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两日相府府内有些混乱,因辰王区嗣辰自相府回门后便离奇中毒,此事早已在国都内传开,皇上、太后闻言大怒,皇上一怒之下颁了圣旨,命刑部彻查此事。若能将此歹毒之人查获,必定严惩不贷。一时间府内人心惶惶,就连农覃显也不能幸免。
刑部由农景逸掌管,中毒之事也牵扯到他本人,因此为了避免处事不公,有包庇之嫌,便转交他的副手全权负责。虽说是皇上亲自下旨,但一个副手也不敢真的将他上司家查个底朝天,只要做足样子就够了。
因此,宰相内便日日能见进进出出的士兵、官兵,或银枪,或大刀,威风凛凛。两日之后还未查出结果,皇上一怒又下旨加派人手彻查此事。
这一下可好,府内越发的紧张,府中的丫鬟、小厮诚惶诚恐,就怕一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被逮住了以疑犯或者从犯的罪名抓起来。
农覃显的脸色也跟着沉到了极点。老丈人与女婿不合,里里外外传的沸沸扬扬,这他倒不以为意,以如今朝中的混乱局面,就算没有这次的中毒事件,他也欲与区嗣辰共同策划出一条不合的幌子来。下毒事件虽然顺水推舟的将他的计划完成了,但下毒者毕竟是真正的存在,而且还是府里面的人。
每每思忖至此,他心中便不免责怪一番,脸越发的沉,倘若不是自己一时高兴难控,喝得最欲熏天,也不至于让人钻了空子去下毒手。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那人还会不会有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接连几日农景慈都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窝在寝居内,每回听到房间外面官兵巡查的声音,便吓得腿脚发软,心跳加快,这便是做贼心虚。
夜里,外面忽地起了风雨,农景慈在床上翻来覆去,却仍旧是睡不着,内心惶然深处时时的闪烁着那双犀利如刀且寒冽刺骨的眼神和那一抹高深莫测似有似无的笑意。
三更天的时候雨越发的大,豆大的雨点敲在窗棂上,噼啪直响,甚至偶尔还能听到呼呼而起的风响。她躺在床上不敢睁眼望着漆黑的屋内,将头紧紧的捂在被子里,直到沁起一身虚汗,才渐渐地催着自己合了眼睡去。
忽地风雨都停止了,室内一片漆黑,沉静的诡异,仿佛近在身前。
农景慈!
犹如地狱摧魂夺命般的喊声到此刻还像是刚在耳旁响起,惶然又惊恐。
她的面色忽地刷白,蓦地便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紧紧的闭上眼睛,吓得惶然失措,道:“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半响,喊声像是消失了,她又一脸惧意的缓缓睁开眼睛,忽地竟看到区嗣辰急急向她走来,他一身白衣,脸色带着温文儒雅的笑意,紧紧地望住她。蓦地他脸色大变,笑得一脸幽深,双眸深邃,慢慢的涌上一层刺骨的寒意。
农景慈,你竟敢毒害本王,本王现在就要你入地狱,入地狱!入地狱!
他面露阴狠的朝他大声吼着,伸手便要掐住她的脖子,她惊惶得不由自主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倏忽之间,后面竟有一堵墙拦住了,她怎么使命都动不了,慢慢的那双手离她的脖子越来越近。
哈哈哈,你逃不了的,下地狱去吧!
她使命的挣扎着,呼喊着。
不要啊!不要啊!
一声恐惧的呼唤,将她从梦里惊醒。
农景慈倏地睁眼,额头冷汗涔涔。
四下里极安静,她能清楚地听到胸臆间狂乱的心跳。
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脖子,又拍了拍自己的脸。
“竟然是噩梦…吓死我了…”她长长地出了口气,忽地便觉得四肢百骸骤然间松懈下来,再聚不起一丝的力气。
外面依旧是一片漆黑,看来离晨起还有一段时间。备受噩梦的困恼,她顿时感到身心疲倦,然后又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下地狱去吧!下地狱去吧!
梦里的怒吼声又轰然在她耳边想起,她霍地睁了眼,惊得她立马翻身下床,直扑到屋内一角的桌子旁边,猛灌了了几杯茶入喉。
喝完茶,喘完气后,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她无力的倚靠着桌子,那天宴席结束后的场景一幕一幕的回荡在她的脑海里面。
农景茵与区嗣辰吃完午膳便上了马车回辰王府了。而她却是一脸心惊,犹如砧碾。宴席散了,大厅里面的也就只剩下四夫人母女与农景逸。
此次犯下了如此不可饶恕的错误,农景慈便一颗心全压在她娘的身上,希望四夫人能帮帮出出主意救救她。心中亦是明白少不得会被四夫人横眉怒瞪。
只是此次四夫人憋了满心的怒火与惊慌,还未等到农景慈开口求助,便又快又凌厉的扇了她两巴掌,心中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你想让府中几百口人都跟着你一起陪葬吗?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蠢的女儿呢?!”
农景慈顿觉得满腹委屈,这回竟连她娘都不管她了。她双膝以下酥麻无力,差点跌到,然后看着四夫人的背影缓缓远去。
“你真的……”坐在大厅一旁的农景逸直起身来,眼神锋利。他低眉浅笑出声,眼神里的笑意却是尽数掩去,只余寒意刺骨,压低了嗓音说道:“四妹,你说是你自己去认罪呢?还是由我亲自你押进刑部大牢呢……”
这话一出,农景慈顿时面色死白,目光涣散地滑落在地上,半晌不能言语。忽地身子咕咚一声跪地不起,连连磕头,忙不迭哭喊道:“大哥……求求你先饶过我这回吧……求求你了大哥……就先放过我一回吧……我以后绝对不敢了……”
农景逸唇边缓缓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却愈加衬出其面色寒冽,淡淡言道:“四妹啊四妹,这世上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吗?”
………
农景慈甩了甩头,低呼了一声,又拼命的灌了几杯水,这几日她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想起农景逸那天宴席后的话,虽然他至今还未将她押如刑部大牢,但难保下一刻就会过来抓她也说不定。
如今她娘都不愿意帮她了,她也只能靠自己了,她不想进牢房,还不想马上死掉,她要活着!要活着!
她闭上眼睛思考着,她一定要想出一个办法救自己。也不知为何,忽地心中就有那么个意念在一遍遍地对她说:杀了农景逸,只要杀了他,自己就可以用死了,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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