被黑魔王杀掉。更没想过,让我害怕死亡的,竟只是一个到目前为止只会让我感到不舒服的小鬼。一个孩子。
你的。我们的。我的。
我更不会料到,只是六个小时的时间之旅,让我记错了服药的时间,就这样有了这个如此会钻空子的小家伙。
就像我从没想到过,让我知道自己有了你的孩子的,竟然是黑魔王,和纳吉尼。
我不知道在怀孕的时候变身阿尼玛格斯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但当时,卷缠在魔压之中令人窒息的痛苦,也抵不过腹部传来的疼痛。就在那个时候,我听到纳吉尼在为我求情。它要黑魔王看在我并没有做什么伤害到他利益的事的份上不要对我们赶尽杀绝。黑魔王斥责它被我蛊惑了,居然心软。而纳吉尼则说,它只是看在我腹中的“幼崽”的份上……
这个时候我才仔细地感受着充斥在体内的魔力,那么熟悉,就像是另一个你。
昨晚我无数次地问自己,我会真的忍心,杀掉他么?
就像杀掉你一样?
可这个时候出现的这个孩子,很可能会害死你,害死我们。我又真的要这么自私,为了这个孩子,将你置于危险的境地?
我不知道。
但为什么,在黑魔王面前,在狼人的掌下,我唯一想到的,唯一害怕的,就是这个孩子,可能会保不住?
夜色中望着你。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孩子,一个小男孩,是你的样子,有着你的眉眼,你的笑容,和你的魔法,小小的,胖胖的,他叫我们,叫你“爸爸”,叫我“妈妈”,然后在阳光下咯咯地笑。
他快乐得那么简单又纯粹。
就像是我此生存在的全部意义。
这个孩子,会有着你和我的影子,并且,我们会给他我们想要的一切,并从他的身上,得到曾经缺憾的所有。在父爱和母爱中度过一个小巫师应该有的、完整的童年。
多么诱人。
天哪,有了他之后,我都干了什么?变身阿尼玛格斯、使用黑魔法,还和你……哦!元旦时还偷骑了小天狼星的摩托去看ily,然后跟劫盗者们打了一下午的篮球!
我的好梅林啊!
面对我第一次的请求,邓布利多似乎早就知道了我的这种想法。他甚至愿意施展自己从未显露人前的治疗魔法,直到笑着恭喜我小孩子一切正常。并且祝福我们的未来和顺安康。
平实的祝福,却让我觉得一点也不像空话。和顺,安康,这是多么珍贵的幸福。
第一次,我觉得他是真正博爱,而不是不得已的逢场作戏。】
很好,骑摩托车,打篮球……西弗勒斯的眉间簇簇跳动着,你怎么不去骑上扫帚,打一场热情洋溢的魁地奇?看起来,他对于某人的“禁折腾”程度,显然认识得还不够准确!
【1980年1月17日阴
本以为你迟早会知道,却没想到是这么快。
晚餐里那么甜美的味道,克利切诡秘的含糊其辞……还有被你没收的、我此生最重要的财产。
嗯,我猜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
好吧,谁让我拐带了我们共同的宝贵财产,我忍你了。虽然你现在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宝贵。
虽然对于那只没什么奈杰勒斯思想的小精灵的教导问题,还有待改善。】
几页柔情满溢的文字之后,有一篇的笔迹大而凌乱,满篇都是大写字体。
【2月30日阴雨连绵
好吧,连日子都记错了,这下你满意了?!
难道所有的斯内普都是我的克星!?
一个女斯内普用她留下的戒指在前方叉腰冷笑,嘲笑我不配得到它;一个老斯内普用他送给我的艰涩深奥如同佛经、毛诗或是楚辞一样的诗集,板着那张发霉的臭脸躺在我那集装箱大小的空间袋里,代表千年之前的莎士比亚摇着手指告诉我,啧啧,你永远也读不懂。
我不得不读它的原因,是因为最会耍我的那个斯内普抢走了我所·有·的·书!
