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叠碎银子,当然有硬币和纸币,全都被夏离散在收银台。她嚣张地指着其中一把高级小提琴,得意洋洋地说:“就要那一把。”
收银员看了看身边的店员,只见那人悄悄地点头,示意让她快点结账,于是在几个人诚惶诚恐的神色下完成了这笔交易。
从乐器店里走出来的夏离和初小芹都显得格外兴奋,初小芹抚摸着小提琴说道:“还好你上次弄花的是小提琴,万一是钢琴,我的老天,我们就算卖血都挣不回来那么多钱的。”
“嘿嘿。”夏离爱抚着小提琴,又问:“你会拉吗?”
“不会,我学舞蹈的。”初小芹摇着头说:“对了,后来那三千元,你去哪里筹到的啊?”
夏离支支吾吾地说:“呃,找我一个朋友借的…”
“哦。”初小芹也没有过多的怀疑,只是挽着夏离的手潇潇洒洒地离开了乐器店铺。
夏离抱着小提琴站在阁楼门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嘿嘿,上次真的是不好意思,我今天特意买了一把小提琴来道歉的…希望你…”夏离对着门喃喃自语,而后又觉得不好,于是想了想又说:“不行,这也太没有自尊了…不就是一把小提琴嘛…”
夏离清了清嗓门,又冷声说道:“喂,赔你一把小提琴,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以后你少拿那双拽得跟二五八万的眼睛瞪我…”
“哎哟…”夏离背靠着墙壁,踢着小腿,无奈地叹息:“到底要怎么说嘛…烦死了…”
“你干什么,一个人在外面唧唧喳喳,你真的好吵耶。”滕野也受不了了,打开了门冲着夏离吼道:“要发疯一边去。”
夏离霍然站直了身子,眨了眨眼睛,支支吾吾地说:“那个…这个…呃呃呃…我…小提琴…”
说着,她递上去自己手中的小提琴,又说:“赔给你的。”
滕野歪着头,斜视着夏离,又瞅了瞅小提琴,俨然一副嫌弃的神态,说道:“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夏离认真地说,接着又打开了小提琴盒子说:“你看,崭新的,比你之前那个好多了。”
她举到了滕野眼皮底下,滕野也吝啬地懒得抬起手接下她的这份‘心意’。
“不要,留给你自己用吧。”滕野嗤笑地说:“不过,麻烦阁下下次别踩在我的阳台上,摔死了也别找我。”
“嘭——”说完,滕野就关上了房门,完全不理会愣在原地的夏离。
他…尽然…完全无视小提琴的存在?夏离气得七窍生烟,怒火难灭;有怒火那是当然的,要知道她这段时间为了这把小提琴风里来雨里去,而如今他这个臭家伙居然连正眼都不瞧上一眼,直接否决掉。
滕野站在房门后面也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而是将耳朵贴在门后面偷偷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夏离咬牙切齿地啐道:“哼,以为就这样能把我击垮?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语毕,她就蹲下来,将地上的小提琴拿出来,然后有模有样地学着拉小提琴的人,开始“伐木”,哦,不对,是拉小提琴,只不过由她手中拉出来的声音堪比伐木的声音,极其难听。
夏离可不觉得,早就说过只有这种人才是完全不懂得自知之明,她陶醉在自己的‘音乐’中,很卖力地伐木,反正她听不懂五音,对于她来说,伐木也没什么不好;滕野冲出阳台,捂着耳朵,低声咒骂。
正在玩游戏的滕翊也听到隐隐约约的噪音,煞那间震破五脏六腑,这比魔音还要恐怖;他打开门,声音从三楼的阁楼传出来,而客厅里的女佣们纷纷跑了出去,大家还想多活几年。
“喂…又发神经啦…”滕翊捂着耳朵冲上阁楼,大声地喊道:“停下来,停下来…”
夏离稍微停止手中的动作,不以为然地问道:“干什么?”
“你又在搞什么?”滕翊咬着牙龈,叱喝道:“麻烦你以后发神经能不能提前通知一声?”
“不能。”夏离想了想,觉得不对,然后又说:“我没有发神经,我在拉小提琴。”
“你这是拉什么小提琴。”滕翊呲牙质问。
“就是这个小提琴啊。”夏离瞪着房门,大声嚷道:“有人刚才说要我自己拉小提琴,唉,没办法,过道是公共地方,我站在这里拉小提琴,非、常、合、理。”
“砰砰砰…”滕翊看着贼眉鼠眼的夏离,对她的行为也算是了解一些了,于是他敲打着阁楼的门,哭丧着喊道:“哥哥,你就行行好,收了吧,这样折腾下去,我们还活不活啊…你就牺牲自己,拯救全人类吧…”
夏离偷笑着抬了抬眉眼,倚靠着对面的墙壁等待滕野的决策。
“呼——”房门果然打开了,只见滕野两边耳朵塞着耳塞,他冷扫一眼对面的夏离,看着泪眼婆娑的弟弟,只好开口说道:“喂,你不要给我小提琴吗?”
见滕野伸出手,夏离赶紧双手奉上自己手里的小提琴,过后,她又提醒外加点威胁的语气,说道:“我特意让别人在小提琴的角落刻上我的名字了,如果哪一天我发现这把小提琴不见了,嘿嘿,你是知道的,魔音在世就要看你的一念之间了。”
看着夏离得意地扬长而出,滕野的愤懑也是只升不降,反正他们两个,只能有一个舒心的,而往往夏离不舒心,大则整个全人类都遭殃,小则整个滕公馆的人都不好过。
滕野恨不得将手里的烫手山芋扔掉,可是当他垂下眼目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直没有找到的心意的小提琴,居然…他喜欢这种型号的小提琴,可是这种型号的小提琴却总是断货,于是他也总是没能寻到。
她怎么就买了?应该很贵的,难道之前在商场看到她是因为…滕野思前想后,怒气渐渐平抚,他蹲下来,将小提琴的盒子一起带进自己的音乐室,看着小提琴安静地躺在桌上,滕野只觉得自己也可笑之极,针对的是人,又不是小提琴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