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击营的异动,很快吸引了四周呈包围态势的日军总指挥官的注意。
“前进,快快的前进――”
随着指挥旗的挥动,作为整个包围部队先锋的本土近卫第2师团第9联队的一个中队,便以急行军冲到了距离跑道不足8o米远的位置上。
先映入他们眼帘的,自然是那架硕大无比的飞机。
虽然在集结之前,军部已通过偷拍获得了多角度照片,并由三菱重工组织专家给出了一份完整的技术猜想。但直接由双目获得实物注视,这些由所谓皆是日本青年精英构成的近卫军士兵,还是由震惊开始,慢慢变得焦躁,愤怒,直至个个露出了不屑的嘴脸。
不为别的,这样的大飞机连大日本皇军都没有,这些在甲午海战一败涂地的支那人,大日本军的铁蹄如今可在他们国土上任意驰骋,这样的东亚病夫又怎么能有资格拥有?
啪勾一声,一颗突兀飞起的子弹,突然斜飞着划出一道火光,直扑对面。
“八格牙路,是谁打枪?”身为中队长的南部微光,在接到率部突击的命令之时,并未有准予开枪的明确指令,所以虽然心里很乐意,但还是有些害怕地大骂了一句。
“报告,是我。”中村岛数一脸无畏地站出来,挺着长枪望着南部。
“你的大大的勇敢,但是,”南部奸诈地笑着,突然挥手就是一掌打去:“军人要服从天皇的一切旨意。现在,天皇正在接见支那大官,你的开枪就是对天皇的冒犯,你的要接受惩罚。”
中村冷酷地仰起脸:“小小的支那人,开枪已是恩宠于他们了。换做剑道,我的就是他们的庖丁解牛。”
哟西,南部竖起大拇指,自然是知道他作为剑道高手的孤傲不驯,俩人平素又越了上下级关系,一时间倒也踌躇起来。捂着下巴想了半晌,南部忽然对传令兵说道:“你的,快快的回去,问问田原联队长,我们的开枪,何时可以进行。”
可惜,传令兵答应着,还未转身,中村忽然两手向空中一张,接着脑门正中瞬间冒出一个血洞,未等南部看清什么,他便像一堆热乎乎的臭狗屎瘫软于地。
“八格牙路――”
南部下意识地拔出手枪,伏低身子先向四周看了看,忍不住又瞅了一眼满是血泊当中的中村,不禁又是一声哀嚎:“八嘎,他们的,必须死了死了的。”
可问题是,只看见中村闷声倒地,却没听到一声枪响,他找谁去呢?
小个子曹兵放完枪,自信地连瞄准器都没再瞅一眼,便松开扳机笑嘻嘻地立正报告道:“营长,任务完成。”
嗯,孟遥点点头,也没有摸出望远镜去核实一下的意思。
8o米距离,这对一个合格的狙击手来说,不是打不打的准问题,而是这个距离对狙击手而言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距离,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有谁听说过一个狙击手,躲在不足百米的地方去完成刺杀任务?
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孟遥还是冒险将曹兵派了出去。
老实说,中村那突兀的一枪,不仅把所有的官兵吓了一跳,就连早已得到刘鹏肯的孟遥都还是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枪声过后,伊尔后部的机壳某处便很清脆地响了一下。
随着这响声,刘鹏很心疼地闭了闭眼睛,虽然他很快又睁开眼,很牛气地向大家摆着手安慰道:“放心,大家都放心,他们的三八大盖连给咱伊尔挠挠痒都不够格。”
话虽这么说,但孟遥的一颗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里。
***,咱沦落到这个地步,手里拢共也就这几个宝贝,不心疼才怪。再说了,小日本真要不管不顾地将跑道一炸,歼2o是没有问题,可伊尔起飞就别想了。
“张泽雄,你马上起飞,立刻控制本区域所有的空中安全。”
孟遥不敢再做任何迟疑,下完命令之后,他又扭头望着刘鹏:“刘队,看来咱与老蒋的蜜月期真是倒头了。这都等了他三个钟头,他既不现身,又再没有只字片语,我们不能等下去了,立刻准备起飞。”
孟遥原想的是,就算老蒋不亲自前来,他在接到柏文蔚电话之后,也应该立即派人过来,然后他再顺坡下驴给他一个台阶,看看风向再说。谁知道老蒋竟然一声不吭,显然不是气极了,就是他在心里早已权衡完毕。那就是在小日本和突击营之间,他与小日本的交易更令他倚重和看好。
哼,崽卖爷田不心疼。反正中国大好河山比比皆是,划拉出几个人家看得上眼的地方,换回白花花的银子和各样空头支票,再开什么国际会议就可以混迹其中,并与他们称兄道弟,这才是重中之重。
看着脸色越来越凝重的孟遥,刘鹏自然心知肚明。
老实说,孟遥虽然有些独裁,但绝对不是一个独断专行的人。几小时前,他不仅召集了随机来日的所有尉官开了一个短会,而且还与6涛、高志远都通了几次电文。
大家一致的意见,若老蒋真的要让突击营公开道歉,并且还要参加什么狗屁天皇阅兵式,那孟遥就没必要再跟他客气什么。
刘鹏拍了拍孟遥,叹口气道:“营长,起飞预热半小时,决定了就抓紧时间上来吧。”
孟遥站起身,“行,你做好一切起飞准备。如有万一,尤其是在小日本一旦炮击之后,一定要尽快拉起伊尔,先飞起来再说。”
见孟遥说完,便带着杨茂明和覃五柄向几十米开外的阵地走去,刘鹏连忙追上去喊了一声:“你说的我不会同意的,总之你不带战士上来,我绝不起飞。”
孟遥闻声扭回头,不过只是看了一眼,便又头也不回地走去。
一到临时阵地,柏文蔚便一脸白地跑过来,紧紧握住他的手道:“孟将军,你这阵地是不是有问题呀,战位与战位之间拉得太开阔,人家一个急促冲击就完了。”
孟遥看一眼阵地,不觉有些奇怪地问道:“柏先生,你不是与蒋先生通完电话就走了吗,怎么还留在这里?”
