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顾左右而言它:
“南方这孩子到哪去了?”
凤舞突然粉脸通红,她和他不知什么时候进挨越近,也许是在仰着头看天的时候,而南方一定是看到他们这种情况有意跑了,李龙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不由得感慨,这孩子早熟啊!
他们刚刚一分开,南方的小脑袋瓜子就从树后冒出来,突然嘻嘻一笑:
“先生,你要是我哥哥就好了!”
一句话出口,凤舞脸红如血,李龙也颇感趟枪,但小家伙立马补上一句:
“哥哥一次都不陪我,练剑都不要我看,先生天天陪我玩,比哥哥好!”
李龙脸终于红了,羞愧啊!他以为小家伙有了什么太成熟的想法,却原来只是自己丧失了童贞,以成人之心度孩子之腹,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着一大一小两人的背影,凤舞的脸在夕阳下微微泛红,他怎么懂得这么多?写一手好诗,但偏偏不爱诗,算术精妙无比,没有武功,但胆子不小,对她这个山庄大小姐也好象根本没放在眼里,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性格也和这里的人完全不一样,他是谁?凭他的知识,他绝对不应该是一个穷困潦倒之人,而且凭他的衣着和神态也没有半点穷困潦倒的落魄,他为什么要到山庄来,难道真的是为她而来?但为什么都两个月了,他却从来没有找过她?偶尔碰上了,倒好来不甘心、不情愿,这个人全身都是谜。
直到睡在床上,她还在想着他说的一句句的话,每句话好象都好深奥,但又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想得多了。碾转反侧。
龙宇空已在中州,他更是碾转反侧,江湖追杀无止无休,不断他一直追查的那双黑手没有出现,事情没有半点转机,反而愈演愈烈,在他逃亡的路途中还一直有新的罪加到他的头上,而且奇怪地是。这些凶手案发生的地方总是恰好是他到过的地方,他刚到益州,刘家就灭;在中州住了一晚,郑家出事,这些真正的凶手好象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但又偏偏不动他,倒是将他一次次地逼向凶手这个称呼。
难道这些人就在他身边?但自己行程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纯粹是一种临时决定,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淮确?除非他们在各州各地都有耳目。随时监视他的动向而要做到这一点,天下间才谁能?就连巫教这个神秘的组织都不能!
要不就是有一个武功远远超过他的人始终跟着他,让他一无所觉,但如果真有这样地人,为什么不直接对他下手,还费尽如此心力去栽赃?他越来越觉得这中间有一个大阴谋,这对手的势力大得异乎寻常,如果真的要取他的性命只怕也并不为难。但他们就是不正面出击,这让龙宇空在深感无奈的同时,也多了几分寒心。睡在客栈的床上,他碾转反侧,四面黑漆漆的墙壁中都好象有无数的黑手在向他伸来。
客栈屋顶传来几声极轻微的“枉枉”声,有夜行人!龙宇空一下子警觉起来。在床上坐起,几个月来追杀给他带来地最大的一个收获就是他的警惕性大增,窗外也有人,人数并不多。但却是高手!听脚步声音有五个人,龙宇空朝外一看,微微一惊,淡淡的星光下站着8个人,有三个老者站在他的窗下,无声无息,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这三个人都是高手,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高手!
这些人是什么人?
是什么帮派能才这么多的高手,除非一个地方!龙宇空唯一还忌惮的地方!
中间地一个老者轻轻敲窗,平静地说:
“阁下不开门迎客?”
龙宇空沉声说:
“进来吧!”
窗子无声地开启,三条人影同时进入,一进来,窗子好象就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关上,显得即诡异又自然。
龙宇空目光凝注:
“三位何人?”
中间的一个老者淡淡地说:
“飞云三老!”
龙宇空长吸了一口气:
“飞云山庄!你们终于还是来了!”
老者叹息:
“我们来得太迟,倒累得几个老伙计全家尽灭,老朽愧对故人!”
龙宇空郑重地说:
“其实你们不来,我也想上飞云山庄求见庄主!”
老者声音中充满讥讽:
“阁下以为飞云山庄是什么地方?凭阁下地武功真的能见到庄主?”
龙宇空摇头:
“老前辈误会了,本人实是冤枉,陈州任老英雄、定州段总膘头、益州刘金刀、中州郑铁掌均非本人所杀,至于巫教,更是与本人有仇怨而无交情!晚辈只想上飞云山庄去向孙前辈阐明这个观点,并非挑战飞云山庄!”
老者点头:
“你这几句话说得倒挺谦虚!但你说这四桩凶杀素非你所犯,却又是何人?谁人能用‘飞龙九式’?谁能有此身手?你如果不能指明真凶,又何以取信于天下?”
