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二百五十万

目录:龙腾仕途| 作者:抽完这支烟就睡| 类别:都市言情

    四月二十三日下午,湖城县委组织部小礼堂内,数十名干部危襟正坐,鸦雀无声地听着主席台上的发言。不时还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上几句。就是平时最喜欢在众人面前卖弄风骚的几个少妇,这时也装正容严地听好讲话,做好笔记。

    主席台上发言的,是一个年约四十,身材中等,体态发福,不苟言笑的圆脸男子。

    他就是湖城县县委常委、县组织部部长龙静荣。此刻他正用洪亮而略带镃性的声音,布置今年下半年《关于全县干部群众深入学习党的重要精神的工作会议》。

    忽然,会场上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见,龙部长的秘书陈必生快步走上主席台,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龙静荣的脸色就轻微地变了。他马上站起来,严肃地看着下面有些不知所以的干部们说:“我有急事,要先离开,下面的会议有郑副部长主持,希望各位同志认真学习好会议的精神,确保我县下半年工作的顺利完成。”

    说完,就带着秘书急匆匆离开场,留下一阵嗡嗡嗡地议论声……

    两、三分钟后,一辆黒色的大众帕萨特就开出了县委大门,向县人民医院快速驶去……

    也在同一时刻,湖城县县郊将军岭脚下的一座豪华别墅内,有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在装潢华丽的客厅内在听了一个电话后,马上跑到后花院,向一个正在院子里修剪花卉的身高形瘦的七旬老人,耳语了几句。老人马上就扔下手中的工具,丝毫不理会这些工具把一盆昂贵的兰花砸烂,一路小跑,冲向前院……

    两、三分钟后,一辆黒色的林肯小车飞快地冲出别墅大门,向县人民医院疾驶而去……

    医院急诊室内,医院院长黄波涛亲自挂帅,确定治疗方案,并从各科室抽调精干力量,对一个刚刚送入医院因溺水昏迷的小男孩展开紧张的救治。

    小男孩的奶奶,浑身湿漉漉的,还在病床边看着自己的孙子不停地流泪。

    五、六分钟后,帕萨特和林肯几乎同时到达医院的门前,当龙静荣看到七旬老人从林肯神色紧张地下来时,他三步并两步抢过去,扶住他的胳膊,心疼地说:“爸,您老身体也不太好,在家歇着就是了,何必来这里挤呢?”

    这个老人,就是龙静荣的父亲,湖城县首富龙逢水。至于他是如何成为全县首富的,至今还是一个谜。

    龙逢水见儿子埋怨自己来医院,心中不快,他摔开龙静荣的手说:“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扶。再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叫我在家里如何呆下去?你小妈也是的,这么大的人,带个小心孩都带不好,要是熊儿有什么意外,我饶不了她。”说罢,气呼呼走进医院。

    龙静荣只得苦笑地摇摇头,挪着肥胖的身体,快步地跟在后面。

    当他们走到急诊室的走廓时,过道里竟挤满了医生护士,外科的、内科的、送药的、打探情况的,林林总总,热闹非凡。

    见这里竟吵得跟菜市差不多,龙逢水父子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正想大声斥责,就见到院长黄波涛带着几个副手从争诊室里出来。原来有个眼尖的小护士见到龙部来了,先进去报了功。

    黄院长走到龙逢水跟前,主动拉着他的手说:“龙老爷子,您放心,你的孙子没什么大碍,身体经过检查,所有的数据都是正常的,虽然现在还处在昏迷状态,估计是受惊过度的暂时性昏迷。相信过几个小时就会醒的,龙部长,你也请放心吧。”

    “人都没醒过来,你叫我怎么放心?”龙逢水没好气地说:“还有,这里用得着这么多医水护士吗,这些人在这里会防碍治疗效果吗?我看,黄院长还是让你的手下出去一些人吧,让这里安静点。”

    黄院长马上挥手让过道上多余的人员离开。

    看到现场人闲杂人员清理干净,龙静荣把黄院长悄悄拉到一边说:“黄院长,于公,我是你上级领导,于私,咱们相识多年,交情也不错。你实话告诉我,你医院有把握把我侄儿救醒吗?有就说有,没有就说没有,如果没的有话,我马上准备转院,送省城救治。”

    黄院长面色有些为难说:“龙部长,实话跟你说,我是绝对相信我们医院能力的,可这要说万无一失,我也不敢……”

    “哇……哇……奶奶……唔……唔……唔……奶奶……”

    黄院长的话还没有说完,急诊室里就传来一阵小孩的哭声,他马上眉笑眼开地说:“龙部长,你听听,你侄儿不是救醒过来吗?”

    龙静荣没功夫跟他磨口水了,见父亲已经走进了急诊室,自己也连忙走进去……

    在急诊室里,他们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也都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实验高中老师白天。

    半个小时后,龙逢水父子相继离开了医院。龙静荣回组织部继续会议。龙逢水则回家让女佣送套干净衣服到医院去——为了避免有后遗症,小熊要住院观察两天,他的奶奶,自然要留下来陪护。

    “小田,回到家后,你去查一下,那个叫白天的实验高中的老师,住在哪里。”车上,龙逢水对管家说:“查清楚后把结果告诉我,晚上我要去登门拜访,当面酬谢他。”

    “好的,龙叔,您的吩附我记下来了。”叫小田的管家答应着,心里却想:上一次,龙叔亲自上门去感谢别人,好像是在差不多二十年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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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他又累又困,随手把那只明青花瓷碗放在客厅的电视机上,倒在床垫上就睡着了。

