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龙站在院子里独自徘徊,这里的空气真是好,纯净得好象能够将自己的肺洗个澡。家人来报:
“李先生,该给小公子上课了!”
李龙笑了,他想起了他的职责,这个小家伙不懒嘛!这时候就开始学习!
走进一个大书房,小家伙趴在桌子上,正等待着他,家人已将门关好,李龙走近,看着他:
“你叫什么?”
小家伙响亮地说:
“回先生的话,我叫南方!”
李龙点头:
“好名字,凤南方!现在你告诉我,你想学什么?”
南方低头:
“我想学武,但……但爹爹不答应!”
李龙奇怪地说:
“为什么?”
南方说:
“他说哥哥学武,我学文!可我就是想学武!”
李龙问他:
“你为什么想学武?”
南方抬头:
“我想做大侠!”
李龙盯着他:
“为什么要做大侠?”
南方骄傲地说:
“为民除害!爹爹常这样说!”
李龙微笑:
“小小年纪就有为民除害之心,难得,但为民除害也不一定非得学武!不会武功的人一样地可以为百姓做事,而且,如果你学好了各方面的知识,将来学武也容易得多!”
南方睁大眼晴:
“先生,你同意我学武了?”
李龙抓头:
“这一点我答应不算!不过,你喜欢学武,我可以向你爹爹说说,但你必须答应我。好好地学好文!”
南方喜笑颜开:
“好!”突然凑到李龙耳边说:
“先生,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李龙微笑:
“什么?”
南方说:
“我就是想学武,但以前的先生就是不答应,所以我就不学,他们教什么,我忘记什么,气跑了好几个先生!”
李龙笑了:
“小鬼头,倒有些办法!现在是不是想将我也气跑?”
小家伙摇头:
“我喜欢先生。保证听话!”
李龙微笑:
“好,现在第一堂课,出去玩!”
南方楞住:
“先生,我保证不贪玩!”
李龙摇头:
“玩也是学!来,今天我带你到花园走一遍,你注意看身边发生的任何事和任何人,还有那些小草、小花和天上的白云,回来后,你得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越详细越好!”
南方笑嘻嘻地跑在前面,还拉着李龙的手,一边走一边四处看,一边还在评论:
“先生,你看这棵树,象不象一个老头?”
李龙微笑:
“象!还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
“它为什么长成这样?”
李龙说:
“因为它的根部吸收水分和养分并不平均,吸收多地地方树长得快。吸收慢的地方长得慢,再加上树本身的重量压下来,就弯了!”这个问题已经有些深度了。李龙也并不太懂,但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南方当然更不懂:
“树也象人一样要吃饭、喝水吗?”
李龙点头:
“当然,树也是一条生命,水分和养分就是它的粮食。如果没有这些,树就会死!”
南方点头:
“先生,我明白了.树也一条命。和人一样,但人是一样的吗?”
李龙点头:
“每个人都一样是父母所生,一样地在这个世界上生话,没有什么区别!”
南方不解地说:
“可是为什么家人们都要来服侍我,而我不用服侍他们,他们见到爹爹都要行礼,而爹爹也从来没有还礼?”
李龙缓缓地说:
“人在这个世上生存,本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做的事情不同而已,有些事情这时候你还不可能懂,但你以后会明白,你只要记住,善待身边的人就行!”
几天下来,在这种边玩边学的气氛中,南方古文知识没长进多少,百科知识倒是突飞猛进,他知道了树是靠什么生长地、鸟儿为什么会飞、蚂蚁搬家是因为什么原因、天上的云彩是什么、水为什么烧开之后就会冒气,这个小家伙兴趣来了之后,形形色色的问题接踵而至,他也不光是问李龙,还问山庄的其他人,包括庄主,更不放过那两个可怜的老先生,开始他问的问题众人还能回答一些,但三天后,他的问题就无人能知,庄主固然是一问三不知,两个老先生更是一看见小公子就腿发软,幸好这些问题在李龙那里都能找到答案,山庄众人在惊讶的同时,也不禁产生了一个深深的疑问,此人到底是何来历,为什么无论多么古怪地问题到了他手中就一切都迎刃而解?也有一个隐隐的担心,小公子一天到晚都是一些杂学,会不会将他以前本不厚实的底子全掉光?
