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0妻夫同心2

目录:默守醉初(女尊)| 作者:拖面| 类别:都市言情

    紧张的芒种抢播才开始两天,初临便坐不住了,端着青语训练出来的主夫架势,唬退劝阻的管事,领着一干侍从,浩浩荡荡前往农田,后面还拖着小青这根小尾巴。

    年初水灾祸害境州,惨遭海水浸泡的农田据息得休整至少七、八年方能耕作,朝廷命七成以上生还者迁出境州,散落他州落户。永安县隶属靳州,处靳州与境州之边界,地广田肥,乃首选之地,是以政令一出,永安民众倍增。

    青语打趣永安是穷乡僻野,那是相对庆国几大名地的繁荣而言。因是两州交界处,往来多客商,所建多客栈酒楼,永安重商轻农风气渐盛,好些肥田都给荒废了。巧的是迁住在永安的境州人,多是商户和渔民,皆无耕作经验。

    原永安县农户与境州渔民倒还好说,耐劳肯干,落魄的境州商户、富绅便不好整顿了,按思特的话说,那便是一个个似闺格里娇养的小哥。

    永安现不比往年,人口骤增不说,上通之境州无法供给,下通之记州贫瘠难指望,粮产顿显至关重要,灾后第一个芒种,更是重中之重。

    宋墨上任初始便勒令不分原住、新迁,富户贫户,各家壮丁需去开荒垦田,引起了轩然大波。也不知是谁带头,齐齐到衙门抗议,宋墨倒也大方,任由他们磨舌,整两个时辰的喧闹,她只发一言——百两换一丁。

    凡钱能办到的,是那些富绅大户乐见的,没了他们,交不出银两的平头百姓哪里还敢闹,灰溜溜听令去。而宋墨接下来的补贴政策,除却那些在富贵乡浸淫过的落魄商户,余者皆被收买得伏贴。

    这一次宋墨亲下田耕种,为的便是这些“娇”商户。一县之长尚且如此,他人还有何言?

    商户们是有苦说不出,初临也不好受,他家妻主病体缠身,夜里睡不踏实,白日里还得处理公务,下田劳作……

    未近目的地,便瞧见挂心的身影,毕竟暑天还着长衫长裤的不多,倒不是跟某几个娇商般怕草割伤或蚊虫盯咬,纯粹是遮挡伤疤。

    他甫一接近,守在卡口的衙卫就发现了,骚乱引起宋墨的关注,一闪即逝的惊讶后是冷眼直视,初临略感心虚地避开她的视线,堆满笑意挽篮朝她走近,一路朝绘绘向他行礼的人颔首示意。

    得体的礼仪却未让宋墨脸色好转,待初临离她一步之遥时,脸已黑如锅底。初临喊了声妻主,宋墨勉强应一声。初临自知,若不是怕在外人面前让他失了脸面,换在府里,她一准哼一声都不愿。

    说不清为什么的心里一甜,讲话都利索起来了,“解释”起他为何在她严令禁止下还来农田。说什么百姓酷暑劳作艰辛,为防中暑,特送茶汤一碗之类的。

    宋墨听完环扫四周,见众人畏惧她不敢动分毫,只敢盯着茶水偷咽口水。她瞥了一眼初临,说了声“夫郎有心了”,又吩咐思特传令,让众人稍息片刻再劳作。随后大步走在前,初临小步垂首跟在其后至树荫下乘凉。

    百姓们见思特怡然饮下小青递送的茶汤,才敢接过初临带来的那些侍从手上的茶汤。饮完了便扎堆找阴凉处躲着说闲话。那些商户甚为夸张,牛饮一通,一个个瘫在地上。

    初临看得抿嘴直乐,直到耳边突响一冷哼,方回神献殷勤,重倒了碗茶汤给宋墨,见她不肯吃他带来糕点,也不勉强,转而从挎篮子拿出一柄纸扇给她扇风。

    边扇边笑盈盈说:“昨日听几位护卫说,那些商户下地不到两盏茶工夫就直喊腰酸,今日可有长进?”

    “宋夫郎都体恤百姓来了,他们敢不长进?”

    初临眨眨眼,道:“宋县令爱民如子,宋夫郎自是要妇唱夫随了。”

    宋墨手略抬,似想起什么,复又垂下,没好气地斥责,“整日子逮谁都念叨防暑,自己怎就不知?这大日头晒下来皮都红透了,是个能出门的时辰么!”

    “娘亲好生偏心,担心爹爹晒伤了,怎就不心疼宝晴呢?”

    宋墨抬手就是一弹,将不知什么时候溜近旁的小青弹得哎哟一叫。

    “你这皮猴!”

    小青捂头跳开,冲宋墨做了个鬼脸便撒腿跑了,转而缠上了宋温,也不知要她做什么,逼得宋温一脸为难,而思特唯恐别人不知她在乐灾乐祸,拍着肚皮直乐呵。离得有些远,听不清他们的言语,但初临还是感染上好心情,眉眼璀璨得让宋墨微微闪神。

    思特毫无预警地扯着嗓子干嚎,唬得声闻的人一怔一怔,初临细辩许久,微瞪眼询问宋墨,“思特护卫是在唱曲儿么?”

    显然,有这样一位五音不全的护卫,宋墨也觉得颜面有些挂不住,假咳一声,道:“或许吧。”

    周围的百姓神色也微妙起来,初临顿时可怜起自家妻主了,瞧这大庭广众之下,她的护卫给她丢多大的脸啊。

    第一个大喊受不了的是小青,宋温毫不含糊地往思特嘴巴招架,示图让她闭嘴。思特机警躲开了,不满叫嚣着如果宋温不服,可以唱一曲比试比试。声音大得远一点的人想装听不到都难。

    宋温一僵,无力挥爪,让她爱咋唱就咋唱,思特当真又唱了起来,在小青的带头下,众人一个个捂起耳朵来。然后第一个赌气闭眼瞎吼了的人,用一嗓子反祸害,余者也跟着吼了起来。

    像被火种点燃的燎原,一时间,各种曲调的嚎叫交杂混乱,响彻在广袤的农田上,再观“吟唱”者夸张的肢体语言,令人忍俊不禁。

    初临笑得揉着肚子东歪西倒,微凉的触感从背后传来,他放心地倚靠着,向后仰视,打趣宋墨,“看来不止思特护卫一个,温护卫也不善音律呢。”

    话音刚落,额际被轻敲一记,他还想戏笑,触及宋墨尖削的下巴,微扬的嘴角,同深色的眼周,心一下子揪疼得厉害。

    她从来都是,离得远远的,观看别人的欢乐。明明,这些人,都受她的庇护。

    他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此时拉着她走进,那些笑闹声会不会嘎然而止。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冲动,他紧握住护在他腰侧的手,迎上她疑惑的眼神,弯了弯月牙,小小声说道,“妻主,初临还未唱过曲儿给你听呢,唱一曲‘夏时景’好不好?”

    说着趴在她耳旁低吟起来,“夏风夏雨酿芙蓉,霞草饮醉夏时景……”

    想来,他此时能为她做的,也最该为她做的,应是如此这般,为她唱一曲只属于她的欢谣……

    作者有话要说:拖面诈尸了……==|||

    ps:初临唱的那两句是我自己瞎编的,看着觉得怪的童鞋请无视掉啊无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