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离换了衣服之后,与滕翊都聚集在小阁楼的音乐室里面,滕野将所有的乐器都收藏好了之后才让夏离这些人进门,免得又产生新的战争。
滕野指了指车库的方向,突然问夏离:“这几天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新来的司机有点奇怪?”
夏离眼珠子一转,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不就是司机,一个开车的人嘛;莫非,他还会开飞机?”
“我跟你说正经的。”滕野白了一眼夏离,又道:“我觉得这个人有问题,并且妈妈也因此而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夏离心里一震,没想到滕野的观察这么细腻,遭了,万一他们知道爸爸的身份,岂不是还是要赶走他?不行,好不容易能用这种方式与爸爸同住一个屋檐下,不能让他们知道爸爸的底细。
夏离抿了抿嘴,说道:“照你这么说,这个司机有什么问题啊?”她想探出滕野究竟知道了多少。
滕野想了想,又说:“前几天,我看到妈妈去车库找华叔,并且给了华叔一大笔钱,希望华叔离开我们家,可是华叔看到妈妈递过去的钱,非但没有接受,并且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像是很坚定什么立场。”
“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家不愿意接受施舍的钱财,只能说明华叔是个十分忠诚的人,人品更是不在话下。”夏离得意地笑道:“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滕野毫不理会夏离的反驳,继续说道:“我所指的奇怪并不是华叔不接受妈妈的馈赠,而是为什么妈妈要给华叔那么多钱,并且要求他离开。这里面有两个疑点,第一个就是妈妈的动机;第二个就是妈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遣走一个司机,如果并不想雇佣这个司机,她大可将其赶走,而采取的措施令人匪夷所思。”
滕翊连连点头,附和着说:“哥哥,听你这么分析,我也有点觉得奇怪了,其实我这几天也发现妈妈的异常,因为有一次我去妈妈的书房,就看到妈妈站在阳台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车库的方向,后面我悄悄地凑上前一看,正好看到华叔在车库那里洗车;我一连串的动作,妈妈居然都没有发觉我的存在,可想而知她真的是聚精会神地看着华叔,妈妈可是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夏离听着听着,突然间浑身一颤,滕翊嫌恶地睇着她,问道:“你干什么?”
夏离眨了眨眼,慌慌张张地低喃:“不会是臻姨看上人家华叔了吧?”
“不可能…”滕野和滕翊异口同声地喝道。
夏离咬着唇,赶紧闭嘴。
“爸爸虽然一直在国外,可是跟妈妈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变过。”滕翊愠怒地说:“你少在这里瞎说了。”
夏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倒也是,如果…嘿嘿,就不会一心想着赶走华叔了…那臻姨干嘛要跟一个华叔过不去啊?人家在这里做的好好,没有什么过错,犯不着跟他结仇啊。”
滕野撅着嘴,思索地说:“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妈妈就是要赶走华叔,离开我们滕家,所以她才不会理会你的话,不管酒窖里面的酒是你偷的还是华叔偷的,反正妈妈找到了这个借口,就要趁机赶走华叔。”
“简直就是霸道。”夏离愤然地说:“华叔那么好的人,招谁惹谁了…”
滕翊偏着头,又道:“喂,我怎么觉得你一直就在跟这个华叔说好话?还为了人家情愿跪在花园里,淋雨都不怕,你究竟跟这个华叔又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夏离义愤填膺地说:“就是为华叔抱不平,再说了,这件事情的归根究底,还是我不对,我偷了酒窖里面的酒是卖给华叔的,华叔受不住我的引诱才买下我的脏货,你们说,华叔是不是很冤枉?”
“哼,跟你扯上关系,当然冤枉。”滕翊低声啐道:“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妈妈既然决定了的事情,她再怎么样都会找个理由赶走华叔的。”
夏离着急地奔去滕野身边,哀怨地求道:“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就帮帮我吧?帮帮华叔吧?我会很感激你的。”
滕野斜睨着身边的女生,不以为然地问:“那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夏离咬着唇,说道:“这样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情,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会还你这个人情。”
“哼。”滕野不屑地轻笑道:“你欠我的还少…”
“这样啊,难怪昨天夏小姐会这样做啊…”
“是的,是的…”
滕太太起了个早,一下楼梯时就听到女佣们在窸窸窣窣地讨论是非,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也想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夏离站在几个女佣身边,煞有其事地说道:“你们都好好做,万一被抓了什么把柄就糟糕了,说不定半个月的薪水都会被扣除的。”
“夏小姐,其实华叔平时也挺好的,对大家也都很照顾,怎么就有了把柄在太太手上呢?”她旁边的女佣小声地问道。
夏离机灵地笑了笑,又装作惋惜地说:“谁知道呢,太太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在家里谁敢忤逆她?谁敢说她的不是?就好像这一次吧,是我偷了酒窖里面的酒,按照道理,受罚的人是我,却偏偏被华叔撞上了,做了替死鬼…你们看看,还不都是太太一句话的事情?一句话就定了黑白,你们说滕家这个地方还说什么真理真相?只要太太心情好,你们做错什么事情都可以赖在别人头上的。”
女佣掩着嘴笑出声来,然而其中有些人瞥见了朝他们慢慢走近的女人后,吓得赶紧逃离。
“诶,你们别跑啊…我还没说完呢…”夏离兴致勃勃地嚷道。
“看来,你一大早的,事情还不少啊…”滕太太忍着怒气,厉声喝道。
夏离吞了吞口水,紧张地转过身,憨笑地说:“臻姨,我去上课了。”
“等一下。”滕太太斥责道:“今天周末,你打算去哪里上课?”
夏离缩着脖子,皱起眉头,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滕太太走近了夏离,闷哼道:“不跟我理论了,就跑去招摇是非?我没想到,现在的小离,本事真是不小了。”
“嘿嘿…”
“你少给我嬉皮笑脸,既然你这么喜欢受罚,那好,那我就罚你去车库洗车一个月…”滕太太愠怒地斥道。
夏离小心翼翼地又问:“那华叔呢?是不是该论事情的轻重而罚?既然华叔是被我…”
“好啦,好啦…”滕太太正色地啐道:“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此,你罚洗车,华叔就罚半个月工钱,哼,别说我们滕公馆没有真理公正可言。”
“是是是…”夏离垂着头,开心地应道,看着滕太太冲进屋里的背影,夏离兴奋地跳了起来;她朝着后院的小阁楼跑去,仰望到滕野正站在小阳台上识谱。
“喂…”夏离笑着大叫一声。
滕野放眼望去,凝视着夏离对自己露出的灿烂笑容,并且她的双手高举起来,伸出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