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景茵心中焦虑,又急切的问道:“那毒到底能不能解?”
“应该是已经解了。”褚玄侧头看她,幽黑的双眸里笑意浓重。
“还好,还好,解了就好。”农景茵心中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莫名怅然一扫而光。但秀气的柳眉又轻轻一蹙,什么叫‘应该’已经解了呢?
似是知道她心中疑问,褚玄眉浅笑,“当今这世上还未有谁研出‘噬心’的解药。而狐狸早已挺过了两个时辰,且至今相安无事,那么应该就算是已经解了吧。”
农景茵了然地点了点头,皱起眉头低声问道:“他何时能好?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么?”
“他现在身体虚脱还在休息,你晚点进去看他吧!”褚玄转了转眼珠子,缓缓勾起唇笑了笑道。忽地故作神秘的说一声道:“好像我记得有一种秘方可以让他好得快些!”
农景茵轻轻“嗯”一声,忍不住问道:“是什么秘方?你现在想得起来吗?”
褚玄眯眼偷偷一笑,却仍旧是装作思考的模样,努力想了半晌才故作惊讶状叹气道:“啊!想起来了,瞧我这脑袋,差点就忘记了。”
“你将这秘方告诉我,我派人去把材料找来。”农景茵顿时心中一喜,说着,又扭头与小路说道:“小路,你去书房拿些纸和笔来。”
看到她家小姐高兴了,小路也兴奋的跑去书房拿纸和笔。片刻后,便将东西拿了过来。
褚玄坐在院子一旁的凉亭里,铺平宣纸,执笔写着。
写毕,他搁下手中的笔,持起那张秘方,坏怀地笑了起来。
狐狸不是说不要将他装的事情抖出来吗?
那行!不过——装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呀!
顿了顿,他将秘方交与农景茵手中,眸中光亮一闪,吩咐道:“这药喝了之后见效较快,可能会有一些不良反应,但也属正常,忍忍就过了。”
褚玄的神情说得极认真。农景茵也是听得认真,含笑谢过,暗暗的将他的话记在心中,立马便吩咐府中的下人去找药材了。
黄昏已至,微风渐起。褚玄暗自吁了一口气,不知想到什么,忽地古怪地笑起来。自言自语道:“唉呀,我竟然多写了一味药!”
想一想,又摇了摇头勾唇笑道:“没事没事,多一味少一味见效都一样。”
末一句散在风里,呜呜声过,消失不可闻。
………
天色黯下,夜色中,月影朦胧,花树摇曳,虫鸣水流。而熏风轻拂,原先凝滞的空气如被人撩拨了一下的琴弦,一波一波荡漾开去,浮动起淡淡的甜香味。
药熬好了之后,农景茵便遣人端着热气腾腾的药送去区嗣辰的卧房。
门扉轻启,里面灯火摇曳,像是怕惊着屋里的人,农景茵轻声慢脚的走入屋内,待她已坐到床榻边上,小路才微微颔首离开屋内。
床榻上的男子一身白衣胜雪,好看的薄唇微微抿起,唇边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清冷神情。此时他闭了如寒星一般的双眸,但浓密的长睫却在眼下留下沉沉暗影。
农景茵怔怔地享受着这片刻的静谧,一时之间竟忘了叫区嗣辰起来喝药了。
区嗣辰那微翘的双睫颤动数下,缓缓的睁了眼,一双黑眸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女子,那双好看的眼睛在灯火的辉映下闪烁着细小的光华,安静地凝视着她,黑眸里的颜色愈发浓重,心里原本的懊恼一点一滴地缓缓过去。
他心知定是褚玄暗中搞的鬼,让她这会儿才来探望他。天知道他在床榻上躺了整整一下午有多么的想见到她,要不是此时还得装虚弱,他恨不得立马紧紧的抱住她,将她融进自己的骨髓里。
屋内一片沉寂。
“茵…儿…”区嗣辰微微喘息,唇边是一抹微弱的笑意,轻声唤道,原本低微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此刻在静谧的屋内竟有一种默然的回响。
“你醒啦?”农景茵蓦地回过神,神情柔和。
“恩。”区嗣辰依旧虚弱,微微颤声道。然后故作吃力的缓缓起身。
“不要起来。”农景茵隐约听得床上悉索声响,慌忙上前伸手过去想要拦住他,忽地,被他双手一带,压倒在了他的身上。
她撑起身子想要起来,却被他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这是做什么?你身体未好,我这样会压着你的。”农景茵怔了怔,低声问道。她将身子小心翼翼撑起,不敢将重力压在他身上。
“别动,我就想这样好好抱着你。”区嗣辰低弱温润的嗓音在她耳旁响起,她微微吸气,一股清浅的薄荷香味自他身上传来,不知为何,她竟有些惶然。
屋内极静,两人都不出声,她伏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不知过了多久,闭上眼颤抖着双唇轻笑道:“好在你没死,不然我就成了罪魁祸首了,难道狐狸真的有九条命吗?”
