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太太冷厉一笑,斜睨着身边垂头丧气的秦华,轻蔑地问道:“人证物证俱在,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可以反驳。”
秦华撇了撇嘴,睇着身前的滕太太,又说:“那你想怎么样?赔钱?”
“哼。”滕太太似乎抓住了把柄,借题发挥地说:“你以为就是赔钱的事情?秦先生,现在的问题根本就不是赔钱的事情了,你的行为根本就是犯法;况且,我一个滕公馆也不是缺这么一瓶酒,只不过,你在滕公馆偷酒就是犯了大忌,试问哪个人的家里愿意养着一个贼?所谓家贼难防,我想就是这个道理吧。”
秦华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嘟囔着说道:“你别开口闭口都说我是贼,好不好?你要知道,虽然这瓶酒是很难得的酒,可是并不是绝版,难得我就不能从外面自己买?”
“你当然可以这么做。”滕太太又嗤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了,其实为了防止下面的人偷换酒窖里面的酒,我们早已经采取了措施。凡是滕公馆的酒都会有相应的记号,至于这个记号是什么,我不会透露给你,只不过我心中有数,你偷喝的酒是不是我们滕公馆的,你我心里都清清楚楚。”
秦华笑了笑,反问:“这么说,滕太太是一定要我离开咯?”秦华想到了夏离,心里一沉;知道自己会酒迷心窍,也就只有滕太太了,都怪自己太大意,没有问清楚这个酒的来历,可是夏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她真的跟滕太太串通好了,陷害自己?
滕太太并不想再追究这件事情,不管是真的有家贼也好,还是她错怪了秦华也罢,反正能找到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赶走他,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夏离一回来就听说了这件由自己而引发的误会,于是她跑去车库,看到秦华正在整理自己的衣物。
“华叔。”夏离喊了一声,忧心忡忡地扑上去,阻止了秦华说:“你为什么不跟滕太太说清楚?”
秦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继续清理。
“华叔,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夏离激动不已,将包里的衣服全都拿了出来,秦华很诧异地看着夏离,然后劝道:“夏小姐,这件事情都到此为止吧,没事儿,华叔饿不死。”
“不要。”好不容易能跟爸爸再相处,夏离怎么能忍心放过这个机会,她固执地说道:“我要告诉滕太太真相,你根本就没有偷酒,真正偷酒的人是我。”
秦华一怔,半响才回过神来,他拍了拍夏离惊慌的小脸,说:“夏小姐,你说什么?难道你没有跟滕太太串通好来陷害我?”
夏离咬着唇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会跟滕太太串通好了陷害你?我是因为真的缺钱所以才…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样的…我没有想到结果会这么严重…华叔,你不要走,你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我会跟滕太太解释清楚的。”
秦华拉住了想要抽身离去的夏离,紧张地说道:“夏小姐,你等一下,你先冷静一下。”
“华叔,你好笨,你为什么不告诉滕太太事情的经过呢?”
“夏小姐,我之前以为这是滕太太特意为我设了局,所以觉得就没有必要把事情挑明了说。”
“你现在跟我一起去说。”
“等一下,你先别激动。”秦华平静地劝说:“据我所知,夏小姐也是寄人篱下地生活,如果被滕太太知道是你偷了酒窖里面的酒,那她一定会对你有很不好的印象了,你现在还要学习,没有经济来源,如果离开了滕家,你就会面临失学。”
夏离握着秦华的手,说道:“不行,我不能让你被人误会,你一向光明磊落,却要受此窝囊气,我都替你不值啊。”
秦华偏着头,惊问:“你怎么知道我光明磊落?”
夏离慌慌张张地咬着唇,支吾地说:“呃…这些都是听莎莎姐说的,其实玫瑰姐也说过…并且这几天跟华叔的相处,我觉得华叔真的不错。”
“呵呵,恐怕也就是夏小姐才会觉得华叔是个好人吧。”秦华不禁抚摸起夏离的头发。
“华叔当然是好人。”夏离享受着秦华的抚摸,说道:“华叔,答应小离,不要离开滕家,你不是说你要养家糊口吗?如果你离开了滕家,岂不是不能养家糊口了?再说了,这件事情归根结底都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让你承受了,如果你就此离开了滕家,我会一辈子过意不去的。”
“可是夏小姐,滕太太她…”
“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滕太太,你等我。”夏离坚定地说道。
“不可以,不可以,你求多少次都是不可以。”滕太太从二楼走下来,身边的跟屁虫夏离一直求个不停,然而滕太太的决定很无情,无论夏离如何说,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秦华趁机赶走,赶出自己的视线范围之类。
夏离见滕太太靠在沙发上悠闲地品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冲上去,又高了一个分贝,喝道:“酒是我偷的。”
一句话震惊在场的人,女佣们纷纷逃离现场,就是刚准备走下楼的滕翊也都却步不前,偷偷地眺望着楼下的两个女人。
滕太太平静地放下茶杯,看也没看一眼身边的夏离,幽然笑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改变初衷?哼,小离,你还太小,不懂得是是非非,特别是有些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骨子里流淌着什么样的血,你今天因为报恩而袒护了他,改明儿,他万一对滕家不利,到时候就后悔莫及了。”
“我不知道他流淌了什么样的血,但是我知道他体内流动的绝对是一个慈父的血。”夏离按耐不住愤慨,又扑了上去,恳切地说:“一个懂得疼爱女儿的父亲一定不会很坏,况且,这一次真的不是他的错,他不想我被你罚,所以一个人把过错抗下来,而真正的家贼,没错,就是我…我就是那个家贼,身体里面流淌着坏心眼的血。臻姨,我求求你,不要赶走他,也不要错怪他,我求求你…”
滕太太愠怒地瞪视跪在自己腿边的夏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赶走他,这个小丫头干什么跑出来搅黄了自己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