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齐澜与南竹总是如影随形,南竹为了掩饰身份,再次成了齐澜贴身小厮。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而为了不耽搁行程,在陆云探望了昕墨夫妇后,一行人便出发前往漠北国都。
一路上,齐澜与南竹虽是情意绵绵,却因为陆云的关系而压抑不少。
而陆云,虽身为此次出使的监政官,如今也早已形同虚设。既然一时间依旧无法放下这份情,奈何又日日相见,也唯有能避则避。
半个月后,东霖的使臣终于抵达了漠北国度,而漠北皇帝早早就派人来接。
宫门外的引桥前,一群漠北大臣在漠北太子的率领下齐齐在此等候。
当南竹随着齐澜身后靠近这群人时,为首之人眉眼间熟悉的感觉让他微微怔愣。
“怎么了?”身下的马步不停,然而身侧之人的异样,齐澜没有错过。
“没什么。”南竹冲齐澜轻轻一笑,而后将目光继续投向远处挺直迎立的身影。“澜,为首之人是漠北哪家的皇族?”
齐澜微一挑眉,同样将视线投向对方。习武之人五官敏锐,即便相距甚远,但这个距离对齐澜来说,已能看见对方容貌。
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继而语带几分嘲讽:“看来漠北邵靖皇帝这次是用尽心力想要扳回一成了。竹儿,那说的那人科不是哪家皇族,而是漠北当朝太子。”
太子?
南竹错楞,与那人如此相像的面容,竟是当朝太子?!
那么,那人……
当年自己战后回国,再也没有漠北传来的消息。而自己之后一路被罢官贬职,最后下狱囚禁。
最后一次知道漠北的消息,是江山易主,新皇登基。而那时,自己正在流放的途中,饱受折磨。
一时间也不知作何感想,万千心思只化作无声的叹息。
“竹儿?”略显担忧的询问声自身侧响起,接着,一只温暖的大掌覆上自己持缰绳的手。“怎么了?”
“我没事,你小心些。”齐澜本就只用一手驾驭,如今这只手还跨过马身,牵着自己的。
“看来,我是被竹儿小瞧了。”齐澜笑带几分邪气:“既然这样,不如竹儿来替我驾驭吧。”不待南竹回应,大手改揽他腰际,随后一把将他拉离马背,跨坐到自己身前。
“请吧竹儿,有劳你了。”
“你……真是。”南竹哭笑不得。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狂妄的事。然而,自己不本就该知道吗,齐澜的为人性子。
笑叹摇头,牵起缰绳,策马稳步向前行。
他们身后,陆云皱紧了一双眉。齐峰依旧面无表情,齐萧则是面露夸张的笑,而后对着一旁的齐厉和齐峰调侃主子。
“我说兄弟们,看见爷那模样没?啧啧,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主子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管。”齐厉面上不苟同,眼底却是露笑。他过去跟过齐主的日子不短,再来跟着南主子,对他们俩人间的事,算是几人中最了解的人。正因为最了解,所以如今看着俩人这般相依相偎,心头才感慨颇多。
“得了。瞧你就是闷骚。明明心里高兴。”
“齐萧,闭上你的嘴。”齐峰最见不得齐萧到哪儿都一张嘴不饶人。
“啧。”一反常态的,齐萧这次却是乖乖闭嘴,再不多言。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引桥前,纷纷下了马,走近那群早就候着的漠北迎接队伍。
“齐将军,一路风尘辛苦了。本殿待父皇在此恭候多时。”漠北皇太子拱手作揖,有礼相迎,只是这带着几分探寻有趣的目光,却穿梭在齐澜与南竹身上。
刚才俩人在马上的那一幕,自己可没有漏看分毫。这俩人关系,绝不一般。
呵呵,这下可好,有戏看了。
他倒想看看,堂堂东霖战神齐澜,如何能全身而退,走出这场他父皇亲自按下的圈套。
还有他身旁的那名男子,虽面容半毁,但难掩非凡气质,更别说周身隐而不发,吐纳有度。定是个高手。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殿下客气了。”齐澜淡淡回应。
他乃武将,即便是武将,便该保有武将的傲骨。到哪里,他都只遵循武将的礼仪。而东霖的武将,只跪君,不贵其余任何人。哪怕到了漠北,依旧如此。
“父皇连日来忙于朝政,今日一早身体不适尚在歇息。但他早已安排了将军与诸位的住处,命我前来为将军领路。”微一抬手,身后的一干大臣纷纷往左右退开。太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微微侧身一步:“将军,请。”
“请。”齐澜点了点头,跟在太子身后,一行人按着规矩留下了马匹,除了齐澜外,全数卸下了兵器,随着太子过了引桥,进了漠北皇宫。
漠北太子将他们带到漠北皇宫转为使臣而建的落脚处,又吩咐了一些宫女太监来此侍奉,接着便一一为他们安排房间。
南竹与齐澜本是主仆有分,南竹该与齐峰一行住在离主屋较远之处。而齐澜,则与陆云主在院内。
然而,齐澜尚未开口,倒是陆云突然向那太子提了请求。
“太子殿下,将军现下有所不便,还请允许他的随侍贴身照顾着。这房间的安排,可否临时换上一换?”
太子是聪明人,岂会不知陆云心思?只是脸上装作只知表意不知深意,连连点头:“说得是说得是。倒是本殿疏忽了。”
这样一来,住在院子里的又多了个南竹。
房间安排妥当,太子请辞离开。
“本殿尚且要回禀父皇一些事宜,将军请好好休息。今晚,父皇替将军一行准备了接风宴,希望将军赏脸。”
“自然。”齐澜话不多说,点头应允。
太子离去,一行人早也乏了,各自回屋歇息。而南竹,自然是跟着齐澜进了屋。
才刚坐定,便被齐澜大力一拉,拽进怀里。
“你说,那小子魅力有这么大?让你老是偷偷打量?”
南竹一惊,抬头望进齐澜眼里,这才松了口气。齐澜眉眼带着隐约笑意,并未真的吃醋生气。
“竹儿,我可是大醋桶,不给我个解释,我如何能放过你?嗯?”
齐澜故意低下头,用长出青渣的下巴磨蹭着南竹的脸颊。
“你这人,越来越没个正经。”南竹笑骂,但靠着对方的身子,却丝毫不打算挪动。
他沉淀了心绪,反复想了想。
有些事,也时候该让齐澜知道了。
于是,喟叹一声,幽幽开口:“澜。你可知,我最初知晓你的名字,是叫子奕……”
一段属于青衣与子奕少年间的故事,关于南竹的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