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过从山里回来后,日本会馆就派人来找老特工,他们直接进了烟草行,日本人说,他们十分钦佩中国功夫,想跟那天打败自己的中国武术家学习功夫。老特工问日本人,是想跟打得日本浪人头上鲜血直流的那位武术家学习呢,还是想跟把人撩飞了的那位武术家学习?这句话说得太复杂,翻译没翻成。老特工心里想,这翻译是日本人呢,还是中国人?后来正好老过来了,老特工于是骗日本人,说老过的功夫最厉害,是打破别人头、撩飞别人身体的那两位武术家的师傅。于是就有了刚才黄斤在街上看见的一伙人走进礼品店买礼品那一幕,是日本人买礼品给老过,要拜他为师。
晚上,日本会馆的主人和全体浪人,还有那两个翻译,都来请老特工、老过几个人下馆子吃酒。在饭桌上,大家终于弄清楚了,那两个翻译,一个是日本人,另一个是中国人,只不过那个中国人从小在日本长大,在中国生活的时间不长。
半夜里老特工他们回到情报站。老过一踏进情报站院子,就大声骂起了粗话,娘的?起来,老子现在是日本人的师傅了,今后看谁还敢欺负我?谁欺负我的话,戳不烂娘的?,我就叫我的日本徒弟,叫大日本皇军来收拾他。大家知道老过喝醉了,在乱说话。站长训老过,也没用,老过照样“娘的?起来”乱骂。站长火了,让人把老过关进屋子里,在进屋前,还把一杯冷水浇在老过头上。在屋子门外,有一个情报站人员对站长说,老过是酒后吐真言,这人可能是日本人派来的奸细。站长一把揪住那个情报人员的衣襟,怒吼道,你们都喝醉了,说完,也照着样子,把一杯冷水浇在他头上……水珠子一滴滴从头上掉落下来,他去睡觉了。
早上起来,老过被关了禁闭,老特工作了检查,那个乱说话的情报人员被罚去扫院子。
站长等事情平息了,又重新交待大家,在与日本浪人的交往中,一定要设法弄到有用的情报,这才是大事,其它事情……什么武术不武术的,都是屁大一点的小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芳儿这几天是天天都要跑到算芭房间里去看自己的孩子,一见到孩子,芳儿就“洪响,洪响”叫个不停。算芭现在已从关押的院子转到自己原来的院子里来,丫环也增加了两个,每月给算芭拨出的银元也有所增加,得了一个男孩,算芭在府里的地位高了不少,毕竟是二小姐的亲生儿子,吉府自彩主儿以后,这是第一胎男孩。算芭和芳儿站在抱孩子的丫环身旁,算芭对芳儿说(说一句,就用手推芳儿一次),他像谁?你看,他长得像谁?芳儿咽了一口口水,轻声说,像二小姐。你胡说什么?算芭说,别人都说这孩子像我,那是他们为讨好我,说了违心话,你以为我不知道?洪响长得就像你芳儿,一点不走样的。算芭把洪响从丫环手里抱过来,自己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就要芳儿也亲上一口。芳儿的嘴朝洪响小脸上凑过去,小心翼翼凑过去……好啦,算芭叫起来,好啦,你要把孩子脸上的肉吃进去呵?芳儿很委屈,说,我的嘴唇厚,没感觉,我好像还没亲着。什么没亲着?丫环说,一边把芳儿推过去一步,丫环说,芳姑爷,孩子的皮肉有多嫩,在皮肉里尽是奶水和奶水的香味,哪像你,满脸的老皮老肉,像树皮一样粗。嘿,嘿,芳儿叫道,我是觉得没亲着他么,不然我的嘴唇怎会一点感觉都没有?算芭又推了芳儿一把,笑着说,你没感觉,是你不知道孩子的皮肉有多嫩,比豆腐还嫩,跟水差不多,但我们都看见你亲着了,你的厚嘴唇在洪响脸上碰出了一个凹陷下去的坑儿,坑儿再往下凹一点,要碰到骨头了,还说没亲着,我们都看见了。