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转眼就到清明节了,前几天萧家姐妹算好日子要去溪口去给父母上坟。云飞却执意要同她们一块儿去,萧家姐妹只好把原本定在清晨的祭拜改到下午。因为那天展家也要拜先人,雨凤为此还和云飞大闹过一场,到是雨鹃劝说应该让爹娘见见未来的女婿,才帮着云飞安抚住了雨凤的不满意。为此,云飞还特特带了那种魏映月用的那种上好胭脂作为谢礼感谢雨鹃。
哗啦一声,雨鹃从水里伸出脑袋,如瀑布般的丝滑黑发顺着水一起铺满了她的肩头。靠在浴桶边上,闭着眼睛面容姣好的女子一派安静祥宜。忽然,像似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缠住,雨鹃大口大口的吸气胸口起伏不定。带起一大片水声惊魂不定的萧雨鹃睁开大眼僵着个身子坐在浴桶里,死死地用手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哭声传出去。她已经离开了那个噩梦之地,自己为什么还会想起那些事?记起那些事?雨鹃恨死自己的好记性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忘记。是的是的,她在心底里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遭受过的罪,终有一天这仇是要报回来的。
“雨鹃,你好了吗?慕白他们就快要到了,要出发了喔!门外传来雨凤欢快的声音。
雨鹃定了定神,开口道:“等等,马上就好。”
“那你快点,我好像听到他们的马车声了。”
好像应征雨凤话似的,不一会儿小四、小五拥着云飞和阿超从外院兴高采烈地进来了。
“大姐大姐,你瞧阿超大哥帮我把小兔儿找回来了。”小五兴奋地举着小兔儿往雨凤这里跑过来,一边跑一边把左手上的小兔儿举得高高的。
雨凤一把把小五给抱住蹲着身子给小五抹了抹脑门上的汗,见妹妹神情雀跃地献宝雨凤满是感激地望向她的慕白,不知要怎么表达感谢。自从寄傲山庄烧掉后小五的小兔儿就不见了,自己也没空替她再重新做一个,可是……可是慕白却为她记住了她好感动好感动。
“慕白,你……”雨凤把妹妹拥在胸前咬着嘴唇,一行感激的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云飞见雨凤突然流眼泪一时慌了神,马上冲到雨凤的身边揽住她的肩膀。“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那里疼了?要不要叫医生啊?”
雨凤羞涩地白了对方一眼,“你说什么呢?我很好很好,只是……只是想不到你既然还记得‘小兔儿’,你不晓得小五有多想念‘小兔儿’。我真不是个称职的好姐姐,连她这点小小的愿望都要别人来替她实现。”说着说着雨凤就羞愧地低下了头。
云飞缓出口气来,他还以为雨凤身上哪里不舒服了。可见佳人如此颓废他也心有怜惜,想了想才开口说道:“什么呀,我瞧着你就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姐姐了。给弟弟妹妹们赚钱吃饭、赚钱看并赚钱读书、赚钱买这买那的,够努力啦1
雨凤听他这么一说更不好意思了,其实这些赚来的钱中大多数都是慕白打赏的小费。一时间,她低垂着脑袋都不敢看他了,生怕他想起自己以前做过如此这般的轻贱职业。
云飞看着雨凤由于低头而露出的一段粉白脖颈洁白无瑕连一丝毛孔都看不到,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羞红了的耳垂在云飞眼里是这么的可爱。
“慕白大哥、大姐,你们怎么了?”小五天真地语调惊醒沉迷在异样气氛中的两个成年人。
云飞马上站直身上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以做掩饰,雨凤也接着给小五拍灰的动作别过身去不让小妹看到自己羞红了的脸。
