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入局

目录:裁貌双全| 作者:红袖安然| 类别:都市言情

    上京城内有河,环城开凿,实为护城河。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只是这些年日子相对太平,护城河便失去了初建时的效用。河岸杨柳依依,时有清风拂面。若不是心中有事,柳细细倒乐意享受这难得的凉爽。

    此行的目的地正味居便依河而建,三层小木楼,窗口正对着满堤的杨柳。月衍祯客套地将柳细细请入二楼的一个雅间。里面已有两个面生的公子候着了。一个身着蓝色绞丝纹阔袖袍,笑得眉眼弯弯,但目光中难掩冷冽之气,应该是个口蜜腹剑的主。另一人生得矮而稍胖,一件锈红的长衫上全是银光闪闪的钱币图纹。圆脸上无甚表情,倒是一双小眼睛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猥琐。二人见了月衍祯同时离席见礼,对于月衍祯身边的柳细细倒没觉得意外。

    月衍祯也不给双手作介绍,直接吩咐小二将店里最有特色的菜式一一上来。末了还特别关照:“冰镇酸梅汤要一钵————一大钵!”

    口蜜腹剑君打趣道:“月兄最怕食酸,何时好上这口了?”说罢别有深意地瞟了柳细细一眼。

    月衍祯坦然道:“柳姑娘怕热,酸梅汤是专门为她点的。”

    猥琐君会心一笑:“原来这位姑娘喜欢吃酸的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柳细细秀眉一挑:“四公子的朋友好生有趣,莫不是又是在我家院子外蹲过几个月的?好像极了解我的喜好一般。”

    猥琐君不知道独眼车夫的的事,自然地把“院外蹲过”想成了某种专门为人看门的动物了。他极不满在冷哼一声。口密腹剑君显然和他想到一处了,也不避讳,望着他直笑。

    月衍祯打起了圆场:“说来这位金公子你也算认识。当初我与你初见便是在他家后院。”

    柳细细存心与猥琐君过不去:“原来公子就是同福钱庄的大公子!金家六位公子,也只有大公子有这般富态的身段。”猥琐君脸上的笑便挂不住了,柳细细料定以月衍祯的圆滑绝不会在众人面前动怒,便越发没了遮拦:“四公子当日弃金宅正门不走,倒与我这等市井小民同走后门。细细当日眼拙,还以为四公子是哪位小姐的入幕之宾……”

    猥琐君涨红着脸,几欲离席。口蜜腹剑君眼中精芒一闪:“正让柳姑娘说中了,金家四小姐是茂铭兄一母同胞的亲妹子,早就对月兄芳心暗许。若能成其好事,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猥琐君金茂铭面色稍霁,冷声道:“月兄今日可是有正事的。”

    月衍祯也不避讳:“衍祯羁留上京已数月,再等下去恐有不便。我最多还能在上京停上半月,那事还得二位多费心了。”

    猥琐君道:“不如让茂铭动用金家财力,夺了来便是!”

    “呵————”口蜜腹剑君道,“茂铭兄性急了些。如果此事是财力能及,公子岂能等到今日?”

    “那如何是好?”金茂铭急切道,“动又动不得。不如派点人手严加看管起来。省得有人抢了先。”

    月衍祯但笑不语,只拿眼睛瞄着口蜜腹剑君,似有纵容之色。口蜜腹剑君当仁不让:“那就更行不通了。动静大了会引来其他人,狼多肉少,到时候少不了一场恶战。”

    柳细细听他们打着哑谜,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呵欠。月衍祯道:“柳姑娘,如果你身藏宝物,又有极多人觊觎,你会如何做?”

    柳细细默了默,反问道:“觊觎者会要我的命么?”

    三人皆是一愣,口蜜腹剑君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柳细细心不在焉道:“当然是交出宝物保命要紧了。让觊觎宝物的人都去找得到宝物的人拼命,我该如何过日子还如何过日子。守着宝物死,不如留着小命活。”

    月衍祯失笑:“倘若得了宝物还要你命呢?”

    柳细细愤然道:“太过份了!听你们说,像是你们要夺人家宝物。四公子难道想夺了宝物还要灭口?”

    “不是夺,是借!”口蜜腹剑君纠正着。

    柳细细一看这架势,觉得闲事管得多了,便顺口打起哈哈:“你们聊就好。我也不是那个怀有宝物的人。”

    这餐饭异常丰盛,柳细细却吃得兴趣缺缺。好容易挨到几人吃完。月衍祯便要送柳细细回风记。快到风记时,柳细细再也忍不住了,便问:“那日和王侧妃可是让人给救走了?劫囚车的人胆子也忒大了些,敢在天子脚下劫人!”

    月衍祯轻摇折扇,笑而不语。柳细细被他笑得心里发毛。月衍祯闲闲地道:“若是没有劫走,和王只怕要斩的就是两人了!”

    柳细细顿时安心不少。上京街头还没有一点风声,证明他们是逃脱了。

    下车时,月衍祯道:“我以为柳姑娘会向我问你弟弟剪刀的事。”

    柳细细心结已解,畅快道:“剪刀是我弟,一家人的事怎能劳四公子开尊口?”

    月衍祯欲放下车帘,只觉迎面目光一瞥,寒气逼人。剪刀早已迎在门外,目如寒星,眉似刀裁,凉凉地看着他。一身天青色布衣让他穿着得比月衍祯的白绡衫袍更有气韵。

    月衍祯僵了片刻,终是轻叹一声放下车帘。

    柳细细风风火火地进了前院,也无心于生意直接关了铺门。剪刀道:“下午不接生意了?”

    “命都快没了,还做什么生意?”柳细细将剪刀拖到后院,指了指院外枝叶繁茂的大榕树,“上面还有人么?”

    “没了。”

    “那就好!”柳细细舒了一口气,“你实话对我说,你是不是古易将军的独子古嚣?”

    剪刀反问道:“月衍祯告诉你的?”

    “你以为我是傻子么?”柳细细白了他一眼,“你和他说的话我都听着呢!你是不是身藏什么宝贝儿?”

    剪刀漠然道:“你不该知道这些的。”

    “你怀疑我想夺你宝贝?”柳细细提高音量,又不自觉地扫了一眼院墙,压低声音道,“我听月衍祯说,他们像是在找什么宝贝。还怕有人和他们抢。又说夺了宝贝便要杀人灭口!”

    “就凭他?”剪刀嗤笑道。

    柳细细大惊:“你果真有他想要的东西?不得了了,你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说罢她便火烧火燎地往自己房里走。

    “你去哪里?”剪刀拉住了她。

    “我去给你拿些银子。你身无傍身之物,逃亡在外何以为生?”柳细细哀叹不已,“破财呢!又得破财了!给你一千两,省着点花也够你花一年的了。”

    剪刀哑然失笑:“要我还么?”

    柳细细正色道:“还!当然要还!我全记在帐上!”

    “姐姐。”剪刀低声唤道。

    “嗯。”

    “姐姐。”剪刀柔声道,“我哪儿也不去。”

    柳细细自觉慈爱地拂过剪刀耳际的发丝:“乖,听姐的话,走吧。留着命在,比什么都好!”

    剪刀别扭地偏过头道:“他把这些对你说,摆明了就是想把你拉入局好让我有所顾忌。我就更要守在你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