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是探春看着举行的,路德维西亲王以及几个重臣也都在场,路德维西亲王是被扶着到场的。本来以探春的意思,路德维西亲王就不要来了,最近这大半月的忙乱,他本来就是身体不好,伊丽莎白一世的去世对他打击很大。
不管夫妻感情如何,像伊丽莎白一世这样强势的存在,早就把路德维西亲早就控制住了。就好比火车的头,头都没有了,火车又该往何处运行。
木柴架好,所有的告别仪式进行完,探春亲自过去点的火。火光烧起来,映的王宫花园半边红了起来。强势了一辈子又如何,最后也就是这么一把火,一个骨灰盒。生命的终结最终是沉寂,大火熊熊烧着,众人只是一片沉寂。
火势慢慢灭了下来,早有侍从过来收拾骨灰,小心装好,最后把骨灰盒拿到路德维西亲王跟前。路德维西一直在无声的哭泣着,被两个侍卫扶着,现在看到骨灰盒,直接仰头倒了过去。
两个侍从连忙扶住,探春也连忙走过来,伊丽莎白一世刚去世,路德维西亲王不会也跟着走吧。探春心里担忧起来,按道理说,在王储不在,女王去世的情况,王夫该是第一执行着。现在探春也不指望他做什么,但他可要好好活着,他要是再去了,只会让大臣们更慌乱。
探春让侍从把骨灰盒收好先放到伊丽莎白一世的卧室里,连带着要陪葬的东西都一半让女官们收拾好。探春却是跟着侍从们一起去了路德维西亲王屋里,医生己经过来了,先是一番诊断之后,回报探春,路德维西亲王并没有大碍,一时间伤心过度,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探春听得放下心来,从路德维西亲王卧室出来,时钟己经指向12,新的一天又开始。侍书不由的小声道:“公主,您还是去休息一下吧。”这几天探春都没有睡好过。
探春摇摇头,道:“传克里夫。”
侍书虽然担心探春身体,但这时候也不敢问,连忙去了。
探春回到自己卧室厅里,闭目养神的坐着,侍书让她去休息,她也很想去休息,只是真的没办法休息。火化的时候克里夫就在场,这时候来的就快,克里夫进门行礼。
探春没有迂回,直接问:“殿下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对大臣们是说米歇尔就快回来了,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只是她可以心里没底,众执政大臣们不能心里慌乱,一旦压不住场子,乱了起来,等到米歇尔回来了,弄不好啥事都出来了。
克里夫心里比探春更慌张,小声道:“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复过来,不过按时间算,大概一个月后殿下能到京都。”对其他人,他从来都是说殿下马上就回来了,唯独探春是一定要说实话。
探春不由的闭上眼,深深叹口气,心却不由的提了起来。没有消息传来也许中间还会有什么变故也不一定。当然现在的消息系统跟现在是没办法比,没消息是正常。只是一个月……这一个月她能撑住吗?