    一睡醒来,看看手机,坏了,快六点半了,马上起来开车到街上叫了份快餐,就急匆匆往学校赶。

    他担任高二003班的班主任,这个班是住宿班,星期天晚上,学校规定住宿班班主任必须到班管理纪律。其实他心里清楚,管理什么是假的,收钱才是真的。因为星期六,星期天学生回家,返回学校时会带些钱来,正好班主任在这天晚上把他们要交的钱收上来,以免夜长梦多。

    等到自修下课回到家,时间差不到晚上十点了。白天洗了澡,坐在破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研究那只青花瓷碗,想着明天到哪找个人看看这碗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是真的又到底值多少钱。

    “笃笃笃。”

    正当白天还沉浸在无边的想象中时,传来几声轻微的敲门声,他走去开门看,是个又高又瘦的老头,年经大约七十左右,腋下夹一小皮包,人的精神不错,很有儒雅的风度。

    “你找哪个?”白天极没有礼貌地问道:“这家就我一人,我也不认识你,所以想必没有你要找的人。你请回吧!”说着他就要关门。

    俗话说:“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九十不留坐。”这三晚半夜的,来一老人在他家里死了,那白天就道不清,说不明了。他不怕事,就怕麻烦。

    “请问你是白天先生吧?如果是的话,我就找你。”老人微笑地问,那种笑发自内心,极为友善,让你无法拒绝。

    白天点点头说:“我就是白天,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站在门口,还是没有让老人进门的意思。

    老人笑着说:“白先生,我就是你下午在湖里救起的那个小孩的爷爷,叫龙逢水,这次是专门来拜谢,不过我没想到白先生是这样胆小的人,竟不敢让老人进门。”

    白天让他说中心事,只得红着脸让他进来。

    龙逢水进门后,看了看说:“白先生生活清贫,为人却慷慨仗义,真让人佩服。”

    白天听到他左一个白先生,右一个白先生,不好意地说:“老大爷,你就叫我白天吧,你老是叫我白先生,我都感觉我都老了。”

    龙逢水听罢,哈哈大笑说:“爽快,性情中人,我喜欢。我这人也喜欢直来直往,小子,你就说,你救我了孙子,想要我怎样酬谢你。”

    白天听了马上不高兴说:“龙老爷子,你可搞清楚了,我救人可不是为了要酬谢,我是为了一条人命去救的,别说当时我不知道他是你孙子,就是他是个要饭的,我也会救的。”

    龙逢水听了更是高兴,这年头还有这心性的人太少了。于是他看白天的眼光,就像看到一个宝库,看得白天心里直打鼓,心想这老头不会是个玻璃吧?这么大年纪还好这个,真MD让人恶心。

    等他见到白天手里的青花瓷碗是,更是眼光闪闪,就像饿了三年人见到了肉,他问白天道:“白天,我能看看你手中的碗吗?”

    白天迟疑地说:“你会看吗?这东西可是我家祖传的,你要会看,倒可以让你看看,你要不会看,那就算了。”

    龙逢水神秘莫测地点点头说:“我会看,要是我都不会看的话,那整个湖城县,就没人会看了。”

    白天心花怒放,正不知去哪找人帮看看真假,就有人送上门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磕睡人碰到软枕头啊。

    他小心翼翼地把瓷碗交到龙逢水手中。龙逢水把碗拿到灯光下,翻来覆去看了差不多十分钟。这十分钟对白天里,他就感觉像一年那样漫长,他真担心龙逢水说这东西是假的,那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好在龙逢水把瓷碗还给他时说:“这东西是真的,我想收购了,白天,你开个价吧。”

    白天眨了眨眼想,你不会来骗我吧,明知我不会看,又让我开价,当我白痴,任蒙啊。于是他笑容灿烂地说:“龙老爷子,还是你开价吧,反正你觉得你不亏,我也不亏就行了。这东西啊,我祖上传下来十几代了,要不是要钱用,也不想卖呢。”

    龙逢水低头沉吟一会儿说:“这样吧,我出二百万华夏币,哦,不,再加上五十万,一共是二百五十万华夏币收你这个瓷碗,你卖吗?”

    白天听了,心情如潮水般翻动,二百五十万,老天爷,这个价远远超过了他的心理价位,卖给他,绝对卖给他。

    于是他装作很从容地说:“好吧,我想也就是这价了,老爷子有这样的诚心,我也有成人之美的意思吧。二百五十万,成交。”

    龙逢水微笑着从皮包里拿出笔和一张支票,认真地填上金额和自己的名字,把它交给白天。也不再说什么,就如愁重负地拿着青花瓷碗走了。

    客厅里,只有白天在望着那张支票的金额,脸色时睛时阴,表情复杂。

    从市区驶向郊区的公路上,一辆林肯车慢慢地行驶着。

    “龙叔,我跟你二十多年了,虽说你的本事我没学到多少,可我还是看出来,这碗不是明青花,最多也就是解放前的东西,哪值二百五十万呢。”车上,开车的管家小田对龙逢水说:“这次,那小子可赚死了。”

    龙逢水在昏暗中说:“你说得到,这东西就是解放前的仿制品,虽然仿得很像,可最多只值二千五百元。不过那小子救了我孙子,我孙子可远远不止二百五十万吧?”说着他把那只瓷碗扔出车窗外,听到到“呯”的声响,碗已经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