而在为这一切忍气吞声的同时,还有一个小小斯内普在跟我玩大闹天宫!
就因为今年是猴年,你就把自己当成孙悟空了吗孩子?
看在你老爸的梅林和你爷爷的上帝的份上,你是一个斯内普!
难道这年头的斯内普都不流行矜持(面瘫)了吗?
时间:凌晨三点半!】
用力抿着唇,西弗勒斯翻过一页,眨了眨眼。只见这一页的头几行,涂涂改改的,是他不认识的字。羽毛笔写成的方块字,笔触柔韧,勾划飞折之间,微微倔强的力道,有着一种奇异神秘的美感。他对着自己的眉间魔杖轻点,念道:“异语通读。”简单的翻译咒,让他可以稍稍读懂那几行字的意思。
【1980年3月2日整日小雨
“月明风清,树叶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好比琴弦声。琴弦轻,悦耳动听,摇篮轻摆动。我的宝宝,闭上眼睛,睡啊睡梦中。”
是这个歌词吗?我只知道它唱起来的声音,不知道它到底是哪个字。
既然只是含糊地哼上几声,他就能安分许多,如果我会唱整支歌的话……他是不是就能大发慈悲,让我睡一夜好觉呢?
可是,这是我的错觉还是……他真的,似乎,喜欢我的声音?
嗯,有机会多学几首。也可以让爸爸唱给你听哦,他的声音好听极了。虽然我也没试过听他唱歌而不是骂人——就当给老妈的福利吧孩子。】
后面的几页,似乎是因为心情很差,记录得寥寥几笔。再往后翻,西弗勒斯纳闷地皱起了眉头。是在他看来乱七八糟的简笔画。
第一张看起来像是秃鹫。第二张则好了点,长了羽毛,像猫头鹰。……第五张很具体,让西弗勒斯想起了复活节岛上那些带着奇怪帽子的石像。终于在浪费了第六张纸之后,得到了一个让她满意的结果。不过看起来还是奇形怪状的。
可是为什么,她会在下面写上【我的混血王子】?!新的报复手段么?
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以为自己长得够糟糕了呢。
嗯,还好,没有她画上那么糟。如果这就是她所说的“帅”的概念……西弗勒斯终于对自己的容貌感到了自信。
【1980年3月15日阴
这辈子到现在,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清闲过。没有书,没有魔法,没有工作,没有计划。日子一下子空得发慌。
于是,我只剩下想你,想你,痴痴的想你。
你有没有发现,从小到大,我们都没有分开不见这么久过?
闭上眼睛,你的笑容,那么清晰。
梦里,你的拥抱,和你的吻,真实得让我叫出你的名字。
西弗勒斯,我想你了。】
【我爱的人,没有太阳一样明亮的眼光,
若将笑比湖水,他最开怀,也不过是微波轻漾。
若把身材比作神像,他也从来只有,冷硬的胸膛。
就算鬓如墨霞,也总像将雨的天空,沉重绵长。
如靥的花,红润,丰满。
我爱的人,却从未将血色浮现脸庞。
若说情话动人,巧舌如簧,
就连承诺,他都说得冷漠,如蒙冰霜。
最爱听他对我说话,
哪怕不像提琴之声,优美昂扬。
从未有过闲庭信步的行云优雅,
永远都是绝尘而去,行色匆忙。
但是,天哪。我爱,比所有他没有的美好,
都更让我视如珍宝,刻在心上。
PS:别怪我,这都是那本诗集惹的祸。*】
西弗勒斯的眉毛高高地挑起来,这就是她的夸赞么?
