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小芹耐心地搀扶着夏离下了楼,艾维自觉跑去开车来接送他们,待艾维离开之后,夏离赶紧拉着初小芹追问:“小芹,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跟艾维以前究竟是什么关系?”
初小芹眨了眨眼睛,不理解地反问:“什么是什么关系?你要问什么关系?”
夏离蹙眉急问:“什么什么是什么关系?你说什么呢?”
初小芹长吁一口气,翻了翻白眼,耸肩说道:“你不认真点,别想从我嘴巴里问出你要问的那个…什么关系。”
夏离挥了挥手,说道:“我是认真的,我这个样子还不够认真吗?”
初小芹斜睨着她,笑着说:“那你还问我,你跟艾维之间的事情还用得着问我这个局外人吗?他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那是他对以前的夏离说。”夏离鼓着腮帮子,脱口而出。
“以前的夏离跟现在的夏离还不都一样。”初小芹敲了敲夏离的脑门,笑道:“唯一不同的是,你这个脑袋现在不太好用了。”
“去去去。”夏离撅着嘴,嘟囔说道:“我刚才看到…一个场景,在一片芦苇地里,我看到艾维弹钢琴,而我就在他旁边跳舞...”
“很正常啊。”初小芹不以为然地说。
“哎呀我的妈,这怎么能正常?”夏离说道:“我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场景?我是不是跟那个艾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初小芹忍不住掩着嘴扑哧一笑,她抬起眸,瞥了一眼堆着一脸滑稽的夏离,然而又说:“你…呵呵…”
夏离推了推初小芹,跺着脚说道:“我告诉你,这事儿你得给我摆平了,要么艾维就是他姐姐派过来的间谍,要么他就是故意的。”
“你怎么总是说人家是间谍,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坏心眼的。”初小芹打抱不平地反驳。
“你这么确定?”
初小芹转过身,直视着夏离说道:“很早之前,在舞蹈室里有一堆金童玉女,是你和艾维…”说着,初小芹又比划了手,指了指音乐室,又说:“在音乐室,还有另一对金童玉女,就是滕野和艾蜜莉…可是很不巧,一个女皇臻姨的出现,将这两对人活活拆散了。你为了报恩,一直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思,因为你和滕野都不敢违抗女皇的命令,所以…”
“女皇?”夏离若有所思地低喃。
…“她就是至高无上的女皇,你省省力气吧。”…
夏离突然间想到滕野说过的那一句话,好像是说给她听,却又很无奈地在他自己的心里烙下印记。滕野是那么自负的人,为什么不敢违抗母亲的谬论,以至于还会有意无意地劝诫夏离不要与女皇对抗,莫非他的锐气还不够锋利,不能作战;可是他毕竟是个孩子,很多事情,很多想法始终都是依附在父母身上才能做出决定,就是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滕野也摆脱不了。
初小芹扭头对着发愣的夏离,说道:“好啦,我的家到了,等一下艾维会开车送你回家,我们明日见。”说着,初小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走了下去,然后对着刚刚才回过神的夏离挥了挥手。
“喂…”夏离想追出去,可是脚踝的疼痛使得她短暂的安静;艾维回过头来,安抚道:“我会送你回去的,你要不要先吃点夜宵再回去?”
“不…不用了。”夏离开始有点害怕艾维,确切地说,是害怕与艾维独处,这种害怕弄得她心神不宁,不知所措。
艾维沉默地笑了笑,然后驱动小车,准备送夏离回滕家。一路上,夏离都刻意将目光投向窗外,她不敢透过反光镜搜寻艾维的眼神,或许她被那个似梦非梦的情形给吓坏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这群看似简单而又复杂的年轻人的关系;正如小芹所说,如果没有女皇的干扰,他们的位置是不是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小离…小离…”艾维又抬高分贝叫唤一声:“小离…”
“呃?”夏离本能地回应一声,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艾维。
艾维苦笑一声,说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腿很痛?”
夏离机械似地摇了摇头,艾维下了车,说道:“我们到了,我扶着你走下来。”
夏离想拒绝,可是艾维已经打开了车门,轻轻地拉着她从车上移动;夏离尽量不触碰脚踝,于是安分起来,不再挣扎,艾维将她扶着走去滕家大门口,一直到了门口,艾维的面色始终显露着依依不舍,夏离勉强笑道:“等一下我会让女佣扶着我进门的,你放心吧。”
艾维抿了抿嘴,想不出自己留下的建议,只好自嘲地笑道:“是不是今晚上如果我不出现,你就不会崴脚?”
夏离淡笑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当然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艾维点头说道:“那我看着你进门吧,好吗?”
夏离很不忍拒绝艾维的请求,这次她没有一口回绝,反而扭头朝着门铃处按了密码,艾维怕夏离摔倒,于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看似凝重。
“你回去吧,我真的没问题。”
“你让女佣扶着你进去吧。”
“没关系的。”夏离侧着身进了铁门里面,在铁门关上之际,她又回眸朝着外面的男孩子挥了挥离别的小手,这种再正常不过的小动作在夏离看来,已经是轻描淡写,微不足道,她这颗难得良善的心实在不想伤害一颗花男的柔弱多情;刚挪动没两步,夏离就感到头顶透着一股凉意冷风,抬头一瞧,却见大理石的路中央伫立着滕野的身影,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环抱双臂,冷眼旁观。
夏离心虚地站直身子,不能后退,也不敢前进;试问自己,为何心虚?她光明磊落,只是在滕野此时的眼中,她的磊落变得弱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知道了,这个臭小子一定误会了。
“哼哼。”滕野唯一的反应就是冷哼,然后掉头就走。
夏离大喝一声,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喂,没见我腿脚不便吗?干嘛这种态度?”
滕野侧目冷笑反问:“你给我戴绿帽子,你说我该是什么态度?”
“绿帽子?”夏离怔怔地望着滕野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