龙宇空藉然:
“在下这几个月来就是致力于此,奈何……奈何一直没有头绪。在下也深知江湖传言对自己极为不利,还望几位前辈给在下一段时间。”
老者缓缓地说:
“很遗憾,这个条件老朽无法答应!”
龙宇空深吸一口气:
“那就请出手!”
老者盯着他:
“阁下认为凭自己的武功对付得了飞云三老和飞云五使?”
龙宇空叹气:
“以一敌八,龙某绝无把握!但为了能给自己一段时间,还自己一个清白,龙某也绝不会束手就擒,得罪之处,还望各位见谅!”
左边的一个老者突然说:
“阁下可知道为何此次惊天令至今未发?飞云山庄也直到个天才来找你?”
龙宇空盯着他:
“愿闻其详!”
老者郑重地说:
“庄主听得江湖传闻,每每叹息:神龙之名,天下皆知。正义侠义,也是武林之福,不想今日论落至此!本人与上代神龙相交莫逆,实不想神龙一系成为江湖公敌,所以,这惊天今也难发呀!”
龙宇空动容:
“多谢庄主对神龙一系地看重,惊天剑果然是惊天列,不以江湖传言为凭。而相信自己的判断,龙宇空感激不尽!”
老者摇头:
“阁下说错了,庄主只是感到可惜,并没有否定这件事情的真相!阁下夺关皇玉佩在前,杀我们四位老友全家在后,还与巫教相互勾结,图谋不轨,这件事情,阁下是无论如何都狡辩不了的!”
龙宇空籍然:
“这么说。无论我说什么,三位都不会相信!”
老者点头:
“这几件事情阁下绝对无法否认!你要否认,我们也绝对不信!”
龙宇空抬头:
“那三位还等什么?就此将龙某一刀两断,什么是非曲直都不再重要!”
老者盯着他:
“庄主对神龙一系实在是宽容,他愿意给阁下一个机会!”
龙宇空愕然:
“什么样地机会?”
老者缓缓地说:
“回头是岸!”
龙宇空叹息:
“龙某犯下这无边地罪孽,飞云山庄居然肯给在下机会回头是岸,实在是宽容,但龙某却知道这必然是有条件的。请说条件!”
老者微笑:
“阁下果然是聪明人!庄主说过,龙大侠夺取炎皇玉佩必是受巫教蛊惑,一时不察。误中小人奸计,但事后必然会明白此举对江湖大局实有大害,只要龙大侠将炎皇玉佩交出,与巫教彻底脱钩。飞云山庄愿意全力帮助龙大侠洗请身上的污点,以全神龙一系英雄侠义的名声!”
龙宇空仰天一叹:
“龙某身上污点重重,飞云山庄还能洗清?敢问是如何洗法?”
老者平静地说:
“由飞云山庄出面辟谣,为大侠作保。这些杀戮全算在巫教头上,龙大侠的清白名声自然就会回来,神龙一系也不至于蒙羞!”
龙宇空点头:
“龙某日思夜想就是如何洗刷清白,如果有飞云山庄作保,相信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过去,这个诱惑实在大.大得龙某都无法拒绝!”
三个老者对视一笑,中间的一个说:
“大侠以江湖大局为重,实乃江湖之福,恭喜大侠回头,重归正义之林!”
龙宇空微微一笑:
“我话还没说完,我是说我无法拒绝洗刷清白的诱惑,但我却无法做到,只因在下手中根本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这交易还是谈不成!”
老者脸色微变:
“你是说荚皇玉佩已不在你手中,可是交到了巫教手中?”
龙宇空叹息:
“矣皇玉佩是什么东西,龙某从来没有见过!现在要是出现,我一定捏碎了它,这个鬼东西害得老子好苦!”
三个老者一宇排开,冷冷地说:
“原来阁下根本没有诚心!”
龙宇空淡淡地说:
“想要宝物直说就是,何必转一个大弯谈什么江湖大义?实话告诉你们,飞云山庄作保对一般人来说可能是一项殊荣,但对本人而言,不需要!让龙某就这样无风无浪地过这道坎,你们自以为宽容,我还不太愿意!我要找到这个陷害我之人,不管是谁,我都要找到他!”
老者冷笑:
“那就只能将阁下带到山庄,接受武林人士地审判了!”
龙宇空盯着他:
“龙某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更无惧任何审判!但我眼前还没这个心思!”
三名老者缓缓移步。兵器已在手!
龙宇空缓缓摇头:
“不管惊天剑是出于什么目的派你们三人出来,我都没有理由杀你们,所以……告辞!”
突然十指连弹,在身前布起一道指风网,“嗵”地一声,后背撞破墙壁,烟尘四起处,人已无踪!
