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听罢,满脸通红。年纪最小,相貌最为甜美的章小影更连忙后退两步,躲在李冰兰身后,嘟着可爱的小嘴轻声啐道:“真下流,都这个样子还贫嘴。”
显然,她以为白天又是在开玩笑。
可她不知道,白天没有力气跟她开玩笑了。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弱,甚至嘴角还有些许的鲜血渗流出来,整个样子跟将死之人差别不大。
几个女人望着躺在于娜怀中的白天,束手无策。想帮把忙吧,可羞于动手,不帮吧,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于心不忍。所以都心急得如火焚,眼眶都红了,几乎要掉下泪来。
好在于娜还有点主见,她对李冰兰等人说:“现在,我们只有先帮他把毒控制住,再送医院抢救。不然,真会死人的。”
说完,她轻轻地把白天放在草地上,然后壮着胆子解开他的皮带,拉下拉链,露出黒色的三角内裤,也许因为中毒,内裤还高高地耸起,像一座小山。
当她的手快要碰到白天的内裤时,于娜的动作不禁停了下来,有点犹豫不决。毕竟自己跟这个年轻人也只不过是非常普通的同事关系,虽说现在是为了救人,可传出去对她的名声还是有损的。
其他三个美女这时候早已经羞得面红耳赤,纷纷转边身子,不敢再看。这也难怪,她们虽说都年过二十,可还没结婚,有这样的反应纯粹出于本能。
指望不上别人,于娜只好银牙一咬,鼓起勇气把白天的内裤脱下一点点,只见白天得到了解放的命根子,马上跳了出来,面目狰狞,杀气腾腾地挺立着。饶是于娜这样结过婚,对人事并不陌生的妙龄少妇,见了也俏脸通红,心头一热,暗暗吃惊。
强忍着激烈的心跳,于娜仔细地看着伤口,见是呈“品”字形排列的三个红色小点,知道不可能用放血的办法了,心想只有在根部用东西扎实,不让毒血过多流到心脏,也许还有些许希望。
于是她抬起头问:“你们哪个有手帕或布条,快来帮他绑下。”
听见于娜说话,李冰兰等人以为她已经把白天的伤口处理完毕,就一同回过头来,冷不防见到白天的“杀人凶器”还张牙舞爪地傲然耸立着,都吓得惊叫一声,连忙转过头去,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现在哪还有人带这些东西在身?”
倒是章小影的心思机灵点,她指着陈芳的橡胶法带说:“于娜,用陈芳的橡胶法带行吗?”
于娜点点头说:“行,陈芳,你快点解下,过来帮扎一下。”
陈芳把头发解开,右手两个手指拎着法带,左手捂着眼睛,慢慢地挪过来。那个样子让于娜又气又好笑,便说:“行了,好像要押你上刑场似的,不用你的了,用我自己的。”
说罢她把自己的发带解下来,细心地在小白天的根部扎了几圈。然后再帮他套上内裤,穿好裤子。站起来对还羞得不敢转头的三个女伴说:“行来,快过来帮人送车上去,不然可来不及了。”
白天这时已经完全昏迷不醒,失去知觉。他口中渗流出的鲜血越来越来多,身上衬衣的领子也染红了,看样子,再不送医院,必死无疑。
众女见情况危急,也顾不得扭扭捏捏了,都跑上来帮忙,一个抬腿,一个抬腰,两个拖手,连抬带拖,把白天往山上拽。
白天不是胖子,在男人中也算不上很高大,可烂船还有三斤呢,更何况是个成年小伙子。所以她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费了大半个钟头才把白天抬到了停在山脚的面包车上……
半个小时后,车子来到湖城县人民医院,因为章小影在车上打个急救电话,医院门口早已经有四个护士,一个医生带着救生设备在守候着。
“医生,快,快来救人!”面包车一停,于娜就探出头喊:“再迟可就来不及了。”
接着陈芳、李冰兰、章小影三人连忙推开车门,护士、医生则跑过来,手忙脚乱地把白天抬到担架车上,飞快地往急救室推去。
四个大美女已经累得够呛了,可是还是硬撑着跑到急救室门外。到了那,全都瘫坐在长椅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像四条见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
急救室里,医生见白天面如白纸,气若游丝,不但嘴角有血流出来,就是鼻孔也开始流血了,急忙叫道:“快,病人大出血,快给他抽血,化验血型,测清毒素类型,准备给病人施血抢救。”