但考虑到他只有十岁,以前所教的也全无兴趣,这时好不容易有了学习的兴趣,倒也没有人提出异议,打消他的学习热情。
这个小家伙实在聪明,将近一个月时间,李龙的现代自然科学拙知识基本上都教给他了,虽然只是一个大纲,但单以知识面而论,他已经是这个世界不多见的多面手了。数学方面,他也基本上达到了小学三年级地水平,这还得力于那个任老先生打下的基础,至于诗词,李龙并不檀长。只好教他一些文字表达方面的技巧,让他一天写一篇日记,将当天发生地事情写下来,一个月下来,他的日记也写得象模象样,用毛笔将百余宇写下来,还加上一些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标点符号,洋洋洒洒。满满几张纸,每天将这些纸送到庄主面前,叫是让庄主又喜又愁。喜地是这小家伙将故事说得越来越清楚明白,字也见长,愁地是,这种写天书的格式和以前熟悉的书写方式完全不同,中间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也别说,这种符号一加。文章就变得极好懂,看起来也更轻松。
又是一个月过去,巫教居然没有半点动静,倒是江湖上传来消息说,龙宇空又血洗了益州刘家、中州郑家,同样地满门尽灭,这两家也都是惊天剑的旧部,据说惊天剑孙大侠已经发出惊天今。全力捉拿龙宇空。
而路如风也在江湖上闯出了借大的名声,成为西南第一剑客,他地一手剑法如惊雷、似闪电。与路家剑法完全不同,众人皆怀疑他新得了一种神奇的剑谱,天天都有人来翠湖山庄打探消息,但翠湖山庄不知为何也突然实力大增。路家父女都是武功大进,连家丁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任何人都不容轻入,这更增加了江湖上的传言。路家成了一个新的神秘山庄,其实力已隐隐凌驾于凤鸣山庄和扬柳山庄之上,凤鸣山庄四大名庄的地位岌岌可危!
山庄这些时候天天都有江湖人物上门,个个行色匆匆,脸有忧色,这一切都似乎预示着一场大的风雨即将到来,李龙心头微微不耐,这个巫教难道真的不来了?难道自己估计错了?不,他们没有理由不来,金凤山庄是天下第二庄,庄中高手如云,他们必然是谋定而后动,巫教百年来行事向来如此,没才把握决不轻动,一动就竞全功!也得有点耐心!
李龙缓步而出,他住的房间外面是一个小院,小院里正有人练剑,人若游龙,列如飞凤,却是凤南飞!墙角还有一个老者在看,这剑法好看,也许比翠湖山庄地流云列法更好看,不但好看,威力也强得多,但依然脱不了舞剑的路子,舞到急处,凤南飞整个身子有一小半的时间在空中飞,这也许就是飞凤剑法的精髓吧?
他一出来,凤南飞就发现了他,但他依然将剑舞了个完才从空中轻轻飘落,落在他面前皱眉:
“李先生不觉得看别人练剑不太礼貌吗?”
李龙微微一笑:
“对不起了,少庄主,本人对武功一窍不通,也不知道这些规矩,这就告辞!”
凤南飞不再理他,回走向墙角说:
“三叔,你说路如风的列法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提到路如风,李龙稍稍停下脚步。
老者点头:
“江湖传言,他的剑法实已到了一种极高的境界,除了孙大侠,当世没有哪一位用剑高手能够打败他!上个月司马三春都败在他地剑下!”
凤南飞微微吃惊:
“就是那个号称三剑追魂的司马三剑?”
老者说:
“对,就是他,他将名字从三春改成三剑,但他却躲不过路如风的三剑!”
凤南飞摇头:
“江湖传言,多有失实,路如风原是我手下败将,就算剑法进步再快,也决不可能三剑打败司马三剑!”
老者点头:
“这一点有可能,但他剑法进步却是明显地,我说你也得加紧练功,要是真的落在他后面,可就脸上无光了!”
