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姑怒不可遏,瞧着跌翻在地上的李莹,疯狂的踢着:“脱,把身上的衣服全都给我脱下来……”把李莹踢得护着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求饶着。
“你还知道害臊,我还当你脸上没长害臊这根筋,逗男人的时候不害臊,这会怎么就害臊上了呢? 看着你像模像样像个人, 只不过是个花子之辈,娼妇之流……你胆子大呀?算计到我的头上, 你不照照镜子, 你配吗?”
周雪晴的房间和堂屋只一墙之隔,母亲在堂屋对李莹的撕打辱骂她听得一清二楚。周雪晴竭力克制着她的情绪。谁知母亲对二嫂的举动愈来愈恶毒,激起了周雪晴极大的反感和强烈的愤慨, 气的她全身在痉挛……
母亲冷酷无情,时常从她的瞳孔里冲突出对李莹的冷酷、岐视、愤怒、厌恶和憎恨的凶光。她简直象粗暴的老巫婆。二嫂对她百般孝顺、极力伺候, 却一直受到母亲恶毒的践踏。
一股无法忍受的愤恨之情在周雪晴的心里升腾…… 她在房间里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又想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去帮助二嫂;母亲本有疑虑;一定会被母亲发觉。不能轻举妄动, 得想个万全之计。
可是母亲对二嫂肆无忌惮的诬蔑、辱骂、和摧残, 如刀子划着周雪晴的胸口, 决不能等闲视之, 应立即挺身去制止。
二嫂进了周家,“如上了发条的钟表,一分一秒不休息”,家里地里忙得直喘气,母亲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总是对她大声嚷嚷,要骂就骂,要打就打……二嫂实在太可怜了。
母亲太恶毒了,她对上忤孽老婆婆;对下虐待温柔孝顺的儿媳妇。母亲恶毒、凶狠、又残忍,周雪晴为有这样的母亲深恶痛绝,又深感惭愧。
周雪晴敢爱,敢恨,爱憎分明,善恶清楚。母亲的那块脸,对二嫂从来都是横眉冷眼、冷若冰霜。她简直就像冰天雪地里堆积的雪人,满头、满脑、满脸、满身的冷气,甚至连自己的子女,从她身上也感觉不到有一丝温暖和热气。
几年来,周雪晴忍受不了母亲对二嫂的虐待和折磨。 她一定要帮助二嫂度过难关。二嫂性情和顺,品貌出众,举致沉稳,孝顺绝伦惟天地可表,到哪儿去找像二嫂这样的好人哪?我周雪晴豁出去了。
周雪晴从床底下的小盒子里,又抓了点烟灰抹在自己的脸上后,又抓了一把捏在手心里,然后从房间里跳出来,跳到她母亲面前, 左手揪住了母亲的衣领,右手在她脸上抹黑灰,一边跳,一边说:
“别动、别动,我给你化妆、给你化妆……哈哈哈!老婆子,你凶神恶煞、面目可憎,真象个老妖婆,来、来、来!你扮演‘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里的老妖婆, 你这块脸最适合演老妖婆;我演孙悟空……”
陆阿姑怒火中烧,用力推开周雪晴,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滚,给我滚!都给我滚!滚出去……”周雪晴被母亲推到墙角边,左在开弓,重重的拍了两记耳光。
李莹瞧着小姑子为了她,挨了婆婆的两巴掌,心如刀割,百感交集,为雪晴,为她自己, 辛酸心痛的泪如雨下。
母亲又怒叫着奔过去踢李莹, 周雪晴顾不了疼痛,爬起来,追过去又一把抓住了母亲的后襟:“过来,过来,老妖婆你还没化好妆呐――就要上台表演去了,你跑什么?来,过来化妆,化妆……”
周雪晴用力拉过母亲, 又伸手在她的脸上抹着黑灰。陆阿姑急火攻心,气急败坏,又用力煽了雪晴两巴掌,打得雪晴眼冒金星,痛的差点哭起来。
周雪晴怕穿帮,忍受着疼痛,含着眼泪大笑着说:“打得好――打得好!真像老妖婆!像一像一像一哈哈哈!老妖婆你演妖怪太像了!啥哈哈――你演得太像了……”
雪晴搅了她的事, 陆阿姑歇斯底里的嚎叫, 一肚子的火如点燃的炮竹窜上了天, 她用力把雪晴推过去,周雪晴往后一个踉跄被母亲推翻在地上,听到“砰!”一声,雪晴的脑袋撞在了墙上。周雪晴揉着撞痛的脑袋又哭又笑又跳。陆阿姑眼望着女儿已疯成这样;侄儿一个七尺男儿跟一个小男人做了夫妻,两个儿子不听话都娶了门不当,户不对的江湖花子……
陆阿姑血朝头上涌,恶向胆边生,气的眼睛*,喉管冒烟,把这些都归罪于李莹,把李莹根入了骨髓。本想拿李莹发泄她心中的怨恨之气,谁想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被女儿雪晴横插了一扛子,气得她咬牙切齿, 乘着雪晴还跌在墙角边, 又蹿过去把李莹狠狠的踢了几脚, 这几脚耗尽了陆阿姑的全身力气, 她已筋疲力尽,无心继续恋战。
她老娘死后守了几天灵,又气、又累、又悲伤,整个人几乎瘫垮了,再和她们耗下去,怕她这条老命也会搭进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留着这条命还得继续和她斗下去,也不急于这一时,她迟早终久是她陆阿姑手下的牺牲品。陆阿姑气呼呼的转身回她的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