“吱呀”一声,雨鹃推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身湖绿色的衣装把她衬托的温婉娴静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时,阿超也带着小三、小四从外院进来了。
“哇,雨鹃姑娘今天可真漂亮。”阿超不由地开口称赞道。
“是啊是啊!二姐,你今天可真好看呢1小三也附和着阿超的话连连点头。
“嗯!二姐,今天真好看就跟仙女似的。”连小四也加入了。
确实雨鹃本来长的就不错,再加上她今天刻意的化了淡妆就更显得整个人既柔媚又不失大方。湖绿色的织锦滚了银边单衣外面又加了件绣着几朵小碎花的兜衣,下面是同色系的阔口裤左边裤腿下摆上还绣着朵小荷初开图,淡粉色的荷花在湖绿色的织锦上随风飘荡有种说不出的风情,一出场就把所有人的震了。
连云飞也对雨鹃今天的装扮大加赞赏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说着还把目光引到刚进院子的阿超身上,臊的两位当事人满脸通红。
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阿超对日益温婉的雨鹃大有好感,好几次都看着雨鹃到出神的地步,为此众人没少拿他们俩打趣过。
“讨厌了,雨凤你也不管管你家的苏慕白!居然敢拿小姨子打趣,当心我在雨凤面前说坏话喔!雨鹃不愧是在待月楼里撑过场面的台柱子,对于云飞的调笑马上就做出反击。最后还不放过在一旁看热闹的萧雨凤,一起也拉下水来了。
雨凤被雨鹃说的既甜蜜又害臊,对妹妹骂也不是打也不是,对慕白既舍不得又不愿意,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楞在当场她把小脚一跺进屋去了。
阿超傻呵呵地挠挠头就往他们这边走过来,小三小四跟在他的后面每人手上都拿着一只大风筝。“瞧吧,把人给气走了!当心有人真的在她面前说坏话,就娶不到人家咯1
“好啊,你这个臭小子居然也帮着外人取笑我?”云飞见连阿超也胳膊肘往外拐,操起手就敲他毛栗子。
阿超一笑就躲了过去跟着他身后的小三、小四就不答应了,“不许欺负阿超大哥,不许欺负阿超大哥!两个孩子上来把阿超塞到身后边不然云飞打他。
小五都过来帮阿超的忙,“慕白大哥你别打阿超大哥了,阿超大哥是好人。”
“哇!阿超现在都有守护者了,我投向我投向1云飞看着几个小的把阿超围起来对自己一副怒目相视的模样,只有投向认输的份了。
雨鹃上来解围把弟弟妹妹都拢到自己这边来,“好了好了,你们这几个皮猴子看你们一身的汗,快去洗洗我们要去上坟了。”
“二姐,是要去看爹爹和娘吗?”小五抱着小兔儿神情认真的问道。
雨鹃蹲□子来把最小的妹妹抱到怀里,一脸宠溺地说道:“是啊,小五前些天不是和二姐说想娘了吗?二姐带你去看娘好不好?”
小五想了想便点头道:“嗯!那二姐你等等我,我去把这几天画的画都带上给爹和娘看行吗?”
雨鹃连连点头又摸了摸小五的脑袋,温柔地讲:“去吧!二姐等你!小三和小四也去把要带的东西都拿上1两个大了的孩子也都点了点头全懂事的回房收拾东西去了。雨鹃半跪着身子看着弟弟妹妹们各自回房,她眼眶里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流出来,拼命要紧嘴唇不让声音泄出来模样既倔强又脆弱,让人看着揪心的不得了。
云飞和阿超全被这样的雨鹃震撼了,萧家的二姑娘在他们心中一向是强势的、尖锐的、永远都充满激情的女孩,可现在这个在他们眼前柔弱不堪的女子是这么的脆弱,好像一只小指头就能把她捅破。云飞醒悟了,是啊!雨鹃甚至比雨凤还要小,她平时在众人面前装作勇敢、装作坚强。现在被小妹妹的一句童语戳到了内心最深处的伤口,即便是这样还要担心自己的哭声会影响到弟妹们,这是一个多么勇敢的姑娘啊!
