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的农村欣欣向荣、热气腾腾、蒸蒸日上,农村的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听了柯兰娣的话,看了农村的变化,耿海虎、周雪晴感触很大。
柯兰娣又说:“海虎、雪晴, 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顺便到我家里来认认瞧瞧。你们别瞧不起我柯婶, 我是真心诚意的, 到时候一定要来哦！”
“柯婶――别客气――”
正说着话, 周雪晴突然瞧见他们刚走过来的那路上,有一个撑着拐杖的老者,一跛一瘸的在艰难的行走。是谁呢？ 见了他们又往后拐过去了。周雪晴觉着这老者眼生, 不像是本村的人。
柯兰娣见周雪晴往后看, 知道她在瞧那人。柯兰娣正要说话, 周雪晴说:“柯婶, 哪个老爷爷是谁?”
柯兰娣说:“什么老爷爷――你不认识得他了?”
周雪晴点点头:“不认识,没见过, 他是从哪儿搬来的呢？”
“他是土生土长在小周庄上的, 你怎的会不认识他呐！他是我们小周庄上,当了二、三十年生产队长的周进宝。”
“啊――柯婶――你说什么？他就是进保叔！瞧着怎的一点不像进宝叔呐！他怎么会变得如此之苍老, 看着老态龙肿,像是七老八十的人。”周雪晴摇摇头:“不像,看着一点都不像。在我印象里进宝叔不是这样的。如果我没猜错, 他才五十七、八岁, 我记得进宝叔比我爹还小好几岁呐。”周雪晴感慨的说:“那我爹不就更老了！”
柯兰娣说:“他怎能和你爹比，你爹看着可比他强健年轻多了, ?天在这路上走过, 看着精神很好。”
“哪进宝叔怎老的连路都走不动了, 还得用拐杖撑着。看着简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嘛！”
柯兰娣说:“他得了瘫病, 叫什么脑，脑血栓,半边瘫, 就是半身不遂。,他左面的那半边身子不得劲,差一颗米死喽！”
周雪晴感叹着说:“人生真的很难预料, 谁能想到当年在队上呼风唤雨，雄纠纠的一个人转眼变成了这样。”
“幸亏被我家大成发现,及时把他送去医院抢救,捡回了一条命。在床上睡了两年, 嘴也是歪的, 讲话也困难，口水滴答淌,现在算是能撑着拐杖出来走走了。 ”柯兰娣又说:
“你大成叔和他是同岁。如今你大成叔还在海虎兄弟公司的厂里干活。下了班还到地里劳动, 依然能挑起一百多斤的担子。”
周雪晴说:“大成叔是个老好人, 忠厚老实，我记得他爱说说笑笑, 见到人总是笑眉笑眼的打着招呼, 觉着他很亲热, 没一点长辈的架子。”
“所以说一个人要厚道,不能做那伤天瞎理的事,行事不要太过份刁奸，凡事悠着点, 不能做绝了。”柯兰娣说:“过去我们是穷, 但穷不至于去偷仓库里的粮食。过去生产队仓库里的粮食被盗。”说到这儿, 柯兰娣朝着路那头唠唠嘴:
“ 就是他和会计带着村上的几个民兵还跑到我家来搜。在咱家里到处找，连?张床上的被子和枕头都一一翻过, 床底下也全都瞧过。我家除了几个人,几张破床, 一付灶头和几个坛坛罐罐里装的谷糠和麦肤以外,他们一行人都瞧见了，那有什么粮食呀！”柯兰娣睁大了双眼,嘘着嘴说:
“他们来我家搜的时候,我莫名其妙搞不清他们是为哪桩。”柯兰娣指着周进宝徘徊的那路:
“他说‘你们偷了集体仓库的粮食还装，’我说:‘什么？我们偷了集体的粮食,我没听错吧?奇怪了！真是人在家里坐, 冤从头上来； 说我们偷生产队仓库的粮食,你们不能随便冤枉人,你们有证据吗?’”柯兰娣又往那边指了下,“他说,‘证据就在这儿,谷粒都落在你家门口, 这还不是证据吗?’我不信,走到门外一看, 果真从我家门前的路上一直到我家门口洒有稀稀拉拉的谷粒。”柯兰娣气呼呼的叹着说:
“唉！那年月真是有嘴说不?,他们冤枉我孩子他爹去偷了队上的粮食。这怎么可能呢, 那天你大成叔吃过晚饭连门都没跨出一步, 坐着看孩子做作业,一整夜都没出过门。这分明是我家穷, 他们陷害我家的, 这就叫‘人穷被人欺’ 嘛！”柯兰娣竖起翻谷子的木耙在地上冲了几下，又说:
“我火冒三丈, 指着他们一帮人骂,我家是穷，不是贼出身, 虽说‘马勾子吊起来当锣打，穷得叮铃当啷响’, 但手背上跑得起马硬得很！‘好藕不怕泥,一生洁白’， 为人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不是随便能诬陷的。你们别把我们当作憨惰和十三点！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知道。”
柯兰娣见耿海虎两口心神领会, 又接着说:“海虎,我记得??楚楚,你们小宅基上也和我家一样, 没少被他们冤枉过,” 柯兰娣又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 看着耿海虎说:
“他们使用的是同一种手段,把谷粒往你们小宅基的路上一直洒到你们各家的门口。有哪么巧吗？难道我们这几家人是约好的,在同一晚上去偷仓库里的粮食,我们几家又约好了,都拿破车袋,破麻袋或是破箩筐去偷粮食。”柯兰娣又说:
“我为什么这样说,因为没有一家门口没落上谷粒和麦粒的。”因为事过境迁, 这一页早已翻过去了。这话说得柯兰娣自己都哈哈哈的大笑。她见耿海虎两口含笑在专心听她讲, 又说:
“他们这样做,不是明目张胆的告诉全村人, 这粮食是我们几家偷的。假如我们真是用这样的方法去偷粮食,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吗? 他们为让众人相信,把我们这些人似乎说的穷得连装粮食的家伙头都是千穿百孔了。所以穷凶极恶去偷粮食的。让村上人议论,这被盗的粮食不是我们这些穷鬼偷的会是谁？”柯兰娣说的话使耿海虎和周雪晴都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