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远郊的小院子，偏僻得很，离若寒停了马车，扶了灵月下来。
郊外比京里要寒得多，灵月一下车，便冷得打了个寒噤，牙都颤了起来。
离若寒见状，忙解下自己那件貂裘衣给灵月裹上，边道：“若冷，便先上车，等我把人找出来再说！”
灵月拉住离若寒，“五哥，你说的可是真？”离若寒说，那个常太医就隐在此地，所以灵月才想急急来看的，她要知道真相。
院门开着，院里除了雪，便只有几只叫不出名的鸟时不时落下。
屋内传来声音，“你真下毒了？”
灵月身一颤，是冷吧！那声音，是常太医的。
“女儿不下毒，王道之会放过您吗？”声音很熟悉，是书蝶的。
寒气倒吸一口，全入了心肺里，灵月抓紧了离若寒的手，亲耳所听，原来如此。
“你帮我把药换了，可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宸王妃还是小产了！”常太医声音幽幽叹着，“这都是命啊，咱们挣不过的！”
“女儿不信！”书蝶声音里强压着悲痛，“宸王妃于女儿有恩，女儿不能害了她啊！”
“所以啊，当日里，咱们答应公子的，一人弄掉一个！公子总说，水家灭了姜国，要让水家后人不得好死。书蝶啊，咱们是姜国人啊，可不能忘了啊！水家，与我们，仇深似海啊！”
“女儿什么事都可以做，只求不害宸王妃啊！当年若不是她，哪有今天的书蝶？宁可死了，也不能伤宸王妃分毫！”书蝶的话，很坚定。
院外，灵月身上已经落了一层雪了，望着离若寒，只示意他，回去。
回去吧，书蝶，原是姜国人，那么，她是王道之的人了。跟了自己那么多年，其实，她真的没有做过伤害自己的事。
离若寒抱了灵月回马车，不语驾着回京。
“五哥，我想放了书蝶！”灵月道。
离若寒点头，“放了她，那你又如何？”反问灵月，你身边，还有可信之人吗？离若宸不会时时护着你，你该如何？
“五哥不要担心我！”灵月何尝不明白离若寒心中所想，“生死有命，都随他去吧！”
猛然间，想起当时书蝶问：“小姐，若是有人本无心欺瞒你，只因一些原因逼得非如此不可。你会原谅他吗？”
那时，以为书蝶说的是灵玉或是离若宸，而今看来，她说的是她自己。
灵月当时答的什么来着，好像便是“随他去！”
生死有命，都随他去！
离若寒送了灵月回府，对于灵月，只能如此了。最后再说了一句，“灵月，记得，不管有什么事，我永远都在！”
灵月点头，也只因他那一句，才会去找他。这世上，有个人，一直会保护着你，不需要太多的话。因而，一直安心着。灵月与离若寒，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