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会亡吗?我的答复是:不会亡!绝不会亡!那我们台湾会亡吗?我的答复仍然是:绝不会亡!为什么?为什么不会亡?”
“因为我们台湾自古以来都是我们中国神圣不可分割的土地,它从未一刻离开我们祖国怀抱,它往后也将绝不会离开我们祖国怀抱!我们台湾人生来就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鬼,只要我们中国还存在的那一天,只要大陆上我们亿万同胞还存在的那一天,我们台湾,我们血脉相连的台湾人就仍然有存在的一天!”
“任何侵略者,无论他是如何强大冷酷,也无论他是如何残暴凶恶,他也无法让我们每一个台湾人,让我们每一个中国人屈服低头!战争才刚刚开始,复仇之火才刚刚点燃,谁侵略我们土地,谁焚烧我们家园,我们也必将以同样方式反敬我们的敌人!我们红标军只要仍然继续在奋战,必将让每一个侵略者们明白:寇可往,我亦可往!”
“但这场战争能够速胜吗?我的答复是:不能速胜!我们台湾保卫战,我们的抗日战争必将是一场全面而持久的战争!我们必然经历战争的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倭寇的战略进攻时期,第二阶段是战争相持时期,第三阶段是我之战略反攻时期!而第二阶段是整个战争的过渡阶段,这很可能是一个极为漫长且痛苦的时期,我们能否熬到第三阶段,并且获取最终战争胜利的关键,便在于是否有充足的准备应付这较长的第二阶段,忍耐并熬过这段极为艰难的路程!这意味着谁的忍耐性更强,谁的战前准备更充份,谁的意志更坚定,谁能咬牙坚持到最后,谁便是这场残酷无比的战争最后胜利者!”
“所以时甫兄啊,我们台湾人要想打赢这场战争,我们红标军要想打赢这场战争,关键的关键便是在于对战争相持阶段要有预先充足的准备,无论是财力、人员、物资以及军械上的准备都要做到未雨绸缪,精心布置!为了打赢台湾保卫战,在此之前已经有无数的红标军将士倒在血泊之中,在此之后还将有无数的红标军将士倒在血泊之中,他们的牺牲绝不能在我们这些生者手里白白地浪费,他们的牺牲必须成为我们铺平通往战争最终胜利的道路!”
“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人能置身其外,武器虽然是战争的重要因素,但却并不是决定的因素,最终决定这场残酷战争成败的关键是人,也只有人,因为战争的伟力最浓厚的根源就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心中,存在于我们对胜利的强烈渴望,存在于我们对家园的挚爱,以及承担着对亲人的责任,只有调动我们每个人的积极性和能动性,动员我们身边每个人的战斗热忱,我们才能弥补种种缺陷,克服一切困难最终赢得战争的胜利!”
“时甫兄,战争才刚刚开始,最残酷的一幕却还没有到来,但我们必须未雨绸缪等待那一天的到来!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够马上离开台湾,到东南亚,到美国,到欧洲,利用你的人脉和信息资源,以及当地华侨对我们这个古老国家兴旺强盛的炙烈热忱,去构建一个庞大而充满力量的商贸网络,在我们红标军最漫长也最痛苦的第二阶段——战争相持时期,给予我们资金、物资、枪械甚至是人员上的援助,帮助我们挺过那段艰难时光!”
“我们台湾,我们台湾人,我们在场的每一个坚持到最后的人,都希望在那段艰难的时光中,有人能带给我们最大的援助,支撑我们继续战斗下去的信心和意志,而那人,我希望就是你,因为我相信,整个台北,甚至整个台湾,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做到,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在海外为我们红标军构建一个庞大而雄厚的支援网络,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给我们奋战的红标军提供资金、物资、枪械甚至是人员上的鼎力援助!”
“时甫兄,为了我们台湾,为了我们台湾人,你愿意离开台湾,离开自己的家园,去海外,去更广阔的地方去开辟新的战场,为了我们红标军的未来,为打败入侵的倭寇?”
林维源,甚至包括周围的红标军高级成员都被郁笑城那一番《论持久战》所震憾,尤其是谈及战争的三个阶段,更是让每个人对眼前这个年轻的首领的睿智、犀利、客观与冷静的思维和规划钦佩得五体投地,连那桀傲不训的刘辅臣也不由呆立当场,他的三纲五目与之宏大战略构思相比,当真是荧虫之光比之皓月之明,无法比拟,对郁笑城的才识更是心服口服,心中更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辅佐首领,做从龙首功之臣。
“啪啪啪啪!”刘辅臣第一个打破了寂静,不顾旁人惊诧的眼光,用力地鼓起掌来,大声喝道:“好一个绝不会亡,好一个论持久之战!师亮不如首领,师亮不如首领啊!”说着,竟然深深地弯下腰行了一个极大的揖礼,以示对郁笑城的敬重。
他的这番行举倒让年轻的首领又好气又好笑,如果这个狂生知道自己是借用老毛的《论持久战》并在此基础上加以添油加醋改头换面一番,还会不会如此震惊与恭顺,那就只有天知道了,看来穿越的好处还真不小,能让本来智力平庸之人一跃而成时代的智者。
“盟主……咳咳!”林维源刚一开口,突感似乎有些不妥,便侧过身,悄悄凑到一旁老友邱逢甲的耳边,低声问道,“为什么你们都喊他是首领,而不叫他盟主?难道他现在不是已经成为我们全台抗日总盟主了吗?不该这么称呼他吗?”