凤南飞冷哼一声:
“小小的翠湖山庄凭什么和金凤山庄比,路如风,我一定要打败你!我要证明金凤山庄不管在哪一方面都比翠湖山庄强十倍、百倍!”
李龙暗暗摇头,凭你这种骄傲的性格,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超越路如风!路如风地剑法他知道,如果在几个月前,凤南飞这话绝对不是吹牛,路如风的确不是他的敌手,但在那晚他一剑刺穿魏秋雨的咽喉时起,凤南飞就已经不是他地对手。而且经过几个月的江湖磨砺,他地剑法想必更犀利,对速度与力度的理解和把握想必更深,他更是拍马都追不上,凤南飞如果虚心向他求教,他说不定也可以指点他一下,毕竟金凤山庄的人还是极正派的,但他在他面前那种骨子里的优越感让他颇有些不舒服。也就懒得和他多说话。
相反,那个十岁的凤南方对他的胃口得多,这个小家伙现在对他也有一种极度的依赖,一会儿没看见就到处找,现在正站在他身边,拉着他地手说:
“先生,我们到后面去,哥哥不喜欢别人看他练剑,我上次看了一回。他都生气李龙点头:
“好,我们不看!今天我们做什么?”大多数时候,他都用这种方式与他沟通,选择他喜欢的事情去因材施教,主动权在小家伙手中,他快活得象天天象过年!也难怪他喜欢这样的先生。
凤南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说:
“我们去看鱼,好不好?后院里有一个小池子,池子里有好多的鱼!”
李龙点头:
“好啊!”
凤南方拉起他的手:
“先生。我看完鱼后就写日记!”
真是一个乖学生!
走进后院,后院不太大,但极雅致。几十株矮小的常绿树形成一个走廊,走廊边有一个小池子,池子边也有盆景,突然。李龙楞住,他看到了一个他不愿意看到的人,凤舞!她正坐在池子边,也在看鱼。她们姐弟俩倒有相同的爱好。李龙停下说:
“南方,我们还是等会儿再看吧!”
南方不解:
“为什么?”
李龙回头:
“免得打扰你姐姐!”
南方咯咯一笑:
“这有什么?我总是打扰姐姐!姐姐,我来了!”
凤舞抬头,突然看到李龙,不由得微微一顿,李龙微微一鞠躬:
“小姐好!”
凤舞淡淡地说:
“李先生,你又带着我弟弟到处玩!”
李龙微徽一笑:
“你认为这是玩吗?”
凤舞一愣:
“你带着他看花、看草还说些古怪的故事,难道不是玩?你自己是什么样地人我也管不着,但我弟弟还小,你可不能带坏了他!”
凤南方连忙说:
“姐姐,你可不能怪先生,先生教了我好多东西!”
凤舞疼爱地说:
“弟弟,你还不懂,这些东西没用的!”
李龙盯着她:
“不知凤舞小姐认为什么样的东西才有用?”
他已经前进了几步,站在池边,本来他不愿意和她多说话的,但这里看到她用轻蔑语气来批评他,又不由得和她论几句。
凤舞微微一愣,他居然直呼其名,但也没必要与他多计较:
“你应该教他一些诗文和算术,这两样你不能说不会吧!可你尽是教一些杂学!”
金凤山庄看中的是他的诗文和算术,才让他当这个先生,可他除了算术还教了一些之外,诗文半点不教,乱七八糟的杂学倒是灌了一肚子,这些话别人不说,凤舞觉得自已应该说出来。
李龙淡淡地说:
“杂学才什么不好?我教给他的其实是最常用地知识,相比较而言,我倒认为诗文这些东西尽可放弃!”
凤舞盯着他:
“不会吟诗作对,不会写文章的人算得上‘学文’?”
李龙说:
“我不反对吟诗、写文章,但一个十岁的孩子你叫他写什么样地文章?还吟诗?文章和诗都得在积累了一定的知识之后才能做到,目前他是积累知识的时间,你不觉得他的日记在一天天长进?按这个进度,要不了几年,他地文章就是最好的文章!”
凤舞轻轻一笑:
“你说他那象说话一样的练字贴就是文章?”
