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小芹将曲谱卷起来,然后很认真地走去夏离身边,对着她的臀部和腹部一边敲打一边严厉地说:“不对,不对,这个姿势不对。”
夏离深吸一口气,翻了翻白眼,小声嘀咕:“天,这比练拳击还要累人。”
“你说什么?”初小芹朝夏离的脑门轻轻一拍,说道:“不可以走神,要专注地感受每一处的音乐细胞。”说着,初小芹又很莫名其妙地拉着夏离的手,闭上眼,陶醉地说:“你想想啊,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是音乐…都是…”
“咕咕…”夏离的肚子不适宜地发动战乱,她缩回手,嘟囔着嘴,无辜地说:“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吧,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我,我饿了。”
初小芹松开手,转身走去播音室,好像对夏离的控诉充耳不闻;夏离吧唧一下嘴巴,忍不住冲了过去说道:“小芹,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
初小芹嗡了嗡嘴,说道:“我也没吃啊。你现在要严格控制饮食,登台演出的时候不能太肥。”
夏离丧气地说:“那我总不能什么力气都没有就上台吧?”
初小芹瞟了一眼桌子,指着上面的饮料瓶说道:“那就喝点果汁吧,饿了就喝点果汁,也能饱肚子。”
夏离骂骂咧咧地走去桌边,啐道:“我看你是巫婆转世,饭也不让人吃了,还有没有天理。”
喝了一口果汁的夏离依然不解饿,并且还越来越饿,饿得眩晕,饿得产生幻觉,又好像不是幻觉,主要是她的嗅觉产生了不恰当的联想。饿得发晕的夏离嗅到一股批萨的浓香味,她吸了吸鼻子,朝着香味的方向摸索前进,直到她走去门口与来者相撞,她才仰起头,抗议没有长眼睛的家伙。
艾维阳光般的笑脸透着一股宠溺的味道,当然,夏离此时此刻的眼中只有他手上的批萨;她舔了舔嘴唇,艾维诱惑着问:“小离,你还没有吃晚饭吧?”
夏离赶紧点头,艾维将批萨递给她,又说:“所以我特意送过来给你吃。”
夏离万分感动地抓住艾维的手,说道:“你简直就是我的救世主。”说着,他准备打开批萨的盒子,不料她的举动被赶来的初小芹给制止了。
初小芹抢了夏离手中的批萨,叉着腰埋怨:“小离,不可以吃,批萨的热量更高。”
“这是沙拉味的。”艾维解释道。
“也不可以。”初小芹严谨地说。
夏离扑上艾维的肩膀,痛哭流涕地说:“她虐待未成年少女。”
“谁是未成年少女?”初小芹眨了眨眼,不解地问。
夏离哭丧着脸,回头说道:“我还差一个多月才成年。”她可是看过夏离的身份证的,关于这么小的年龄,她真是又喜又忧啊!
艾维呆滞在原地,没料到夏离会扑上自己的肩膀,让他也是又喜又羞,不过,他很绅士地垂下手,并没有触碰夏离任何一个敏感地方;靠着艾维肩膀的夏离很快就感觉到他身子的紧绷,于是夏离站好身子,对视着艾维,问道:“你怎么了?”
艾维羞红着脸,听到夏离这样质问自己,更是不知所措,腼腆地笑了笑;夏离饶有兴致地盯着艾维,一张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脸,突然间绯红起来,看起来像是脸颊上绽放的桃花瓣,还有他的桃花嘴,跟有个人相似,不过眼前的男孩子却带着一丝柔情的味道,薄唇看起来更加垂涎欲滴。
夏离起了好奇,于是戳了戳艾维,问道:“你为什么会来?”
艾维抿了抿唇,笑着回答:“我问了别人,他们说你们还在练习,所以我就想…带来你最喜欢吃的批萨。”
“可是小离这个时候是关键,不能吃批萨。”初小芹代替夏离表示惋惜。
夏离白了一眼初小芹,以示不满;初小芹回瞪她,以示抗议无效。
艾维叹息地说:“对不起,我忘了。我之前也听小芹说,小离忘了以前的舞步。”
“是啊。”初小芹毫不避讳地说:“她要跟你姐姐比赛。”
“呃?”夏离又问了:“艾维和艾蜜莉都跟我们同一个班级?为什么是姐弟啊?”
“笨蛋。”初小芹咯咯笑道:“人家是孪生的。”
“哦。”夏离瞪视着艾维说道:“你不是想利用一个批萨打入敌营,然后做间谍吧?”
“笨蛋。”初小芹又笑道:“其他人我不好说,但是艾维绝对不会做间谍的。”
“他们是两姐弟哦。”
“小离。”艾维似乎很受伤地说道:“我来帮你们弹奏曲子吧。”说着,艾维一声不吭地拿着曲谱走去了钢琴架。夏离还想再说什么,初小芹却将她拉住,悄声道:“他喜欢你,以前你就知道的事儿。”
悠扬的音乐随着艾维灵动的指尖,荡漾在他们的耳边,就是不懂音律的夏离也鬼使神差地安静下来,好像这首曲子她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意境下就听过;夏离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她在茂密的森林里漫无目的地寻找,就是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再寻找什么,然而迷失的她却听到远处的乐声,顷刻间,眼前豁然一亮,整个身躯不受控制地移动;精灵游离在半空中,一时间,只觉出恐惧、彷徨、执着、还带着一股她自己也无法掌控的爆发力,对,就是这种爆发使得她完全忘了自己是谁,身躯在前进的同时,随着半空中渐行渐远的精灵而舞动…
…
“呵呵呵…”爽朗的笑声充斥着夏离的耳膜,她走出了森林,看到一片芦苇地,禁不住笑声的诱惑,她拨开芦苇,看到自己正在钢琴边跳舞,每一步都泛起不可思议的涟漪;慢慢地,她模糊的双眼,逐渐能看到坐在钢琴边弹琴的不是别人,正是艾维,她惊呆了他灿烂的笑容,仿佛能融化太阳的灼热。
…
“啊——”夏离突然觉得脚痛,因为转身稍不留神就崴了脚…
初小芹从旁边冲上来,艾维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连忙奔过去检查夏离的情况。
“太棒了,小离…”初小芹激动不已地抱着目瞪口呆的夏离,哽咽地说道:“你终于记起来了,你终于记起来了…”
艾维也灿然笑道:“恭喜你,小离。”
夏离丈二摸不着头,推开了初小芹,急问:“我记起什么了?”
“你刚才跳得太棒了。”初小芹吸了吸鼻子,说道:“你不记得吗?你刚才跳舞,跳得很棒。”
夏离诧异地反问:“我,我刚才跳舞了?”她垂下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绞尽脑汁地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有一点小片段牵动了她的情绪。
夏离浑身一颤,不禁暗忖:不会是鬼上身吧?还是这身体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