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夏离‘面壁思过’的同时,双手握拳用力地敲打对面的墙壁,初小芹看到后,吓得扑上去,急切地安抚道:“小离,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儿想不开?”
夏离刚要开口解释,谁知道跟随过来的艾蜜莉冷冷地啐道:“不过是场练习赛,还用不着自残。”
“你…”夏离蹙着眉头,眉心的地方基本上能夹死一只蚂蚁了,初小芹看到之后,忍不住学着之前夏离的模样,用自己的手抚平;夏离咬着唇苦着脸瞟了一眼初小芹,然后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低着头,丧气地低喃:“那你就高抬贵手吧。”
艾蜜莉凑上前,居高临下地嗤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你的,咱们走着瞧,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把我的姐妹一个个‘请’进医院,这笔账,我们是时候好好清算了。”
夏离惊愕地瞪大双眸,指着艾蜜莉离去的背影,支支吾吾地说道:“老天…他们是…一伙儿的…怎么会?怎么会是一伙儿的?”
“呃?我以为你知道。”初小芹委屈地眨了眨眼。
“知道个屁。”夏离翻了翻白眼,怒吼:“知道的话,我就不会接受跳什么破天鹅…”
“小离。”初小芹嘟着嘴,指责道:“不可以说脏话。”
夏离隐忍着怒气,心平气和地咬牙切齿,面目被自己涨得通红。
“我现在不光想说脏话,杀人的心都有。”
“小离。”初小芹拉着夏离说道:“你怕什么呢?你跟艾蜜莉都是舞技相当,她不一定就能胜过你啊。”
夏离长吁一口气,瞪着眼珠子,说道:“我告诉你,过去的夏离吧,我想她是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关键…我现在根本就…就不能…哎呀,反正跟你说不清楚。”
初小芹抿了抿嘴,坚定地说:“没关系,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我也决定了。”
“你又决定什么?”夏离打了一个冷战,说道:“你决定的事情总是让我毛骨悚然。”
初小芹拍了拍夏离的肩膀,说道:“我要给你特训,让你想起这些舞步。”
“特训?”
“嗯,每天我陪你留下来,在舞蹈房练习舞步,慢慢地,我相信你就能想起之前的一切,至少让你熟悉自己的身体。”初小芹捏了捏夏离的手臂,说道:“以前教练总是说,你的身体好像会说话,我相信在这个紧要关头,它会告诉你如何做。”
“等一下。”夏离打断了初小芹的感叹,着急地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以后基本上都要待在舞蹈房了?”
“没错,直到比赛结束,如果你能胜出,你不光战胜了艾蜜莉,也同样战胜了自己,你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荣耀。”初小芹肯定地点了点头。
看着朋友如此坚决的信念,夏离也不好再反驳什么,但是她心里清楚,她和这具身躯其实根本就是脱节的;她是她,我是我,她是夏离的身体,我是秦莎莎…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如何能融在一起?
夏离第一次有种不可预知的感觉,以往都是自己掌控一切,是赢是输,她自己最清楚,甚至对方的举动都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执行;但是艾蜜莉不同于其他女生,她同样是能掌控一切的人,她现在就能控制夏离的情绪,这并不是好兆头,一开始就处于弱势的夏离会更加觉得吃力,更可况,她从心里上就已经输给了艾蜜莉。
夏离完全不懂音律,所有的人在舞池中坚守自己的世界,而她就像是一个局外人,无法伸展自己的翅膀;她垂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掌,默默地叹息。
夏离啊夏离,你该怎么办?夏离寻思:我不知道如何去控制你的身体,如果你真的在天有灵,能不能暂时过来帮帮我?
铃声过后,大家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舞蹈房,而夏离坐在角落里一直就没清醒过,初小芹揉了揉自己的脚踝,然后走去夏离坐下的地方,靠着夏离说道:“我觉得,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夏离被初小芹没头没脑的话给吓得一怔,初小芹又赶紧解释道:“你别误会,是对你的友情越来越深。”
“为什么?”夏离轻笑地问。
初小芹背靠着夏离坐在地上,说道:“因为…现在的你…很有正义感,很厉害…很了不起。”
“啐。”夏离失笑说道:“你不是说我没有好心肠了吗?是个坏孩子,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家伙。”
“但是你也帮助了别人啊。”初小芹又说道:“你看叶子,现在把你当偶像一样崇拜,还有班上好多同学都老老实实,不敢再捉弄你了…还有啊…你为很多女生出了一口恶气,居然把江佐雅和司徒若溪一起送进了医院…咯咯咯,想起来就好笑。”
“咦…你这个家伙,不老实。”夏离扭头敲了敲初小芹的额头,说道:“你之前还说我落井下石,你现在还不是一样?”
初小芹莞尔一笑,握着夏离的手,认真地又说:“小离,我突然觉得,你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
夏离全身紧绷,转了转眼珠,躲避着初小芹的注视。
“当然,你再怎么变仍然是夏离。”初小芹补充地说:“我认识的夏离不但什么都好,现在还变得很强大,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了不起,我永远都为这样的朋友自豪,所以…”
“你别说了,你每次峰回路转的话都让我浑身不自在。”夏离别过脸,不再看她。
“难道你处处都厉害,就单单自己的强项要落在人后?”初小芹又激励地说。
夏离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小离,你的自信呢?”初小芹将夏离扳过来,对着自己说道:“我用我们的友情换你的自信,我就是拼了这条小命也要帮你唤醒沉睡的舞技。”
小芹,谢谢你。夏离很感激地看着初小芹,她好想哭,都是这个小娃娃,没事说这些干什么…我秦莎莎只知道砍杀,何德何能拥有一个这么好的知己。不对不对,这都是夏离的,朋友是夏离的,老公是夏离的,就是家庭也是夏离的…
笨蛋,你现在不就是夏离?你还是忘不了以前的身份,如何能战胜艾蜜莉?脑海里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将夏离一锤敲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