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莹进去要换衣服, 周长生自觉的坐在外边店堂里等着。何水姑用干毛巾给李莹擦着湿头发,又用电吹风给她把头发吹干了。李莹随即又从里到外换去了湿衣脏裤,又穿上了何水姑的裤子和夹衣。何水姑又倒了盆热水让她烫好了脚,换上了昨日里买的新鞋新袜。
李莹换下的鞋子已经鞋底也脱落了, 何水姑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又黑又?的李莹, 心痛的不觉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李莹全身都换过以后与何水姑一同走出来,周长生气胀着脸又说:
“我怀疑我母亲,前世里是禽兽投来的,所以没有人性,在她身上没有一点人气味。”
李莹侧身坐在凳子上,眼泪又夺眶而出。她把经过的事简单的讲给大哥大嫂听后,气得周长生差点跳起来:
“这个老婆子,无原无故的发什么疯呀?她真是喜怒无常、丧失利智、没有人性,越来越刻毒了。她怎么能这样对你呢!外婆去世与你有什么相干?把火气发在你的身上,竟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她究竞要干什么?”
李莹哽咽着说:“大哥大嫂,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永生又不在家,他前几天出差去了。”
“你别急,在我们这里住着吧,休息休息养养好身体再说。弟妹,你也该歇一歇养养精神了。”
李莹忧愁的说:“大哥、大嫂, 我在你们这里住着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弟妹, 不说这话,” 何水姑说:“我们是一家人添什么麻烦呀,等二弟回来再商量怎么办吧。”
“不,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里。”李莹急着说:“这要瞒着他, 我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瓜葛,我要和他彻底了断,我不能害他一辈子。”
“弟妹, 这是什么话? 什么害不害的?这是为什么? 何水姑说:“永生可是你的丈夫呀! 瞒着别人可以,满着二弟说不过去的。”
“不是我狠心要瞒着他, 我是为他好!”李莹说:“ 让他对我不再抱有念想, 也是让他能放弃我,重新组成一个家庭,能过上安宁正常的日子。”
“我看这是万万不能够的,” 何水姑说:“ 你们是三年多的夫妻,二叔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做他妻子的还不清楚,他怎么可能放弃你呐?只有和他一起商议一个万全之策,才是最好的。”
三年以来, 受尽了婆婆的专横和暴虐,恐吓和仇视, 李莹心里在颤抖。“没有用了!我已下决心和他一刀两断,我不能再回那个家,说不回就不回, 我再也不会回去了, 说了就是。”
李莹脸色黄里带青, 与三年以前见到的她绝然不同。精神萎靡不振,在她身上已看不到年轻人的朝气,她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悲凉消沉,又夹带着一种淡漠的神情。从她的脸上和她的形态上, 再也瞧不出和三年以前的李莹有什么相似之处。何水姑的心里在流血。
“弟妹,哪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说句实话,我还没顾上想这些。”
何水姑说:“先在我们这儿住着吧, 慢慢再想办法。”
李莹说:“不能够!我不想让你们无辜被牵连,今晚暂且住一夜,我明天就得走。”
“你怕我没饭给你吃? 还是你压根不把我当姐姐?”
“水姑姐,我俩从小就是姐妹,是知己知彼的好姐妹,这种关系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
“就是喽,那你一定得听我的,在我家里先住下来, 你那儿都不能去。”
“水姑姐,你对我的好,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我明天必须得走。”
“弟妹, 我觉得此事不妥,还是让二叔回来再作定论吧。”
“我不想再见到他,我和周永生不能再见面了。”
“就算你是这样,也不能离开这里,你放宽心在这住着, 谁会寻到楼上去呐? 你真的不想再见我二叔? 你可要慎重考虑清楚哦!”
“不用考虑了,我已想明白, 不然我也不会冒雨赶黑夜走出来。几年来我非常清楚我真的不适合他,我在周家已经尽力了,可还是不行,还不如说我和他压根就没缘份。”李莹叹着气说:“硬要凑合在一起, 只能两败俱伤。我和他这段姻缘没逃过命运的安排,最后还是以失败而告终。我明天一早就得走, 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离得远远的, 越远越好,让他找不到我,才死了那份心。”
“你既已说到这个份上, 我劝也无用。”何水姑说:我给你物色一家好人家, 我就想起了他们家……”何水姑说。
李莹愣了一会神,突然酲悟,“啊――!水姑姐,什么, 什么一家好人家呀?我绝不能这么做――我刚走出来就这样无情无义的又去别家。我不能, 不能那样做。水姑姐――我对那事已厌倦了――别开玩笑了,我就是去捡破烂、做苦工,也不去哪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