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打劫!打劫!!!
“青儿,姑姑,你们怎么在这里?”夏梦雪又惊又喜。她着实意外啊,青儿和静香姑姑怎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嘻嘻,小姐你猜”青儿笑嘻嘻地上前,歪着头亲密地抱住她的胳膊。
夏梦雪敲了下她的头,“还是那么皮,我才不猜,回头再跟你说。”
扭头对静香问道:“姑姑,你怎么出宫了,还会和青儿走在一起?”
“姑姑老了,早就到了外放出宫的年龄,原来没处可去,就干脆留在宫里混日子。现在雪儿都做了三品女官,我这不是投奔你来了吗?”静香淡淡地笑,好像说着一件极寻常的事情,“不知道这里还能不能收留老婆子?”
“欢迎,当然欢迎,我正求之不得。”夏梦雪感动得很,知道静香是在宽她的心,要知道静香虽然只是兰馨园的管事,可是她在皇宫里说话做事,比一些主子还管用,哪里用得着千里迢迢地随她到乌兹国去。
她亲热地上前挽住静香,就这样,左手挽着青儿,右手挽着静香,左右看看,一脸地兴奋,“太好了,你们先将就着和我挤一辆马车,这出行的马车比盛京城里的宽敞得多,坐四个人也还得过。对了,我带你们俩见一下吻姐,她是我在尚乐司的朋友,前一阵生病,多亏了她照顾,这次又不辞辛苦陪我去乌兹,是个很可靠的人,相信你们见了会喜欢。”
吻姐这会已经醒了,她发现马车里只有她一个人,有些心慌,简单地整理下衣衫就跳下马车。
刚刚跳下马车,就有人叫,“吻姐,吻姐,你醒了,快点过来,我们路上又多了两个伴儿。”
那是夏梦雪眼尖,老远看见她就兴奋地朝她叫起来。
吻姐移步上前,见过静香和青儿,静香朝她笑了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青儿可不管这么多,她一把抓住吻姐,亲热地说道:“吻姐是吧多谢你这段时间照顾小姐,我叫青儿,自小和小姐一起长大,以后……”
青儿抓住吻姐了就喋喋不休地说开了,吻姐安静地笑着应对。
夏梦雪和静香交换下眼神,这两个人一个机灵活泼,一个老实稳重,倒正好互补。
“雪儿,此去乌兹的人员有定数,虽然以你的品阶带几个家人随从合情合理,还是应该向长公主打声招呼才好。”静香提醒道。
“嗯,姑姑,我这就去。”夏梦雪点点头,“你们要是累了,先在马车上等我。”
龙婧儿表现得很安静,她的脸上无悲无喜,正站在自己的马车旁边眺望远处,见到夏梦雪过来,眼里才闪过一丝温和,“夏小姐来了,坐了半日车,本宫正要寻你说说话。”
“原本就该梦雪过来陪伴公主,只是不巧梦雪老家里来了两位家人,自从亡母过世后,她们孤苦无依的,想跟着我一起去乌兹,好图个照应。我这里正想向公主讨个恩旨呢”夏梦雪惦着静香和青儿的事,也懒得转弯抹角,直接了当地把自己的来意说明。
“此去乌兹,路远难行,难得有人肯陪伴在侧,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本宫刚刚还在想,夏小姐身边就一个丫头,万一有个什么事连个接手的人儿也没有,正打算指两个到你跟前侍候。既然如此,也省得本宫费神了,她们就还留你身边,月银什么的由公中出就是了。”龙婧儿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还为她们订了个名份,免得到时候惹人嫌话。
“多谢公主体谅”夏梦雪欢喜地行礼,这结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当然开心,她顺着长公主刚刚望的方向看去,那越来越远的,就是盛京城了,不光是离盛京城远了,离泰安也更远了。偷偷摸了摸贴身放的一个小香囊,那里装着娘亲坟上的一撮土。
“离家远了,这乌兹,本宫去也就算了,偏还难为了夏小姐。”龙婧儿轻声说。
这话让夏梦雪一愣,“公主……”一脸疑问地望着龙婧儿。
龙婧儿无奈地一笑,“本宫从小就被告知,得到多少就会失去多少,这皇家的女儿表面上锦衣玉食,身份尊贵,但同时也有着为龙华的国泰民安分忧解难的职责。龙华国富民强也就罢了,只要国弱,没有乌兹,也会有其它国家相欺,这是宿命”
夏梦雪无语,到底是公主,龙婧儿比她还看得明白。
正好有宫女过来禀报午膳准备好了,夏梦雪不想谈这个话题,推说那边有些事没安排好,顺势告辞。
随便走走,看到龙亦飞在不远处查看随行侍卫的防御,他身后是形影不离的秦钥,秦钥默不作声,俨然是龙亦飞的影子。
夏梦雪驻足旁观,虽然行了一上午,他不仅没有疲态,反倒精神出奇地好,事无巨细地查看、并随时指点……
秦钥注意到夏梦雪,轻拉了一下龙亦飞,朝夏梦雪那边指了指。
龙亦飞瞄了眼夏梦雪,朝身边的侍卫叮嘱几句,就走过来,“怎么?还有什么不妥当?”
