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龚潮一直没能醒过来,仅靠输葡萄糖维持着奄奄一息的生命,他就是这样安静地睡着,没有发送出半点即将清醒或者即将死亡的信号。
梅琮佳和院长妈妈守着他,她们就像守护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院长妈妈几乎有些绝望了,她甚至想,只要他能睁开双眼,看她最后一眼,然后安详地去了,她也心满意足了!可是,龚潮啊,却连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这深爱他的母亲。
梅琮佳不依不挠,她深信龚潮可以活过来,这些天来她一直都对院长妈妈和康博他们,还有那些到过病房的那些医生护*士说,“你们看看龚潮吧,他的身体都被毁成这个样子了,他都能坚持着,他还留着这口气,这说明什么,他没有放弃啊,我怎么能够放弃呢!”有时候她的执着,使得每个人都想大哭一场。
第七天的夜里,梅琮佳终于看到龚潮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她欣喜地叫醒了院长妈妈,“醒了,妈妈,他真的醒了……”
“龚潮有救了?我儿子有救了……”院长妈妈激动地攥着梅琮佳的手,“医生呢?医生快来啊,看看我儿子有救了……”她忙转身出了病房去找医生,“我……我去找医生!我儿子有救了 ,有救了!”
梅琮佳握着龚潮的手,眼泪停不住地往下落,“龚潮……龚潮……你把我吓死了,把妈妈吓死了!……龚潮,我,我不许你离开我,你知道吗?你许给我一个那么美好的未来还没兑现呢,你怎么能走呢?”
龚潮不能开口说话,他静默地看着梅琮佳。
梅琮佳相信龚潮听得懂她的话的,“我和妈妈在这里一直守着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梅琮佳抹去眼泪,“我不哭,我高兴,太高兴了,怎么可以哭啊!”可是她的泪水还是怎么擦也擦不干。
“我们都说好了,我们一毕业就结婚,不离不弃,是不是?你要当画家,要挣钱养家,你说你要在海边盖一座别墅送给我呢,你还说我们要生两个小宝宝呢,是不是!……你不要放弃,一定不能放弃啊!你答应我那么多事儿,还没有兑现呢,你怎么能走呢,还有妈妈,我们还没来得及报孝她呢,你怎么能走呢?”
龚潮看着她,动也不能动,但是,泪水慢慢得滑落下来。
梅琮佳欣喜地笑了,用拇指为龚潮擦去泪水,“你明白我的话是吗?”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活着!你一定要争气,好好地活着,不为了我,不为我们未来的宝宝,也要为了妈妈,你知道吗?你的亲生母亲,……她为了给你一个无暇的童年,含辛茹苦这么多年……”
龚潮移动眼球看着门外,梅琮佳领会他的意思,回头大声地冲病房外喊,“妈妈!妈妈!”
院长妈妈拉着医生跑进来,“快点,救救我的儿子!……龚潮啊,妈妈在这里呢,妈妈在!”过来拉住了儿子的手。
龚潮似乎是用尽浑身的力气,用他缠着绷带的手,将母亲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他静静地看着两个最亲最近的人,最后把母亲的手放在梅琮佳的手里,梅琮佳喜极而泣,“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妈妈的,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照顾妈妈……”龚潮看着她们,终于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梅琮佳大惊,“医生,医生,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又睡过去了?……”
医生过来,摸了摸龚潮的脉搏,摇了摇头。
“你……你说过只要他能醒过来,就有希望的!”梅琮佳叫着,“你们一定有办法……这是怎么了?你快点救救他啊!……你是医生,你一定有办法!”
医生不说话,只是摇头。
院长妈妈眼前一黑,昏了过去。