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丁月华的父母和亲戚结伴着全都来到周家“送汤”,( 送人情)丁月华听院门外熙熙嚷嚷人声笑语, 又听到她母亲大声喊开门的声音,立忙赶去房间坐在床上,把女儿睡在里床,她又迅速在额头上缠上了三角围巾,装作刚生下了孩子的产妇。
陆阿姑打开院门,谁知大人小孩,老老少少陆陆续续一下拥进了有四、五桌人。他们各自送来了吃的东西,有鱼、有肉、有蛋、有鸡、有鸭子……
陆阿姑清理检点,光鸡就有二十多个;鸡蛋就有几大篮子;猪大腿有六个; 猪肉就有四、五十斤;还有黄糖红枣桂圆等东西;连家常菜也有两大箩筐,放了一厨房。孩子穿的用的盖的就更多了,占了丁月华的半个房间,而且长辈和直系亲属都是直接送的钱。
陆阿姑本来心眼多, 她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以为别人都跟她一般见识。她心想丁家的出手够气派的,他们是对我陆阿姑摆阔气来了,他们明显是对周家示威来了。
在陆阿姑眼里横竖都是不好的;在她的心里,又好像所有的人都和她过不去。不过见拿来这么多的东西,还是蛮高兴的,谁会见了这么多的物品,头痛、不舒服,嫌多的?
来了这么一大帮子人,如何去应付这些人的吃饭问题? 陆阿姑的心中又犯滴咕,进房去悄悄跟丁月华商量如何应付吃饭的事。丁月华说,“他们送来那么多现成的东西摆着干啥?自己动手做着吃呗。”
“谁做? 难道我做?”陆阿姑用询问的眼光,瞥了下丁月华不乐意的说,“难道你坐月子还能帮着做事不成?”这言语自然是说给来人听的。
丁月华说,“我说自己动手做着吃,自有我说的道理, 要你空着急瞎操心干什么? 真是多余。又不要你去做,你一会就知道了……”
丁月华话没说完,果不然房间外已骚动起来。亲友们七手八脚的大伙动起手来了,杀鸡的杀鸡,斩鸭的斩鸭,拣鱼的拣鱼,切肉洗菜的,淘米煮饭的,有条不紊的忙碌张罗起来,各自配合的都很投入。
幸亏周家以往砌的是三眼灶, 三只锅儿同时可以使用煮东西, 外院还有一只行灶,也都搬到庭院里派上了用场。
中午吃了酒饭,哪晚上吃什么呢?总不见得吃了一顿就回去吧?陆阿姑正想着, 瞧见亲家母从一只大口袋里提出一袋糯亲粉, 然后又拿出一油纸口袋锟钝皮子来, 笑着说:
“晚上吃汤圆和馄饨,汤圆馅和馄钝馅都是准备好的。想吃啥就吃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酒饭的都由便自己挑选着吃,反正现成的样样都有。”
最让陆阿姑想不到的是,他们把厨师都请到家里来了。 怪不得中午的饭菜做得那么好吃。 陆阿姑就纳闷, 莫非这些亲戚里面有厨师? 果不出陆阿姑所料,原来丁月华的大姨夫是个厨师。这省了陆阿姑的多少事。陆阿姑既不要自己动手又吃现成的;她当然高兴。
丁家上下见了刚出生了三天的婴儿,个个震撼称奇, 都说竞有这样奇小灵巧的婴儿,都啧着嘴赞叹不已。别的婴儿刚出生除了只会哭外,闭着双眼只是木冬瓜一个。
这婴儿刚出生三天,看着小巧伶珑与众不同,出奇的乖巧;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睛见人就笑,还会做各种好玩和意想不到的怪动作;嘴里依依呀呀的还会跟人打招呼;还会对着众人做眯眯眼,皱皱鼻、翘翘嘴、摸摸小耳朵……亲友们都赞这女婴不一般,从小看到大,今后定有大出息!
丁月华坐在床上急出了汗, 生怕露马脚, 按下女儿乖乖的睡着不动又做不到, 她必竞才六、七个月。小孩子是不会作假的, 她暴露在人们面前的都是真真实实的自我;又不能把婴儿藏起来, 她是今日里的主角, 今日里这些亲戚朋友都是冲着她才来的,
众人像传递洋娃娃似的抢来抢去的争抱着她。谁抱她就对谁笑。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唯心主义和迷信思想。出生才三天的婴儿对着自己笑, 而且暖乎乎香喷喷的小手,还摸着她们的脸。心里总是很高兴的, 想着也许自己要发财或有好事临头, 个个抱着她舍不得放手。
亲友们瞧了如此乖巧可爱的婴儿,怎的如此懂事、识事体?这女婴虽说长的出奇的小, 瞧着与那些刚出生的婴儿一半大。可是她的两只小脚能站得直直的很硬朗,能站立得起了。而且站着纹丝不动不会跌倒。看着很招人喜爱之极,恨不能把她含在嘴里宠着爱着……
一般的婴儿如何能站得住,而且她还在襁褓中。觉得这女婴真是不可思议,都怀疑她身上有生来就其有的特异功能, 这女婴 真是罕见,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