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我还会想起,你站在那里,我站在这里,偶尔的那惊鸿一瞥,让我没有就一直这样,伴着青灯黄卷,在梵音袅袅之中老死而去。大文学——题记1
很久之后,我依然感激上苍,能在那个时候,无意之中说一句话。于是,你站在那里,我站在这里,而你,看了我一眼,从此,我的生命色彩斑斓。——题记2懒
“瑞雪醒了,瑞雪醒了!”甘露夫人周夫人大叫起来,月希存一下冲进房间,扣住自己妹妹的脉搏,半晌之后,面有喜色:“真的好了,痊愈了。”
“嗯素塞,嗯好素(你是谁,你好帅)……”月瑞雪看着眼前的人,刚说了一句,才发现自己口齿含糊,比大舌头的发音还糟糕。
“啊?”月希存母子两个显然是没听明白,但是看到自己妹妹迷茫的眼神,月希存皱了一下眉:“你……不是不认识我们吧?”
月瑞雪想要说话,嘴巴张了张,眼神忽然变得呆滞起来。
月希存再次搭上她的脉搏,眉头皱得更紧。
“怎么了?”甘露夫人有些担心。
“应该是睡得太久了,灵魂离体太久,此刻还没适应新的身体,需要好好静养些时日才能恢复。”
“那需要多久?”甘露夫人越发担心。
“不好说。”月希存摇摇头,“我怀疑,也许十天半个月,也许十年八年,也许……”虫
“也许就永远都这样了,是不是?”甘露夫人哭了起来,“我的女儿,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月希存忙拉住她:“先不要绝望,还有希望啊,我只是说不一定,我相信,好好静养,瑞雪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的。大文学”
“会吗?”甘露夫人一下没了主意。
“一定会的。”月希存对她笑笑,“等到了秦都,我们给瑞雪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静养,这魏晋之战也快结束了,到时候,大师兄和小小也会回来,由我们三个在,世上还有什么其难杂症可以难倒我们?”
甘露夫人看着他:“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月希存握住自己母亲的手,她从来胆小,应该给她更多一点的信心才是。
“月兄,听说瑞雪姑娘醒了?”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逍遥侯爷!”
“起来吧!”
月希存一听就知道来者是谁,赶紧起身开门:“侯爷来得正好,瑞雪刚醒,不过还不会认人,我正想问你,秦都有哪里山清水秀,适合病人静养呢。”
“京郊万壑山,慈云庵啊,那里是好地方,山清水秀,又是属于皇室的地盘。”凌未然脱口道,“而且庵堂里都是尼姑,来往的都是皇室贵胄,平时没有太多人。里面很多师太都是一些犯官的家眷,大家闺秀,知书识礼。我想,没有比那里更合适的地方了。”
“慈云庵……”月希存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一个倩影涌上心头。
凌未然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只是继续道:“是啊是啊,对了,那个谁……太后的外甥女,叫海棠的,好像也在那里出家呢,你上次给淑妃办后事的时候,应该见过,有没有印象?”
月希存笑一笑,不置可否。大文学
“也是,那丫头就跟个隐形人似地,平时话就不多,幸好容貌还算出众,不然,很多人见过她几次都不会记得她是谁。这出家当了姑子以后啊,估计话更少了,你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有些印象的。”月希存忽地打断他的话,“瑞雪醒了,我想给她按摩一下,看看能不能早日恢复身体机能。”
凌未然听了这话,转头看傻呆呆靠坐在床上的月瑞雪,笑道,“话说回来,海棠那丫头是没长开,今年好像也才十五六岁吧,若说容貌出众,我看瑞雪姑娘才是翘楚,你这个当大哥的可得当心些。”
说着,他告辞出门而去。
一月之后,月希存用担架把月瑞雪抬上了万壑山上的慈云庵。
接待他们的是慈云庵主持定慈师太,身后带了几名女弟子帮忙安排房间。
那些女尼在山上久了,多见树木少见人,哪里见过像月希存这样的人物?一个个顿时飞红了脸,却又忍不住偷偷多瞧上几眼。
月希存一个个看过去,像是寻觅着什么,可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寻觅什么。
最终,他什么都没有找到,心中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他从小比别人早熟,除却母亲和妹妹,几乎没有人能挑动他的情绪。所以他一直都挂着虚伪的微笑,对于挑衅,欺负,侮辱,都能淡然处之。
似乎从未像现在这样,去期待些什么。
“月施主,静云和静宁都是我的弟子,她们会负责照料瑞雪姑娘,有什么吩咐,只管找她们就是了。”毕竟是顶着皇上妻舅的名声上来的,定慈师太对月希存几个格外客气。
“为什么不是静慧?”几乎是脱口而出,等说出口,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了。
“哼,她呀,清高得很呢。”静宁听到这话,冷笑一声,“整日躲着超净念佛,好像多么虔诚一样,早课天天第一个到,要干活的时候就不见人影……”
“静宁!”定慈师太有些尴尬地拉住自己弟子,“出家人最忌口舌,回去罚抄心经十遍,没抄完不许睡觉!”
“师父!”静宁跺了一下脚,有些不服气。
“还不快去?!”定慈师太瞪她一眼,又回头看着月希存道,“月施主是想要静慧来服侍瑞雪姑娘吗?”
“啊,因为之前在宫里见过两次,想着熟人照顾起来也方便,更相信些……如果师太不方便,就算了,没关系的,师太们个个都挺好……”月希存有种被看穿心事的尴尬,啰啰嗦嗦讲了的一堆话,却发现似乎有种越描越黑的嫌疑。
恰在此时,门口响起声音,解了他的围:“师父,茶点已经准备好了,可是拿进来?”
这声音,解了月希存的围,却也让他更加尴尬了。
是她?
她刚才一直在门口吗,自己武功在江湖上已经鲜少有对手,这一次,居然这么大意,没有发现有人靠近。
“静慧,拿进来吧,正好为师有事找你!”定慈一见到静慧,脸上立刻挂上了笑意。
“哼!”在旁边很不服气的静宁看这场景,越发气愤,只恨恨地倒,“师父,我去抄心经!”说完,快步就朝静慧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静宁的步子极快,几乎是在跑步,狠狠地朝静慧撞了过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故意的,静慧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
“哎呀!”两个人同时叫出声,静宁手一托,将静慧手中的托盘往前一翻,眼看滚烫的茶水就要全数倒在静慧身上,大家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月白色的人影已经一闪而过。
“小心!”月希存的手,稳稳地托着那壶本来要闯祸的茶壶,托盘上的糕点撒了一地。
静慧看他一眼,低了头:“多谢施主相救,茶水……很烫!”
月希存赶紧换只手拎着茶壶,淡淡一笑:“没事,我有内力,火中都去得,这水,烫不伤我的,你……你没事吧?”
“多谢施主关心,静慧没事!”静慧蹲下身子,开始捡地上的糕点。
“静慧,不用收拾了,让静云收拾吧,糕点脏了,不能招待贵客,不如你再去做一份吧!”定慈师太赶紧阻止,只气得静宁又是一跺脚,起身就要走。
“静宁小师父。”月希存忽地叫住她。
静宁脸上一喜,刚要应声,却听他说道:“以后走路,记得也小心些,不是每一次,水壶都会烫别人身上的,下一次,可能会烫到你自己!”
说着这话的时候,月希存依然在微笑,静宁却只觉得有些凉意,从脚底传了上来,让她头皮发麻。
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只觉得他温润无害。
可此刻再看,他的笑容,竟如魔鬼般可怕。
“知道了,多谢施主提醒!”不敢再造次,静宁慌乱地行礼,往外走时,差点被门槛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