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听了她的话，无奈一笑，“又没说让你跟着他！”本来有些想吃东西的，可现在都没了胃口。“把那些撤了吧，不想吃了！”
“可是王妃……”书蝶急道，“你今天都没吃东西啊！”
灵月摇头，“书蝶，陪我说说话！”从来不是如此的，只是今天，想跟书蝶聊聊。让书蝶坐在了床沿边，笑笑，唇边隐隐有些苦楚，“记得，多年前，也是一个下雪天。”
多年前，那一个下雪天。
雪漫天飞着，只如抽棉洒絮般。
小桥畔，柳已枯，只余一树银雪。绿衣小姑娘在那站着，等待她的家人来寻。
“你是谁？”那时，灵月不过七八岁。
“我叫书蝶，我在等人！”小书蝶见着灵月，年纪虽小，但身上那一层冷清意已经初成，为何，书蝶不怕了。
灵月笑着，寒风起，身后那树雪亦随风而散，只如三月柳絮因风起。她见书蝶穿得少，不由道了，“天都晚了，你等的人怕是不会来了！”
“姐姐，我跟你回家可好？”书蝶不怕生，居然主动说了起来。
灵月微微一愣，“你不怕我是坏人？”
“姐姐生得这么好看，自然不是坏人了！”
回忆里，还有那么句话，“姐姐生得那么好看，自然不是坏人了！”
而今，又是飘雪时，灵月轻问书蝶，“当年，你是真不怕？还是真丢了？”
“书蝶忘了！”书蝶淡淡答，不再看灵月眼，只是转头望着窗外，雪，下得正紧。
灵月苦笑，“忘了？有些话，是一辈子都不能忘的！”是自己多疑吗？但愿。于是灵月又道了，“去歇着吧！”
“是！”书蝶点头，服侍着灵月睡下，这才自己出去了。
“宸，你在哪？回来可好？”灵月在心里说着，“该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吗？书蝶不是那样的人啊！”离若宸不在，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所有的事，只能自己去想，自己去办。
书蝶，是她下的毒吗？灵月不想再想了，只因为，这个结果，让她害怕。
“书蝶，欠人的，终归是要还的是吗？”何时，自己曾问过。
耳边响起书蝶当时的答话，“人一世，最大的债，就是人情债，还不清，也要还的！”
书蝶，灵月是欠了离若寒的，而你，你欠了谁的呢？纵是还不清，你也要还？
一大清早的寒王府里，来人报，说是宸王妃到了。
离若寒似不信，问道：“宸王妃？”灵玉今日还未起来，灵月这么大早过来，有事？
“是宸王妃，她说，有事来找王爷，在临江阁等！”灵月没有进来，只是怕灵玉会多想。
临江阁，青衫依旧，只不在那窗边，而窗外，白雪茫茫，再无斜阳。
“我猜你会来的！”灵月笑笑，执起酒盏，“五哥！”京里，除了离若寒，再无一人可信了。
离若寒点头，坐了下来，“怎么了？”知道灵月不喜欢绕弯子，而自己，于她的事，也不想绕弯子。
包间里，就只他们两人，微有些暧昧的，但那两人心都不在那地方。
“五哥，”灵月以茶代酒，“灵月能信你吗？”想信别人，却不敢再信了。眼里飘过黯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