李龙实在有对牛弹琴的感觉:
“我觉得向你解释问题比对南方解释问题还费劲!你认为什么样地文章是好文章?
贴近生活、贴近真实就不好?你非得要无病呻吟才快活?”
凤舞脸色涨得通红,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说过话。
李龙摇头:
“算了,我也不和你辩,我话说过头了,你别计较!”掉头对南方说:
“南方。你来看,这鱼儿游动是什么姿势?你想想,为什么是这样?”
凤舞好不容易才将怒火压住,刚想另找一个话题教训一下他,但突然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也在看着鱼儿地游动,也在想着他的问题。
南方看了好久说:
“先生告诉过我,水是有阻力的。鱼儿尾巴这么动,两边的尾巴这么摆,是不是为了让阻力小一些。”
李龙笑了:
“我纠正你两点,鱼儿两边的不叫尾巴,叫绪!是保持身体平衡的,至于尾巴就象是一把桨,椎开水沫,水流将这股力量反推出去,鱼儿就有了前进的动力!”
南方点头说:
“我明白了!这力越大。反推回来的力也越大!鱼儿就游得越快,对吗?”
李龙微笑:
“南方真聪明,我弄懂这个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时比你大得多!”
凤舞在一边象听天书,她是半句不懂,但又好象隐约明白了一点什么,这经常看到地鱼儿在这两个人眼中居然有这么多学问,看着水里欢快游动的鱼儿,她好象也在入迷。
南方突然说:
“这鱼儿是怎么生出来的?姐姐说是石头缝里出来的。对吗?”
李龙看着凤舞,凤舞脸有红色,她根本不知道。当时弟弟张口就问,她随口就答,实在只是一种应付,没想到他居然在先生面前重新提起。
李龙微微一笑:
“鱼有很多种。出生的方式也不尽相同,比如说有一种鱼,生出来就是鱼的形状,只是小点。叫‘胎生’,另一种方式叫‘卵生’,是公鱼和母鱼各自排出……
凤舞突然大叫一声:
“停!”
李龙惊讶地抬头:
“怎么了?”
凤舞涨红了脸:
“你……你下流!”
李龙摇头:
“这是最正常的生理知识,被小姐斥为下流,算了,这个问题等你长大了再说,我们说别的!”
凤舞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南方的问题又来了:
“那人呢?也象鱼这样吗?”
李龙叹了口气:
“这个问题你别问我,你问你姐姐去,她要是说是石头缝里蹦出来地,也由她!”
凤舞瞪着他,良久突然卟哧一笑:
“你别教坏孩子!”这声音还挺轻柔。
李龙看着天边:
“知识的更新需要时间,有的东西这时候不被人接受,但时间长了人们自然就会发现其中的奥秘,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东西不被人所知,只因为这里的历史太短暂!”
凤舞说:
“这世界上有哪些事情不被人所知?绝没有能够瞒住所有人的秘密!”
江湖儿女啊,动不动扯到江湖秘密上!李龙慢慢地说:
“那我问你:这天外有什么?你知道吗?”
凤舞不由得抬头说:
“天上有天堂,还有神仙啊!”
李龙说:
“你见到神仙了?你上过天堂了?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有?”
凤舞楞住:
“老人家说的!”
李龙微笑:
“老人家难道见到了?谁都没见过地东西你也这样深信不疑?我可以告诉你,这世上绝对没有神仙,更没有天堂!”
凤舞不信:
“那为什么人人都说有?”
李龙沉吟:
“恐怕是人家现实生话中芥些愿望无法满足,所以就编造一个万能的神来满足自己吧?只是没想到到后来愚弄了全部的世人!”
凤舞半信半疑:
“那太阳、月亮和星星又是怎么回事?老人们说太阳和月亮是盘古地两只眼睛,但星星又是什么?”
李龙微微好笑:
“有这么大的眼睛吗?太阳、月亮都是星星,只是离我们所在的这个星球要近一些,所以才更亮,也显得更大……算了,这个问题对于你而言太深奥.你不会明白的!”
凤舞盯着他:
“那你为什么会明白?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懂得这么多古怪地东西?”
这一次轮到李龙无言以对了,因为他的出身问题更是无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