他居然一合不交就逃之天天!
三个老者面面相规。同时飞身而起,房间里寂静一片。
又是一个午后,金凤山庄躺在温暖的阳光下睡午觉,李龙也在后院清凉处微闭双目,身下是一张宽大的躺椅,身边还有一个胖乎乎的男孩子,这几天,这个小家伙好象特别喜欢后院,经常性地来后院出没。每天的功课选修也总忘不了后院,而后院又总能碰到凤舞,让李龙颇为尴尬,他甚至怀疑这个小家伙是有意想看到他和他姐姐见面的那一份尴尬,或许可以考虑取消他选择功课地权利!
凤舞也真怪了,原来对他根本是一眼不看,偶尔不小心看到了也总是一幅鄙夷的表情,但自从他毫不留情地训了她一餐之后。她对他地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每次看到他都会主动和他打一声招呼,对于他的奇谈怪论也不再反驳。甚至还会请教,问的问题也开始有些深度(当然只是相对于这个时代的人)。
李龙突然嗅到了一种芬芳的香气,他知道她又来了,眼晴睁开。果然几丈外,一个俏生生的人影站在花坛边,正看着他。
李龙微微一笑:“小姐来了!”
凤舞轻声说:
“你倒挺机警,怎么知道我来了?”
李龙坐起身:
“在下感觉不太灵。但鼻子还挺灵!”
凤舞脸微红:
“南方睡着了?”
李龙微笑:
“这我可不敢保证,这小家伙鬼着呢,谁知道是睡是醒?”
凤舞微微一笑:
“我来看看!”
刚走近,南方突然一翻身坐了起来:
“我自己起来!说不了几句括就扯到我头上,真没劲!”
果然没睡着,而且言下之意显然是想听他们说点什么,他确是挺鬼!
凤舞脸徘红,掉头不理他,凤南方眼睛一转,突然说:
“先生,我们到那山上去玩,好不好?”
李龙还没回答,凤舞先反对:
“不行!你忘了爹爹说的话了?那山上危险!”
南方嘻嘻一笑:
“爹爹说不淮一个人去,我又没说一个人去,我在邀先生一起去!”
凤舞瞪着他:
“先生不会武功,你想害他呀?”
南方说:
“我觉得先生好有本事,什么都知道!”
李龙兴高采烈:
“你对我倒挺信任,说说看,那座山怎么了?有什么危险?”要论探险兴趣,李龙当数第一,那座山不是很高,但极险,本来他对那座山就多少有点兴趣,听说山上还危险,兴趣更增!
凤舞看着他:
“你别听南方的,那山上有一种古怪的蛇,咬人必死,你真地不能去!”她见这两人提起登山就来劲,登时担心起来,一个少不更事,一个事事不依常规,只怕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人,万一趁别人不注意,偷偷上山,那就糟了。
李龙点头:
“原来如此!的确有点危险!”没了下文。
南方急了:
“先生,我想去,要不,我们带上蛇药再去?坐在那山头看太阳落山,肯定好美!”
李龙微微一笑:
“有这个想法倒挺古怪!我还从来没有看到有谁会为了看夕阳而去冒险的。”
凤舞急了:
“哪里看夕阳还不一样?为什么要上山看?真是孩子气地想法!你也是,不阻止也就罢了,还和他一起胡闹!”她这几句话略带娇嗔,就如同是向最亲近的人说话一般。
李龙微笑:
“你不觉得他心中对美丽的追求很难得吗?我为什么要打消他的积极性?”
凤舞瞪着他:
“你真地要去?”
李龙淡淡地说:
“我可没这样说,南方,下午放假,自由话动!”
转身而去!
见到南方就要开跑的架势,凤舞一把抓住:
“南方,你要去,我饶不了你!”
南方嘻嘻一笑:
“你要敢打我,我就告诉先生,姐姐让我天天……”
凤舞面红过耳,连忙伸手握住他的嘴巴:
“不淮说!你要再说一个字,我就……我就……”
南方狰脱她的手:
“好好,我不说,你放开我!”
下地,一溜烟跑了,凤舞呆呆发楞,这个小家伙,抓住了她地一样把柄,看来倒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李龙在房间里刚坐下一会,门轻轻椎开,一个小脑袋瓜子伸进来,笑嘻嘻地说:
“先生,我淮备好了!”
李龙皱眉:
“什么淮备好了?”
南方神秘地说:
“蛇药呀,一大包,我们可以出发了!”
李龙瞪着他:
“谁告诉你我要去登山了?”
南方笑了:
“我就知道!”
李龙笑了:
“小鬼头,明明是自己想去,倒赖上先生了,好,我们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