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小的坦克连队,不仅完成了那些设计师大佬乃至工程师们理论中战场任务,而且还超乎想象地创造了抗击数倍于己的苏联坦克围攻,同谢光宗时还周旋于十倍于己的苏军坦克大军之中,硬是一口一口地吃掉了相当于一个半坦克团的t34坦克。
而被俘的几个苏联红军坦克师却有好几个副师长。而在他的连里,竟然一下子就查出三个。
哈哈,这下谢光宗总是找到了扬眉吐气的要害了。
因为最后军部政治处确定的副师长俘虏人数为六名,他一个连就占去半数,不高兴才怪。
带着团部文书,谢光宗走到了营地一侧的俘虏营,顺手扔给看押营他这个区的看护连南大门一对今晚的哨兵一盒烟,然后挤挤眼睛道:
“怎么样兄弟,昨晚让二位找的人,不知找到没有?”
一对哨兵没说话。同样挤眉弄眼地扭扭捏捏着,就像被尿憋急了一般,站在原地不停地摇晃着身子。
“怎么兄弟,要上厕所,我可以给你顶一下哨位——”
谢光宗说着。还伸手拉了一下其中一位哨兵,却发现这位哨兵脸色早就绿了——
突然反应过来的谢光宗。终于心有所感地凝神向俘虏营望去,只见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士兵,正簇拥着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影,缓缓地向这边走来。
谢光宗不知不觉忽然也有了一股尿意:靠,那、那不是营长?
团部文书早已哆嗦着嗓子哼哼了起来:“你奶奶的谢光宗,老子算被你害苦了,还有团长——”
话音未落,一个让他们更害怕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
“嗯,谢光宗,是你小子?你不在你的驻地好好看着你连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谢光宗哪还敢嬉皮笑脸呀,捏着嗓子冲着傅晓冲赶紧敬礼道:
“报告军长,明人不做暗事,我到这里来,就是想从俘虏营里找一个他们所谓的副师长。”
傅晓冲面无表情地道:“胃口还不小嘛,你想干吗?”
谢光宗急忙挺挺胸膛答道:“不瞒军长说,我就是想看看他们长什么样,在坦克里开炮没见到,所以就想看一看。当然,顺便还想打听一下他们参加库尔斯克大会战的感想。”
正说着,孟遥带着几个苏军俘虏走了过来。
谁能想到,无论是突击营还是苏联红军,也不管是此刻谁是俘虏谁是胜利者,几乎谁都不可能想象到今天的这样一个场景,一个画面:
中苏军人群居在一起,彼此注视着对方的脸、服装、表情以及周围的一切。微笑和手势,成了此刻唯一通行的语言。只是,这些在大多数苏军脸上的“语言”在孟遥身旁这几位“客人”身上,更多的却是无限放大的沉默、冷漠,当然还有必然的警惕、敌视和隐隐的恐惧。
单从军装和军衔上看,这几个苏军“客人”都不是普通的苏联红军,个个都是中校以上的指挥员。
俘虏营管理员也许自己都没有想到,他随手根据名单第一栏“指挥员”挑出来的这几个人,经过详细甄别和俘虏指认。他们竟然个个都是赫赫有名的苏联装甲兵战斗英雄和英模。
当然。或许对于格罗别兹、格穆里亚以及谢廖沙、别林斯基和瓦西里而言,今天对他们来说可能更是一种无法想象的事情。
首先,被突击营以极其变态的以少胜多的方式击败,他们没有想到。
其次,突击营坦克部队无一伤亡,他们没有想到。
然后,以坦克兵身份第一次成为战场上的俘虏,他们没有想到。
直到今天,他们被人带出来,并被告知接见他们的人是谁。他们没有想到。
当然他们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被一个人认出,并最终印证了他隐藏多年的一个猜测,就更是叫人啼笑皆非了。
是的。格穆里亚,这位第一远东近卫军坦克独立旅上校旅长,瓦西里,这位第一远东近卫军坦克独立旅先锋营侦察连中尉连长,其实在参加库尔斯克大会战之前,他们最早都是拱卫莫斯科的青年近卫军装甲师的一员,与今天这位偶然突然出现的一位青年军官,居然都是曾在一个集训连里的新兵战友。
唉,千山万水,谁能想到。他们这三个老相识,今天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重逢了。而且,他的真名果然叫毛岸英,而他的父亲,自然就不用说了。
看到一同而来的格罗别兹异样的目光,格穆里亚颇有些难堪地挠挠头道:
“团长同志,他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呃,这个,如果我们还像以前那样。或许我还是有些顾忌敢不敢跟您说他是谁。今天我们既然已经无所谓了,就给您介绍一下,他就是原来一直传说中在我们军中服役的毛的儿子。”