再次见到几行中文,这次,他的翻译咒也读不懂了,只能大概读出“不相见……灵魂……两生花”。
【3月21日雨
现在的你,一定很忙,不像我。长久的安静中,我更多的想你,想我们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想,我知道两生花的含义了。
因为太过自信或是不自信,认为只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的脆弱,所以一枝化作两朵,孤独地相伴着。
背向而生,也许一辈子都见不到,却闻得到彼此的香气,同气连枝,心神与共,感受着对方的感受。也许看起来完全相悖,但本质却是一模一样。就像你我。
彼此倚靠,彼此温暖,彼此呵护的,是心灵与生命。
一个病弱,另一个会将自己的生命力分给对方;一朵凋谢,另一朵也会很快枯萎。所以为了对方的存在,他们都在努力地让自己活下去,变得更强壮。
不分黑色与白色,我的乖张自负之下,是一个孤僻顽固的你;坚毅冷酷的你,其实有着我的敏锐与疯狂。我们就是彼此的内在。
这样的夜里,我知道你在想我,因为我在想你。我知道你很会很好的保护自己,为了让我放心,因为我也一样。你在,我也在。
因为爱你,我学会了爱自己。
我们都是那么自私的人,所以爱上了自己。】
……
直到合上面前的本子,西弗勒斯才发现,不知何时开始,柔软的弧度一直挂在嘴边,毫不生硬或是勉强。
带着这个表情,他在灯下愣了一会儿。然后将那个本子放回原来的地方,关上了灯。在黑暗中走回了卧室。熟悉了黑暗的眼睛,分辨着屋子里的轮廓,还没走到床边,就感受到莉莉充盈的魔力。
他挑挑眉,在她的身边坐下,黑暗中听到她翻身。
“西弗勒斯……”莉莉的声音,睡意朦胧。
“嗯。”
“这么现在才回来?”她含混地嘀咕道,“那个老光棍用人真狠。”
西弗勒斯不想表示自己对这个称呼的解气,所以没有回应。只听莉莉又说道:“希望你身上不会再添第五道疤痕。”
黑暗中响起轻轻颤动的鼻息,他无声地笑笑,慢条斯理地说道:“除了左侧肩膀和手臂上那‘两个’被小疯狗咬到的疤痕之外,我不会允许任何伤痕出现在自己身上,这点你可以放心。”
莉莉笑了起来。
“这么快就收起魔杖?”西弗勒斯对着她模糊的影子说道:“不再问更多荒诞的问题来确认我不是,或正是你那穷凶极恶的食死徒?”
正将魔杖放回枕边的莉莉顿了一下,睡意全无地笑道:“不是因为答对了问题。除了我,没人知道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也模仿不来这个‘笑声’。”
她打开床头灯,将灯光调得暗暗的。
“被我吓到了?”西弗勒斯轻声问道。
莉莉对他摇着头:“这么重的杀气靠近,都不能让我警觉起来的话,我可就真的被你养成了笨蛋。”
“很明显么?”他压了压眉头,有些懊丧地说:“我还以为自己调整得差不多了。”
“也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对这个很敏感。”她说着,手肘撑起身来,“而且,说真的西弗,你的脸色差极了。”
西弗勒斯摆摆手,作势站起身来:“我今晚去别的房间,你接着睡吧,我只是……”
他的手被拉住了,用的力气并不大,却让他再也无法挪动脚步离开。那双绿眼睛里,带着理解和恳求,还有些撒娇的笑意,让他妥协地坐回去。
他的手上,带着刺骨的阴冷,和墓穴里的泥土般灰败绝望的气息,他阴暗的眸子里,带着灯光暖不过来的寒意,像是黑色的坚冰。这就是为什么,他回来也不想面对她,不想让这种阴寒邪恶的死亡气息,沾染了他们的孩子。
十指交握着,莉莉将他的手挽在怀里,脸颊轻轻地蹭着他的手背。软绵绵的手指,暖融融的掌心,柔嫩嫩的双唇与温和平静的呼吸,让西弗勒斯觉得,这比清理一新,比热水,比祝福汤剂更快地洗濯了他手上的寒冷和不洁感。
他将她的名字含在口中,像一枚余味难尽的橄榄,清香上升在鼻腔,舌尖轻触过齿端,就像在刀锋上扫过,终于吐出——
“莉莉。”
闭着眼睛,她在他的手背上勾起一个笑的唇印:“瞧,这就好些了,不是么?”