邱逢甲愣了一下,不由侧一下头看一旁的刘辅臣,他不愿喊郁笑城“盟主”,那是因为他本身就反对这个“盟主”称号,如果按他所想郁笑城坐上台湾民主国继任“总统”之位,那他早就山呼“总统万岁”不亦乐乎,因此天然地回避“盟主”之呼,而仍以“首领”相称,但他却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高喊“盟主万岁”的狂生,离开会场之后,便再不提“盟主”一词,而是处处以“首领”相称,这让他感到十分的惊异,不过他脑子飞转得极快,马上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在会场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收拢人心,为了堆聚人脉,刘辅臣自然要高呼山呼海呼“盟主万岁”,而下了会场,到了私堂,无论郁笑城头上顶着什么样的头衔,在他,以及在所有红标军的心目中,都只有一个敬称才能配得上他,那便是“首领”称呼。
在所有的红标军眼里,首领永远都是只有一个,首领永远都是至高无上,首领永远都是无可取代,因为“首领”这个称呼包含着所有红标军将士们对郁笑城浓厚而深沉的信任和忠诚,也包含着所有红标军将士们对郁笑城的崇敬和爱戴,只有在呼喊“首领”这一称呼的时候,他们内心的情感才能随之共鸣,并得到激励,在他们心中已经没有任何一个词语可以替代它,因为它已经成为郁笑城的化身一般,已不分彼此。
这也是为什么刘辅臣以及其他的红标军哪怕就在郁笑城做得全台抗日总盟主之后,仍然以无比崇敬的口气称呼他为“首领”,而不是什么“盟主”,这也可以从侧面看出红标军内部对郁笑城狂热的崇拜和信任,甚至可以看出谁才是真正的红标军。
想到这一层,邱逢甲额上的汗顿时淌了下来,暗暗庆幸及时发现这一点,毕竟他早有心挤入红标军核心圈,如果红标军内部的潜规则不娴熟掌握,恐怕不只是让人嗤笑,更有可能被人挡在红标军高层圈子的外面而永不得入。
“咳咳!”他立刻清了清嗓子,抬起头学着其他红标军的模样用崇敬的目光看着郁笑城,对耳畔边低声询问的林维源故意大声回应道,“我们红标军永远都只认得一个首领,永远都只听从一个声音,永远都只服从一个意志!无论首领变成盟主亦或是总统,还是变成其他什么,我们每一个红标军都永远效忠,永远追随首领一人!什么称呼都无法替代‘首领’一词,什么称呼都无法替代我们对‘首领’的崇敬和爱戴!我们永远都只称呼‘首领’,永远铭记‘首领’教诲,永远朝着‘首领’指引的方向前进,绝不停止,绝不后退,绝不懊悔!”
“好!说得好!事实就该这个样!”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大声喝采,并且还“啪啪啪”地用力鼓起掌来,引得众人皆侧目相看,但见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虽一脸冷静安静,但目光却极其犀利,无论谁的目光投过去都能感到他眼眸中那炙烈迸射的夺目光采。
郁笑城第一次听到这么肉麻的吹捧,那一刻都感到浑身毛孔竖了起来,看来邱逢甲见风使舵、溜须拍马的功力可真是到了炉火纯青地步,不服不行啊!也难怪历史上的邱逢甲会在唐景崧内渡逃跑之后,也跟着卷款逃回大陆,为人相当不吃亏。
不过被人这么吹捧,他也是相当的受用,虽然内心反复警告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但毕竟还是年轻人,依然有轻飘飘得意感,但是当他看到旁若无人大声喝采之人竟是从台北城内救回林维源的贺志强时,尤其是看到对方眼里迸射的狂热而炙灼的崇拜光芒时,他的内心中突然感到一些什么触动,一些他自己一时间也无法说清的不安的触动。
“首领,我的首领,时甫愿意服从首领一切指令,听令调遣!首领要时甫往哪里去,时甫便往哪里去,为了台湾,为了我们红标军,为了取得战争最后的胜利,时甫可以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林维源听得邱逢甲点醒,顿时如梦方醒,激动地拜倒在地,大声道,“时甫的命是首领救的,这条命从此便是首领的,时甫愿为首领,愿为红标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当郁笑城将林维源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他看到围在四周的红标军高级军官们那炙灼狂热的目光,在他的大脑中犹如闪电一般划过一道令他内心极为震惊的念头——啊,那是个人崇拜啊!难道说在这个时代,属于我的个人崇拜就从此开始了吗?
在那一刻,他不知自己应该感到狂喜,还是恐惧。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