柏文蔚顿时苦笑一声,既有些怨恨,又有些钦佩地盯着孟遥道:“是走了一批人,不过只是我的一些随从而已,我让他们将那些日本人送到了对面。而这里嘛,蒋先生说了,既然日本人已经把你们包围了,不管对错,我都有责任坚守到最后一分钟,无论将是一种什么结局。”
孟遥嘿一声,半晌都没有说话。
柏文蔚看了不觉一喜,脱口问道:“怎么了孟将军,莫非你――”
孟遥哦一声,摆手示意道:“看到那个日军中队了吗,他们肯定是已有了进攻打算。这样吧,两军阵前撤离显然已不现实,我让我的一个警卫员带你去航站楼吧,那里有他们自己的机场人员,你们留在那里应当十分安全。”
啊,柏文蔚怔怔地望着孟遥问道:“那、那你们呢,真的就走了吗?”
“多说无益,我们还是就此一别吧。”
孟遥忽然露出笑眯眯的模样,转头对杨茂明命令道:“你把柏先生送过去吧,然后告诉梅金龙,那里不需要值守了,锁好门,把人都撤回来。哦对了,你也不用回阵地了,直接上伊尔即可。”
“什么?”杨茂明眼睛顿时瞪起来,“那要这样我不去,让覃五柄去。”
谁知,覃五柄也是一梗脖子喊了起来:“我也不去,营长还在这里,我是警卫员怎么可能不在他身边呢?”
“娘的,你去不去?”杨茂明高高扬起巴掌。
柏文蔚赶紧拦住杨茂明,郑重其事地说道:“孟将军,就不要为难弟兄们了,我们还是自己去吧,就这已经很惭愧了。”
走到半路,一声巨大的雷鸣忽然响彻大地。
柏文蔚在随从们惊诧的目光中,蓦然现一道青海湖般的身影,一边轻轻怒吼着,一边在伊尔不远处凭空拔地而起,在一阵阵如菊花般盛开的烟与火烘托下,徐徐升向了半空。
随着高度的变换,这道身影终于完整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是的,它太美丽了,整个轮廓就像一个丰美端庄的美人,而又处处透着性感与野性的张力。
不,当柏文蔚的目光随之抬起,他忽然又迷惑了。
它不是美人,它是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力与美的英雄,它正缓缓地跳跃着,就像英雄那样正在苏醒,然后举剑四顾……
柏文蔚甩甩头,下意识地咬着手指两眼一眨不眨地问道:“快,你们谁记得,我们坐飞机时看过它?”
一个随从早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里疯地大叫起来:“它、它怎么直接就跳到了天上呢?”
就在一群人癔症的一刹那,南部的中队已经骚动起来。
不过,他们不是癔症,也不是惊喜,而是愤怒与悔恨交织。
南部盯着突然腾空而起的战机,心中已隐隐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当他不顾一切地拔出战刀,刚刚举向半空,一声惊喜万分的声音传了过来:
“命令,军部命令,向一切敢于抵抗的敌人,开火――”
“命令,命令,快快地拿回机场――”
啊,南部激动地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太好了,他终于可以为屈死的中村报仇了。不过,这些支那人不再收外交豁免保护了吗,他们的领袖抛弃了他们吗?
南部抓过命令看起来,哦,居然还有什么蒋中正字样的手令。
哈哈,他狂笑着,一把扔掉手里的破纸,面容狰狞地一把举起了战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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