的确,他回握的力量不再僵硬,关节恢复了些灵活与柔韧。
“卢修斯甚至不敢回家过夜。”他低头苦笑道。
“别傻了!”莉莉说着,放开他的手坐起身来:“快叫他回家,现在。不管怎样,都好过让纳西莎提心吊胆一整夜!”
“这样好吗?”西弗勒斯迟疑道:“他似乎需要些烈酒,而且……纳西莎可不像你那么大胆。”
莉莉攒起眉头纳闷地看他一会,气恼又亲昵地点了点他的额头。
“你们这些男人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有妻子在丈夫同黑魔王一起呆了大半夜之后不想见到他平安回来!”她咬着牙笑骂,然后眯着眼睛慢慢说道:“转告那只孔雀我对他的智商有多么失望,并且提醒他马尔福庄园有比破釜酒吧更丰富的藏酒,当然,如果他需要其他更刺激的方式来缓解压力就另当别论了,比如女人……”
他白了她一眼,换上一副冷笑,走出卧室去拿双面镜。
“毒舌也能减压哦。”莉莉在他身后闲闲地提醒道。
等他回到灯光亮了些的卧室的时候,脸色显然好了些,虽然还是苍白得不见血色。莉莉坐在床中央对他笑了笑,拍拍面前的位置,他不解而顺从地背对着她坐下。
“这是对你老老实实的回家,而不是跟‘狐朋狗友’出去喝得酩酊大醉的奖励。——放松点。”耳边传来她调皮的语调,那双手在他的颈部和肩膀上揉捏起来。
只要她想,莉莉的手劲其实是很大的——只要想想她一直以来对“哥们”们的“拍肩礼”就知道了。柔若无骨的手,却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按揉着适宜的穴位,西弗勒斯觉得自己被她施了一打的“力松劲泄”。
“可以了,你应该回去睡觉。”他眯着眼睛,却强迫自己用命令的语气说着违心的话。
“少臭屁了,”莉莉撇撇嘴,继续松解着他硬邦邦的肩膀:“干了坏事还能享受这么专业的按摩,这可是黑魔王都得不到的优待。”
“的确。”西弗勒斯闭上眼睛不再反对,“今晚我干的坏事,足够在阿兹卡班待上一辈子。”
莉莉的目光闪动,手放缓了些:“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测,今晚跟你和卢修斯一起‘制作’阴尸的,还有克拉布、高尔和诺特先生?”
“一句话,所有刚刚或即将有孩子的人。”他的声音转成一声自嘲的冷笑。既然她连阴尸都猜得到,还是索性都说了吧。
莉莉沉默不语。伏地魔的用意,也太过歹毒了。让一双双迎接着纯真与希望的手,沾上无法洗清的罪孽和血腥,让他们用这样的手,去拥抱自己的妻子,抚摸自己的孩子……让他们毫无希望地臣服于他。让他们知道,你只能属于黑暗和杀戮,还有你的家人,和你的继承人。
“我从没想过,生死水还有这种用处。”过了一会,西弗勒斯轻声说道。
“生死水?”莉莉不解地问。
“嗯。”
伏地魔在黑魔法上的造诣,果然是得天独厚。一般说来,阴尸是活死人,在人被折磨将死的时候,用一系列诅咒魔法加上其他阴尸的毒液,就可以将这个人变成阴尸。因为“尸体”中灵魂的“活气”越多,制成的阴尸就越厉害,所以索命咒尽管黑魔法力量最大,却几乎从不用来制作阴尸。
