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莹紧张的脸上冒出了汗, 何水姑说,“弟妹,别听他的,已走到这里了,早晚得面对婆婆。二弟不去,我陪着你进去。”
周永生又说:“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也没别的意思,我是怕你再受伤害不值得。我可已做到仁之于尽了。你若执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我只得硬着头皮陪你进去。”
“二弟,你这是什么话?什么一意孤行?不是还有我陪着她了吗?” 何水姑说:“你媳妇是去看望你娘,你不敢进去也罢了;亏你冷言冷语的还说风凉话,弟妹,别听他的,别犹豫了,我们快走。”
“走就走,”周永生说:“大嫂,你还以为我真怕我娘吗?走,我来打头阵,要骂先骂我,要赶也先赶我,男子汉大丈夫,有匹夫之勇,一切有我挡着呢,还怕不是!”周永生胸脯拍得咚咚响。
何水姑和周永生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李莹说得头脑恍恍惚惚,进退两难。
“到了,到了!我先敲门进去了。”周永生说,“大嫂你带着李莹、周乐随后。周永生装作大胆,砰砰砰的使劲敲着门, 大声呼喊着:“开门,开门,快开门!”
“谁呀――来了,来了――敲这急干啥呀?有人杀来了不是?” 李莹听到婆婆陆阿姑一边应着, 急步跑出来开门。婆婆一瞧见老二周永生,突然:“啊――永生你回来了――是你一个人吗?”
听到婆婆在庭院里的大声惊喊声, 李莹心惊肉跳, 吓得嗦嗦嗦直发抖, 脸色骤变。何水姑说:“弟妹别怕,我们进去吧,有她儿子在,婆婆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李莹心神不定的拉着周乐的手, 跟着何水姑跨进了庭院的门坎, 李莹瞧见婆婆,感觉有点陌生了,头上的两条辫子不见了, 已是一头灰白的短发, 脸上满是横七竖八的皱纹, 开口说话时,以前两只金光闪闪的镶金牙不见了,成了黑洞洞的缺牙巴, 人也似乎变得更加矮小,模样老了很多。
何水姑、李莹还没开口说话,陆阿姑已瞧见了她们, 跑过来笑着说:“――水儿,你身旁的哪, 哪个是,是我永生媳妇李莹吗?”何水姑点了点头,陆阿姑奔过去,李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身上立时吓出了一层鸡皮疙瘩,胆怯的说:“婆婆,我回来看您老人家了。”
丁月华上了深夜班,吃过中饭正在床上睡觉,听到家里来了人,立忙起床跑出来,看到在三年前回家一次的二伯子周永生和大嫂何水姑,另外还有一个气质风度不同寻常的美貌女子和一个男孩子。心里想着这个美貌女子是谁呀?哪么一定是二嫂李莹了。
丁月华心里又暗暗赞叹着,周家的两房长媳,和女儿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灵秀, 一个赛似一个,她见李莹皮肤白净, 举致端庄、娴雅,乌黑发亮的秀发盘在头上,上身穿一件淡紫色的短袖丝织衬衣,下穿一条黑料子的软裙,穿着半高跟的皮凉鞋,个子高挑,亭亭玉立,把丁月华看呆了,站在那里两眼一动不动的瞅着李莹看。
丁月华心里暗叹着她们三人的美貌各其特色,姐姐周雪晴是属于,绰约多姿、生气勃勃、神采奕奕的美;二嫂李莹是,眉清目秀、温文尔雅、仪态万方的美;大嫂何水姑是属于那种雍容大度、秀外慧中、落落大方的美!
丁月华瞧着她们妯娌两人,心里正在想着心事,见陆阿姑快速跑过去:
“莹儿――我的好儿媳,你总算回来了……”陆阿姑 见李莹明眸皓齿, 美如冠玉,鲜艳异常, 比七年以前更显年轻和漂亮, 脸上细嫩粉白、看着水灵灵的,如晨曦中带露珠的月季花。
怎的会比七、八年前年轻了呢? 陆阿姑觉着十分奇怪, 她以前怎的没发现呢? 想想也是, 李莹在娘家时生活贫困, 常常吃糠咽菜没有营养; 进了周家吃的是残茶剩饭,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陆阿姑把她当仇人, 没让她安静安宁过上一天好日子。
三年多,一千两百多天把她当佣人、丫头般使唤,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又打又骂、虐待、威吓、折磨她。长得再漂亮, 就是下凡的仙女也被你陆阿姑折磨成黄脸婆了。
她的身材也看着比以前更修长苗条了。这显然是她以前穿的是自做的平底布鞋, 如今穿的是半高跟的?皮鞋。陆阿姑心想, 这样漂亮齐正的好儿媳, 在方圆几十里打了灯笼也找不到。 怪自己以前真是有眼无珠,眼睛成了出气洞。陆阿姑伸出两手,上前一把抱住了李莹说,
“莹儿――过去娘对不住你,我该死,该死呀!娘以前真是瞎了眼,‘狗咬吕同宾,不识好人性。’想着法儿折磨、残害你,对你做了很多伤天瞎理的事。莹儿――你还恨你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