芳儿不听女人唠叨,他要抱一抱孩子。轻点,丫环说,芳姑爷是练火烤掌的,手上没轻重,别弄伤了孩子。别在手掌上弄出火来,算芭在一旁学了一招火烤掌的姿势,前面几只牙齿的尖头在嘴巴外面,她说,怎么弄来着?火烤掌……孩子被芳儿抱去了,芳儿一上一下轻轻抖着孩子,他像唱山歌似的说道,等洪响长大成人了,咱会教他火烤掌功夫的,到时谁也不敢欺负咱洪响了。孩子在芳儿手上没多长时间,突然哭了起来,算芭一把将孩子抱过来,但他还是哭。丫环说,是不是饿了?要喂奶了。丫环马上抱过孩子,算芭也把衣服撩起,是撩起后背上的衣服,从衣服里滚出那只肥大的,丫环就让孩子趴在算芭后背上,孩子的嘴衔到,马上吮吸起来,一口一口的奶水使孩子的小嘴鼓胀起来,奶水又流入孩子喉咙,像洪水入库一样,奶水最终都流进了孩子的肚子里。芳儿是第一次看见洪响趴在算芭后背上吃奶,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母子俩看。只有丫环累,她在后面用双手托着吃奶的孩子,手臂越来越酸。孩子吃了一阵奶,不吃了,开始在算芭后背上左顾右盼,不安分起来,他可能想见到自己母亲的脸,不想看见母亲没眼没鼻,光秃秃尽是肉的后背。丫环把孩子抱起来。算芭拉下衣服,站直身体,刚才喂奶时,算芭是微微弯着腰的,腰挺得直了,怕孩子在后背上趴不住,而丫环手托孩子的力量需更大,现在好了,奶喂完,不光丫环轻松,算芭也似获救了一样,轻轻松松挺直腰,在屋子里回来走动。芳儿见正处于哺乳期的算芭,后背上高高隆起,身上有一段奶香味,这股味道很好闻,但可惜,彩主儿没同意,不然自己可以与算芭同住一个房间,同睡一张床,要是能同算芭在一起过夫妻生活的话……嘿,这奶香味,好闻。孩子要睡觉了。丫环替孩子换好尿布,擦了一把脸,把他放入小床里,自己坐在床边,轻轻摇着床。算芭让芳儿走,别老呆在这儿,酒店里活儿多,别耽误了。芳儿看了一眼睡在小床上的洪响,慢慢转身,走了。
走了,走了,芳儿走在路上,眼前不断映现出洪响睡觉时的面容,芳儿高兴地哼起了小曲,嘿,那不是前几日被自己打败的那几个日本人吗?嘿,那不是老过吗?芳儿看见老过正带着几个日本浪人在街上走,芳儿两眼一闭,腿上稍稍运了一点功,几步飞跨,跑到街上,一把抓住老过……哪里呵,哪里是老过呵?被芳儿抓住的是一个上了岁数的乞丐,老乞丐身旁跟着几个年青乞丐,哪里是老过和日本浪人呵?是一群乞丐,芳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老过带着一群日本浪人在街上走着,一边还嘻嘻哈哈笑个不停,原来他们是在街的那一边,芳儿放了老乞丐的手,快步走过去,这次芳儿谨慎了,不拉手,不拉手……嘿,不拉手也没用,芳儿不去拉对方的手,对方却拉住了芳儿的手……先生,先生,行行好,行行好,给几个钱吧……不拉手,不拉手,不拉手,先生,行行好,先生,行行好,给几个钱吧,又是几个乞丐,又是几个乞丐,跟刚才几个乞丐一样,先生,行行好,先生,行行好,又是几个乞丐……芳儿走出吉府,在街上遇上了两群乞丐,两群乞丐都被芳儿认作是老过正带着几个日本浪人在街上走,芳儿怕了,芳儿怕得要死,芳儿不懂,芳儿不懂,怎么会是这样?芳儿甩开这几个乞丐,向烟畴楼方向狂奔而去。<!---文章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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