但近来,黑魔王竟然突破了这个“课题”。他无意中见到,别人施向带有魔法镜子的索命咒居然反射出两道光芒,经过数不清的试验——当然是杀人——他发现索命咒带有两种不同的力量。第一重锋利的雷系攻击,是像生物静电一样,寻找到需要攻击的生命体,像高压电一样攫住这个生物的全部神经,麻痹所有的感官,然后,快得不分先后的第二重黑暗系魔法,虽然力量强大但时效极为短暂,则直击灵魂,在一瞬间让灵魂从**中分离出去。
这样一来,只要给牺牲者服下足够的生死水,让他进入真正的假死状态,消失了一切生命体征,再施以索命咒——第一重攻击因为无法确认这是一个“生命体”,所以会略带犹豫地在“目标”上徘徊一下,依然作用于毁灭所有的神经活力,而第二道攻击在这个时候,就短命地失去了本来的功效,却依然带着黑魔法的性质,完全渗入到第一道攻击中。所以牺牲者会“被杀”,却没有“死”。带着完整灵魂的“尸体”制作的阴尸,可以组成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幽灵军。
直到发现她的手早就停了下来,西弗勒斯这才恍然惊觉——自己又像以前习惯的一样,跟她谈论起了黑魔法。他转过身来,望着呆愣地看着自己不说话的莉莉。
“跟你说这些……真的好吗?我是说……”他有些尴尬地瞟向她的腹部。
莉莉还是一副失神的样子,垂着眼睛摇了摇头。
“还是,睡吧……”西弗勒斯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想扶着她躺下。
“西弗……”莉莉轻声唤道,没有顺从他的手,而是靠在他的肩上。
“好吧,我不该说这些。”
“不,我是说……”莉莉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怪怪的,却不是害怕或反感。她压抑着激动,慢慢地说道:“你有没有意识到……我们可能,找到了对抗死咒的方法?”
“这不可……能……”下意识地反驳到一半,理解了她的意思,西弗勒斯的眼睛慢慢睁大了。
如果用假死药水就能“骗过”阿瓦达索命咒……既然没有死,没有断气,没有失去灵魂,就有可能被救活!
莉莉振奋地爬起来,抓着他的袍子:“我还记得你那个凤凰眼泪和曼德拉草的‘还魂’汤剂!”
西弗勒斯谨慎地在头脑中思索着:“可是没人会对一个假死的人使用索命咒…哦………触动汤剂!”
灵光一现之后,他们惊喜地对视着,然后抱在一起,大笑出声。尽管还需要更多的、也许会令人不快的试验,但毕竟,有了希望!
“感谢黑魔王!他帮我们完成了最艰难的部分!”莉莉欢呼道,让他环着自己倒在床上,共同感受着那种带着自信的成就感填满胸膛的感觉。
最凶残的杀戮,与最神妙的救治,只有这么一念之差。
“好吧,我不该说你因为怀孕变笨了的话。”西弗勒斯的手紧了紧,吻吻她的额头,“但我记得,晚餐之前,你似乎是有些头疼的。”
莉莉皱皱鼻子,吻上他的唇:“见到你回来,早就好了。”
“小家伙呢?”他的手自然地落在她最近大得很快的肚子上,“哦,被我们吵醒了。”
“一直都醒着,”莉莉娇嗔地看着他:“他都被你惯坏了!一直等着跟你玩儿呢,连唱歌都不管用了。”
他藏起嘴角得意的笑,轻轻地抚摸着,小家伙敏锐地捕捉着他的魔力,用自己微弱而圆转的魔力,欢快地拱着他的手。这是如今父子间每日必做的“游戏”。这种默契,总是让她大呼吃醋。
“真聪明。”
莉莉悲愤地扁扁嘴巴,他都没这么夸过她!
