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流云澈中毒了?!
而且是自小便被埋下的慢性毒药,逐年侵蚀他健康的体魄,纵然十岁以后开始秘密习武,但终究抵抗不了毒素的蔓延,就在他诈死之前,他吐出的那口血并非伪装而是真实。
因着那慢性毒药的关系,他的身形偏瘦,看起来虚弱不堪,体温更是冷寒如冰,是以,他常年畏寒,纵然是在七八月的酷暑间,他依旧是孑然一身薄凉之气。
听着耳畔男音的解释,盈脉语恼怒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怀里,昏过去的尚流云澈,面色惨白,下巴上残留的血迹醒目异常。盈脉语很自然地抬起衣袖替他拭去下巴上的血迹,她并不知,她此刻的举动就好似自己当年替孪生弟弟们擦拭滴落在嘴角边的食物残渣一般,眸中柔情似水,盈满宠溺的爱护之意。
隐匿在暗中的侍卫苍,眸光长时间逡巡在盈脉语的身上。
或许一直在暗里行动的缘故,他看过太多矫揉造作的虚伪的爱情、亲情和友情,甚至他有时候会怀疑,是否那样的感情才是正常的表现。
可是现下,他完全不觉得盈脉语所流露出来的怜爱之情是虚假的,因着这份认知,他动了动唇,并未发出声,然,盈脉语的耳畔却响起他的声音——
“……主子打算到南光国寻找江湖传言中的神医鬼幕……”
盈脉语原本凝在尚流云澈苍白脸孔上的视线忽而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四下里扫视了一眼。
现下居然想要去寻找江湖传言中的神医,尚流云澈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吗?
盈脉语蹙眉,既像是说给暗中的苍听,又像是在低声自语:“既是江湖传言,必是神话一样的人物,是果真存在这样一号人物,还是根本就只是被江湖之人给夸大了?寻找这样一个有极大可能是个虚幻人物的神医,真的可以吗?就没有其他法子可行吗?”
暗中的苍眯起双眸,传声给盈脉语——
“有打听到他现下在鬼幕谷,一个月之内必须找到他!”
一个月?意思是尚流云澈最多只能撑一个月吗?
盈脉语望着尚流云澈,面色平静,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暗中,本是盯着盈脉语看的苍突然别开眼神,因为盈脉语此时正在脱下身上沾染着血迹的外衫,内里竟只着了月白抹胸。
“呼——”
盈脉语吹灭灯,小心地扯过被褥盖在她和尚流云澈的身上,并尽量让自己的背贴着他的身体。
尚流云澈那冰寒的身体让盈脉语的牙齿打颤,但她并未撤离开背,而是裹紧被褥忍耐着。不多久,盈脉语便感觉原本昏迷过去的尚流云澈再次像只无尾熊一般,整个人从背后抱住她的身体。
盈脉语一夜未眠,浑身冻得发颤,而尚流云澈却是睡得极好,在睡梦中,他因得到一个软软热热的暖源而露出满足的笑容,遗憾的是,他的笑容盈脉语并未看到。
翌日晨曦,一夜都因寒冷而无法安睡的盈脉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当她发出浅匀的呼吸时,抱着她的尚流云澈忽然睁开了眼,昨夜充血的瞳眸现下已然恢复了澄澈,半掩的浓密眼睫下,隐藏着几许复杂暗色。
他慢慢撤开自己扒在盈脉语身上的身体,背对着她侧卧,耳后根微微发红。
盈脉语醒来时,尚流云澈已经不在榻上,当她想起身穿衣时,发现枕边放着一件淡紫色的女子裙衫,崭新的,还带着淡淡的馨香。
这是……尚流云澈为她准备的?为答谢她昨日充当他的暖炉抱枕吗?
盈脉语忍不住轻笑,继而穿上那件裙衫,拉开木门走了出去。
“啊,语姐,你醒了?快来吃早点,皇……呃,公子在木屋后练剑,说是等你醒了便出发去南光国!”
一开门,楚茜莲便蹦跳着迎上来,说话间,脸上还漾着点点羞涩的红晕。
“小姐,您醒了,快来用早点,皇……公子说等您醒了就要出发了!”晓墨从木屋旁的简陋灶房内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馒头和一小碟切开的咸蛋走过来,说话时,眼神亦是闪闪烁烁的,面上也是带着两抹娇羞红晕。
盈脉语不禁挑眉,这两个丫头一准在想象着什么不纯洁的事情,连说话的打结点都相同,真让人无语。
“是吗?”盈脉语一边在木屋前的水井边简单漱洗,一边漫不经心地答话。
这时,尚流云澈从屋后走出来,身后跟着一身黑衣的苍。
“……可以出发了吗?”尚流云澈并未看向盈脉语,但显然是向盈脉语发问的。
“可以。”
盈脉语淡淡应声,随即便用发带将头发高高束成马尾垂在身后,这种发型是最方便的,男女皆适应,无需晓墨帮忙,她自己便可以束好。
梳着马尾的盈脉语,柔弱中多了几分英气,再加之早已卸去了一脸的浓妆,整个人显得很有朝气,当然,在周围一帮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的身边,还是能够看出她的大龄和成熟之态的。
“诶?可是,小姐,这早点,”晓墨端着早点焦急道,“您还没吃呢!”
闻言,尚流云澈看了盈脉语一眼,正欲开口让她先停下吃完早点再离开时,却见盈脉语随手抓起一只馒头,一块咸蛋。
“带着,边走边吃!”说着,咬下一大口馒头。
音落,众人愕然,昔日中宇国高贵典雅的一国之母皇后居然如此得……不拘小节?晓墨尤其震惊,暗道,小姐果然是变了,要是以往,她宁可饿着肚子不吃,也断然不会当众做出如此不雅的举动的!
于是,在苍的带领下,一行五人离开小木屋向树林的另一头走去。
途中,盈脉语果真是边走边吃,而晓墨和楚茜莲因耐不住饿,也便学着她边走边吃起来。
“你们怎么不吃?”盈脉语吃下一只馒头,喝了口皮囊中储存的清水,冲着尚流云澈和苍发问。
“不饿。”这是尚流云澈的回答,而苍则是无声地走在前面,就好似他是他们世界之外的人。
“不饿?你是吃不惯这些民间的粗食吧!”盈脉语凉凉地说道,“有些人就是这样,娇生惯养,挑食挑得骨瘦如柴,风一吹便会簌簌发抖,飘然倒地,留下一个‘弱柳扶风,卧榻美人’的芳名……”
尚流云澈的身形一僵,“嚯”地偏脸瞪了盈脉语一眼,澄澈的眸光中带着一丝恼怒。他承认自己是吃不下那些馒头,但他只是没胃口而已,并非在挑食,这女人真是……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盈脉语笑意盈盈地对上他恼怒的目光。
“……哼!”不屑轻哼,转身继续走,不再搭理她。
盈脉语无聊地吹了声口哨,而她这一声口哨倒是惊得晓墨和楚茜莲忘记了啃咬馒头,均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盈脉语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和在宫中时大相径庭,也难怪会吓到那两个丫头。不过她并不打算继续维持自己在宫中的优雅模样,毕竟她原本就不是当初那个盈脉语,既已出宫获得自由(姑且算是自由了),她就要恢复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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