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午饭,何水姑挑选了一袋水果,又把周长生买的糕饼拿了一大半放在一只大袋子里,硬逼着周长生去家里看望父母。周长生无奈,不情愿的提着东西回到家里。
听到有敲门声,李莹跑出去开门,见了周长生惊喜的说:“大哥,你回家了!”连忙又说:“婆婆,我大哥回来了!”
周雪晴听二嫂李莹说大哥回来了,心里一阵高兴。大哥回来就好了,大嫂和侄女婷婷总算熬出头了。周雪晴轻轻打开房门的一角,悄悄向外张望,见大哥提着大包东西进了庭院。
周雪晴从门缝里, 见大哥瞧着给她开门的是李莹,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说:
“李莹妹子,你怎么在这儿?” 母亲摇晃着身子,两只手指夹着香烟，见了周长生无动于衷。只是周长生的话戳到了她的痛处,“哼!”了一声,垮着脸说:
“惊讶了吧? 她在这儿,你也会感到意外?” 母亲横眉怒目讽刺说:“她是你二弟捡回家的好媳妇。你哥俩别的没学会, 别人踢在一边的破烂货,你们都当宝贝捡回来。 你哥俩一个样, 都是穷命,学会了捡垃圾 。”
陆阿姑越说越气,暴着双眼又说:“我生了你们一对冤家！你哥俩长的是什么眼睛? 还是眼睛里下满了苍蝇屎被塞瞎了?有道说:‘日望高头水往低’, 众人都往高处望；你们埋着头捡垃圾,把这些无用的破烂货都捡到家里来了。”母亲陆阿姑气哼哼的白了周长生一眼,冷笑了一声,“你哥俩真他妈的都是拾荒者……”
儿子周长生回来, 陆阿姑脸上没有一点惊喜和高兴,却借着这个话题挖苦、嘲笑、讥讽、羞辱周长生,对他发了一通牢骚。
周长生听母亲挖苦羞辱何水姑和李莹, 怒从心上起 瞪着眼说:“你出言不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垃圾和破烂货,你糟塌人；她们都是好姑娘、好女子……”
“你到家里来就是和我说这些混账话,你几时回来的?一回来就往臭婊子那儿跑。她给你带了绿头大帽子还在夸她好,背着你不知和那个乌龟王八蛋夜夜寻欢作乐,给她娘俩吃香、喝辣、穿好的……”
“闭住你的臭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看你是越老越恶毒了。”
周长生原本听了女儿婷婷说的那些话,对母亲有一肚子气,谁料一进家门母亲又残踢她们,怒火中烧:“你真是蛇蝎心肠、狼心狗肺,天下没有你这样恶毒的长辈……”
大哥骂得好、骂得对,母亲这人是该让大哥教训教训她。周雪晴在门缝里瞧着大哥周长生。已快四年没见大哥了,大哥似乎老了很多。
“你一进家门就大呼小叫的教训我,蹲了三、四年大牢回来长本事了!你眼里还有没有你的父母?”
周长生胀着脸说,“我眼里没有父母,我还回来干什么?”
“你们兄弟俩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心里都只有垃圾破烂货,把别人不要的臭鱼、臭肉、烂狗屎,都捡回家来当宝贝,为了烂狗屎、破烂货,我问你,值得和我娘翻脸吗?……”
“不要说了!”周长生闷雷似的大吼一声,“你给我住嘴,你还有理了?你抹着良心把她母女赶出去,这是你长辈做的事吗?你这样虐待她们不怕遭天打雷劈,你是不是人?你连自己的亲孙女也不放过。”
“是我亲孙女吗?说得怪肉麻的,哼!”
“你出口就伤人,小孩子也不放过,随意乱骂,天下竟有你这种人。你的良心才被狗吃了,你口口声声说她们是垃圾破烂货,你是什么?你又是什么货?说来听听,你自以为是,自名清高,比起她们来你连垃圾破烂货也不如。”
“哪个臭娘们给你灌了什么**汤,煽了什么枕头风,你一回来就冲我发这么大火,蹲了几年监狱出息能耐了?象当了大官回来，你要真当了大官回来,还不一刀把爹娘都砍死……”
“我没你狠心,想了你自己说别人,你以为人人都像你狼心狗肺,小肚鸡肠。她要在我面前说了什么,我就不会来了,你以为都象你蛇蜗心肠,丧心病狂,象疯狗一样到处乱咬。我刚到那儿,她就要我回家来先看你们的。”
“你少在我面前提她,你被她那狐狸精的虚情假意，甜言蜜语迷昏了头,你处处帮着外人来对付我,在你眼里只有那个臭娘们,骚狐狸,还有那个野种小**,长大也是个害人精……”
“够了, 自出丑,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一口一个野种、小**, 连小孩子都扯上了,你还像个老长辈吗？我连自己的孩子还不知道,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你还会信谁?”
“我只晓得她是个‘六月白,’我也只相信六月白这个事实。”
“和你这种蛮不讲理的人说不清,我和你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别忘了,是你把我的妻女赶出去的,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挢。你好自为知,想想自已的后路吧。”
“你滚,滚出去,滚远点, 你这个劳改犯,别让我再看见你,我没有你这个蹲监狱的孽子……”
“这是你说的,你以为我还想回来吗?”周长生气青了脸,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李莹后,回转身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