格罗别兹、包括一直有些拘谨的别林斯基,顿时刷地一下将眼睛直接看向了毛岸英。不过,他们在顺势看向一旁含笑不语的蒋经国时。居然还是惊讶地扬了扬眉毛。
看到毛岸英颇有兴致地打量着格罗别兹和别林斯基,格穆里亚只好又抓抓自己的眉毛尴尬地介绍道:
“哦毛。格罗别兹上校,近卫军唯一一个专门的t3485坦克团长。别林斯基上尉,我那个坦克独立旅先锋营机动连的政治指导员。”
毛岸英冲两人很快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马上又将自己的一只手伸了过去,同时在嘴里友好地说道:
“很高兴再次见到红军中的同志们,大家辛苦了。”
不知为何,毛岸英这句话,忽然惹得一直都没有说半个字的蒋经国忍俊不禁,险些脱口大笑出来,还好被他及时地自己捂住了嘴巴。
谢光宗也差点笑出声。呵呵,同志们辛苦了,他们大老远地跑到蒙古来,当然是很“辛苦”了。不过,他可不认识毛岸英、蒋经国是何人,只是因为两人是跟孟遥一起而来,所以他也不敢轻易造次。
既然已经知道这几个苏联红军是什么角色,而且其中竟然还有毛岸英在苏联时的故交战友,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
半小时不到,所有人都跟着孟遥驱车来到了一处十分隐秘之地。
谢光宗第一个跳下车,跑前跑后地首先将孟遥迎下车,然后又大声招呼着其他人。看他殷勤的架势,不用问,这里一定就是他的连队驻地了。
因为格穆里亚、瓦西里的原因,在经过孟遥同意后,毛岸英从走出战俘营那一刻起便一直陪在了四名苏联红军周围,不时地用俄语低声安抚着他们流露出的多少有些惊疑不定的恐慌情绪。
毛岸英如此,蒋经国也只好无可奈何地跟着他一起,亦步亦趋地混作一堆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也是曾经的其中一员,别的不说,单是流利的俄语就够让人惊奇不已的了。
看到被人众星捧月地围在中心的孟遥,直到这时格穆里亚、格罗别兹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拉着毛岸英问了一句:
“毛,那人是谁,是他们的师长,还是军长。”
还不错,两人到底还能从孟遥的军便装看出一丝将军衔的痕迹,并终于知道了谁才是这里的真正主宰。
毛岸英先是很讶异地看了两人一眼,搞不清楚他们怎么会认不出在世界范围知名度都很高的孟遥那张明星脸,难道为了凝聚战斗力,斯大林连军中最起码的《红星报》也取消了吗?
看到毛岸英一脸惊诧的样子,蒋经国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忽然跨步上前,语速极快地大声呵斥了起来:
“英勇的红军指挥员同志们,我终于找到了你们为什么失败的原因。因为你们连孟遥将军都不认识,所以遭此惨败也是在所难免的了。”
啊——
格穆里亚、格罗别兹大惊失色地望着笑眯眯的孟遥,半晌,他们四人忽然齐刷刷一个跨步上前,挺胸立正,对着孟遥就是一个标准的军礼:
“苏联红军远东第一近卫军坦克独立旅、t34坦克团,向孟遥将军致敬。”
呵呵,无论是美国人、英国人还是苏联人、波兰人,他们都要一个好处,那就是战场上无论怎样敌视和厮杀,战场下却总是桥归桥路归路分得很清楚。
孟遥也不做作,很正式地回过去一个军礼,然后才一招手道:
“谢光宗连长,今天我专程过来,就是要特别向你推荐两位我们的好朋友。你马上去安排一下,争取尽快让一辆休整的坦克完成战备,然后交给这位毛先生、蒋先生实际考察和熟悉一番。”
啊,谢光宗一听有些发愣,翻着白眼就差脱口质问保密条文了。
这时,傅晓冲作为一军之长终于发话了:
“谢光宗,好像你连007号车最先进入休整,现在应该可以进入战备值班了?就它了,告诉007车长,这两位朋友,第一要保证绝对安全,第二对他们的问话和要求,要做到知无不言一切公开。”
既然说得这么明白,那还有什么说的哩。谢光宗一个挺胸道:
“是,保证绝对安全,保证一切公开。”
直到这时,毛岸英、蒋经国方才如释重负地长长吐了一口气,毫不掩饰兴奋地起身向孟遥致意道:
“孟将军,我们在这里也向您郑重保证,此后我们看到的一切,摸到的一切,哪怕就是一颗简单的螺丝钉,我们也绝不向外吐露半个字。”
“那倒不必了,呵呵——”
孟遥令人难以置信地一挥手,就是一声潇洒地说道:
“我们的战神级坦克,经此一战,也是该到了揭开它神秘面纱的时候了。不仅二位,我还打算请两位带着这四位苏联的朋友,亲眼去看看,甚至可以去我们的坦克内部实际体验一下,他们败的并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