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心药

目录:裁貌双全| 作者:红袖安然| 类别:都市言情

    入伏以后,天气热得离谱。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铺子里生意不温不火。夏服是最好做的,风浅池和柳细细做起来极为轻松。剪刀仍爱在石榴树下练剑,真剑不比尺子,挥舞起来剑花汹涌。

    “这剑如何?”柳细细得意地问。

    “市井货色,聊胜于无。”剪刀收起剑,见柳细细又要发火了,忙道,“用起来勉强趁手。”

    柳细细买回西瓜,浸在新打起来的井水里冰着。切成片后,请来风浅池一起分食。或是夜里煮上一锅凉茶,加上冰糖后,一家三口坐在院子里喝茶纳凉。剪刀偶尔舞剑,风浅池看着柳细细在一旁拍手叫好,眼神之中宠溺之色更浓。只有剪刀能发现柳细细欢笑之后的落寞。

    柳细细半夜让人给推醒了,借着照进房里的月光她看见是剪刀。刚要发火,剪刀轻声道:“来了。”

    柳细细睡眼朦胧地道:“谁来了?”她突然爬起来如兔子般冲出门去。

    剪刀一把拉住她:“前院。”

    穿过小回廊,前院果然亮着灯,房门掩得紧紧地。柳细细急切地往前冲。剪刀再一次拉住了她。

    “让我进去!”柳细细恼怒地挣扎,但声音极小。

    剪刀沉声道:“你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进去?”柳细细挣不脱剪刀的钳制,情急之下咬住了剪刀的手臂。

    剪刀吃痛,倒吸一口凉气,但并不松手。他闷声道:“你知道原因。”

    柳细细加大了力度,一股腥咸的液体涌进她嘴里,她仍不松口。

    “他是你师父!”

    柳细细松了口,哀哀地说:“我想过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剪刀仍抱住她不放:“就在这里也听得见。风师父的武功不比我弱,再近些让他发现了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柳细细立马闭嘴,屏气凝神。

    “不如我去把细细叫醒来见见你!”是风浅池的声音。

    在柳细细还没回过神来时,剪刀已抱着她狂奔回后院。风浅池来到柳细细房前向征性地敲了敲门,唤了两声柳细细。没得到回应他便推门进来了。月光淡淡地照在柳细细清秀的小脸上,她呼吸平稳,“睡”得如婴孩般甜美。风浅池慈爱地将一缕头发为她抿到耳后,有些不忍心叫醒她。

    柳细细是被风浅池抱进前院的。她故意装作怕光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声音困顿含糊道:“师父?”

    一个容貌绝美的妇人迫不及待地扑上来:“细细……”

    柳细细顿时如炸了毛的猫子般跳到风浅池身后,惊恐道:“师父,她她她……她是谁?”

    那妇人三十多岁,身着一件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饰物,素面朝天,见柳细细躲头她,眼中便有一湿意。柳细细看得一愣,这张脸好熟悉!她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风浅池递给那妇人一个安抚的眼神,从身后拉出柳细细,柔声道:“细细,见过你……云姨娘。”

    柳细细想了想,决定给风浅池一个面子。她低声唤道:“云姨娘。”

    妇人眼中的泪水决堤而出,颤声唤道:“细细,我命苦的细细……”

    柳细细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心中骂道:想要讨好师父也不是这么讨好的吧?搞得我和她很熟一样。

    风浅池温言安抚她:“裳儿,别哭。好好和细细说话。”

    柳细细眼中敌意顿生。妇人好容易止住哭泣,试探着拉过柳细细的手:“细细,可有想你娘?”

    柳细细心想:下面就该说,你愿不愿意有个师娘像娘一样疼你了吧?她故意大大咧咧地说:“我娘死了好几年了。我不想她。算命的说了,我命硬,谁做我娘我就克死谁。我没问过他克不克姨娘。”

    风浅池和妇人面面相觑。半晌,风浅池责备道:“细细,怎么跟姨娘说话的?”

    柳细细紧紧握住妇人的手,关切道:“姨娘半夜来我家里可是有急事?”

    妇人不解地摇摇头:“没有急事……”

    柳细细诚恳道:“没有急事你还是白日再来吧。五月初,清水巷豆腐坊的花花就对我说我家半夜来了女人。当时我还把她骂了一顿。我师父从来做人堂堂正正,哪会半夜幽会来路不正的女人?姨娘这一来不打紧,坏了师父的名声可不好……”

    “柳细细!”风浅池从未这样大声喝斥过她,手也抬到了半空。平日里握惯了剪刀尺子,捻惯了针线的手竟然要打人了!

    柳细细哇的一声号开了:“你打吧,打死我好了。反正是我是个没人要的小乞丐……亲爹亲娘扔了我,爹娘养我十一年也嫌弃了我,去地下享福去了……师父为了个我从没见过的姨娘要打死了……我不活了……”

    妇人面含痛色,泪如雨下,呜咽道:“浅池……我还是走了吧……”说罢踉跄地往外跑。

    “裳儿……”风浅池面带不舍,紧追两步后又回过头来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柳细细。他艰难地走回来把柳细细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

    柳细细七分伤心,三分报复地把鼻涕眼泪揉了风浅池一身。风浅池柔声安抚道:“细细别哭,是师父不好,不该凶你。师父疼你都来不及呢,哪舍得打你。”

    柳细细抬起红肿地双眼巴巴地望着风浅池,哽声道:“那师父还娶师娘来欺负细细不?”

    “谁告诉你我要给你娶师娘了?花花么?”风浅池头痛道,“别乱猜。不会的。”

    柳细细破啼一笑:“真的不娶?云姨娘也不娶?”

    风浅池沉默半晌,重重叹了口气道:“师父老了,谁也娶不了了。”

    柳细细得寸进尺:“师父,以后不要见她了行么?花花说,半夜去男子家的女子来路不正。”

    风浅池拳头捏得出水,但见柳细细小猫般乖顺可怜的样子,把责骂的话忍下了。他尽可能温和地说:“细细,谁都可以这么说她,但你不能。因为她……是你姨娘!”

    柳细细一脸决绝道:“别说姨娘,就是亲娘我也不认!当初我被扔在养父母门口时,她在哪儿?我在乞丐窝里让人打的时候她在哪儿?再说了,谁都不知道我的亲生爹娘是谁,这个姨娘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借着和师父你有几分眼熟便要我认亲么?没门儿!”

    第二天,柳细细心情大好,笑容从没从她脸上褪下过。风浅池见剪刀手臂上包了一圈白叠,暗红的血迹疑是新伤,便问他原因。剪刀扫了柳细细一眼,淡淡道:“早上出门不小心给人家狗咬了一口。”

    柳细细横眉怒目。风浅池虽奇怪狗为何咬手不咬腿,心知他没有说实话,但他也没有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