夏梦雪笑着摇摇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什么?”龙亦飞不解。
“姑姑和青儿的事,谢谢了。”
“你开心就好,有几个贴心的人在你身边,我才好安心处理龙华的事儿,早日接你回去。”龙亦飞用低得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说完,他才放大声音,“午膳应该已经送你那边了,我们只有半个时辰歇息,夏小姐还是抓紧时间用膳歇息吧”
夏梦雪撇撇嘴,还装样子呢呵呵一笑,回自己马车那边去,因为中午休息时间不长,所以所有去乌兹的人员都在自己马车附近或者马车里用膳,步行的就更好说了,直接坐那儿就行了。
因陋就简,午膳基本以干粮为主,龙亦飞令人送过来一锅蔬菜汤,说是只有她和长公主有,她同静香、吻姐和青儿一人一小碗,就着干粮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没休息多大一会儿,队伍就继续出发了,马车里坐了四个人,就显得略略有些拥挤,不过,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四个人一路说笑,时间倒过得快多了。
这样的行程时间长了,自然就让人觉得乏味,十天过去了,不光是夏梦雪她们的马车里安静下来,其它马车里的人也都闭上了嘴,打瞌睡的打瞌睡,做着针线的做着针线,如果什么也不做,就会觉得焦躁,日子难挨。
这一路上还是极其顺利,到了一地,自然有当地的县府、地方官员接待,吃用倒也不算为难,偶尔有错过的或者无法赶到地头的,吃些干粮将就下也就过去了。
夏梦雪和青儿是坐不住的性格,这十来天,她们经常留下吻姐和静香在马车里,去寻侍卫要马骑,夏梦雪会骑马,那是因为她学过,她没想到青儿也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骑马,马术还不错,一直紧紧跟随在她左右。
夏梦雪好歹是个三品官儿,待人又活泼随和,嘴巴还甜,一口一个大哥叫得那些侍卫乐呵呵的,那些侍卫倒也乐意跟她打交道,时间久了,那些侍卫见到她来了,就主动腾出马来供她骑。
夏梦雪骑术并不精,但她很虚心好学,一边练一边向那些侍卫请教,十来日下来,她已经小有所成,虽然不能说达到精通的地步,但驾驭起马匹来基本上能得心应手了。
其实她学这些是有私心的,乌兹国是游牧民族,据说那里的人个个都会骑马,她也不想一去就让人小瞧。最让她刮目相看的是青儿,一路上她学什么做什么青儿也都跟着,嘴里从不叫苦,行动上丝毫不落下风,她为此还曾经大夸特夸青儿长大懂事了,青儿只是开心俏皮地笑笑,做做鬼脸,并不接话。
这样行了十来日,天也晴了十来日。
花无百样好,天无百日晴。第十一天起,天暗下来,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阳春三月的雨细细密密,下起来就没完没了,行走坐卧都让人觉得不方便,使行程也不得不减慢。
开始他们还经常歇下来等雨过去,后来看实在不能这样待下去,只好冒着雨前行。
忽忽七八日,这雨居然一直没停过,乌兹国的吉日订在四月初一,眼看着还有不少路程要赶,龙亦飞只好命令行进的队伍再次加快步伐。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三月二十四日,他们终于赶到龙华北境最后一个小镇——祈荣镇,穿过祈荣镇边上的祈荣山,就是龙华对乌兹的最后一道防线——铁马岭。