好吧,看在他这样温柔地抚摸着,正好缓解那种紧绷刺痛的感觉,就不跟他们计较了。
感受着孩子渐渐安静下来,而莉莉也开始有些平缓的呼吸,西弗勒斯张了张口。
“莉莉,”他轻声问道:“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
她睁开眼睛,表情没有变化,只是柔声道:“……把灯关上。”
她在黑暗中窝进他的怀里,思索片刻,有条不紊地说:“我会活着,把我们的孩子养大,带着你的份去爱他,尽我全部的力量,将你和我所学的一切都教给他,让他成为绝对的强者,然后……让他为你报仇。”
“报仇?”他颇感兴趣地问道。
“当然,而且是必胜的完美复仇。”她自信地说道:“然后,我会看着他结婚、生子、幸福生活,直到,死神接我去见你,到那时,我会用很炫耀很臭屁很让你嫉妒的语气,跟你分享我所做的一切。”
“这主意不错,”他严肃道:“很公平。”
“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还好。”
“你满意就好。”她的话音一转,冷冷地告诫道:“但是,只此一次——永远不准你再说这种话来吓我。”黑暗中传来凶巴巴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轻抚着她有些颤抖的肩膀,西弗勒斯轻笑出声。想起之前看到的她的日记。他想,他也有些明白了那个含义。
这就是她,他那坚强的、聪明的、勇敢的、独立的——
“小女人。”他笑嗔,吻吻她的发顶。
莉莉似乎是白了他一眼,在西弗勒斯的肩上枕得更舒服些。
“傻男人。”她带着怨气回敬道。
作者有话要说:*原诗改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130,“我爱的人没有阳光般明亮的眼睛”,木办法,Alan的声音给了咱灵感,于是乎咱将这个诗换了性别,改写成了教授。原来仿写比原创更难啊!写的很渣,大家表抽打我……莎翁您随便抽打我!原诗见后。
关于那个死咒的“双重”,这个想法来自于蛇怪的启发,被它看到的人都会死掉,但是罗阿姨的无敌金手指,让金妮小盆友一条人命都没挂上。只是一层镜子或是幽灵,就能减弱“死掉”的那种魔力——那么跟蛇怪的眼睛力量相当的阿瓦达会不会也有呢?原著里伏地魔杀小哈的时候,个人感觉那个反弹的死咒跟最后决战时反弹的死咒不一样,因为没有发现黑魔王的尸体,直接“炸”没了,或者是变成了半死不活的东西,这里就可以“解释”成反弹回来的是第二道摧毁灵魂的攻击,但因为他有魂器,所以没能杀死。呃,欢迎讨论。
嘛,小剧场之前,上诗歌~
y mistress' eyes are nothing like the sun;
我爱的眼睛,从未有阳光般神采
oral is far more red than her lips' red;
她的双唇也远比不上珊瑚般红润
f snow be white, why then her breasts are dun;
若将雪比肌肤,她的胸脯就显得暗淡
f hairs be wires, black wires grow on her head.
黑色的电线并不秀美地代替了如瀑黑发
have seen roses damasked, red and white,
我见过玫瑰般的面色,红润或是白皙,
But no such roses see in her cheeks;
可她从未将玫瑰的颜色浮现双颊
And in some perfumes is there more delight
若说吐气如兰迷人心醉
Than in the breath that from my mistress reeks.
她的呼吸却从无香气
love to hear her speak, yet well know
我爱听她讲的每一句话,
That music hath a far more pleasing sound;
尽管我知道,远不如音乐般袅袅动人
grant never saw a goddess go;
从未见她仙女般轻盈的步态
y mistress when she walks treads on the ground.
我的爱人,她走起路来无异于行人
And yet, by heaven, think my love as rare
但是,天哪。我却认为,我爱
As any she belied with false compare.
比所有这些她所没有的美好,都更加弥足珍贵
翻译来自小墨的穿凿意会,请大家勿以为准。
====================欢乐小剧场=====================
五年后。
卢修斯:西弗勒斯,不带你这么宠孩子的。
教授冷笑:你哪只被恶味香水熏坏了的眼睛,看出我在宠孩子?是我没有严苛地教他魔药,还是我放松了他理论学习的标准?
卢修斯:我是说,既然你没有宠孩子,为什么我家德拉科只是嘲笑了一下他的头发,就被打得眼睛都青了!55555……我精灵般完美的马尔福家继承人啊……差点毁容啊……【哭天抢地中
教授眯眼、板脸、咬牙:居然……打架?
卢修斯:嗯嗯!所以说你该好好管教自己的孩子了不是吗,毕竟如今巴拉巴拉……
教授拎过某小包子,严肃教导中:再像一个麻瓜一样挥拳斗殴,在11岁之前就别想见到魔杖的影子!你是一个巫师——下次记得用魔法。
卢修斯:orz……小龙爸爸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