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兴保要托人去把雪晴找回来。陆阿姑心里别的一跳。女儿好不容易疯走了,还要托人去把她找回来,真是疯了。 陆阿姑怒气冲冲说:“你托人去找她干什么?你头脑进水了?你犯什么神经病?你没事去找事做。她走了也好,落得清静,就由着她吧。有句老话,‘有命上梁山,无命落北海,’ 她出外是死是活就看她的造化吧……”
听陆阿姑说出这样的话,周兴保气得打颤,愤怒的说:“你才是头脑进水、犯神经病了,你说这话不怕犯牙疼?世界上有你这样恶毒狠心的母亲吗?你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有哪个母亲对待自己的女儿是这样的?竟说出这种话, 看来女儿雪晴又是被你撵出去的。”
“随你怎么说我不在乎, 一句话,你不能去找她回来。你要去找她回来,我跟你没完。”陆阿姑?着腰说:“找她回来,你到说得轻巧,一天三顿你负责给她吃,我不管。”
“此种话你也说得出来?” 周兴保怒发冲冠:“ 雪晴是不是你生的?你还是不是她母亲? 我看你是活昏了。你不管我管，我会托人去把她找回来的,我一定要把女儿找回来,我腾不出时间, 我会托人给女儿送饭的。”
“你要托谁去找雪晴?” 陆阿姑怒叫着:“你敢, 警告你,你别给我添乱,坏了我的好事，我跟你没完。”
“天下有你这样狠心的母亲?连女儿的生死也不顾。你究竟要干什么?你把家里的人都折腾走了,你有什么好处？以前有人给你洗衣服, 三天两头换衣服,又换被褥蚊帐；如今没人给你洗衣服, 换下的衣服积起一大堆, 没的换了,又拣起脏衣脏裤穿起。你瞧你, 脏成乞丐婆了。我看你有严重的心理障限,简直是变态。该去医院找心里医生看看了!”
“我有没有病不用你管,我陆阿姑是什么人?我头脑清醒的很――我该怎么做,自有安排；我再一次警告你,少*的手。”
“你自以为是,自认清高,你去高你的吧……”周兴保怒不可遏:“这个家我也不能待了,再待下去迟早也会被你逼疯,还是乘早离开的好。看来女儿真是被你逼疯的。你这坏女人, 你太可恶了, 你已变成了魔鬼、妖怪…… 简直无可救药了。”周兴保说完气愤的走了。
“走你的,乐得我清静，清闲……”陆阿姑嚎叫着。
李莹、周永生先后离家一个月后,周雪晴、周兴保父女俩也先后都走了。这个原来的九口之家就剩下陆阿姑一个人。
陆阿姑一人在家,一天三顿都去饭店吃,今天进这家饭馆,明天又跑那个餐厅,她吃了几家饭馆,吃出了口味。觉着崔宝亮、韩小凡郎舅俩的“月月香”饭店最便宜,数量又多,炒的菜也最好吃。
陆阿姑三天两头去崔宝亮郎舅的月月香饭店用餐, 一天她又去月月香饭店吃早餐,刚跨进门,发现有人在指点着她窃窃私语。从那些人的眉眼中透视出,他们似乎在嘲笑、议论她,究竟又出了什么事?数年来家里家外出了几件烦心事,使陆阿姑常常很困惑。
陆阿姑有意找了张靠近他们的桌子,背朝着他们坐了下来,侧着耳朵仔细听,听他们究竟在议什么事?陆阿姑刚坐上桌子,就听背后桌上的人在说:
“喏――这个老太婆,就是那个假男人陆才生的亲姑妈……”另一个人惊讶的说:
“噢――陆才生的亲姑妈就是这个老女人,怪不得呢,这老女人的面相与陆才生有些相似。神了,那眼睛和鼻子更是长得一模一样。”
“谁说不是呢――姑妈和侄子是一根血脉上的近亲嘛!陆才生外形看着象个大男人，还要靠黄小保那样的小男人养着宠着――真是个大怪物！”
“这就应了一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种事还真罕见。家俗里出了这种事, 始终是不光彩的。”
“哪当然喽!出了这种事,别说爹娘的脸上无光,亲戚朋友的脸上也逊色那……”
听见周静和周丽芳吃吃吃的嘻笑声, 陆阿姑斜眼发现两个姑娘在一旁听人议论她侄儿陆才生。她们脸上乐颠颠的笑着,忘了给顾客端面了。还相互咬着耳朵在低语。
这怎么了得?陆阿姑心里想, 这两个姑娘的母亲苗二菊和柯兰娣, 不是省油的灯, 她们是一对摇唇鼓舌的老搭挡,这两个人是小周庄上传播消息的多事之秋。别看柯兰姊,整天逢头遢面、不修边幅,眯着眼、牙齿漏了风, 她配合起苗二菊来,也蛮有点份量的, 听着怪吓人的。
怪不得苗二菊、柯兰娣的消息特别灵通, ?天进饭店吃饭的顾客纷至沓来,经常有各种小道消息传播；这两个姑娘在饭店听到了奇谈怪论,回去一说,当然传得全村人个个都知道?！
听着背后几人的言论, 陆阿姑又偷眼瞧了眼周静、周丽芳的怪异神情,再也待不住了,胸中的一股怒气憋得她咳呛着,肚子也胀破了, 哪里还吃得下去。她正想站起来一走了之。这时周静笑盈盈的走过来说:“伯娘,你要吃馄饨还是面?”陆阿姑垮着脸说,:“不吃了, 不吃了!”踢开凳子负气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