到达祈荣镇时是正午,天难得的露了露脸,强撑出一轮太阳,照得人眼花花的。
祈荣镇不大,只有三、五十户人家,据说大多是铁马岭守将的家属,属于自行聚集居住在一起,没有经过龙华官方认可,也没有委派官员。
因为是家属聚集居住在一起,所以孤儿寡母居多,她们对龙亦飞一行人的进入持冷眼旁观的态度。戒备心也重得很,基本属于不合作的状态,一问三不知,也不同意借房子。
夏梦雪闷了好些天,见天难得开了脸,迫不及待地从马车里跑出来,前前后后地关心着是否应该在这镇上住一晚。
因为祈荣山不小,如果不住一晚的话,只怕得在山里过夜,到时安全性就没有保障,所以住下来是最好的选择。可是,龙婧儿毕竟是公主,如果是荒郊野外也就罢了,明明镇上有住房,还让她露宿就说不过去了。
这些天下雨,夏梦雪一直关在马车里打瞌睡,精神出奇地好,见侍卫出面大多都碰了壁,就自告奋勇地接下了与镇民交涉的任务。
镇上人见她一女子,长得甜嘴也甜,看起来天真可爱,在她的死缠烂打下,终于松口匀出几间房供他们歇息一晚。
做成了这么一大件事,她得意地朝龙亦飞扬扬头,欢天喜地地招呼着长公主等人入住,丝毫没有注意到祈荣镇的家属群里,有一双满是怨毒的眼睛一直在偷偷地盯着她。
因为有半日的休整,夏梦雪就干脆在镇子里闲逛,好在祈荣镇已近乌兹,民风更为散漫,倒不是那么注重礼教。她在这里看看镇民,那里逗逗这些人的孩子,倒也没有惹来太多非议。
龙亦飞本来想劝她休息,看她兴致那么高,到口的话又忍回去,只好命人一直远远地缀着,随时关注着她的安全。
祈荣镇的夜晚很静,镇民都早早入睡,才刚过戌时,就已经连灯火也见不到了。
夏梦雪忙碌了一下午,也很累了,洗漱完倒头就睡着了,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大早,雨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夏梦雪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人前,她回头恋恋不舍地望了眼祈荣镇,心里默默地告别这龙华最后一个城镇,深深地看了眼打马行在前面的龙亦飞,甩甩头把心事抛开,绽放出大大的笑脸给人。
祈荣山比想像的要难行,因为连续下了很多天的雨,山里的泥土都给泡软了,经常有马车车轮陷在了淤泥里,要耗费好长时间才能推过去。
前些日子下雨,但一直行的是碎石铺过的官道,虽然地上也泥泞,好歹还不至于把车轮陷下去。
夏梦雪在马车里坐了会儿,再也无法忍受这种龟速,干脆也跳下马车,借了件雨具,不顾泥地里的脏水,也和那些宫女太监侍卫一起行走,免得增加马车的重量。有她带头,其它马车上的人也纷纷下来,马车一下子轻了不少,陷进泥里的次数就少多了。
还好,老天没有再为难他们,走了一个时辰,雨终于停了,虽然没有完全放晴,看天色,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雨了。
就在她们都大松一口气的同时,前面的队伍却停了,一打听,原来是前面道路上有一个坎,因为下过雨,坎里还有积水在流,人走过去没问题,可是马车却不容易过去。
龙亦飞正着人想办法把坎给填平,以使马车能顺利通过,却突然听见一阵锣响,冲出来好些个持刀持枪的汉子,把他们围在中间,嘴里叫着“打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