阿超被雨鹃的眼泪烫到了,他多想冲上去抱紧她给她自己臂膀做倚靠给她更多的勇气,他想和她一起抗起生活的重担和她相扶相依。
雨凤终于平定了内心的燥热走出屋子,一跨进小院就见到雨鹃泪流满面的蹲在地上看着小三小四小五房间的方向,她大惊忙跑了过来她好担心,自从在看守所里雨鹃吃了亏后雨凤就妹妹变了,说不出是哪变了可雨凤就是能感觉的到。她很担心这样的雨鹃,她曾多次问过雨鹃,可对方就是不开口把什么都压在心里雨凤真怕有天雨鹃会受不了。
“雨鹃雨鹃,你怎么了?慕白,雨鹃这是怎么了?”雨凤来到三人的面前,蹲□来看着雨鹃又焦急地跟慕白询问。
雨鹃忙把眼泪抹了抹扯开一个安慰的笑脸,对焦急万分的雨凤说道:“没事没事,你别急!就是刚才小五说要把她画的画带到坟上去,我听着心里难受透了。真的没事啦,你看这不就好了!雨鹃用手帕轻轻印干脸上的泪水冲雨凤露出个笑脸来。
云飞也忙证明道:“真的真的,雨凤我向你保证雨鹃说的是真话1云飞瞧了瞧娇俏的雨凤又看看努力把自己装的很坚强的雨鹃,一时间心中的某个角落裂开个口子,他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要不是展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两个姑娘想必还缠绕在父亲的膝下享受着疼爱呢!看着努力把自己打造成铜墙铁壁的雨鹃,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弄的像只刺猬似的对谁都充满敌意。云飞叹了口气,唉……他该怎么补偿人家一个爹呢?
这时,几个小的都从自己的房间里捧着满满的东西奔了出来。
“二姐二姐,你瞧这是我前几天和慕白大哥学的大字,我能把这个带去给爹娘看吗?”小三举着一堆宣纸凑到雨鹃的面前,被她二姐红红的眼睛吓了一大跳,在她的记忆里雨鹃是最不爱哭的了。“二姐,你怎么哭啦?谁惹你生气了?”
“没事!刚才有阵大风刮过把沙子吹到我眼里,红眼睛是我自己揉出来的1雨鹃揉揉小三的脑袋接过妹妹手上的宣纸认真的看了一边,“小三你真棒,这几个字写的真好!爹要是看见了一定会为你骄傲的1
小三还没来得及得意,小四和小五就把东西塞了上来。
“二姐二姐你瞧我的瞧我的1小五踮着脚把一副画塞到雨鹃的手上。
“还有我,还有我的呢!二姐,你瞧1小四也凑到雨鹃的身前。
雨凤瞧着弟弟妹妹们把雨鹃包围住心里一阵安慰,脸上就不由得笑了出来。“好了!好了,你二姐才一双手一对眼睛,你们这样子一起塞给她让她到底看谁好?来我瞧瞧……哇,小五的小乌龟画的真可爱呀!太棒了1
小五听到雨凤的表扬马上把头扬的高高的,还冲一旁的小四吐舌头做怪脸。
“嗯!小四写的大字也好,爹一定会喜欢的!小四,爹以前就最希望你成才了!将来你一定能考上北京的大学,二姐相信你1雨鹃对萧家唯一的男丁做出肯定道。
“真的吗?真的嘛,二姐?我将来能考上北京的大学?那可是在北京啊1小四一脸心驰神往的样子。
“当然能靠得上,所以你现在就要更加的努力学习知道吗?只要你考上了大学,二姐一定砸锅卖铁也会让你去读书的。”雨鹃握着小四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弟弟道。
云飞和阿超被雨鹃的话感动了,一瞬间这个女子的形象在他们的心目中高大起来。“哪有这么夸张啊!还需要砸锅卖铁的,只要小四将来考上大学还有我们两个大男人呢1
“是啊是啊!还有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哪轮的到你来砸锅卖铁啊?你也太小看我们点了吧!想当初我和慕白在外面什么苦没吃过1阿超也连忙表示自己的意愿,他现在哪还舍得让雨鹃出去吃苦啊!
“扑哧!雨凤和雨鹃一同笑了出来,对眼前的两个男人差点没急的撩袖管证明自己有力气而放声大笑,这一笑啊就把刚才那些沉闷的气氛全带走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有本事了1雨鹃嗔怪地瞥了两个男人一眼,那风情把他们迷的连方向都找不到了。
“天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不然,晚上就赶不及回家了1雨凤遮着眉头向天上望了望天色,回过身来对大家说道。
雨鹃把几个孩子的书画整整齐叠好,“是啊!咱们别晚了,还是早去早回吧1
两姐妹这么一说,云飞和阿超当然不会反对,小三小四小五也兴高采烈地附和。
于是,有阿超驾着马车带着一大群人往城外溪口去了。一路上,雨凤和雨鹃被小五闹的没法子唱了好几便“问云儿”和“问燕儿”才得以过门。当越来越接近溪口的墓地时,马车内的笑闹声终于渐渐的停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