区嗣辰轻笑一声,并不作声,只是拥紧她,长臂用力地箍紧了她的肩背,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体内一般。
忽地,农景茵的眼泪扑簌簌落下,身子微微颤着,泪如火烫一般烙在他心口上。
区嗣辰心里一惊,伸手拭去她脸颊与眼角的泪珠,哑然失声道:“茵儿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么?”
他神色渐渐飘忽,心里隐隐地痛,神情里心疼、有自责、有愧疚。他深知此次自己是真做的很过了,让她一个人承受如此大的恐慌。但是他并不后悔自己骗了她,因为他要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这便是他赌下那杯酒的最主要的原因。
他回神痴痴地望着身旁的人,暖暖的笑意渐渐涌上了他深邃幽黑的双眸,他最终还是赌赢了,因为在她心里终究是有他的!可能此刻她对心中的那一丝情愫还未明白,或是了然却又不敢承认,这都无关紧要,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他便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半晌,农景茵停止了抽泣,原本心中沉淀着微微怒意与火气重新燃起,她轻哼了一声,伸手揪住了他的胸前的衣衫,半是打趣却又极认真的说道:“区嗣辰,我告诉你,有九条命的是猫,不是狐狸,所以你就得给我好好的活着,不要抢着去当炮灰的笨蛋……”
区嗣辰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含笑凑近前去亲了亲她的额头,忽地笑道:“为茵儿,我甘之如饴。”
“花言巧语。”她又冷哼了一声,低声道。
半响过后,农景茵才忽地想起搁置已有些时间的药,连忙轻拍着区嗣辰的手,让他松开起身。
“药要趁热喝才有效。”农景茵操起床榻边的汤药,端到他面前。
“药?什么药?”区嗣辰一脸错愕,毒早已经解了,哪还要喝什么药?顿时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啊,你还要喝药,才能将毒完全去除,这可是褚玄专门为你写的秘方。”农景茵巧笑嫣然,缓缓说道。
区嗣辰一怔,终于明白过来,这又是褚玄在想着法子治他。他勉强扯起嘴角,道:“茵儿,能不能不喝?”
闻言,农景茵立马板着一张,沉声说道:“不行,一定要喝,这可是我花了两个时辰才熬好的。”
区嗣辰略有迟疑的接过熬好的药汤,审视她片刻,看着他娘子的脸色今天不喝是不行了,还是不要惹她生气的好,思忖至此,他闭上眼睛一口气将药喝完。
片刻过后。
“褚、玄。”区嗣辰神色森然,一字一字依次从他口中挤了出来。那药里面下了足足有十倍的泻药。
见他这等反应,农景茵满心疑惑,奇道:“怎么了?”
区嗣辰硬生生地忍着,“肚子难受。”
农景茵不以为然的说道:“褚玄也说过会有些不良反应,没想到反应来得这么快。那你先忍着吧……”
“我想要如厕。”区嗣辰竭力隐忍。
“褚玄说忍忍就过了。”农景茵在一旁劝道。
“我快要受不了了…”
“先忍着…”
“不行了…”
“忍着…”
………
~~~~~~~~~~~~~~~~~~~~~~~~~~~~~~~~~~~~~~~~~~~~~~~~~~~~~~~~~~~~~~~~~~~~~~~~~~~~~~~~O(∩_∩)O哈哈~,后面纯属恶搞~~
亲们注意做好心理准备。下一章节可要虐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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