话音未落,他觉得眼前的灯光突然暗淡不少,本能地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远影灯。靠,停电了。
“开应急电源!”医生果断命令。
一个小护士马上跑到墙角的机器前,东按西扭几下,回过头着急地说:“贾医生,应急电源也坏了,启动不了。”
“不会吧?这年轻人被蛇咬到命根子,机率是百万分这一,已经够倒霉的了,送到医院抢救,又碰上停电,就是应急电源也失灵。他的命真够倒霉。”医生在心里叹息着。
好在他应变的经验丰富,想了想,就指着窗户道:“快,拉开窗帘,打开所有的窗户,我们在自然光下做手术。”
护士们赶紧去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却发现刚才还是阳光明媚的天空,不知从什么时候变得天昏沉沉的,成团成团的乌云铺满了天空,地面上暗得跟傍晚差不多,大有暴风雨将至的势头。
“黒,真黒。”医生望着昏迷不醒的白天摇摇头。万般无奈之下,他转身对旁边的护士说:“小何,去后勤处找几支手电来,就说我们正在做手术,要急用。”
医生办公室里是有手电的,但他想乘机多拿几支,近来城区老是停电,弄支手电回去备用也好。
不一会儿,小护士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说:“贾医生,后勤处说没有手电了。”
医生急了,大声喝道:“没有手电叫我怎么做手术,耽搁了时机,闹出人命来咱们医院可是要负责任的。后勤处的饭桶们难道不知道吗?”
“所以……所以他们给我了几支蜡烛,说让我们先克服下暂时性的困难,手电过几天再送来。”
说完,小护士可怜兮兮地拿出几支蜡烛,害怕地看着贾医生,毕竟在护士的眼里,医生还是有点权威的。
贾医生的心里那个郁闷啊,心想这个病人祖宗的坟山是不是埋错了地方,不然为什么就这么倒霉,不就是做个手术吗?停电也就算了,想用手电居然都没有了,只能用蜡烛!
抱怨归抱怨,手术还得做,不然出事他得顶黒锅,于是他让小护士点上蜡烛,放在手术台的四周,开始手术。
在蜡烛微弱的光线下,医生努力地睁大眼睛,先把于娜的发带剪掉,再仔细地观察着白天的伤口,伤口已经由三个小红点变成三个小黒点了,也许因为血液流通不畅,小白天已变成紫黒色,可仍然坚强不屈,傲气十足地挺立着,就像个凯旋归来的将军,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急救室里的几个小护士,无不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见到这样凶狠的武器,内心顿时狂跳不止,猛吞口水。
就在众护士心神不宁的时候,医生已经检查结束,他吩咐道:“先给他打一针,不,打三针抗蛇毒血清,同时在伤口处涂上特效消毒灵药膏。看看血止了没有,再确定下一步的手术。”
很快,护士向他报告,病人的血没止住,还在流。
听到护士报告后,贾医生皱着眉头,思索了几分钟说道:“没止住血,说明病人体内的毒素过于强大,伤口处还有毒液源源不断向全身提供毒素,破坏了药物的治疗效果。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截肢,切除毒源,才能提高药物作用。”
截肢!几个小护士听了不由大吃一惊,面面相觑,这不就把人给毁了吗?这样的手术哪是救命,简直就是要人命。
有个胆大点的护士小心翼翼地说:“贾医生,你,你把人家那玩意给截了肢,人家以后怎么活?”
听到竟有人怀疑他的诊断,贾医生不高兴了:“截肢还有活的希望,不截肢,连命都没了,你说他还活不活?好了,相信我,别想太多了。你们几个先把病人伤患处的体毛剃干净,消好毒,做好麻醉准备工作,小何,你去外面叫病人家属签字,让她们同意做这个手术。”
小何看了贾医生一眼,胆怯地低下头说:“我不敢去,我怕见到她们哭那个样子。”
“哼,你不去,我去!老子不信,没了张屠户,我就吃不上褪毛猪?”
说完,贾医生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抬腿就往手术室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