“殿下?”克里夫不由看向探春。
探春睁开眼,打起来精神道:“现在所有的关键都在牛痘的推广上,我希望大人您,尽一切力量去帮助克伦威尔推广天花。”只要天花不大规模的暴发,稳住国内局势,探春还有点把握,只是动乱要是开始了,探春真觉得自己回天无力。
“是。”克里夫说着,他现在明白,一切的关键就在这里。
克里夫退下,探春只觉得心乱如麻,伊丽莎白一世病在床上的时候探春也希望她就这么过去了。但当等她真这么去世了,那一把火烧掉的不止是厌烦自己的婆婆,更是掌管茜香国三十几年的强势女王,这样的人去世,众多大臣心里的一根柱子倒了。而茜香国的另一根支柱米歇尔却是没回来,别说别人乱,自己都有点心乱。
“公主,去休息一下吧。”侍书不由再次说着。
探春点头起身,是得去好好休息,自己要是精神不济,情况只会更糟糕。侍书侍侯着她睡下,吹了蜡烛,探春也沉沉睡去。
脑子里乱成一团,探春睡也睡了,只是醒的也早。天刚蒙蒙亮,探春就睁开眼,身体还是疲惫的,脑子却是清醒了。摇玲叫人,侍书带着女官过来,侍侯着探春穿衣梳洗,侍书不由的又道:“公主,现在时间还有点早。”探春可以再睡会的。
探春却是摇摇头,只是让人把窗帘拉开,天还是有点黑,但太阳却是隐隐可见,探春慢慢走向窗前。新的一天开始了,太阳缓缓升起,细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一把火,烧掉的伊丽莎白时代,即将迎来的则是米歇尔的新时代。
早餐完毕,梅卡尔夫人就进来回禀:“陛下,克伦威尔男爵求见。”
“见。”探春说着,她一直在等着克伦威尔。
探春起身去了外厅,没一会女官引着克伦威尔进来,克伦威尔单膝跪下,行吻手礼,随即起身。探春笑着道:“坐吧,克伦威尔先生,这里没有外人。”
“谢殿下。”克伦威尔说着,在旁边沙发上坐了下来。又道:“本来昨天就想进宫来晋见殿下,只是昨天宫中有大事,没能进来。”
“女王陛下去世了,昨天晚上己经在王宫火化。”探春叹气说着,估计女王去世的消息还没有完全散发出去。不过这种事情瞒住也是不可能的,探春对此也没有很管制,并没有诏告天下让平民百姓都知道,但王公大臣们却都发正式文书。
克伦威尔明显己经得到消息了,这时候只是道:“殿下,节衣缩食……”
探春轻轻叹口气,看向克伦威尔又道:“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稳住天花的蔓延,我正想问先生您,牛痘的推广如何了?”
“请殿下放心,只要您相信自己,我肯定会不让您失望。”克伦威尔说着。
探春微笑,她明白克伦威尔的意思,重点是牛痘到底能不能预防天花,要是这个方子没用,再推广也没用。便道:“那就好,外面的事情全靠您张罗了。”
“为您尽忠。”克伦威尔说着,虽然克伦威尔自己对于牛痘也很疑惑,但探春这个态度,很能给人信心。
重要的是,天花明明己经开始了,伊丽莎白一世己经得了,按照常理,王宫该是先暴发的,结果到现在都没什么事。而且但凡接种过牛痘的,确实没得天花,现在出现的几例,都是没有接种过的。也因为这个原因,在推广上确实轻松多了。
探春又问了两句,却不是牛痘的事情,而是其他王子的情况。因为避痘的关系,其他王子并不在王都,路德维西亲王又是那样的情况,她才能控制局势。要是再有强势王子回来,再有异心跟国会大臣联和,米歇尔不回来,她就麻烦了。
这种话她连克里夫都没说过,因为米歇尔跟自己的兄弟姐妹关系都很好,站在米歇尔那个角度上,他可能不会想着。克里夫是他的死忠派,也可能不会想这些。现在自己想到了跟克里夫说,结果不一定美好。
“这个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克伦威尔说着,又道:“米歇尔殿下很早以前就被立为储君,根基深厚,其他王子们早就是沉服之心,再加上先王的性格,并不容许王子们干涉朝政。”
就是说伊丽莎白一世这个人,她对于米歇尔的王储地位是非常认可,她也许常跟米歇尔政见不和,但从来没有想过再从其他儿子里头挑一个立为王储。她没这个想法,很理所当然的也就不会让其他儿子影响到政治。
探春松了口气,道:“那实在太好了。”
又说几句,克伦威尔看探春精神不济,便起告辞。探春也站起身来,克伦威尔却是单膝跪下,道:“陛下,就算为了帝国您也应该保重才对。”
探春稍稍怔了一下,陛下……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没有想像中的激动,只觉得异常沉重。而且还是克伦威尔称第一个称呼她的。脸上不由的浮出笑容来,道:“还需要您的辅佐……”
“为您尽忠。”克伦威尔再次说着。
探春只是一脸笑,却不由的细想这话,为您尽忠……是单单为自己忠尽吗,或者是米歇尔,或者是为了茜香国。随即探春把这个想法抛出脑后,现在不应该去想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